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寧國府
陳瀟和顧若清兩人躺在牀榻之上,互相挽着纖纖素手,小聲聊着天。
陳瀟拿着一方粉紅帕子捂住嘴巴,正自劇烈作嘔不停,轉眸看向顧若清,柔聲說道:“這幾天,孕吐得倒是愈發厲害了。”
顧若清柳葉秀眉彎彎如月牙兒,清冷瑩瑩的眸光帶着關切聲道:“我前段時間也差不多這樣,現在倒是好多了。”
陳瀟這會兒從丫鬟手裡接過一杯清茶,原本蒼白的臉蛋兒恢復了幾許紅潤。
顧若清凝眸看向孕吐反應有些強烈的陳瀟,說道:“你這兩天也多吃一些補益氣血的食物,補補氣血,看着氣色不太好。”
陳瀟“嗯”地一聲。
而就在這時,卻見南菱一襲天藍色衣裙,秀髮梳成雲髻,恍若一支紅荷,旋即,嫋嫋婷婷從外而來,那張柔媚動人的臉上似是洋溢着柔婉笑意,說道:“王妃,夫人,王爺來了。”
陳瀟聞聽此言,清瑩眸光看向一旁的顧若清,說道:“他可算是來了。”
陳瀟有了身孕以後,心性難免柔弱依人了一些,在後宅待着,對賈珩的思念也多了一些。
不大一會兒,就見賈珩從外間舉步而來,轉眸看向陳瀟和顧若清,笑道:“若清,瀟瀟,都在呢。”
陳瀟輕輕應了一聲,好奇問道:“什麼事兒,喜形於色的。”
賈珩道:“瀟瀟,江南那邊兒已經收復金陵城了,吳王、郝家等人已經落網成擒,江南之亂結束了。”
陳瀟聞言,心頭同樣一喜,語氣有幾許輕快,說道:“那江南的事徹底料定了。”
賈珩說話之間,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面上同樣有着感慨,說道:“是啊。”
最後一塊兒勢力拼圖,也被他正在補全。
陳瀟聲音難免有些感慨道:“這天下可總算是太平一陣兒了。”
賈珩點了點頭,轉眸看向一旁的顧若清,行至近前,輕輕拉過顧若清的纖纖素手,關切問道:“若清,你最近怎麼樣?”
顧若清玉容笑意淺淺,說道:“最近挺好的,倒也沒有什麼別的事。”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若清,你最近要好好養胎,其他的事情先不問着。”
說着,輕輕伸手攬過顧若清的雪肩。
陳瀟又道:“江南一案,勢必要牽連不少人,這些人你打算都如何處置?”
賈珩面容如罩寒霜,冷聲道:“凡附逆吳王,廬王者,盡數以附逆之罪,夷滅三族,以儆效尤。”
陳瀟面容微頓,說道:“如此,雖殺戮過盛,但也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舉了。”
賈珩伸手輕輕拉過陳瀟的纖纖柔荑,看向那張明媚如霞的玉容,說道:“瀟瀟,這段時間,外面的事兒,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好生養胎,省得影響了腹中胎兒。”
陳瀟“嗯”了一聲,輕輕伸手撫過隆起的小腹,那張清麗如霜的臉蛋兒怔怔失神,芳心深處涌起一股甜蜜暖流。
再有不久,她也該當孃親了。
不知爲何,心頭既期待又有些恐懼。
她能當好孃親嗎?
……
……
宮苑,坤寧宮,廂房暖閣之中——
寢殿靠着窗櫺的暖閣之上,宋皇后着一襲深紅色束腰宮裳長裙,手裡拿起一本藍色封皮的簿冊,垂眸閱覽着,神情專注。
這是一本演義話本。
宋皇后也是閒暇無事,打發時光,此刻,近晌日光透過雕花窗櫺照耀在麗人那張丰容盛鬋的臉蛋兒上,在香嫩肌膚上撲打着溫煦柔光,無疑給麗人增添了幾許聖潔光輝。
“回稟太后娘娘,衛王於殿外求見。”這時,一個女官進得殿中,低聲道。
宋皇后放下手中的書冊,粉脣輕啓:“宣。”
不大一會兒,就見一蟒服青年,神情從容,闊步而來。
“衛王,因何而來?”宋皇后打量着那蟒服青年,柔聲問道。
賈珩說道:“回稟太后娘娘,江南方面,蔡權和安南侯已經收復了金陵城。”
宋皇后聞言,玉容喜色浮起,訝異問道:“金陵叛亂平定了?究竟怎麼一說?”
