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5章 民生問題
雖說空軍出擊的規模很小，但按照規定，索科夫還是需要把此事向戈留諾夫通報一聲，讓對方也樂呵樂呵。
電話接通後，索科夫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隨後說道：“戈留諾夫將軍，您的飛行員在不久前結束的戰鬥中, 表現得非常突出。由於他們成功地摧毀了德軍的炮兵陣地，從而減輕了我軍可能出現的傷亡。我代表第27集團軍的全體指戰員，向您表示感謝。”
得知自己的部下首站告捷，戈留諾夫的心裡也是喜滋滋的，不過他還是客氣地說：“瞧您說的，索科夫將軍，我們是友軍嘛。爲了取得打敗敵人的最後勝利，互相幫助是完全有必要的。對了，您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索科夫給戈留諾夫打這個電話，一是爲了通報飛行中隊的戰果，第二也是想能否從他這裡撈到點什麼好處。既然戈留諾夫主動問起，便順水推舟地說：“將軍同志，您的兩個飛行中隊經過不久前的這場戰鬥之後，彈藥和油料都消耗殆盡。您看，能否儘快給我們進行補充？”
從近衛第5和第7集團軍展開對波爾塔瓦的進攻開始，戈留諾夫的空軍就一直處於不順，由於波爾塔瓦城內有強大的防空火力，每次出擊，都會損失三五架飛機。雖說數量不多，但積少成多，也是不小的損失。爲了這事，戈留諾夫便經常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借酒消愁。
但隨着爲右岸登陸場提供空中掩護, 自己好像就開始轉運了。昨天天亮前，出動了一個轟炸機航空師，對潛伏在登陸場一號前哨陣地附近的德軍第8裝甲師，實施了轟炸，一舉消滅了該師三分之二的力量。而今天呢，僅僅兩個飛行中隊出擊，就輕易地摧毀了德軍的一個炮兵陣地。
戈留諾夫知道自己的好運，都是索科夫帶來的，因此對他所提出的請求，表現得異常慷慨：“沒問題，索科夫將軍，我會盡快命人給那兩個飛行中隊提供彈藥和燃料的補給。”
兩人針對下一階段的合作聊了一陣後，戈留諾夫忽然問道：“索科夫將軍，我想問問，你們拿下克列門丘格之後，城市還完整嗎？”
“完整，當然是完整的。”索科夫雖然不清楚戈留諾夫爲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如實地回答說：“由於奪取城市的近衛第98師, 是僞裝成德軍混入了城內, 沒有引起敵人的警覺, 因此並沒有進行太激烈的戰鬥，就成功地奪取了城市。”
“那城裡的商店和餐廳開業了嗎？”
戈留諾夫的這個問題，倒真把索科夫問住了，別看他待在克列門丘格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外面的情況如何，他還真的不清楚。他連忙用手捂住話筒，左右張望了一番，發現盧涅夫和戈羅霍夫兩人都不在，便問隔壁桌子的察列夫將軍：“軍事委員同志，我想問問，如今城裡的情況如何，餐廳和商店都開門營業了嗎？”
索科夫之所以會向察列夫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爲從前兩天開始，就由盧涅夫牽頭，戈羅霍夫和察列夫兩人爲副手，負責處理城裡的各種善後工作。
“司令員同志，”聽到索科夫提出的問題，察列夫連忙回答說：“那些沒有經過戰鬥的地段，商店和餐廳都開始營業了，畢竟城裡那麼多人，總要有一個購買食物和日用品的地方。”
索科夫從察列夫的話中，聽出還有很多地方不曾開業，趕緊問對方是什麼意思：“那沒有開業的地方多嗎？”
“不少，”察列夫有些遲疑地問：“由於敵人在個別地段負隅頑抗，爲了奪取這些被敵人佔領的地段，我們動用了重武器，將那裡的建築物成片地摧毀，其中的商店和餐廳也沒有能逃脫厄運。”
索科夫急於瞭解城裡更詳細的情況，便鬆開捂住話筒的手，說道：“戈留諾夫將軍，城裡有部分的餐廳和商店，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營業。等您將來到克列門丘格時，我請您吃飯。”
“好啊，那我們就說定了。”戈留諾夫笑呵呵地說：“克列門丘格有家餐廳的薩洛，特別地道，我以前每次去都要吃，也不知道如何還能否吃到如此地道的薩洛。”
