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觀衆晚上好,這裡是某市新聞。我是主持人秦思雨。我市公安局在市委市**的領導下,於昨晚破獲了近日來的連環傷人案,兇手被當場抓獲。下面是詳細報道。”
“小雅,怎麼沒有你名字啊?”張遠疑惑的問道。
楊小雅沒有理會張遠,默默的吃着眼前的食物,一副濛濛不樂的樣子。
“小雅,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好像這小菜比我重要好多啊。”張遠又問。
艱難的吞掉嘴裡的食物,楊小雅才慢慢的擡起頭來,說道:“當然重要了!我花了錢,自己得吃回來吧!還有,別給我提那事,我老爸不讓我上電視,說起來就煩。”
張遠知道楊小雅說話是無意的,可怎麼聽起來自己都像一個吃軟飯的。
今天自己找了一天的工作,可是就沒有一處收留自己的地方,難道自己適合啃老?自己現在不就在啃老嗎,不過自己啃的太老了點而已。明天再去試一天,若還找不到工作,自己就只能回家去了。
楊小雅說完之後,發現張遠沉默了,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看着眼前的張遠,他不帥,沒文化,又沒錢,還工作都沒有,自己爲何會主動的去幫他呢?難道只是因爲那晚危險時擋在身前的身影嗎?
搖了搖頭,楊小雅輕聲說道:“想什麼呢,我沒別的意思。爲了吃你一頓飯,我特地給你找了個工作。”
“哦,啊?你幫我找到工作了?謝謝,你就是井研邊那塊磚啊小雅,我掉井前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張遠激動的說。
張遠沒有問什麼工作,因爲他需要先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若是連生活都很艱難,遇到對的人也只會是在錯誤的時間。
“你怎麼連待遇什麼的都不問啊?你這樣隨遇而安可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楊小雅真是怒其不爭,微微有些生氣的說道。
張遠看了看四周,有些是家人低語,有些是朋友嬉笑,大家都在開心的生活。接着轉頭對楊小雅說道:“你看大家都在開心的生活着,我現在需要生活,在生活中尋找開心,而不是開心後找尋生活。我需要時間,生活的時間!”
“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像個哲學家似得。這是你明天上班的資料,回去看一看。吃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再遲就得在你那借宿了。”楊小雅說着話將桌邊的一疊資料遞向了張遠。
張遠和楊小雅結賬離開飯店後,外邊下起了小雨。路上幾對情侶享受着這難得的雨中浪漫。警察局離的飯店並不遠,楊小雅車子留在了警察局。此時兩人也只能雨中漫步了。
張遠腦子並不笨,雖然現在依然在找尋着生活,可也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開心一刻。
張遠脫下身上的襯衫,雙手高高舉起,將襯衫遮在了兩人的頭上。似乎把整個世界都遮住了,只留下自己兩人。雨點輕敲,呼吸交匯,襯衫下的世界落針可聞。
張遠高舉的雙臂輕輕碰觸到了楊小雅的柔肩,似觸電一般的麻了一下,心跳也跟着漏跳了一拍,時間好像短暫得滯留了一秒。
張遠的這一秒的停留,楊小雅離開了襯衫下的世界,一把傘懸浮在了楊小雅的頭上,一隻精貴的手託着這把傘。
對,精貴!張遠只能這麼形容,這隻手的皮膚吹彈可破,纖細的手指上戴着白金磚戒,手腕處還停留着一隻翡翠手鐲。
順着這隻手,張遠看到了手的主人。這隻手的主人有着不輸於楊小雅的美貌,只是楊小雅身上少了一些飾品的增色而已。她看着有些面熟,但張遠確定自己不認識她。
“你好,請問你是楊小雅嗎?我叫秦思雨!”那女子問道。
“秦思雨?電視臺新聞主播?你好,有什麼事嗎?”楊小雅看着眼前的美女,疑惑的問道。
秦思雨在電視裡給人的感覺,似乎和人交談也和播報新聞一般嚴嚴肅肅的。此時站在張遠面前,張遠才知道她也是很平和的一個人,總是未語先笑,不知不覺拉近與人的關係。
秦思雨嘴角先向上微微的一彎,輕聲說道:“楊小姐,我知道一部分連環傷人案的事情和大衆所知的有所不同,可以詳細和我說一說嗎?”
“不好意思,這屬於機密!我還有事,先走了。”楊小雅說完,拉着張遠就向警察局跑去。
待兩人上車後,楊小雅擦了擦額前的雨水,突然轉頭向張遠問道:“張遠,秦思雨比電視上還漂亮很多是吧?”
