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關於情感上的鬱結,再好的兄弟也無可言表。“沒什麼。”
“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你剛說仟離和真做了什麼?”
“如果他們信息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抓到了之前派人伏擊你的幕後指使人,而那人,正好打算給我一塊‘肥’‘肉’。”黑曜石多少還是有些鬱悶的,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事。
“是嗎。”東方律的聲音聽起來有了一點快意,“既是如此,足以證明那‘肥’‘肉’原本就不屬於你。”
“你什麼時候信佛理了?不說了,我得去忙了。”
那頭更迅速,直接掛了電話。
黑曜石把電話放回原處,把伯特‘交’給他的合同放在‘抽’屜裡,纔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森林中,即使是大白天,也是霧‘蒙’‘蒙’一片。
顧星辰摘了幾個野果,回去山‘洞’時,夏沫已經醒來,正‘欲’去找他,剛走到‘洞’口,見他回來,便又重新坐在石頭上。
顧星辰採摘的草‘藥’很有效,一夜過去,她‘腿’上已經感覺不到太大痛楚了。
“給。”顧星辰挑了幾個紅一點的野果遞給夏沫,自己則坐在一旁吃青野果。
夏沫偷偷跟他‘交’換了兩個,酸甜共嘗,顧星辰看在眼裡,沒說話,夏沫突然開口道:“好奇怪。外面好像沒動靜。”
顧星辰明白她什麼意思,挑眉道:“我剛摘野果的時候四處看了下,山中並沒龍文彪的人在搜索,確實有點奇怪。”
“這山有古怪?”夏沫疑‘惑’看向他。
顧星辰覺得有可能,可想了想,淡定道:“你連獅子老虎都不怕,這山再古怪,對我們也沒用。”
“人爲比野獸更加兇殘。”夏沫咬了一口野果,淡淡道。
顧星辰認同點頭。
確實!
都說野獸兇殘,可他見過的人,那個不是比野獸更加兇殘無人‘性’,勾心鬥角,殘戾無道。
他默默拿起她換給他的紅野果,咬了一口,雖是紅的,但依然很酸澀,只有一點點微甜,雖說這山裡,能有吃的,已屬萬幸,他雖吃慣艱苦,這野果的酸澀還是讓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再看夏沫,連吃了幾個,青的紅的都有,眉也不曾皺一下。她所吃的苦,要比他更多吧。心裡微微掠過一抹刺痛。
“我們現在怎麼辦?”夏沫吃完野果問。
“你的腳,還很痛嗎?”
“可以走。”
這山裡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能早點出去,勢必是最好的。
雖然,龍文彪把他們‘逼’進山裡,可能是因爲這個山如同死衚衕,只有山下一條路,他們進的來,出口卻被龍文彪守着。
可他們都該親自去看看,是否真的無路可尋。
雖然確定了夏沫‘腿’傷稍好可以走,吃完了野果,顧星辰還是堅持揹她尋路,畢竟她是新傷,又傷在‘腿’上,現在實在不已傷上加重,
林中都是霧‘蒙’‘蒙’的,連路都看不清楚,顧星辰揹着夏沫走得不快,沿着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行走,始終如一。
走了好一會兒,夏沫怕他累着,開口道:“我已經可以走了,你放我下來走一會吧。保存體力,若是碰見龍文彪的人了,我們也不至於無還手之力。”
顧星辰搖頭道:“放心吧,我早上查看過了,龍文彪的人沒在山上查看,應該沒事,我累的話,自會放你下來。”
夏沫心中冰冷的一角,意外觸動了。
這些年,她對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麻木了。
可自從和顧星辰遇見,她發現,原來她是個不完全的死人,她還有着活人的氣息,也有着活人因爲感恩而存在的感動。
這種感覺,令人很不舒服。
她一直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現在,卻控制不了心中的喜悅,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令她覺得厭惡,反感。可是……
她又不想推開。
即使,不舒服着……
她抱着顧星辰的脖子,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或許不如她所以爲的那麼黑暗,也是有着美好的一面。
霧‘蒙’‘蒙’的視線中,透着模糊不清的朦朧感,草叢,大樹,岩石,溪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讓人看不清楚,透着不真實的感覺,如水中月,鏡中‘花’,卻帶着一抹醉人的‘迷’幻‘色’彩。
“啪哧”一聲。
顧星辰腳下一頓,低頭看去,是一具還透着血跡的白骨,而他踩碎的正是白骨的手指,他的動作顯然驚擾了正在啃食白骨身上殘缺腐‘肉’的黑‘色’小蟲子,它們密集的洶涌而出,怒視沖沖地對準顧星辰,從白骨眼睛裡鑽出來幾條黑‘色’的小蛇,正昂首,對顧星辰猙獰的吐着蛇信。
顧星辰無比鎮定的折斷一根樹枝把那幾條蛇掃到一邊,那些小黑蟲子食‘肉’,正密集在他‘腿’上啃咬,刺痛感傳來,顧星辰蹙眉,覺得這蟲子真噁心,夏沫問他:“昨天撿的火石還留着嗎?”
“在口袋裡。”顧星辰說。
夏沫在他口袋裡找出火石,掙扎從他背上跳下來,‘腿’傷令她一歪,她動作微頓,兩石頭用力一撞打,一簇火升起,她趕緊拿起火種放在蟲子最多的地方,熱量讓黑‘色’小蟲子紛紛從顧星辰‘腿’上下來,四處散開。
“這些是什麼蟲子?”顧星辰疑‘惑’道,他剛看了半天,也不認識。
“森林裡,很多東西都解釋不了。”夏沫淡淡道,一手扶住他,“你腳上沒事吧?”
顧星辰搖頭,笑道:“換你救我一次。”
夏沫本想說,這算什麼救,火石是他撿來的,不是揹着她累事,就算沒有火石,他也能快速離開。可是這麼多話,她想了想,保持一貫的寡言。
她本來話就少,顧星辰也不介意她的不理。
兩人繼續往前走。
顧星辰想到剛剛那具屍體,說道:“昨天我還在想,龍文彪家‘門’口爲何要有一座山,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毀屍滅跡。”
夏沫就聽着,沒說話。
他‘腿’被蟲子咬了,雖然無大礙,夏沫卻堅持不讓他背。
那具遍佈血跡的白骨,並未在兩人心裡留下什麼,他們都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一兩具白骨,對他們而言,顯得太小兒科。
嫌少人來往的草叢,都比他們兩個人高,走起來相當費力。
四周很謐靜,除了剛剛那些小黑蟲子,連他們以爲有的大型野獸叫聲也不曾聽見過,周圍看似很‘陰’森,尤其是在霧氣的籠罩下,可目前看來,卻並未危險。
顧星辰正要放下心來,一旁的夏沫突然驚叫一聲,‘腿’被繩索纏住,人倒在地上,被往後拉去,顧星辰回頭一看,立即掏出匕首飛身前去,斬斷她‘腿’上的繩子,繩索停的位置,地上赫然出現一排排鋒利的匕首,上面一個竹製的網,尖悅地刺下來。可想而知,剛剛夏沫要是被拉過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這些機關,一看就是人爲的。
顧星辰急忙去問夏沫:“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