所謂薩洛，其實就是一種用鹽醃製的肥豬肉，在俄羅斯和烏克蘭是家喻戶曉的傳統美食，有着上千年的傳承歷史，因爲其脂肪含量高，能給人帶來很好的能量儲備，所以薩洛也被稱爲“禦寒美食”。
聽說戈留諾夫想吃薩洛，索科夫自然不能掃對方的興，便笑着說：“沒問題，將軍同志，等您來了克列門丘格，我一定請您吃正宗的薩洛。”
放下電話後，一門心思都放在軍事上的索科夫，覺得自己也應該關心一下民生，便望着察列夫問道：“察列夫將軍，城裡開始實行配給制度了嗎？”
“前兩天我們在統計城裡的人口，並給他們發放配給證。”察列夫回答說：“今天八點開始，城裡的居民就能憑自己所有的配給證，到指定的地點領取配給的食品和一些日用品。”
索科夫想到盧涅夫和戈羅霍夫兩人都不在，便試探地問：“是盧涅夫和戈羅霍夫將軍二人負責監督此事嗎？”
“沒錯。”察列夫點着頭回答：“兩位軍事委員同志擔心今天是第一天使用配給證，當地的居民可能還有些不習慣，便親自到城裡去巡察。若是發現什麼問題，可以及時地予以解決。”
索科夫覺得兩位軍事委員考慮得還很周到，克列門丘格這座城市在戰爭爆發後三個月內就丟失了，恐怕居民們還沒見過配給證是什麼樣的，對它能否在指定的地點，領取自己所需要的食物和日用品，還心存疑竇，不免會有一些牴觸情緒。但有了兩位軍事委員坐鎮，就不容易出現問題。
“將軍同志，”索科夫覺得今天空軍摧毀了德軍的炮兵陣地，登陸場方向應該沒有多大的戰事，況且這裡有薩梅科和傑烈維揚科在，有什麼事情，兩人都能處理得妥妥當當，便笑着問馬納加羅夫：“將軍同志，願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嗎？”
馬納加羅夫心裡的想法和索科夫一樣，也是覺得今天不會再發生什麼大的戰事，再加上今天是城裡實行配給證的第一天，出去瞭解一下外面的情況，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便點着頭說：“索科夫將軍，我樂意奉陪。”
見馬納加羅夫同意和自己出去走走，索科夫便轉身叫道：“薩莫伊洛夫！”
隨着喊聲，薩莫伊洛夫出現在索科夫的面前，挺直身體問：“司令員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去幫我和馬納加羅夫將軍找兩身戰士的軍裝過來，我有用處。”
聽到索科夫的命令，薩莫伊洛夫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而是響亮地答應一聲，隨後轉身走出了指揮部，去執行索科夫下達的命令。
看到薩莫伊洛夫離開的背影，馬納加羅夫有些不解地問：“索科夫將軍，我們只是出去走走，換戰士的軍裝做什麼？”
“將軍同志，”見到馬納加羅夫對自己的安排不滿意，索科夫向他解釋說：“我想了解一下城裡的真實情況，如果穿着這身軍裝出去，就只能看到別人想讓我看到的東西，而看不到我想看的東西……”
索科夫說的這番話，猶如繞口令一般，馬納加羅夫居然聽懂了，他點着頭說：“索科夫將軍，您說得沒錯。如果我們就這身打扮出去，恐怕下面的人連巡察路線都給我們安排好了，的確看不到真實的情況。”
十幾分鍾，索科夫和馬納加羅夫兩人穿着戰士的軍服，漫步在克列門丘格的街頭。而薩莫伊洛夫和十幾名警衛員則穿着便服，遠遠地跟在後面，這樣既不會打擾到兩位指揮員說話，如果有事情發生時，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兩人的身邊，確保兩人的安全。
兩人朝前走了一段路，離開了司令部所在的區域，路邊的平民漸漸地多了起來。有的提着東西，行色匆匆地趕路；有的則在路邊的廢墟里，試圖從中間清理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走過一條街區，索科夫忽然看到前方一個商店的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有着豐富經驗的馬納加羅夫一看，便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將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麼長的隊伍，應該是在等着領配給品。”
索科夫走到隊伍旁，問排在最後一位的老頭：“老大爺，你們在這裡排隊做什麼？”
看到是一名當兵在問自己，老頭如實地回答說：“我們在這裡領配給的食物和日用品。”
