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3章 新的班底
“您還有什麼事情嗎，索科夫將軍？”波涅傑林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波涅傑林將軍，”索科夫微笑着說道：“我們的談話剛剛開始，你怎麼就急着離開啊？”
波涅傑林一愣，心說索科夫剛剛說的那番話，不是變相地趕自己走嗎？但既然對方讓自己留下，那就暫時不離開, 聽聽他有什麼話說。
“請坐吧，波涅傑林將軍。”索科夫見波涅傑林站在原地發呆，連忙招呼他坐下：“坐下好說話。”
波涅傑林在牀邊重新坐下後，謹慎地問：“索科夫將軍，您打算對我說點什麼？”
索科夫見波涅傑林此刻似乎有牴觸情緒，如果直接開始談話，恐怕談不出理想的效果，便放緩語氣說道：“波涅傑林將軍，我們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算得上是朋友，不如調整一下稱呼。你叫我的小名米沙，我叫你的小名阿吉克，好嗎？”
對於索科夫的這個提議，波涅傑林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隨即眼圈一紅，使勁地點點頭，回答說：“好吧，那我從現在開始，就像你別的朋友那樣，稱呼你爲米沙。”
稱呼上的調整，在俄羅斯這樣的國度裡，意味着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親密。索科夫見波涅傑林同意了自己的提議, 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阿吉克，我這次因負傷而無法繼續指揮部隊，由特羅菲緬科將軍接替了我的職務，估計就算我傷勢痊癒後，也無法重新回到第27集團軍。”
波涅傑林覺得索科夫不可能平白無故說這些，便身體微微前傾，試圖離索科夫更近一些，聽聽他後面會說些什麼。
“你也知道，我這幾年指揮的部隊，在戰場上取得了一些戰果。”索科夫謙虛地說：“雖說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成績，但卻得到了上級的肯定，我能先後擔任第21和27集團軍司令員，就是他們對我的認可。”
聽到這裡，波涅傑林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心說你所取得的戰績都算微不足道，那其他友軍取得的戰果，只能算失敗了。不過他並沒有打斷索科夫的話，而是靜靜地聆聽。
“……根據我的猜測, 我傷愈出院之後, 上級可能會把我重新派回前線。”索科夫謹慎地說道：“我聽說如今各集團軍裡又恢復了軍的建制，回到前線之後，我就算不能再擔任集團軍司令員，想必擔任一名軍長還是有可能的。”
索科夫盯着波涅傑林說道：“就算上級只任命我爲軍長，也需要一些有豐富經驗的指揮員來協助我。阿吉克，不知你是否願意來幫我呢？”
可能是擔心波涅傑林還有顧慮，他補充說：“放心吧，就算不能讓你擔任副軍長，當個參謀長還是沒有問題的。”
索科夫的話讓波涅傑林怦然心動，他有些遲疑地說：“可是，米沙，我如今只是一名少校，不管是擔任副軍長還是軍參謀長，可能不夠資格吧？”
“這不是問題。”索科夫大大咧咧地說：“只要是在我的部隊裡，別說你如今是少校軍銜，就算只是一名少尉，我讓你擔任我的參謀長，又有誰敢有反對意見。”
如果別人說這話，波涅傑林可能還會懷疑，但既然是索科夫表態，那就證明這件事成爲事實的可能很大。波涅傑林使勁地點點頭，回答說：“放心吧，米沙，不管你讓我在軍隊裡擔任任何職務，我都會全力配合你的。”
“不過光是你一個人還不夠。”索科夫趁熱打鐵地說：“爲了儘快在新部隊裡打開局面，我需要更多的人幫助你。”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說服穆濟琴科和基裡洛夫也來幫助你。”波涅傑林聽索科夫說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幫助，便主動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以前一個和我一樣，是集團軍司令員，而另外一個則是軍長，都有豐富的指揮經驗。”
“這真是太好了。”索科夫當時送走三人時，就希望他們能儘快結束甄別審查，然後返回前線來幫助自己。如今既然波涅傑林主動提出說服穆濟琴科和基裡洛夫來幫助自己，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到時候，我一定會根據你們的能力，給你們安排合適的職務。”