賈珩道:“江南已經收網了,現在就是一些手尾之事,留待處理。”
宋皇后秀麗如黛的柳葉細眉之下,嫵媚流波的美眸柔潤如水地看向賈珩,欣喜道:“如此一來,倒是太平下來了。”
作爲陳洛的母后,自然不希望自家兒子的皇位穩若泰山。
賈珩笑了笑,說道:“這兩三年,朝中除卻推廣科學,應該沒有什麼戰事了,也省得你提心吊膽的。”
這些年打了不少仗,也該讓大漢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宋皇后點了點頭,美眸柔光瀲灩,說道:“那就好。”
賈珩輕輕撫着麗人的肩頭,將麗人擁在自家的懷裡撫慰了一會兒,道:“我去福寧宮。”
宋皇后道:“你別亂來。”
雖然對端容貴妃惦記自家兒子皇位多有不滿,但畢竟是多年的閨閣姐妹,宋皇后也有些不忍。
終究沒有釀成什麼禍事。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放心好了,只是讓她們安分一些。”
宋皇后貝齒咬了咬粉潤脣瓣,柳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柔潤如水,柔聲道:“你有分寸就好。”
賈珩說着,就去前往端容貴妃所居的宮殿,殿中四方暖閣垂掛着一面面竹簾,微風徐來,庭院之中的馥郁花香向着暖閣吹去,沁人心脾。
此刻,端容貴妃正在與八皇子陳澤敘話,麗人那張清冷、幽麗的臉蛋兒因爲這幾日操心着外間的事兒,頗見憔悴之態。
“澤兒,外間這段時間怎麼說?”端容貴妃問道。
陳澤眸光現出幽晦之色,低聲說道:“母妃,我已經打聽過了,江南那邊兒不少士人都在反抗衛王,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能看好戲了。”
端容貴妃明媚無端的玉容之上似是現出思索之色,那雙粲然如虹的目中現出莫名之色,輕聲說道:“究竟怎麼一說?”
陳澤道:“江南一反,朝廷的漕運都會斷絕,更不用說海貿關稅都在南方,那時候神京朝廷錢糧斷絕,那麼剛剛攻下的遼東等地,乃至北方近百萬軍卒都會不穩,那時候,衛王根本支撐不住。”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當中,就是現出憂色,低聲說道:“如是這般,倒是有可能。”
而就在這時,一個衣衫明麗、身形高挑的女官進入殿中,眉眼之間似帶着幾許驚慌,說道:“容妃娘娘,衛王殿下來了。”
端容貴妃聞言,不由心神一動,道:“子鈺?”
旋即,看向一旁的陳澤,道:“你姐夫來了,你隨我一同迎迎。”
陳澤聞聽此言,面容同樣微微一變,劍眉之下,目中不由現出擔憂之色。
不大一會兒,就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快步而來,看向那氣質出衆的端容貴妃,拱手道:“微臣見過容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端容貴妃抿了抿粉脣,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剛纔說了眼前之人壞話,不想緊接着這人就過來。
端容貴妃說話之間,上下打量着那蟒服青年,問道:“子鈺,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賈珩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緊緊盯着端容貴妃,說道:“告訴娘娘一個好消息。”
端容貴妃:“???”
什麼好消息?
難道子鈺要改立澤兒了?
當然,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端容貴妃就有些好奇地看向那蟒服青年。
這會兒,陳澤也將目光投將過去,只是臉上神色不大好,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賈珩容色淡漠,輕聲說道:“娘娘,江南方面的亂子平定了。”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心頭不由一驚,道:“這怎麼會?”