“我們也可以領嗎？”
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老頭先是搖頭，隨後又使勁點了點頭，有些慌亂地回答說：“應該可以吧，好像只要是城裡的人，都可以拎。”
“沒有配給證可領不了。”站在老頭前面的一位包着頭巾的中年婦女回頭說道：“前兩天發放配給證時，我專門問過，以後要想領取配給的食品和日用品，必須有專門發給我們的配給證。”
“用錢買不行嗎？”索科夫試探地問道。
“用錢買？！”中年婦女把索科夫的話重複一遍後，搖着頭說：“戰士同志，瞧您說的這話。如果在配給證正式生效前，你用錢買東西，也許還能買到，但必須要德國人的馬克，我們的盧布根本沒人要。”
和中年婦女聊了兩句後，索科夫的心裡變得鬱悶起來。好在馬納加羅夫瞧出了他的尷尬，連忙招呼着他離開了。
兩人沿着街道繼續朝前走的時候，馬納加羅夫笑着問道：“索科夫同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心裡還在爲中年婦女所說的那句話，而耿耿於懷呢。”
“什麼話？”
“就是城裡沒人願意要盧布這句話。”馬納加羅夫輕描淡寫地提醒了索科夫一句後，繼續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戰爭爆發後不久，我們就丟掉了這座城市，在長達兩年多時間裡，他們所使用的都是德國人的貨幣。”
索科夫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既然如今的德佔區使用的貨幣是德國馬克，那爲什麼不進行大量僞造，然後投放到德佔區的市場，擾亂那裡的經濟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索科夫就無法將它從自己的腦子裡驅趕出去，他不得不開始考慮僞造和使用假馬克的一些細節問題。
“兩位軍人同志，請等一下。”就在索科夫胡思亂想時，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索科夫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只見對方戴着一頂鴨舌帽，穿着一件黑色外套，裡面的白襯衣的領口都有些發黃。
“您有什麼事情嗎？”索科夫問道。
男子朝左右張望一番，湊近索科夫低聲地說：“戰士同志，我剛剛聽到你說想在商店裡買食物和日用品，對吧？”
“是啊。”索科夫覺得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很可疑，但爲了搞清楚對方的來歷，他虛與委蛇地反問道：“難道您能搞到食物和日用品嗎？”
男子掏出一疊硬紙片，在索科夫和馬納加羅夫的面前一晃，又迅速地放進了口袋裡，故作神秘地說：“看到了吧，我這裡的配給證有的是，你們要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
馬納加羅夫見狀，不免吃驚地問：“您是從什麼地方搞到這麼多配給證的？”
“我自然有自己的門路。”男子乾巴巴地說：“怎麼樣，想要嗎？”
“多少錢一張？”索科夫假意去摸自己的口袋：“我給你錢。”
誰知男子聽後卻搖搖頭，說：“我不要錢。”
“不要錢？！”這次輪到索科夫目瞪口呆了：“你不要錢，那想要什麼？”
“槍和子彈。”男子毫無顧忌地說：“一支莫辛納甘步槍外帶120發子彈，或者一支波波沙衝鋒槍帶兩個彈鼓，就可以換一張配給證。”
索科夫不動聲色地問：“你要槍和子彈做什麼？”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索科夫此刻已經確定男子有問題，便朝跟在後面的薩莫伊洛夫等人做了一個手勢。看到信號的薩莫伊洛夫，立即帶着兩名戰士衝上來，手腳麻利地制服了男子，隨後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我們如何處置他？”
“先把他帶回司令部。”索科夫覺得在這個男子的身上，應該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吩咐薩莫伊洛夫：“等我回去以後再審問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