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俏兒在凌峰的身後,頓時露出喜憂摻半之色。
喜是因爲她親眼目睹,她的凌峰師兄,用自己的拳頭,硬生生地與對方天行者的拳頭對撞了一次,她本以爲凌峰師兄肯定會受重傷的,但是她的凌峰師兄,卻總是會跟她驚喜,她發現她的凌峰師兄,並不是很遜色於對方。
憂則是即便硬扛了這一拳,但對方的階別很明顯還是要高於她家凌峰師兄的,凌峰師兄今天的虧,估計還是得吃啊!
若是在十年以前,秦俏兒見着凌峰跟人打架,肯定會立即興沖沖地衝出去,跟對方打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十年後的秦俏兒,卻是沒有再像十前年那般衝動。
她只是將頭轉向阿西莫夫?亞桑那邊,望着亞桑手中拄着的柺杖,輕喚了一聲:“亞桑……”
她這有些像是求助,這個老頭,在陌生人眼裡,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普通階別者,壓根不可能槓得住天行者階別的力量纔對,那麼秦俏兒此刻流露出此種求助之意,是因爲什麼?
亞桑此刻正望着朝後倒退並且終於穩住了腳步的凌峰,臉上露出一絲絲的笑意,這絲笑意普通人很難察覺,若是察覺到了一定會更加地難以理解,不明白這個娶了秦俏兒的男人,當見到凌峰表現還算優秀的時候,爲什麼會微笑?
按照一般的情形,亞桑不是應該視凌峰爲“情敵”嗎?見着情敵超乎尋常的發揮,他爲什麼不是嫉妒或者別的不善的表情,而是反露出微笑開心的表情呢?
只是他這微笑很內斂,在場的別的任何人,都是察覺不到的,尤其是在秦俏兒將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時,他更是立即收斂掉了他那難以察覺的笑意,神色之間,又變得嚴肅和冷漠了起來。
感受着秦俏兒投過來的目光,亞桑自然知道秦俏兒的意思,但他亦如以前一般沉默寡言着,沒表示出自己願意相助,也沒有表示出自己不願意相助。
他在默默觀望事態的發展。
對面的溫格爾顯然也沒預料到一個外界來的八階五級少年,拳頭的力量居然能夠基本上承受住自己的拳力,但是他不願意把自己的詫異表露出來,而只是繼續故作沉穩地說了一句:“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嘛,居然能夠承受住我兩成拳力的一擊,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啦!”
溫格爾的話纔剛落,凌峰丹田中立即傳出江拾兒的意識:“他在吹牛,他剛纔一擊,奮力而發,分明是想直接把你幹死,當然他也保有餘力,不過不是二成,而是五成,他使用了五成的拳力。”
凌峰心裡掂量了一下,對方用了五成道力,而他剛纔在青牛背上不好做勢,而且出手也較對方稍微倉促,所以大概也就只用了七成道力。
這樣看來,如果拼命跟對方死扛,藉着自己體內的強橫防護力,對方若是使盡十成道力,他也使盡十成道力,他雖然會受傷,但還是不至於被對方直接打死的嘛!
只是既然想到了要和對方要繼續硬扛下去,有些小技巧他還是要用上的。
如此想着,他立即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逆血攻心的樣子,咳過數聲之後,臉頰頓時泛起了一絲紅潮。
“還好還好,都是這位帥氣的兄弟手下留情,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苟延殘喘,如果這位帥氣的兄弟再多加兩成力量,我這樣的凡人,估計真要被打成肉泥了。”他如此謙遜地說着,先示弱,以待之後徐徐圖之。
見凌峰如此侷促的表情,本來有些驚愕的溫格爾頓時變得開心了,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凌峰的一番話說得,讓溫格爾自己都覺得,剛纔他好像真的只是用了二層道力,便把凌峰打得臉露糟紅了一樣。
只是明明馬屁對他很適用,他卻依舊裝作自己不是個喜歡聽馬屁的人,朝着凌峰不屑道:“哼!拍馬屁對我沒用,該要教訓的地方還是要教訓的,你說吧,你剛纔不識好歹,敢騎青牛進我族部,是自己自斷一臂呢,還是讓我來卸了你兩隻腳以示懲戒?”
凌峰一聽頓時愕然,不過騎了一下牛而已嘛,居然就因此事而想要他自斷一臂,這是哪門子的兇殘規矩?
秦俏兒在一旁則立即不滿地出聲道:“溫格爾,你不要太過份了!”
最爲難得的是,聽着溫格爾的威脅,原本坐在青年背上的玉兒,竟是飛身而下,並立在凌峰的身旁,探出小手揪着凌峰的衣服,就像是要與凌峰一起,並肩作戰一樣!
這細微的動作,讓凌峰感覺內心不知有多麼地愉快!
他有些不忍心地推開玉兒的手,朝前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道:“欸,不緊張不緊張,我看這位帥氣的兄弟,道力有多高人品便有多高,不會過於爲難小的了,這樣吧,斷手斷腳的太殘忍,小的願意立在地上給兄弟您打三拳,兄弟的氣,儘管往我的身上使,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凌峰說過,他這次來阿西莫夫族部,是要“忍”字當頭,不年輕氣盛,不給秦俏兒以及亞桑還有玉兒帶來任何的麻煩,所有不好的東西,都通通降臨在他凌峰一人的身上,他只願俏兒安好,玉兒安好,跟俏兒以及玉兒已經成了一家人的亞桑安好!
秦俏兒聽着凌峰所言,頓時流露出擔心之意:“凌峰師兄……”
在凌峰身後的玉兒,也同樣關切地再次探出手來,抓在了凌峰的腰部衣服上。
她們當然要擔心,對方可是天行者,而且對方的兇狠程度,她們兩母女可是早有見識的,被對方在肚子上打兩拳,她們兩母女所共同關心的這個男人,等會還有命在嗎?
凌峰卻是一臉微笑地轉身望向秦俏兒,朝秦俏兒說着:“沒事的俏兒,我能承受得住!”
說罷,他又藉此難得良機,一把抱起他的玉兒,朝着秦俏兒那邊走,在走動的時候,他的嘴脣,還不自禁地蹭在了玉兒的額頭上,他聞到了玉兒的氣味,那就當作是他在親吻他的女兒吧!
“來,玉兒,去你娘那,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凌峰說着,將玉兒遞到了秦俏兒懷裡,然後迴轉身子,朝着溫格爾又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