索科夫說這話時，心裡在暗自琢磨，自己做出的這些承諾，如果沒有大人物的幫助，是根本無法兌現的。也許改天可以想辦法聯繫一下朱可夫，看他是否可以幫助自己。
兩人正說話時，阿西婭端着茶壺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看到坐在索科夫牀邊的波涅傑林，有些好奇地問：“米沙，這位就是你的老朋友嗎？”
“阿吉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阿西婭，是一名軍醫，你們獲救時她已經調到武器裝備部工作，所以你沒有見過她。”索科夫按照傳統，先向身份稍高的波涅傑林介紹了自己的妻子，接着又向阿西婭做介紹：“這位是波涅傑林將軍。”
作爲一名軍醫，阿西婭自然是認識軍銜的，她看到對方雖然佩戴着少校軍銜，但索科夫卻依舊稱他爲將軍，便知道此人的來歷不小，慌忙放下茶壺，上前和波涅傑林握手。“您好，將軍同志。”
“你好，阿西婭！”波涅傑林握着阿西婭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說：“千萬別叫我的將軍，我如今被降職爲少校。你可以叫我少校，或者像米沙一樣，稱呼我的小名阿吉克。”
“阿吉克，請坐吧。”阿西婭鬆開手之後，招呼波涅傑林坐下，“我給你倒杯熱茶。”
等把茶遞到波涅傑林的手裡時，阿西婭好奇地問：“阿吉克，你和米沙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你？”
波涅傑林扭頭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索科夫，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阿西婭，不怕你笑話，我原來是第12集團軍司令員，戰爭爆發後不久，就在烏曼戰役中被德軍俘虜，然後一直關押在戰俘營。直到米沙的部隊解放克列門丘格時，才把我和另外幾名同僚，從敵人的戰俘營裡的解救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從來沒有聽米沙提起過你。”
波涅傑林在病房裡停留了個把小時後，起身向索科夫告辭：“米沙，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你。”
“阿吉克。”索科夫經過和波涅傑林的交談，從中獲益不少，他心裡甚至在考慮，哪怕上級重新讓自己擔任集團軍司令員，自己也要想辦法安排波涅傑林擔任集團軍參謀長一職。不過光是波涅傑林一個人還不夠，他還需要更多的人來幫助自己，因此又叮囑波涅傑林：“你下次來探視我的時候，能否把穆濟琴科和基裡洛夫二人也帶來，我想和他們好好談談。”
“沒問題。”通過今天和索科夫的交談，波涅傑林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顧慮，他點着頭說：“如果上級允許，我一定會帶他們一起來探望你的。”
等波涅傑林離開後，阿西婭有些擔心地問：“米沙，這位波涅傑林將軍曾經被德軍俘虜過，你讓他給你當副手，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索科夫擺擺手說道：“他雖說在戰爭初期就被俘了，但卻是一名有着豐富經驗的指揮員，有他協助我，就能幫助我彌補許多指揮上的失誤。”
阿西婭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朝外面張望了片刻，關上房門回來問索科夫：“難道你不怕受到牽連嗎？畢竟他曾經做過俘虜，若是有人秋後算賬，恐怕會連累到你。”
“別擔心，阿西婭。”索科夫安慰對方說：“別看他如今從少將降級爲少校，但只要他在接下來的戰事裡表現突出，我相信他的軍銜很快就能得到恢復。”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阿西婭表示了質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反正房間裡只有自己和阿西婭兩個人，索科夫也不用擔心隔牆有耳：“你應該知道庫利克元帥吧？他因爲在刻赤半島指揮作戰不利，導致除了塞瓦斯托波爾外的克里米亞丟失，直接被最高統帥本人從元帥降爲了列兵。但沒有過多久，他就被晉升爲少將，一個月後又晉升爲中將。”
“但這個阿吉克能和庫利克元帥相提並論嗎？”阿西婭癟了癟嘴說道：“沒準你想讓他擔任你副手的事情，向上級提出請求就會被駁回。”