澤兒不是說,江南那邊兒聲勢浩大嗎?就算能夠平定叛亂,也不該這麼快纔是。
賈珩捕捉到端容貴妃臉上的神色變化,笑了笑,問道:“娘娘似乎不樂見這一幕?”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猛地驚醒過來,翠麗如黛的修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當中,不由現出一抹慌亂之色,辯白道:“本宮何時不樂見?”
賈珩轉頭看向一旁的陳澤,目中同樣現出一抹古怪之色,道:“八皇子殿下,似乎也有些失望。”
陳澤先前也沒有封號,或者說沒有來得及冊封,兩任皇帝都先後辭世,而後就是陳澤登基成爲皇帝。
陳澤神色幽晦莫名,帶着幾許英武之氣的劍眉下,眸光閃爍片刻,心頭多少有些憤恨地看向那蟒服青年。
賈珩劍眉之下,清眸眸光閃爍了下,冷聲說道:“你們母子在後宮還當安分守己,不要在外間胡作非爲纔是。”
陳澤那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挑了挑,清冷瑩瑩的明眸閃爍了下,白膩如玉的面容陰沉如鐵,心神涌起一股羞惱之意。
賈珩,旋即也不多說其他,而後,並不多做耽擱,轉身離開,打算再去看看磨盤。
待賈珩離去,福寧宮之中,氣氛低沉到了極致。
端容貴妃擡眸看向一旁陰沉着面容的陳澤,溫聲道:“澤兒,江南那邊兒的起事敗了。”
相比巴蜀的高家還引動朝廷派遣京營大軍前去平叛,江南的這場“叛亂”,根本就激不起太大浪花就被朝廷迅速戡平。
陳澤眸光幽晦莫名,憤恨說道:“母妃,這是衛王一手設計而出的陰謀。”
端容貴妃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又何嘗不知?”
從方纔賈珩的神態當中,端容貴妃自是也捕捉到了一些端倪。
端容貴妃道:“而且,你姐夫明顯已經開始針對我們母子,這就是一次警告。”
雖說因爲咸寧公主的關係,端容貴妃病不擔心自己會有性命之憂,但如今日這般的警告之後,定然是圈禁。
那……幾乎生不如死。
陳澤聞聽此言,面容幽晦幾許,目中不由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端容貴妃抿了抿粉紅柔潤的脣瓣,美眸瑩瑩如水,低聲道:“以後的小動作,你就先停一停吧,先行靜觀其變,等待時機。”
陳澤點了點頭,目中現出絲絲縷縷的睿智之芒,低聲說道:“他想要篡奪我大漢社稷,必然要以威望壓服天下衆人,而想要建立威望,就得建立文治武功,而做事就意味着得罪人,母后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就會天下皆反。”
端容貴妃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其他。
……
……
甄晴所居的殿宇——
後殿暖閣之中,甄晴一襲淡紅色高腰長裙,蔥鬱柔順的秀髮梳成的雲髻,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兩側現出彤彤紅霞。
自從陳杰退位之後,甄晴就在後宮多少有些百無聊賴起來,每天吃完飯,不是載後院看書,就是在御花園遛彎。
而就在這時,一個女官快步從外間而來,輕聲說道:“娘娘,衛王來了。”
此言一出,甄晴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低聲問道:“人在何處,快快請將過來。”
說話之間,就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舉步而來,那英武俊朗的面容,沉靜一如玄水。
“你來了。”甄晴翠麗如黛的秀眉之下,目光柔光瀲灩地看向那蟒服青年,輕輕喚了一聲,低聲說道。
賈珩輕笑了下,凝眸看向甄晴,柔聲說道:“就是過來看看你,傑兒呢。”
“他一大早兒就去了弘文館,聽翰林院的學士講課去了。”甄晴翠麗秀眉之下,美眸柔波瀲灩,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來到甄晴身側,輕輕拉過甄晴的纖纖素手,說道:“晴兒,讓我看看。”
甄晴嗔白了一眼賈珩,溫聲道:“都老夫老妻的。”
但麗人芳心卻涌起一股沒來由的甜蜜。
賈珩濃眉之下,清冷明眸可見柔潤微微,柔聲道:“金陵那邊兒的亂局已經解了。”
甄晴“啊”地一聲,問道:“怎麼說?”
