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我爬起身,看到手機上有欒麗傑發來的兩條短信:“睡醒了沒有?我已經到辦公室了。等一下你給金華文再打個電話請假。程序是不能少的。”
另一條:“樓下冰箱裡有吃的,想吃什麼就吃。”
我搓了一把臉,就給金隊長打電話。
“老金嗎?我是孫一楠。我想請個病假,頭疼得厲害。可能昨天搬家出汗着涼了。對,對,一會我得去打針。先請一上午,下午我儘量去。恩,你放心。欒主任那裡我已經說過了。她批准了。”
“只要老大批准了就行,你是她的專車司機嘛。回來後補個病假手續就行了。”金隊長說。
打完電話,我下牀穿好衣服。然後走過去把半透明的紗窗簾拉開一條縫隙。透過落地窗,我看到外面烏沉沉的天幕下,又在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眼前的雨霧中是一片起伏連綿的綠化樹,所有的葉子都在清晨的微風中搖曳着,被雨水洗得油亮。我很喜歡這樣的天氣,雖然有些潮溼,但是雨絲揮灑卻瀰漫着一種淡淡的詩意。
下到一樓草草洗了洗臉,大腦清醒了許多,我就想馬上離開這棟豪宅。因爲我似乎在裡面嗅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氣息。
出了單元門,我才發現雨比我預想的要大。我沿着樓房西側的林蔭道慢慢往南走,這裡離小區的南大門大約有一千多米。
走了不一會我的全身就被雨水澆得透溼。走在雨地裡,慢慢地我心中充滿了憤懣和無助,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侮辱。最直接的侮辱就是來自那個叫我‘楠楠’的女人,那條美女蛇、狐精。
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昨天夜裡,美女蛇利用權勢佔有了我的身體,就象是當初顧鳳林利用自己的權勢佔有她的身體一樣。我想起一句老百姓的俗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我就是那隻蝦。
我爲什麼要遇到這個女人?
也許我們真得是路窄的冤家,否則如何在第二次接觸的時候,就鬼使神差地抱了她?
這份孽緣,首先得拜貪官藤一衝所賜。我詛咒他藤一衝王八蛋被判死刑,叫武警押到刑場打靶。每個城市都有類似的黑色網絡,我只是一隻倒黴的撞到了黑寡婦蜘蛛網裡的可憐小飛蟲……
當情色退去,對這個玷污我的女人,我現在更多的是恨。把自己的*凌駕到他人的痛苦之上。這樣的人都是黑蜘蛛,美女蛇。
我的痛苦是精神上的。因爲我覺得來自*的快感越強烈,我的精神痛苦就越深刻。
我詛咒你,欒麗傑;我也詛咒你的恩主,那個崇寧官場的千年老二。你們那掛着楓葉紅窗簾的豪宅總有一天會成爲你們脖子上的絞索。
含月雅居門口,東側有一個不鏽鋼骨的公交站牌。上面釘着六七塊公交車線路牌。因爲是雨天,花花綠綠的雨傘形成了一道亮麗的城市風景。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走過去尋找回崇聖村的公交線路。
看了一會,我纔在62路車牌的終點站的上一站找到了‘崇聖汽配市場’的站點。就坐這路車了。
我側身來到馬路牙子上,摸着兜裡的零錢。忽然,有一把雨傘遮在了我的頭頂上,是一把湖藍色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