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自己,近乎瘋狂的舉槍把大廳內打得稀巴爛,周圍人不可避免一驚,嚇了一大跳,因爲從未見過教父發怒,突然得見,心頭驚恐非常。,
狄維也不懂教父這是怎麼了,怕他打傷無辜,特來勸導:“教父,你冷靜一點。”
黑曜石的眼神被地上的那攤血映得猩紅,極爲可怖,深眸中浮現一絲沉痛和憤怒,忖得那雙本該黝黑的眸子此刻火一般燒紅,發亮,像極潛伏在黑夜裡的不知名生物,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衆人大驚。
教父這是怎麼了?
子彈打盡,黑曜石把槍一丟,臉‘色’難看無比,沉聲道:“把地上血跡帶回去。”
話閉,率先走出蘇公館,腳步顯得急切,衆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一出出是怎麼回事,隨即也跟上,黑曜石卻讓他們回去黑手黨,自己去了島上,祁夜還來不及問黑曜石情況如何,有沒有救出墨堯炻就被他‘陰’沉着臉拉近研究室檢查他帶來的血是不是墨堯炻的,其他人坐在大廳內面面相望,這是怎麼了?
黑曜石一臉烏雲密佈的‘摸’樣讓真猜測道:“墨堯炻可能出事了?”
“不是吧!”
顧惜橙受了一驚,反抓住東方律的手,雖然她跟墨堯炻不是很熟,可她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內心裡面一點也不希望她有事,她害怕的抓住東方律的手指止不住微微顫抖着,明白她的心思,東方律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臉上的表情也不復輕鬆,他從未見過黑曜石表情如此難看,彷彿風雨‘欲’來,烏雲蓋面,似乎無聲預料了墨堯炻的情況不會太樂觀。
墨堯炻會不會死其實跟他沒多大關心,他是那種事不關己亦不憂心之人,可墨堯炻若死,顧惜橙會難過,黑曜石亦然,有他們兩個在意着墨堯炻的生死,他定然也是不希望墨堯炻有事的……
遇事一向雲淡風輕的真此刻也不禁凝了神‘色’,語氣略沉道:“我看玄。你看黑曜石那臉‘色’,墨堯炻要是沒事,他能是這副‘摸’樣?”
仟離看了眼真,表示認可她的說法,顧惜橙抿‘脣’,沉默不語,緊緊握着東方律的手,心裡覺得特別難過,不知名的難過揪着她的心,她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會這麼在乎一個人,除了寶貝和東方律之外,墨堯炻,或許她們前世真是姐妹,難道今生的姐妹情當真如此淺薄嗎?
她不想她有事!
顧惜橙仰望東方律,眼眸裡潤滿了淚水,知她難過,東方律抱她在懷安慰道:“別瞎想,看黑曜石出來怎麼說。”
顧惜橙點頭,回抱住他,靜靜等候着。
研究室內。
黑曜石幫不上忙,卻又不出去,雖說他沒有打擾到祁夜工作,可那一雙‘陰’鷙急切的眼神,看得祁夜如鋒芒在刺,渾身不自在。
黑曜石是極少憤怒的,很多人都覺得祁夜應該是那種心‘性’淡如水之人,可祁夜認爲,比心‘性’沒人能比得過黑曜石,他是從死人堆裡面走出來的人,對生死有着超乎常人的淡靜,這麼多年,他甚至從未見到他何時不淡定過,更何況是憤怒,是的,憤怒……
此刻他眼神中清清楚楚的忖着怒意,他雖極力的壓住,但身爲他多年兄弟,卻能夠第一眼看到他的不尋常處,憤怒且急切着,並未還夾帶着一絲慌‘亂’,這都是本不該在他身上看到的情緒,如今,全部在他身上看到,祁夜想,墨堯炻在他心裡或許很重要。
重要到,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人已經根深蒂固,容不得別人傷害一份,祁夜又想到,如果他檢查出來這血液是墨堯炻的,又當如何?
黑曜石會怎麼做?
他突然就有些恐懼了,手下的動作也停止了,黑曜石沉着眸子催促他,“祁夜,繼續。”
聲音很沉很沉,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洶涌而出一般。
祁夜蹙眉,猶豫了一下,纔開始繼續動作,他也希望這血跡不是墨堯炻的,可如果是了,黑曜石早晚都會知道,他阻止不了。
半刻之後,結果出來,黑曜石看着祁夜,他的眸子被一片黑霧覆蓋,除了暗沉,再沒其他的‘色’彩,祁夜見他這樣,心裡莫名發慌,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幫他檢查血液,至少他只是懷疑那可能是墨堯炻的,而不會知道那就是墨堯炻的血。
黑曜石是何等睿智,一眼就看出祁夜的遲疑,眸‘色’更深,冷冷道:“說!”
單字發音,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他從未對身爲兄弟的他們這樣說話,這是第一次,祁夜能夠感覺到他沒多少耐心了。
他握着工具的手發冷,最終還是說了:“血是墨堯炻的。”
雖然黑曜石沒有告訴過他去營救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從他如此在意,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血液是否是墨堯炻的緊張態度來看,他很清楚他說出這話,代表着什麼。
可他不能不說,他不是沒想過欺騙他,可黑曜石不是個那麼好糊‘弄’之人,終究他還是會知道的,他瞞不住,便只能說了。
黑曜石的眼神本還有一些灰暗朦朧之光,他的話一出,他眼中的光芒剎那全部熄滅,彷彿無邊黑暗透出一股絕望之感,祁夜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從未見過黑曜石如此般,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墨堯炻在他心裡,真的很重要吧!
彷彿被漫無邊際的黑氣團包圍,只感覺到心悶悶地純痛着,在來之前黑曜石一直告誡自己,或許那不是墨堯炻的血,而是別人的,不一定就是他的啊,蘇溱沅‘性’情不定,說不定看誰心情不爽就開槍殺了,墨堯炻還好好活着,可祁夜卻告訴他,沒錯,那血是墨堯炻,他的自欺欺人被打破,支離破碎,心裡純純作痛,那是跟身體上的痛全然不一樣的感覺,他從前不曾懂得,突然一下感受到,覺得分外難受……
“有沒有可能,‘弄’錯了?”換做從前他絕對不可能問這麼白癡的問題,可如今他忍不住去祈求那一丁點可能,因爲比起那些,墨堯炻的死更讓他難以接受。
祁夜擡眸看他,他的表情變化不大,那雙眸子被黑暗掩蓋,可光憑着猜測,他也能明白他問這話的心情,他有些心痛他,卻不得不告訴他,‘逼’他面對現實,“黑曜石,你把這血帶過來讓我確認不就是知道我這裡有墨堯炻的血樣麼?我怎麼還可能出錯。如果你真想聽,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可我已經告訴了你是,現如今再告訴你不是,你信麼?如果你想自欺欺人,那麼好,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墨堯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