賈珩點了點頭,面色微頓,低聲道:“吳王、廬王等人已經落網成擒,江南的風浪已經平息了。”
甄晴道:“如此,天下又重新恢復太平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穩步推進了。”
起碼在三五年內,大漢都不會再有大的內亂。
自崇平十四年至幹德元年,這八年來,大漢幾乎每一年都有大事發生,可謂一樁挨着一樁,一件連着一件。
甄晴輕聲說道:“是啊,也該讓人消停一段時間了。”
說話之間,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酡紅如醺,輕輕撥開那蟒服青年的手,說道:“這大半天的,你這是做什麼呢。”
賈珩輕聲說道:“這不是想你了嗎?”
說着,湊到甄晴的耳畔,噙住那柔潤微微的耳垂。
甄晴豐腴香軟的嬌軀似是輕顫了下,膩哼一聲,溫聲說道:“別在這裡。”
賈珩“嗯”地一聲,也不多說其他,輕輕伸手攬過甄晴的嬌軀,向着裡廂而去。
兩人倒在一方鋪就着褥子的牀榻之上,賈珩轉眸看向那張美豔華麗的臉蛋兒,眸光閃爍了下,然後湊到那豐潤脣瓣上,輕輕噙將而下,目中現出一抹欣然之色。
甄晴那張雍美、明媚的臉蛋兒彤彤如霞,雙手輕輕繞過賈珩的脖子,恍若能夠沁潤出水意的眸子,媚意流轉,似是愛煞了眼前的男子。
也不知多久,廂房之中,細氣微微的嬌喘之聲就是漸漸平靜下來,甄晴緊緊貼合在那蟒服青年的胸膛之上,臉蛋兒滾燙如火,彤彤如霞。
“昨個兒,容妃打發了人過來,說是要爲他們家澤兒求娶歆歆,讓我代爲說一聲。”甄晴忽而開口道。
賈珩聞言,眉頭皺了皺,道:“陳澤想要求娶歆歆。”
前段時間,他才見過歆歆。
不得不說,當初的豆蔻少女,如今已經成長爲亭亭玉立的少女,肌膚升學,顧盼流波。
甄晴膩哼一聲,眉梢眼角就可見春情綺韻流溢,檀口微張,香氣微微,道:“我不想答應他,當初如果不是她聯絡李瓚等人,傑兒也不會失位。”
雖然,這件事兒的幕後策劃乃是正與甄晴負距離接觸的賈珩,但麗人如何會將怨氣都發到賈珩身上。
賈珩輕輕摟過甄晴的雪肩,掌中豐盈柔軟流溢,說道:“我也覺得不合適,端容貴妃之所以爲其子陳澤求婚水歆,無非是看中了北靜王水溶所掌控的軍方勢力罷了。”
甄晴道:“你的意思是?”
賈珩冷笑一聲,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端容貴妃和陳澤的想法,他一清二楚,無非是暫且蟄伏,等待時機。
等他犯錯罷了!
甄晴柔聲說道:“那你是不打算將水歆嫁給陳澤了。”
賈珩道:“當然不能,歆歆雖然也到了許人的年紀,但年歲尚小,再等兩年倒也不遲。”
他這個乾女兒,他還是要給他好好挑一挑的。
甄晴凝眸看向賈珩,道:“你不會是有別的想法的吧。”
賈珩道:“胡說什麼?”
甄晴輕哼一聲,低聲道:“我都沒有說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我胡說。”
賈珩一時無語,沒有繼續在此事上多作辯解,省得越描越黑。
甄晴道:“我這段時間也有些想蘭兒和溪兒了,你這兩天,讓她們兩個過來一下。”
賈珩“嗯”了一聲。
然後,賈珩又與甄晴癡纏了一會兒,這才穿上衣袍,出了宮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