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源望着被架起的兒子們,緩緩地講出了他要祭殺他兒子們的原因。
“我兒,你們聽這事情始末。”
“前幾天夜晚鬼王駕臨,說願意幫我族大軍衝出黑白山,但黑白山外有玉族人把守,玉族人專司捉鬼,再加上黑白族人有神器七絃琴幫助,普通恐嚇根本起不了作用。”
“鬼魂的力量雖然強大,卻不能穿越陰陽界線在陽間起作用,所以,要衝出黑白城,必須讓鬼魂的力量從陰間來到陽界。”
“鬼王的神諭,要想鬼魂從陰間來到陽界,必須舉行天祭,讓我們當中的一位父親親自動手,殺死自己的七個兒子,製造天地間最殘忍的陰怨,祭奠鬼魂界中赫赫有名的七大血將。”
“那個殺死自己七個兒子的人,將是未來的王,此人就是我,我胡源,將成爲埃及的史詩!”
“當然我兒也不會真的死去,強大的七血將將從鬼魂界中回來,衝入我兒身體,成爲我兒靈魂,到那時,我兒不僅又會轉生,還將擁有七血將無窮無盡的力量,成爲不死不滅的戰魂!”
“我兒們,爲祖先統治埃及的誓言,爲父親統治世界的宏願,你們,我心臟中的肉,你們的靈魂將要讓出自己的肉身,貢獻給天地間最偉大的鬼王和七血將!”
胡源朝着十字架上的兒子們解釋着,他的臉頰泛白,他的容貌之中沒有一絲仁慈之色,他是他七個兒子的父親,但此刻,他看着他七個兒子,臉龐之上卻有如陌路。
胡源所說的,也是最近幾天他在痛苦猶豫着的事,司徒無邪要他用自己七個兒子祭尊衆鬼,這是司徒無邪對他的交待,也是司徒無邪對他的報復。
司徒無邪之所以要這麼做,原因很簡單,因爲他記恨十八年前聽信了胡源的話,將天堂七子殺死,導至如今的自己也身陷囹圄的事,如今十八年過去了,司徒無邪要用這樣的結局,來報復讓自己人不成人鬼不像鬼的胡源。
胡源對兒子解釋完了要將他們祭天的原因,開始轉過身去冥望蒼天,口中唸唸有詞着:“無跡可尋又無處不在的,天地間最神秘最偉大的鬼王,如果您聽到了我胡源的話,如果您感念到了我胡源割掉心尖肉的堅決,請給我一點啓發,召示我快快動手,給您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胡源,要把自己的兒子,做成一頓豐盛的晚餐,祭南給他看不見的陰魂。
西邊的天空中,“啪”地一聲巨雷炸響,那炸開的雷脈,不是本該有的金色,而是漆黑的一團。
這一團黑雷爆炸之後,西邊的天空中又連綿不斷地響起了讓人驚慌的黑雷,往日的天雷,總能將天地照得徹亮,但這一日的黑雷,竟是每爆炸一下,天地就暗一分。
數聲過後,本來還有些光芒的大地,就像一個接觸不良的燈炮,一閃一滅,一閃一滅,讓居於燈泡下的人們,驚恐萬分。
終於,在閃爍了幾次之後,天地全都變暗,太陽、月亮、雲朵都不見了,衆人頭頂上,只剩下那遮天蔽地的黑!
那——是鬼王無邪給他胡源一族的啓示,是鬼王無邪發動無邊無際的鬼魂軍,給胡源以血的引領,要胡源快點對自己的七個兒子動刀,把自己的七個兒子,活活殺死在祭魂幡上!
因爲太黑了,黑白城內觀望着這一切的戰士們,點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
鬼王已經給了胡源想要的感念,那便是高空中的無窮無盡的黑暗。
心硬如鐵的胡源,在猙獰的火光中,舉着大刀,走近綁有大兒子胡大的祭魂幡,他要對他的大兒子胡大下手了,從他僵板着的老臉上,察覺不到他一絲絲神情的波動。
“茲”地一聲大刀破肚,在大兒子的哀嚎聲中,胡源朝天而祭:“我以我第一塊心臟肉胡大爲祭,爲衆神做第一道美餐,供衆神尚饗!”
祭祈聲中,招魂幡後面的衛士,用繩索將胡大的屍體像升旗一般地,緩緩升到了半空中。
這就是胡源最近十餘年來,爲鬼王無邪祭獻活人的儀式,誰又會想到,生死因果輪迴報應,最後這祭魂之舉,會落在他胡源和他自己兒子的身上。
胡源走到綁有二兒子胡斧的祭魂幡前,“茲”地一聲大刀破肚,在二兒子的哀嚎聲中,胡源朝天再祭:“我以我第二塊心臟肉胡斧爲祭,爲衆神做第二道美餐,謝衆神眷顧我族過往!”
祭祈聲中,招魂幡後面的衛士,用繩索將胡斧的屍體像升旗一般地,也升到了半空中,胡源的第二個兒子死了。
胡源走到三兒子胡鉞的祭魂幡,膽小的胡鉞嚇得尖叫不已,胡源繼續大刀破肚,將胡鉞又殺死,他朝天三祭:“我以第三塊心臟肉胡鉞爲祭,爲衆神做第三道美餐,表我族對衆神之尊崇!”
祭祈聲中,招魂幡後面的衛士,用繩索將胡鉞的屍體像升旗一般地,也升到了半空中。
胡源走到四兒子胡戈的祭魂幡,同樣例行破肚之舉,朝天四祭:“我以我第四塊心臟肉胡石爲祭,爲衆神做第四道美餐,祈求衆神能念起與我祖先的約定!”
祭祈聲中,胡源第四個兒子胡戈的屍體也像升旗一般地,升到了半空中。
胡源走到五兒子胡石的祭魂幡,在兒子的哀嚎聲中,胡源朝天五祭:“我以我第五塊心臟肉胡石爲祭,爲衆神做第五道美餐,祈求衆神能助我逃脫今日之困!”
祭祈聲中,胡源的第五個兒子胡石的屍體也像升旗一般地,升到了半空中。
胡源走到六兒子胡斫的祭魂幡,殺死第六個兒子後,他朝天六祭:“我以我第六塊心臟肉胡石爲祭,爲衆神作第六道美餐,祈求衆神能佑我族人統一埃及!”
祭祈聲中,胡源第六個兒子胡斫的屍體也像升旗一般地,升到了半空中。
六個已被胡源殺死,如今,他只剩下最後一個兒子胡霜了。
胡源走到小兒子胡霜的祭魂幡,柔弱的胡霜早已經暈過去了。
胡源的臉肉仍是那麼堅硬,但當望着這個最小的最讓人痛惜的兒子時,胡源終於還是忍不住有了一絲絲表情。那便是他的眼睛,當殺到這第七個兒子,也是最小的兒子的時候,已經瞪得幾乎要裂開了,其中的血絲就像是眼球中的裂縫。
堅硬的胡源,瞪大着雙眼,第七次舉起大刀,“茲”地一聲大刀破肚,把他第七個兒子也殺死了,他的小兒子胡霜在臨死前被驚醒發出哀嚎聲,他朝天七祭:“我以我第七塊心臟肉,我最乾淨最鮮嫩的兒子胡霜爲祭,爲衆神做天地間最美味的第七道美餐,祈求衆神能助我統一世界!”
祭祈聲中,招魂幡後面的衛士,用繩索將他最小的兒子,胡霜的屍體像升旗一般地,也升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