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張遠呵斥了一聲之後,林峰還是乖乖的來到了張叔季的身邊,等待着張叔季爲自己檢查。
張叔季依然是用自己的小手指搭在了林峰的手腕之處,簡單了檢查了一番之後,便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這讓張遠有些吃驚,畢竟在自己的認知之中,張叔季並不是這樣的人,在檢查了傷勢之後,無論張叔季有沒有把握將人治療,張叔季都會實話實說,然而這一次卻是如此意外,什麼話都沒有留下,便離開了房間。
張叔季離開之後,不出意外的林峰的臉上再次的涌現了一抹失落的神色,這讓張遠的心中很是難受,一次次的爲林峰治療,然而一次次的以失敗告終,不要說林峰這個孩子了,即便是自己,恐怕也已經不能夠再次承受這樣的打擊了。
不過張遠依然是有些不死心,所以輕輕的拍了拍林峰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後,便馬上轉身離開房間,向着張叔季追了出去。
當張遠從房間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張叔季並沒有走遠,彷彿在刻意的等待自己一般,看到這樣的情況,張遠便馬上明白了,看來張叔季是有些話不好當着林峰的面說,所以纔會在檢查之後離開了房間,快走幾步,來到張叔季的身邊之後,張遠低聲的詢問道:“張神醫,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斜着眼睛看了張遠一眼之後,張叔季再次轉頭看向了林峰的房間門口,在確定了沒有人在兩人的身後之後,張叔季才低聲的說道:“還記得你的全身筋脈盡斷時的痛苦嘛?林峰的傷勢雖然說是局部的,不過按照斷裂情況來說,比你當時的情況更加的糟糕,而且更加可惜的是,林峰這傷勢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時間了,想必在你進入源界之前便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吧,想要完全的恢復,基本是不可能了。”
聽了張叔季的話之後,張遠的臉上一陣失落,張叔季已經是自己認識的最爲有本事的醫生了,如果說連張叔季對林峰的傷勢都無能爲力的話,恐怕自己還真的只能去向血帝該隱求助了,只是不知道該隱又會向自己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然而,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夠讓林峰的下輩子在輪椅之上度過。
就在張遠心中思索着自己應該如何去找血帝該隱的時候,張叔季的說話之聲再次響了起來。
“上一次從你那裡離開之後,我便不停的翻閱我家傳典籍,比較慶幸的是,還真的讓我找到了一種可以配合九極針法的功法,所以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施展更加強大的九極針法了,不過林峰所要忍受的痛苦將更加的強大。”
“什麼?張神醫您是說林峰的傷勢是可以治療的嘛,那你剛剛還說那樣的話,還真的是嚇了我一跳。”張遠深深的吐了口氣,心中也是有些埋怨張叔季說話的大喘氣,彷彿不將人搞得緊張兮兮的就不罷休一般。
“我剛剛已經說了,這次如果林峰的傷勢想要治療的話,需要忍受的痛苦是你當時痛苦的幾十倍,如果就以此刻林峰的精神狀態的話,恐怕經脈還沒有重新的續接起來的時候,林峰便已經因爲疼痛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畢竟疼痛也是可以讓人直接失去生命的。”
到了此刻,張遠才終於明白了張叔季的意思,畢竟在張遠和張叔季進入林峰房間之前的時候,便已經聽到了林峰有些消極的想法,然而這一次的治療卻需要林峰時刻保持積極的精神面貌,還有頑強的意志,所以張叔季在檢查了林峰的傷勢之後,纔會直接離開,目的便是想要刺激一番林峰,只有林峰有了足夠的意志,張叔季纔會施以援手,否則的話,還不如讓林峰就在輪椅之上安全的活着呢。
明白了張叔季的心意之後,張遠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說道:“張神醫,您放心,我會和林峰談一談的,只是我想盡快的爲林峰治療,如果可以的話,咱們明天就開始。”
“不要着急,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時間,就不必再在乎這短短的幾天了,我說了,想要恢復林峰的傷勢,他自己的意志最爲重要,所以你還是要好好的和他談一談,這個可是絕對勉強不得的。”
也是在確定了林峰的傷勢是可以治療的前提之下,張遠才注意到張叔季話語之中其他的信息,因爲之前張叔季也曾說過,林峰的傷勢是幾十年的時間了,還說林峰是在自己進入源界之前便已經如此了,可是張遠不明白的是,爲何十年之前的事情,張叔季會說是幾十年,雖然張叔季的醫術非常的高明,張遠不該去懷疑的,不過單單時間這一點,張叔季便說錯了,所以張遠還是硬着頭皮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張神醫,您已經不止一次說過林峰的傷勢是幾十年了,可是林峰是十年之前受的傷啊?您是不是再仔細的檢查一下。”
“不可能,絕對是幾十年的老傷了,如果林峰告訴你,他是十年前受的傷,那麼他就是在撒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人也就不值得你去救治了。”張叔季斬釘截鐵的說道,顯然張叔季對於自己的醫術還是非常的自信的。
然而張叔季愈發的自信,便使得張遠更加的對張叔季懷疑了,當然這樣的事情自己必須要搞清楚,萬一是張叔季真的搞錯了呢,這可是會耽誤林峰的治療的。
“張神醫,當時林峰受傷的時候,我就在附近,我可以非常確定,林峰就是在十年之前受的傷,所以您是不是在仔細的檢查一下?”
