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應他的只有雨水聲和河流聲。,
跳入江河的存活率有多少?
他無法得知。
心緊繃着。
被恐懼緊緊包圍。
全身驀時發寒,如同置於冰窖之中,那是帶着恐懼的寒意。
顧惜橙……
他緊緊握着拳頭,心裡冰冷,眸‘色’卻極爲堅定,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會找到她的,他都活着,她一定也不會有事。
告訴自己不準胡思‘亂’想。
東方律往泥坑外面走去,剛走一步,腳下提到一個物體,很軟,很滑,像極了人的皮膚,卻冰涼刺骨,宛若一具死屍,東方律臉‘色’一白,急忙蹲下,雙手拼命在泥坑中挖掘,終於把人給挖了出來。顧惜橙面如死灰,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連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如同死了一樣。
“顧惜橙……”東方律‘激’動得搖她。
沒反應。
東方律用他能想到的急救方法給她急救,掐她的人中,給她做人工呼吸,用力擠壓她的‘胸’口等。
顧惜橙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如同一個破敗的娃娃,任由他做着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不反抗,也不抗議。
他心裡瞬間升起了一種要失去她的恐懼。
那種恐懼,如同心臟被人惡意的抓緊。
帶着窒息的疼痛感,令人覺得無法呼吸。
摧殘和折磨着他……
“顧惜橙!”他用力的抱着她,吼叫着,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鋸過一般,無比沙啞,透着悲慟感。
心痛得無以復加。
除了叫她的名字,他已經無法做什麼了。
此刻,他多麼痛恨自己不是一個大夫,如果他有祁夜的醫師,或許他還可以救她,可是,他沒有,他也不是祁夜……
所以,他要失去她了……
他用力得抱着懷中冰冷的人,一臉悲痛,不願放手,不捨放手,死死的抱着,力氣大得彷彿想把她‘揉’進他的骨血,兩人合併成一人,他想要代替她去死,或者代替她取代他活着,都可以。
只要她能夠醒過來!
只求她能夠醒過來!
“咳咳……”
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人發出微弱地咳嗽聲,很快被雨水衝散,東方律並未發現,依舊緊抱着她。顧惜橙全身發出痛疼的抗議,刺‘激’着她的腦部神經,雨水洗刷着她的眼睛,她慢慢地睜開眼,傾入眼前的是陌生的森林,造成她身上劇痛的人,竟然是東方律!
他想勒死她麼?
她用手戳着他的背,喊道:“東方律,放手,好痛啊!”
因爲虛弱,她的聲音也很微弱。
東方律並未聽到,背部傳來微弱地搔癢,他也以爲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顧惜橙無語了。
從那麼高的橋上跳下來沒摔死她,跳進江河也不死,不是要被他勒死了吧?
要不要這麼悲劇!
“東方律,放開我!”她攥了一點力氣,怒吼道。
這聲怒吼聲不小。
東方律起初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聽,等反應過來,立即雙手抓着顧惜橙的肩膀,推到眼前來看,才發現她真的醒了,一瞬間,巨大的喜悅涌上心頭,與剛剛相比,簡直是地獄天堂的差距。顧惜橙怔怔地看着他,他眼中的淚,令她震驚不已。巨大的喜悅過後,東方律才發現顧惜橙盯着他出神,想到原因,立即背過身抹掉那滴男兒淚,佯裝沒有這回事,說道:“雨越下越大了,我們找個地方躲雨吧!”
顧惜橙怔怔點頭,想要站起,腳上卻一陣痠軟無力,東方律注意到,立即彎腰把她抱起。
很標準的公主抱!
顧惜橙也不扭捏,心裡全被剛剛看到他眼淚,這巨大得視角衝擊給震撼住了,很長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他的眼淚,她曾經好像也見過一次。
只不過那次是在半睡半醒之中,不如現在,這麼清醒,帶來的震撼感,也更加的深刻。
兩人往森林深處走去。
這裡還保全是最原始的相貌。
下雨的森林顯得特別的‘陰’森。
顧惜橙擡頭盯着東方律面無表情的臉,心裡還想着剛剛那件事情,心裡的震撼揮之不去,“東方律,你剛剛哭了哦。”
爲什麼會問這句話,她也搞不清楚。
可能是太過震撼,想要益發出來吧!
東方律沒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神‘色’出現一些閃爍,似是很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也有一些窘迫。
顧惜橙難得見他‘露’出這副‘摸’樣,無心變作有心,追問道:“你爲什麼哭啊?”
迴應她的是東方律的沉默。
“你以爲我死了,所以很難過嗎?”顧惜橙信口說道,豈料,在她說這句話時,抱住她的人力道突然加重了許多,勒得她有些痛,東方律停下腳步,低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不準胡說!”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答讓顧惜橙立即明白……
真是如此!
想到他的眼淚是爲她而流,心裡莫名涌上來喜悅,高興。
明明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她卻有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雨下得很大。
往森林深處走去,茂盛的樹葉替兩人抵擋去了不少的雨水,倒顯得不那麼大了,只是偶爾會有很大的一灘水灑下,那是在樹葉上匯聚形成的巨大水灘。
東方律都會很及時得幫她擋去。
兩人身上都是泥和水,看起來很是狼狽。
森林內很‘陰’森。
沒有人煙。
到處瀰漫着恐懼的氣息。
可因爲有他在,顧惜橙並未太過害怕,他們一起在更恐怖得森林都呆過,眼前這個森林,算得了什麼。
因爲有他在,所以她有恃無恐!
走了好久,東方律才找到一個不漏雨的山‘洞’。
山林裡本就森冷,下了雨,氣溫更低,再加上這又是冬天,別提有多冷了,且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更是寒冷透骨。
好在山‘洞’內有一些幹樹枝,還有一些雜草,不多,暫時止止寒還是可以的。
東方律把火升起,讓顧惜橙坐過來,脫了外面一層西裝,裡面的白寸衫被肩膀上流的血染紅了,顧惜橙目光一陣刺痛,隨即想起他還受着傷,她剛剛竟然忘記了,還心安理得地被他抱着,他只怕比她傷得還要重,心裡一陣絞痛,眼睛發酸,咬着牙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東方律搖搖頭,也走過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