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天碑世界,其實可直行往北,但凌峰卻選了一條較遠的路,繞向了西方。
因爲星域偏西方的位置,有個叫做滄粟世界的地方,那裡住着秦俏兒。
曾經秦俏兒在滄粟世界,等候了她七八年之久,而阿西莫夫?亞桑,雖然跟他沒有那種直接的翁婿關係,但隨着後面身份的逐漸顯現,那種對他凌峰的器重,卻讓他凌峰永遠銘記於心。
這一去,將會發生許多的事情,包括他還能不能回來這裡見秦俏兒,或者說阿西莫夫?玉兒還能不能回來見自己的孃親,這些事情都說不定。
所以這個時候,他必須要來見秦俏兒一面,不管是老友的重逢,還是爲接下來長久的離別做準備,他都要回來一遍。
不過因爲只是短暫地途經,所以他也沒想過要墜入滄粟世界的本體界域之內,而是在滄粟世界的天網上停留了下來,默默地望着天網之內,那個山青水秀的世界。
結果他一出現,在本體世界內的阿西莫夫?秦俏兒,便立即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天凰城內聖皇宮中,頓時閃耀起彩色的天光。
看着從天凰城內暈起的彩色光元,凌峰的臉上露出了歡欣的微笑,他看不見秦俏兒的身影,但他知道秦俏兒感應到了他。
這就足夠了,他只要知道,秦俏兒感應到他來過,知道他在內心的某個地方,惦記着她就行了。
至於在這裡要做多久的停留,他倒覺得並無必要,因爲此一去他要面對的事情,可能並不是那般地光彩,不是那般地能夠讓秦俏兒理解和接受。
甚至此刻的秦俏兒歡歡喜喜地釋放彩光歡迎他,而當下次他或阿西莫夫?玉兒回來的時候,秦俏兒卻會變成仇人相見般的驅逐趕打。
這並不是一句不可能出現的話,他若殺了阿西莫夫?玉兒,秦俏兒的心裡不知道有多心痛,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同樣的,阿西莫夫?玉兒若對他下了手,那對於秦俏兒來說,又是怎樣一種不能接受的悲劇?
他不敢想象面對着那種場面的秦俏兒,會哭成什麼樣子?這個堅強的女人,在滄粟世界上面對着那麼多的折磨屈辱,卻都沒有低頭。永遠以一種不屈的信念,面對生活,面對困難的“女王”,到時候還有沒有信念和堅毅,再來面對那樣的場景?
“俏兒,你可要堅持住,不論是我消失了,還是玉兒消失了,你都要堅持,那些都只是假相,你要再等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你以前能等到我回來的時候,你以後,未來,永遠都能等到我回來的時候!”
他在心中默默的說着,這些話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對秦俏兒講,因爲秦俏兒若聽到了他的這些話,必定會產生許多的懷疑,到時候秦俏兒若跟玉兒提及此事,或者是感應到事情的不對勁,而將玉兒從天碑世界尋了回來,那麼他凌峰的計劃,就全都要泡湯了。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托出右手掌來,將他剛纔的那縷意念,用道力凝成一顆水晶。
他想要把這顆水晶用特別的方式從天網之上扔下去,扔入秦俏兒居住的天凰城聖皇宮中,秦俏兒接到了那顆水晶,便算是接到了他的叮囑,當他或者是玉兒消失的時候,秦俏兒會自動激發出水晶中的意識,那就是他要安慰秦俏兒,讓秦俏兒繼續等待的話。
正當他想要將這水晶扔出去時,一個風韻多姿,長着絕世美貎,在凌峰心底裡,星空之中無人可敵的大美人兒,從天網之上逐漸地顯現了出來。
她還是老了一些,雙鬢前偶樂能看見同根白色的頭髮,她的年紀其實也算不上大,纔不過四十幾歲而已,跟凌峰差不多,而且他們都是天行者,天行者的容貌不因時間流逝而改變,天行者的容貌只因心境原因發生變化。
“凌峰師兄,你真的,又回來了——”
俏兒望着凌峰喜極而泣,她在這滄粟世界上又等了凌峰七年,那個時候,苗雪清爲凌峰轉動整個星空,凌峰因此而被吸扯進異亂時空中消失不見,她便覺得,可能這輩子,她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過後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把那些悲觀的想法,拋在了腦後,開始改用樂觀的想法思考這個問題,安慰自己說她的凌峰師兄以前那麼多次都能回來,這次也一樣可以。
但那畢竟是個安慰自己的說辭,她儘可能地用那說辭勸自己少去想凌峰一些,但與她的心連爲一體的頭髮,卻驗證了她還是在不經意間想凌峰,擔心凌峰的現實。
而此刻當凌峰來到她的滄粟世界之外,她親眼看見他還活着,她怎不開心地溢出淚光。
凌峰本來想要低調一點地離開,就像風一樣來了又去了,不給秦俏兒留下任何的痕跡,但此刻看見秦俏兒哭,他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走過去將秦俏兒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俏兒仙姐,你受苦了,凌峰感激你,也心疼你……”
他在秦俏兒的耳朵邊上說着,一種很濃烈的感情交織在他與秦俏兒的青發間。
這就是愛,超脫了男女之間的性別情感,她想他,她擔心他,她看見他回來喜極而泣。
而他則關心她,抱着她,就是那麼地簡單。
在凌峰的懷裡,秦俏兒的淚水流淌得更多了,她在滄粟世界上,是一個那麼堅強的女王,被別人贊爲全天地之間,最堅強的女神,可到了她能真正依附的人的懷裡,她卻哭得比個小孩還兇。
但她哭得很快樂,那些淚水都是她曾經受的苦楚,她把那些苦楚流出來,她的心中就會逐漸變得不苦,幸福就會逐漸地佔據她的心田。
而他也不去着急着把她推開,這個女人擔心了他那麼久的時間,他的腳步再怎麼匆忙,在這個時候他也完全要留出女人想要的足夠長的時間,等着她把那眼眶中的淚水流盡。
直到秦俏兒在他的懷裡哭得都不想哭了,開心地笑着獨立了開來,他才微笑着將那塊他剛纔變出來的意念水晶,用道力變幻出項鍊串着,系在了秦俏兒的脖子上。
秦俏兒笑得更歡了:“這是給我的嗎?”
他聽着秦俏兒的問,又一把將秦俏兒抱在了懷裡,朝秦俏兒道:“對,給我的女王陛下的,裡邊有我的一些話,到時候你若聽到那些話,一定要相信,我一直帶給你們的都是奇蹟,唯有奇蹟,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