聽了張遠的話,張叔季終於臉上露出了一副吃驚的神色,張叔季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會錯誤,林峰的傷勢最起碼已經是過去了三十年的時間,可是此刻張遠如此信誓旦旦的說林峰是十年前受的傷,這讓張叔季非常的疑惑,暗暗猜測難道是在林峰的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勢自己沒有查清楚嘛?
對於治療傷者,張叔季還是非常認真的,如果自己所檢查的和實際情況不符合的話,張叔季是絕對不會隨便的開始治療的,所以在聽了張遠的話之後,張叔季便再次快步的向林峰的房間走去。
張叔季進入房間之後,讓房間之中的幾人非常的詫異,不知道張叔季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是一言不發的離開,此刻卻又突然的闖入了進來,辛斐子本來就不認識張叔季,對於張叔季的本事也不是特別的瞭解,所以在張叔季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之後,辛斐子的心中是一陣怒火,本想衝着此刻進入房間的張叔季大罵一番,不過看到了張叔季背後跟着的張遠之後,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重新的吞嚥進入腹中,不過對於張叔季,辛斐子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哼了一聲後,直接將自己的腦袋轉到了一邊。
對於辛斐子的無禮,張叔季並沒有介意,此刻的張叔季心中只想着自己再次檢查一番林峰,一定要確定自己之前說的話究竟對不對,所以張叔季並沒有理會辛斐子,而是直接來到了林峰的身邊,一把將其右手抓了起來,隨後食指和中指便搭在了林峰的手腕之上。
這一次,張叔季檢查的時間長了一些,足足兩分鐘之後,張叔季才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林峰的手臂自然的垂落,不過其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迷惑了。
這一次的檢查結果和上一次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依照自己的判斷,林峰的傷勢確實已經存在了幾十年的時間了,可是爲何張遠卻偏偏要說,林峰就是在十年前受的傷呢?
爲了確定自己的猜測,張叔季直視着林峰的雙眼,隨後開口問道:“林峰,你說實話,你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林峰在聽了張叔季的問詢之後,便有些失神的擡頭看了張叔季一眼,隨後纔開口說道:“大概是十年前吧,上一次我們一起來到混亂之都之前的事情,被那種名爲恐龍的怪獸給拍斷的。”
林峰的話卻讓張叔季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畢竟自己連林峰受傷的時間都推算不準確,又怎麼能夠給林峰治療呢?如果不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即便是連傷勢的嚴重程度自己都沒有能夠檢查準確呢,如果自己貿然的出手,會不會加重林峰的傷勢呢,此刻在張叔季的心中,已經開始懷疑在源界之中的這些修行者的身體和世俗界的普通人有着非常巨大的差別,否則的話,自己怎麼可能會檢查了兩次都是錯誤的呢,面對這樣的情況,張叔季也只能選擇不出手了。
“張遠,實在對不起,恐怕林峰的傷勢我不能夠治療了,我檢查了兩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林峰的傷勢已經在三十年之上了,現在看來,這顯然是不準確的,所以我也只能束手無策了。”
“不,你的檢查是準確的,實話說,林峰的傷勢確實應該三十多年了,張遠,你難道忘記了我們在紫金葫蘆裡待過一段時間嘛,如果連那個時間都算上的話,就正好是三十多年,張神醫不愧是張神醫,竟然連時間都檢查的如此準確。”門外突然傳來了秦思雨的話語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