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宮苑
窗外可聽得秋雨“啪嗒、啪嗒”滴落在玉階上,將地面沖刷的一塵不染,而青磚黛瓦的屋檐下方,可見雨簾千絲萬線,隨風吹拂而起。
而硃紅樑柱的迴廊上,宮女手捧花瓶,穿梭於迴廊之間。
賈珩峻刻劍眉之下,清眸眸光閃爍不停,凝眸看向身邊兒綿軟成一團的麗人,暗道,甄晴只是迫於形勢,暫且沒有向他發作。
但並不代表着這一茬兒就此過去。
甄晴弄不好還有後手備着,這幾天,他需要派人對甜妞兒和洛兒娘倆兒好好保護了,省得甄晴會下黑手。
甄晴翠麗修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瑩潤如水,聲音慵懶中帶着幾許疲憊,問道:“這會兒都什麼時候了?”
賈珩神清氣爽,眸光閃爍了下,低聲說道:“傍晚了,咱們等會兒起來。”
甄晴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說道:“子鈺,傑兒那邊兒怎麼辦?”
賈珩沉聲道:“等將來征戰海外,得了疆土,讓傑兒封在外面,也不一定非要在中原當皇帝。”
甄晴這會兒轉過臉蛋兒來,凝眸看向賈珩,問道:“你如實告訴我,你將來當真篡奪這陳家漢室的江山,你打算立誰爲儲君?”
現在還不能和這個混蛋翻臉,等着吧,她將來一定要將傑兒再次扶上皇位。
賈珩伸手探入麗人的衣襟,輕輕撥弄着那豐盈、柔軟,低聲說道:“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說什麼立誰爲儲君?”
甄晴翠麗如黛的柳眉,柔潤微微的美眸,問道:“傑兒如果將來有着能爲,是否認祖歸宗?”
唯有認祖歸宗,將來纔有繼位的可能。
賈珩輕輕撫過麗人豐潤光滑的肩頭,道:“將來看情況吧,時機合適了,說不得就會認祖歸宗。”
甄晴翠麗如黛的修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閃爍不停,道:“你打算怎麼篡奪皇位?
現在這個混蛋已經掌控了整個大漢的京營兵權,而五城兵馬司和錦衣府衛也都在他的手中。
經過“廢立”之事,更是將朝堂上明面上反對於他的文臣給一網打盡。
待與甄晴鬧過一場之後,賈珩也不多言,離了坤寧宮,就是向着宮苑之外快步行去。
而剛剛出了暖閣,心神不由就是一震,卻見陳杰正在門口,一手扶起硃紅幽漆的門檻,倚門正自看向自己。
賈珩眸光閃爍了下,面上有些不自然,道:“傑兒,你怎麼在這裡?”
剛纔,別是讓陳杰看見他和甄晴親熱了吧。
陳杰黑葡萄一樣的明眸晶瑩閃爍,說道:“乾爹剛剛在欺負母后。”
賈珩滿腦門黑線,說道:“你母后和乾爹爭執起來了,乾爹和你母后說兩句話。”
說着,拉過陳杰的胳膊,說道:“傑兒,一會兒好好去讀書,過兩天,我檢查傑兒的功課。”
嗯,實在有些尷尬。
幸在,小孩子也不大懂什麼。
賈珩說話之間,就是喚過一個在外間侍奉的女官,吩咐道:“去將陳杰送至偏殿,剛纔怎麼不看好他?”
那女官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拉着陳杰離了偏殿。
……
……
原南安郡王府,宅邸
賈珩率領錦衣府衛前往宮中“逮捕”李瓚、許廬等人之時,嚴燁此刻還不知道宮中發生的變故。
而此刻,嚴燁落座在宅邸的廳堂中,臉上不由現出一抹洋洋得意之狀。
一旁的南安太妃落座在對面的一張梨花木椅子上,道:“燁兒,宮中的聖旨,什麼時候下來?”
“等過了登基大典之後,聖旨就能降下。”嚴燁放在手中的青花瓷茶盅,心緒不寧道。
而嚴以柳落座在一張靠背的暗紅色漆色的梨花木椅子上,端起一隻青花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冒着騰騰熱氣的香茗。
南安太妃問道:“燁兒,前個兒不是說那賈珩小兒從太原回來了嗎?這事會不會有變故。”
嚴燁道:“應該不會,現在京營在山海侯曹變蛟手裡,這位山海侯是李閣老在北平經略安撫司帥司手下的人,現在已經掌握了京營不少兵權。”
南安太妃蒼老眼眸之中似是現出擔憂之色,道:“那昨天,那位許總憲爲何還勸說老爺回去?”