“阿西婭，既然你在這裡待的時間不短了，自然明白這個醫院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的。”索科夫見阿西婭一直糾結波涅傑林的事情，便提醒他說：“他既然今天能到這裡來探視我，自然是得到了授權。我覺得，上級可能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暗示我，可以接納這位昔日的集團軍司令員。”
阿西婭仔細一琢磨索科夫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這裡的醫院戒備森嚴，要想進入的話，必須有特別通行證，波涅傑林如果還是戴罪之身，是根本沒有資格進來的。既然他今天來了，就證明他的背後有人希望索科夫能接納他，並帶着他去建功立業。
“我剛剛去打水時，聽說朱可夫元帥回莫斯科了。”阿西婭對索科夫說道：“當初是他把你送到這裡來的，也不知他有沒有時間來看你。”
得知朱可夫居然在莫斯科，索科夫不免有些心動。他心裡暗自猜測，波涅傑林今天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得到了朱可夫的授意，如果真的是這樣，說明他對自己的未來，已經有了一個周祥的計劃。
“阿西婭，你知道朱可夫元帥如今住在什麼地方嗎？”
“這個不好說。”阿西婭搖着頭說：“回到莫斯科之後，他住在家裡的可能不大，應該是在總參謀部或者其它的什麼地方吧。”
索科夫覺得阿西婭說得很有道理，朱可夫的身份特殊，就算回到莫斯科，估計也沒有時間回到自己家裡，如果他真的整天待在總參謀部或克里姆林宮裡，自己就算讓阿西婭去找他，恐怕也找不到。
雖然明知道要找到朱可夫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他還是心有不甘地對阿西婭說：“阿西婭，你最近要離開醫院的話，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看朱可夫元帥住在什麼地方。”
“米沙，你是想讓我去見朱可夫元帥？”
“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索科夫向阿西婭解釋說：“我傷愈出院後，上級如何安置我，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有朱可夫元帥出面幫我說好話，我就一定能重新回到前線，繼續擔任集團軍司令員一職。”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黯淡了下來：“但是我擔心朱可夫元帥一直待在總參謀部裡，那裡你可沒辦法進入。”
“米沙，你想多了。”就在索科夫爲了無法見到朱可夫而懊惱時，阿西婭卻笑着說：“只要朱可夫元帥在莫斯科，不管他待在什麼地方，我都有辦法見到他。”
“哦，你有辦法見到朱可夫元帥？”
“難道你忘記雅科夫了嗎？”阿西婭提醒索科夫：“我只要拜託他出面，那麼他就一定有辦法找到朱可夫元帥。”
“對對對，阿西婭，你不提雅科夫，我都差點忘記這位神通廣大的老兄了。”索科夫頓時笑呵呵地說：“我相信他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
“那我待會兒去院長辦公室，給雅科夫打個電話。”阿西婭對索科夫說：“讓他幫你聯繫朱可夫元帥。”
原本喜形於色的索科夫，聽阿西婭這麼說，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阿西婭，我覺得醫院裡的電話應該都被監聽的，所以你最好親自去武器裝備部找雅科夫，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他。明白嗎？”
“我明白了。”阿西婭點着頭說：“等明天維拉上班，我就回武器裝備部找雅科夫。”
索科夫嗯了一聲，隨後叮囑阿西婭說：“這件事最好不要讓除了我們三人之外的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的，米沙。”阿西婭用肯定的語氣說：“我明天離開醫院時，會告訴院長，說我有點急事需要回武器裝備部，這樣他就不會產生任何懷疑了。”
“你明天見到雅科夫的時候，問他有沒有時間。”索科夫斟酌片刻，又繼續說道：“我覺得有些話需要當面對他說，如果他能親自來一趟，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放心吧，我會盡力說服他，讓他到醫院來看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