張遠此時上車後還沒有平復激動的心情,剛纔被楊小雅拉着自己的手時,感覺她的手柔若無骨,握的太輕怕手滑出去,握的太重又怕傷到她的手,那種感覺很是奇妙。
上車後,張遠偷偷將被楊小雅握的左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此時楊小雅轉頭看向他並說了句話,張遠有些尷尬,沒聽清楊小雅說什麼,只能問了句‘什麼’。
楊小雅問完,看到了張遠的動作,就把頭轉了回去,沒有再問任何秦思雨是否漂亮的問題。
車子行駛在通往南郊的公路上,車上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張遠愈發的覺得尷尬,只能打破沉默。
“咳……小雅,那女的爲什麼傷人啊?”
楊小雅沒有直接回答,剛剛還是清澈的眼神,似乎一縷憂傷劃過,彷彿天上的流星,一閃而逝。
楊小雅將前窗打開,讓雨滴隨着清風飄進了車內,楊小雅的聲音也悠悠的傳來,“張遠,你相信愛情嗎?”
“愛情?愛情是蜜吧!可以共苦,同甘時,生活比蜜甜,蜜也就如同雞肋一般了。”張遠說道。
“或許吧!”
張秀娥是二十歲時嫁給了她的丈夫。當時的張秀娥也是一朵嬌嫩的鮮花,而她的丈夫只是南郊的一個窮小子。
張秀娥不顧父母的攔阻,從市中心嫁到了南郊。當時雖然生活條件很辛苦,但那時兩人很恩愛。
爲了創造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張秀娥從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小姐,學會了彎腰辛勤的去勞作。
常年的辛苦使張秀娥的皮膚粗糙了,秀髮失去了光澤,腰沒以前細了,身子也沒有以前直了。超量的體力勞動拖垮了張秀娥的身體,使得張秀娥再也不能體會做母親的幸福了。
多年的勞作使得生活富裕了起來,當年的窮小子也當上了老闆,小車坐到了身下,小蜜也跟在了身邊。
時間久了之後,小蜜想轉正,就到了家裡和張秀娥鬧了起來。張秀娥責問老公,當時老公解釋是在外應酬,難免逢場作戲,並再三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張秀娥也就原諒了自己的老公,畢竟是一起二十多年的患難夫妻。
此後一年多,老公果然安分守己了很多,隔三差五還會給張秀娥製造一些驚喜,那段時間,張秀娥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一個多月前的一天,張秀娥的老公突然向她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那便是假離婚!
由於**出臺的房屋限購條例打破了張秀娥家準備炒房而購買二手房的計劃,張秀娥老公想出了假離婚這個主意。
張秀娥思考了很久,最後爲了家裡的生意,二人辦理了離婚手續,張秀娥被淨身出戶。
離婚後,張秀娥暫時回到了南郊老宅,等待着自己老公的消息。
一個星期後,張秀娥沒有等到老公的任何消息,心裡開始慌了,急急忙忙回到市裡的家中,卻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自己家裡突然多了一位女主人,女主人懷裡還抱着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這個女主人以前是自己老公的小蜜!
張秀娥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年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隔三差五的驚喜也只留下驚了。當時便和自己的老公吵了起來,只是張秀娥再也沒有理由和自己的老公爭吵了,因爲那已是別人的老公,自己已經被淨身出戶了!
看着旁邊得意的母子,張秀娥知道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搶走了本屬於自己的一切,自己要和她拼命。想到此處,張秀娥將十指伸向了那個女人的臉,只是還沒到那女人身前,自己便飛了出去,腰間多出了一個鞋印,自己前夫的鞋印!
張秀娥哭泣着離開了,回到南郊,看着眼前鏡中的自己芳容已逝,想着自己二十多年的辛酸和苦累,惡從心頭起。
傍晚時分,張秀娥帶着一把水果刀離開了家門。只是她到達市裡時,前夫一家已經去了別的城市。
當時,張秀娥正好碰到了一位醉酒的女子,附近也沒有其他人,無處發泄的張秀娥將水果刀揮向了醉酒女人的臉,四處噴灑的血跡和女子的尖叫聲嚇退了張秀娥。
回家後,張秀娥平復了激盪的心情後,竟然感到一絲絲的快感。
隨後幾天的平安無事,使張秀娥徹底安心了!於是,夜晚,張秀娥再次揮出了手中的水果刀!毀掉一張張漂亮的臉蛋讓張秀娥感到快慰,而她也走向了深淵,欲罷不能!
聽完張秀娥的故事,張遠竟不知道能說什麼。是傳宗接代害了張秀娥,還是燈紅酒綠害了張秀娥,張遠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情深處,願化比翼齊飛;情碎時,方知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