嚴燁心頭擔憂不勝,說道:“衛王在京中還有不少親舊部將,還有那新皇原本就是衛王的親眷。”
南安太妃聞聽此言,那白淨瑩瑩的面容上現出一抹擔憂之色,溫聲道:“這樣一說,倒也是。”
嚴燁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香茗。
就在這時,卻見一個僕人跌跌撞撞跑進屋裡,說道:“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嚴燁見此,眉頭緊皺,呵斥道:“什麼不好了。”
南安太妃神色不善地看向那老僕,問道:“怎麼回事兒?這般慌慌張張的。”
嚴以柳放下一隻嘟嘟冒着熱氣的青花瓷茶盅,眉眼垂將下來之時,心頭不由涌起一股不妙之感。
卻聽那僕人道:“老爺,錦衣府的緹騎和校尉、力士圍攏上門了。”
嚴燁聞聽此言,心頭一驚,霍然站起。
擡眸看向廊檐之上,卻見一大批錦衣府衛從遠處過來,腰間按着一把把繡春刀,臉上凶神惡煞,呼喝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不大一會兒,錦衣府衛黑壓壓地進入廳堂當中,周身刀兵、凶煞之氣瀰漫開來。
嚴燁心頭忐忑不已,但面上卻是強裝鎮定,喝問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闖本王的宅邸?”
這會兒,在一衆錦衣府衛的簇擁下,可見頭戴山字無翼冠,身穿飛魚服的錦衣府鎮撫使劉積賢。
“嚴燁,你勾結內閣閣臣,犯上作亂,衝擊官衙,本官特奉我家王爺旨意,拿捕於你!”劉積賢面色沉靜,高聲道。
旋即,擺了擺手,也不多說其他,沉喝一聲:“拿下!”
頓時,周圍大批錦衣府衛向着嚴燁衝將過去,一下子圍攏了嚴燁。
嚴燁容色倏變,眸光深深,喝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而不遠處的南安太妃面如土色,兩道灰白如雪的眉頭之下,那雙帶着幾許灼灼的蒼老眼眸當中,似是涌起無盡擔憂之色。
嚴以柳也起得身來,按緊了腰間懸掛的佩刀。
劉積賢濃眉之下,那雙虎目當中兇芒閃爍,沉聲道:“拿下嚴燁,對嚴府嚴加監視,不得放跑一隻飛鳥!”
在場衆人聞聽此言,齊聲應了一聲是。
而後,大批錦衣府衛腳步繁亂,穿行過朱漆綠檐的迴廊,對南安郡王府大肆封鎖。
嚴以柳霍然起得身來,清叱道:“你們不得無禮!”
劉積賢循聲望去,凝眸看向嚴以柳,問道:“你是何人,也敢攔阻錦衣府衛行事?”
嚴以柳目光銳利,玉面似籠寒霜,頓聲說道:“我要見你們衛王。”
劉積賢乜了一眼嚴以柳,冷聲道:“衛王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嚴以柳冷聲道:“你向衛王奏稟,就說前魏王妃嚴以柳要見他。”
劉積賢聞聽此言,倒是正色幾許,道:“你在這等着,我要向衛王稟告。”
嚴以柳目光幽晦,心神冷峭。
等見到那衛王,她要向其人求情,饒過父親的身家性命。
……
……
賈珩這邊廂出得坤寧宮,向着外間而去,剛剛出了坤寧宮範圍,忽而前方就見一個女官攔住賈珩的去路,道:“衛王,容妃娘娘讓你過去。”
賈珩聞言,愣怔了下,想了想,就是向着福寧宮而去。
宮苑,福寧宮
窗外就聽風雨“噼裡啪啦”地拍打在石階上,一個個嬤嬤和內監在迴廊上來來往。
殿中暖閣之中,燈火早已亮起,彤彤似火。
端容貴妃此刻落座在一方鋪就着褥子的軟榻上,而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上,滿是黯然失色。
而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着臉色陰沉如鐵的八皇子陳澤。
兩人雖然被軟禁了下來,但並未禁止通過女官和內監向外傳遞消息,或者說,兩人在外面原無什麼親信。
陳澤忿然道:“母妃,姐夫今日太過跋扈了,在武英殿中帶走了李閣老。”
端容貴妃眸光清冷,嘆了一口氣道:“他這是不管不顧,也要廢掉你了。”
“咸寧姐姐沒有勸過姐夫嗎?”陳澤皺眉道。
端容貴妃搖了搖頭,說道:“你姐姐她最多隻是簡單勸說兩句,改變不了他的主張的。”
她那個女兒一向是爲了男人什麼都不要的。
陳澤眸光陰沉了下,說道:“姐夫難道真的要立陳洛?”
