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來使

直到傳令兵下去,堂上都是鴉雀無聲。

蘄春軍不僅擊潰二十萬兵馬,還重新奪了重兵鎮守的武昌府。

武昌府雖比不上金陵與杭州,也是兩湖重鎮。

要是說蘄春軍第一次攻下武昌,還有取巧成分,這回就是實打實的攻城戰。

在滁州軍誇張的時候,蘄春軍也沒有停下腳步。

冷兵器時代,哪裡有那麼多“以少勝多”的戰役?

多是實力均衡才能對峙。

朝廷平叛軍九月開始集結蘄春,蘄春軍能對峙一個月,守住小縣城,這其中難度可見一斑。

蘄春沒有什麼名將,只有兵卒差不多,才能抵擋平叛軍。

不說蘄春軍比朝廷軍多,只是差不多,也要二十來萬。

那樣的話,就比滁州軍人數多了一倍。

武昌府距離金陵只有一千里。

馬寨主立時警惕起來。

要是蘄春軍選擇“西征”,那暫時與滁州軍不相干;要是選擇“東征”,那就要與滁州軍對上。

可就算蘄春軍選擇“西征”,滁州軍也不能安心。

蘄春軍可與徒三的亳州軍不同,做不了滁州軍的屏障。

有巢湖水師的仇怨在前,雙方是敵非友。

滁州軍不僅吞了安慶水師,還攔下巢湖水師,還有廬州的幾萬新丁。

霍寶也是沉默,腦子裡是簡單地圖。

黃淮地區,各路白衫軍各自爲政,卻也是糜爛最早。

朝廷雖調山東兵“收復”徐州,可隨後就沒了後續。

河南道大部分還在白衫軍手中。

浙南,金陵一帶,兩廣……

朝廷已失半壁江山,且都是人口稠密之地,剩下的除了京城與山東、山西,就是地偏人少的邊邊角角。

最主要的是,小教主的“後慶”,與蘄春的“大慶國”都在,並沒有剿滅。

兩地稱帝,直接挑釁朝廷與皇權。

如今朝廷兵馬已經露了疲態,朝廷與皇權的威嚴蕩然無存。

就是如今看似太平的地方,想來也安穩不了多久了。

朝廷,離分崩離析不遠。

徒三則是心情激盪。

亂世出英豪。

天下有姐夫這樣的豪傑,還有壽天萬那樣的梟雄,自己也不敢落得太晚。

看着姐夫一路走來,徒三也隱隱的有個念頭。

他的征途不在淮南道,而在河南道。

一統河南道!

徒三確定了征伐方向。

……

一頓接風宴,吃的大家心神不寧。

等到徒三等人去休息,馬寨主方與霍寶道:“蘄春既解了危局,該派人過來了!”

之前滁州軍往四處派請帖時,也叫人往蘄春去了。

可當時蘄春被朝廷大軍圍困,自是不了了之。

蘄春軍要是來使,不會是參加喜宴,而是贖人。

滁州軍這裡,還壓着壽天萬的親侄兒壽明。

壽天萬親子年幼,這個親侄兒地位不低。

霍寶想了想城牆的進度,道:“再有兩、三日就能合攏……別說是來使,就是蘄春軍真的過來,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不能只等着蘄春軍動,除了“東征”,太平府相鄰的兩個州府是不是也該搶先拿下?

第一印象很重要。

朝廷盤剝過重,地方百姓對朝廷已經離心。

他們是信奉蘄春軍,還是信奉滁州軍很是重要。

否則已蘄春軍那種方式趟過一遍,青壯一空,只剩下老弱婦孺,滁州軍就算得了,也是有害無利,反而是負擔。

蘄春軍數十萬大軍,就是這樣來的。

可是滁州軍現下發展的已經過快,有些不穩。

有的時候,地盤大小,不是關鍵。

就是霍寶,一直也猶豫。

馬寨主嘆氣道:“真是一刻也閒不下來!”

他性子憊懶,不愛操心,眼下卻不能不操心。

大家走了這一條路,就有進無退了。

……

秦淮河畔,京味樓。

郭老爺站在二樓長廊,手中握着紫砂茶壺,笑眯眯的看着樓下。

因是飯口,大堂坐滿了九成。

加上二樓包廂的客人,剛開業就有這個成績,郭老爺很是驕傲。

還是他想的先手,打發老二過來置產。

還真的得了兩個便宜,趕在滁州軍剛進金陵那兩日,用市價七成接手了兩個酒樓,三處宅子。

滁州酒樓留了他一個侄兒管事,剩下他們這一房已經隨着滁州軍入金陵,都遷居到金陵。

郭二爺憂心忡忡過來,拉了老爺子去了旁邊空屋,小聲道:“爹,福三號的客人不對勁……先叫小二,後又叫掌櫃,兒子就過去一趟,他們問的是滁州軍的事兒!”

郭老爺嗤笑道:“那有什麼不對勁?金陵城換了主人,這麼大的動靜,外頭也都該曉得了,當然要派人過來打聽……只要不出格,隨他去,咱們到底是買賣人家;若是出格了,叫人往知府衙門報一聲!”

“用這個做的打賞!這長相也與咱們不同,麪皮黑紅。”

郭二爺將手心往老爹前頭一遞。

郭老爺眼睛一凝。

兒子手中,是一顆珍珠。

珠子比米珠略大些,形狀也不規整,可那也是珍珠。

這一顆珠子,值幾錢。

外加上黑紅麪皮,錯不了,就是海邊人了。

“去報知府衙門,台州來人了!”