身爲陳氏一族的血脈,又是長君,值此社稷飄搖之時,該由他登基踐祚纔是。
端容貴妃彎彎柳眉之下,冷豔、幽麗的美眸蒙上一層幽晦之色,道:“你姐夫存着這個念頭,只怕不知道有多久了。”
陳澤聞言,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女官進入暖閣,向着容妃行了一禮道:“容妃娘娘,衛王來了。”
賈珩說話之間,緩步進入暖閣,看向那落座在軟榻之旁的端容貴妃,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容妃娘娘。”
端容貴妃壓下心頭的怒氣,翠麗如黛的修眉下,美眸冷冽地看向賈珩,道:“子鈺平身。”
賈珩也不多做廢話,問道:“容妃這是喚微臣有事?”
現在,他不想陪着端容貴妃、陳澤演戲了,那就掀桌子。
至於端容貴妃和陳澤則是收穫“皇帝體驗卡”一張,爲期三天。
端容貴妃那帶着幾許冷豔氣質的美眸,上下打量着那蟒服青年,道:“子鈺,事情難道沒有挽回餘地了嗎?澤兒登基之後,不會削你的爵位,仍然由你輔政。”
這就是在向賈珩開條件。
賈珩道:“容妃娘娘,現在不是削爵位與否,而是李瓚和許廬兩逆,廢掉光宗皇帝之嫡子,改立旁系支脈爲帝,同時爲獨攬大權,削去我的親王爵位,這無疑是要顛覆世宗皇帝定下的統緒傳承,而且要致我於死地!”
端容貴妃美眸黯然了下,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青年,道:“子鈺,何以至此?”
賈珩容色端肅,道:“容妃娘娘,現在別人都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卻想讓我束手就擒,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端容貴妃道:“子鈺危言聳聽了,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賈珩朗聲道:“娘娘無需狡辯,先前,我已經向長樂宮的曾太皇太后請旨,改立陳洛爲帝。”
其實,馮太后經過這兩次懿旨,在天下人眼中,帝統傳承已經近乎“兒戲”。
換句話說,需要他堅定擁護法統,陳漢宗室的權威性和法統在他的手中。
嗯,法統的解釋權在他這兒。
陳澤義正言辭,朗聲道:“姐夫,如此廢立來回,我大漢法度威嚴,勢必蕩然無存!”
賈珩眸光灼灼,道:“現在內閣閣臣聯絡京營武將,廢黜幼帝,欺凌孤兒寡母,難道就可見大漢法度威嚴?”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說道:“子鈺,這還不是因爲甄氏之子血脈存疑。”
賈珩目光深深,沉聲道:“此言多爲捕風捉影,也是對宗室帝統的污衊。”
端容貴妃蹙眉道:“子鈺既然覺得是污衊,爲何不仍立甄氏之子?爲何先前會改立了陳洛?”
賈珩斬釘截鐵道:“陳洛爲嫡長,自然應由其繼位,此舉合乎天家孝悌倫常之道。”
當然,這個孝悌之道,同樣是他這麼一說。
端容貴妃聲音帶着懇切,道:“子鈺,澤兒是你的妻弟啊。”
賈珩眸光冷閃,道:“娘娘,洛兒也是娘娘的侄子。”
打感情牌,沒有什麼用。
端容貴妃看向那態度堅決的蟒服青年,芳心深處不由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憤來。
你就是爲了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帝之位,偏偏在這道貌岸然,大言炎炎。
賈珩沉聲道:“娘娘,此事再難改易,等新皇繼位之後,應該會降恩,封賞陳澤爲藩王。”
端容貴妃眉頭緊皺,道:“藩王?藩王又能濟什麼事。”
賈珩道:“這已是極大的讓步,如果按照謀逆之罪,李瓚和許廬兩人既已下獄,娘娘和澤兒也要受到牽累,幽禁宮中。”
這就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他和陳澤畢竟是妻弟關係,也不可能真的較真起來,將陳澤下獄論死。
說着,凝眸看向一旁的陳澤。
端容貴妃與陳澤心神劇震,一時默然無言。
賈珩面色沉靜如水,冷聲道:“容妃娘娘,事情就先這樣吧。”
他等會兒還要去一趟詔獄,去看看李瓚和許廬兩人。
李瓚和許廬兩人這次的叛亂,其中有一些裹挾者,他這次並不打算全部追究。
有些事情,殺雞儆猴,沒必要弄得滿城風雨。
可以想想,經此一事,朝堂之上,再無人敢和他直面對峙。
這就是這場“廢立”政變最大的收穫。
清洗李許兩人爲首的政治勢力,然後,通過一場場政治事件,來完成對大漢羣臣的調教。
不能一下子就上去,讓大漢羣臣俯首稱臣,就是通過這一步一步的試探,擊穿着大漢羣臣的底線。
端容貴妃道:“澤兒,你先去偏殿,母妃這邊兒單獨有幾句話要和你姐夫說。”
陳澤容色微怔,斜飛入鬢的劍眉下,那雙瑩瑩如水的眸子,閃爍了下,道:“那母妃,我先過去了。”
說話之間,起得身來,向着殿外而去。
待陳澤離去,端容貴妃看向那蟒服青年,美眸凝視,一瞬不移,似是欲言又止。
賈珩看向那玉容清冷幽麗的麗人,問道:“容妃娘娘,有話不妨直言。”
端容貴妃修眉挑了挑,眸光緊緊盯着那蟒服青年,柔聲道:“子鈺,你執意要立陳洛,只怕並非你所說的那般冠冕堂皇吧?”