郭老爺捏着珠子,沉思片刻,有了決斷。

郭家是買賣人家,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可也不是尋常的買賣人家。

長子、三子都在滁州軍下,郭老爺也不好明哲保身。

否則回頭滁州軍查下來,也知曉自家這邊沾過邊。

知府衙門這邊,前些日子捉奸細,已經捉住經驗來。

聽到京味樓來報,就有捕頭預備人手,準備過去抓人,卻是被手下老成人攔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四方異族的奸細可以抓,可這是台州人,這樣抓就不好了。

不管袁國真之前反覆幾次,眼下卻是打着白衫軍大旗,那就是友軍。

如何應對,還需府尊示下。

……

那捕頭倒也不貪功,立時報到知府面前。

宋林剛得了消息,知曉蘄春之事,亦是爲滁州軍的未來捏了一把汗。

聽聞屬下來報,他心下一動,起身道:“既是台州來人,那本府就走一趟!”

竟是屈尊下降,親自去見人。

他想的清楚,滁州軍如今剛立足江南,不好四處樹敵。

蘄春軍那邊沒有辦法,有巢湖恩怨在前,難以化解。

台州方面,不管來意爲何,都要暫時交好爲好。

只能說宋知府深諳滁州軍三味,是個不要麪皮的。

否則怎麼好意思,一邊“東征”,先台州白衫一步劃地盤,一邊想着安撫臺州白衫。

……

京味樓,福三號雅間。

裡頭五人,三人坐着,主位那人三十來歲,黑紅面龐,穿着錦緞,看着像是鄉下財主。

左手一箇中年儒生,四十來歲。

右手是個少年,十七、八歲。

另有兩人門口侍立,沒有兵器露在外頭,可瞧着身形高大,是兩個護衛。

等到小二上了菜,坐主位那人就招呼兩個護衛坐下。

“謝二爺!”

兩個壯士恭敬道謝,在下首坐了。

那個二爺夾了一口菜道:“難得,還真是京城那個味兒……去年進京,在京城下館子,就吃過這道紅燜蹄筋……這館子還真不是虛名,怪不得客人多!”

旁邊少年道:“二哥,這裡到底是金陵城,看着太熱鬧了!咱們台州跟這裡一比,倒像是鄉下!”

那儒生摸着鬍子道:“就是不知是真熱鬧,還是假熱鬧!”

熱鬧就不對勁了。

按照他們得的消息,滁州軍九月底佔的金陵,至今一個來月。

可金陵城內外,並沒有戰火的痕跡。

他們打進城開始,一路看得百姓,也都是一片祥和。

還有剛纔那夥計與掌櫃,提起滁州軍來,滿口子好話,可要是追問他們到底好在那裡,卻吭吭哧哧說不明白。

說不得這些話都是套話,是滁州軍安排人教導的,故意給外人看的。

只能說這幾個人倒黴了,遇到的是不善言辭的郭二爺,接受了錯誤信息。

別說是他們幾個陌生人詢問,就是親爹親兄弟詢問,郭二爺的性子在這裡,也是心裡有數嘴上倒不出來。

“二爺,滁州軍粉飾太平,怕是底氣不足!”

那年長儒生得了結論。

那二爺點頭道:“如今有了名號的各路人馬中,這滁州軍最是不顯……可真要論起來,也不能小瞧,畢竟他們手中有小教主!”

如今江南、江北百姓,天災不斷,戰火連綿,多信彌勒。

家中供奉的神像,除了彌勒佛本尊,還有彌勒教主的神影。

小教主是彌勒教主之子,在外人眼中小教主手下兵馬纔是白衫軍正宗。

那儒生若有所思道:“說不得真可以越過金陵,派人往亳州走一遭……滁州軍所倚仗的不過是小教主,可小教主不單單是滁州軍的小教主,咱們也可以給大爺討個封號!”

那少年好奇道:“謝先生,給大哥討什麼封號?那個霍五爺都掛了太尉了,還有比太尉高的封號?”

儒生道:“太尉是三公不假,可到底還是臣下。”

“王爵?”

那二爺插嘴道。

儒生點點頭:“或可一試!”

屆時江南名正言順的就不是滁州軍,而是台州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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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府站在門口,聽了個完全,很是無語。

這幾個都是什麼貨?

“隔牆有耳”的成語都沒聽過嗎?

坐在滁州軍的地盤,大言不慚的點評滁州軍不說,還說起後續的小算計。

宋林素來行事謹慎,可也忍不住因這幾個人對臺州軍生出輕鄙來。

滁州軍早在五月就組織了情報結構,探查四方消息。

台州白衫軍,更是繞不過的勢力之一。

因此,對於台州白衫軍,大家也知曉不少消息。

袁國真並不是台州最早造反的勢力。

他是鹽販,同胞兄弟五人,族人衆多,在地方亦是一霸。

在同鄉造反的時候,被仇家陷害誣告是反賊同夥,被地方衙門通緝。

袁國真就拉着幾個兄弟出海,佔了海島,成了海賊,開始真的聚衆造反。

算是被逼反的人。

所以袁國真這幾年很是反覆,朝廷招降就降,過後遇到不公又反。

直到去年黃淮大亂,白衫軍起來,袁國真也就打起白衫軍的旗號。

這雅間裡的“二爺”,應該就是袁國真的二弟袁國華。

早年曾帶了金銀珠寶進京,爲兄弟幾個洗白通緝犯身份。

那個“謝先生”,應該就是台州軍的頭號幕僚謝賢,自稱爲謝安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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