賈珩劍眉之下,眸光閃爍了下,看向端容貴妃那張豔麗無端的臉蛋兒,道:“容妃娘娘,想要說什麼?”
端容貴妃柳葉細眉之下,那雙瑩潤剔透的美眸,幾乎是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青年,清叱道:“你和姐姐私相授受,難道當我不知道嗎?”
賈珩:“???”
你這都知道了?
所以,那天在窗旁偷窺的是端容貴妃?
嗯,他這會兒看着這眼神是有些熟悉。
端容貴妃翠麗如黛的修眉之下,而那雙瑩瑩如水的清眸閃爍了下,說道:“你們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來,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世宗皇帝嗎?世宗皇帝待你不薄。”
賈珩道:“容妃娘娘,慎言。”
端容貴妃翠麗如黛的柳眉下,眸光溫煦,輕聲說道:“你還知道羞恥?你對得起咸寧嗎?”
麗人這會兒越說越氣,胸脯分明微微起伏,因爲心緒激盪,而那張明媚、婉麗的臉蛋兒,似蒙起一層綺麗紅暈。
賈珩眸光低垂之間,連忙擡起眼眸。
丈母孃還真是偉岸,有着兩個大道理。
賈珩道:“娘娘,原本只是一場孽緣。”
端容貴妃翠麗修眉之下,清冷銳利的眸光,逼視着那蟒服青年,一字一頓說道:“這天下姓陳。”
賈珩面色淡漠,道:“娘娘,沒有誰說不姓陳。”
端容貴妃冷聲說道:“你行李代桃僵,奇貨可居之事,就是要禍亂陳家天下。”
賈珩道:“娘娘,這些重要嗎?”
端容貴妃嬌叱道:“賈子鈺,世宗憲皇帝待你不薄,將咸寧、晉陽皆許之於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等畜生不如的事來?當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深深,沉聲說道:“娘娘,如果無我,這天下不知幾人稱孤,幾人道寡,思及世宗皇帝在時,內憂外患,危若累卵,如不是我左支右絀,豈有今日之中興盛世?”
“世宗皇帝已經酬勞過你了,讓你一個賈家庶子,以未及弱冠之身,從一介布衣而至郡王,難道還不夠?”端容貴妃玉容清冷如霜,訓斥說道。
有一說一,崇平帝待賈珩的確皇恩浩蕩。
賈珩道:“娘娘可知道……我真正的本姓?”
端容貴妃:“???”
什麼真正的本姓?你不是姓賈?
賈珩劍眉挑了挑,眸光深深,沉聲說道:“我本姓蘇,乃是太子六率之長蘇明的後代,當年太子事敗,太子府的家令和兵將皆歿於王事,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逃脫一命,豈有今日?”
從道義上爭不贏端容貴妃,但可以從殺父之仇上爭過。
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是要蓋過君臣綱常的。
等到他將來篡位,也要恢復本姓,用以抵消天下士人的口誅筆伐。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嫵媚流波的美眸當中,可見眸光瑩瑩如水,震驚莫名地看向那蟒服青年。
“你是太子部將的後人?”端容貴妃驚聲問道。
怪不得,怪不得,這人好像是與世宗皇帝有仇一樣,娶其女、其妹,奪其妻,乃至奪其江山。
當年,太子一案,大興冤獄,冤魂無數,她當時就覺得心驚膽戰,擔心有朝一日,會有因果報應。
不想果然應在此處。
賈珩道:“娘娘,家父之仇,一日不敢或忘。”
嗯,其實他來到此世,壓根就沒有見過此身的生父,這更多還是一個篡位的藉口,在道義上更站得住腳。
起碼比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要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