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草叢,成爲李磐的隱沒出擊的天堂,在這兒,他一共用子彈直接擊傷清軍十二人,擊傷戰馬造成間接的敵人損失六人,然後,從容而退,俘獲了一匹戰馬,翻身躍上。
傷殘的清兵,在地上哀哀翻滾,傷殘的戰馬,發狂奔馳,剛剛匯聚起來追擊的數十名清兵,失魂落魄,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李磐縱馬而走,迅速追上了喜兒和九姨太,然後,左面突出,迎擊追逐的七名清軍騎兵。
李磐的腦海裡一片澄明,什麼也沒有多想,只是專注於騎she。
在跳躍飄忽的狀態中,李磐主動迎擊了清軍,清軍也向他圍攻而來。
李磐的身體,在戰馬的北上,腹部,側翼,躲閃騰挪,同時,將戰馬控制得東奔西走,沒有任何尋常路和跡象可循。期間,槍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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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武器,同樣的she程,子彈,李磐的戰馬中了一彈,發瘋地跳躍,被李磐緊緊地抓住鬃鬣,安全地返回。他的身後,七名清兵全部受傷,雖然不是致命傷,也一個個驚恐萬狀,打馬逃回。
“哥!”喜兒驚喜地叫道。
九姨太沒有喊,但是,臉上充滿了親情和熱烈。
三人行,速度往西北,在一些紛亂的莊稼地和溝壑村落,窪地之間穿梭。
大約三十里的距離,後面不再有追兵,甚至連槍聲都不復聽見,李磐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吩咐休息一會兒。
將衣服撕扯了布條,緊緊地纏繞在左臂上,這一過程,在馬上奔馳的時候,李磐就完成了。
僅僅是皮肉傷。
因爲傷痛暴怒的戰馬,被李磐一槍打爆了腦袋,然後,將黑龍玄鞭扭結硬化,解剖馬肉,這兒,正有幾個農家的百姓在勞作空隙吃飯,熊熊的火堆可資利用,“來,馬肉雖然粗糙,總是肉?諸位請品嚐。”
李磐的邀請,讓農人們興高采烈,大家紛紛用割紅薯藤的鐮刀來割肉燒烤。
那兩匹好馬,就拴在道路邊的大柳樹下,李磐在邊緣的灌木叢裡折斷了樹枝,叉着馬肉燒烤,借用了農家鐮刀將肉片薄,又加了枯樹幹柴,使火大旺,在嗤嗤的爆油聲中,馬肉迅速燒熟。
緊張的戰鬥刺激驚險,也讓李磐胃口大開。在喜兒和九姨太無法忍受野蠻的膳食方法以後,他毫不猶豫地吞噬起來。
吃着馬肉,李磐迅速恢復了體力,“大哥,借碗水喝?”
農家的百姓熱情中帶着敬畏地奉獻上了水碗,李磐叫喜兒和九姨太喝了以後,自己一連喝了三碗。
“走!”
“爺,您剩下的馬肉?”百姓們緊張地期待着。
“全部給你們了。”李磐大手一揮。
“哦,多謝多謝!”百姓們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來到柳樹跟前,李磐去解馬繮繩,忽然,在戰馬的sao尿味道中,混雜了一股清香宜人的鮮花滋味,聞香識女人,對於喜兒和九姨太的味道,李磐很熟悉了,“誰?”
下意識裡,李磐已經暴退幾步,黑龍玄鞭把握在手裡,那種鱗甲環扣時候,鞭子就是一根堅硬的鐵棒。鞭稍甩露在外面的部分,則有許多的刃尖兒。
柳樹後面,閃現出了一個女人,中年的女人,旗裝,端莊豔麗,雍容華貴,臉龐慈和柔媚,左手端着一個大肚子的白se瓷器瓶,右手抓住三綹兩尺多長鮮嫩碧綠的柳樹枝條兒。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李磐,輕微點點頭。
如果不是她穿着旗裝,李磐都會將她誤認爲是《西遊記》裡反覆出鏡兒的觀世音菩薩。
旗裝觀音?莫非清人惡搞?
這女人,說是中年,是和喜兒九姨太比較可得,氣質神態迥然不同,有中年人的穩重,還有一種非凡的氣場,莊嚴神聖不可侵犯的凜然,但是,論起皮膚的細嫩,光潔,甚至是臉腮的潤澤來,她絲毫不輸於兩女,尤其是執掌瓷瓶子和柳枝的雙手,在狹窄的旗裝袖子裡宛然滑膩出來,雪白鮮嫩,堪比瓷器瓶子的單薄和潔白,讓人一見就生出了愛慕親近之心。
喜兒的純真嫩稚,九姨太的熟sao狐媚,都遠不如這位中年婦人的端莊嫵媚慈和,更能夠打動李磐的心絃。
未必完全沒有獨特的情結,但是,這種閱歷以後的大度從容,是在讓美豔更加得分,成爲女神。
“您是?”李磐不好意思地問。
“嘻嘻,好孩子,你不認識我麼?”旗裝版本的觀世音微微點頭,慈祥和誘惑集於一身,那一雙眼睛,清澈幽深,雅緻異常,不染絲毫的風俗氣息。
喜兒jing惕地奔過來,擁到了李磐的身邊,“你,你是誰呀?幹嗎打我哥哥的主意?”
能讓喜兒都擔憂的女人,確實有魅力。
九姨太吃驚地端詳着女人,完全是膜拜震撼的神態。
李磐以爲她與自己心有慼慼,都震撼於來者的魅力和莊嚴,殊不知九姨太的眼神落點,暴露了她的價值取向,那是中年婦人珍貴的頭飾,胸前垂掛的佛珠兒,還有耳垂上名貴的珍寶。
“哦,你就是那個女孩子?把個諾大臨清城攪得雞犬不寧,堂堂didu惶惶不安,你叫喜兒麼?”旗裝觀音菩薩用磁xing的母xing的聲音溫和地問。
喜兒不語,趕緊往後面退卻,看着李磐:“哥,她?”
李磐將喜兒往身後一帶,黑龍玄鞭已經完全地擺在前面,做出了jing戒的姿態:“請問,您是?”
這是敵人!
旗裝女人,好像貴婦人,能夠獨自現身荒郊野外的,能是一般人嗎?
李磐早早就聯想到了那四名粉se旗裝的殺手,那兩名被自己困在遮蔽法帖裡,做成了美女琥珀的水柳王麾下的女法師。
但是,他實在無法把一羣窮兇極惡殺手的首領和一個慈愛憐憫的母xing女神聯繫合體在一起。他本能地確認,又堅決地試圖說服自己。
“臨清城裡,我們還是老鄉呢,怎麼就裝大尾巴狼不認識呢?莫非,你得遇了貴人,就忘記了相鄰貧賤麼?”旗裝女神款款溫柔,沒有絲毫的敵意,就是責備,也嗔怪嬌媚,chun風着意。
“對不起,我不認識您,大膽猜測一下,您是臨清水柳王?”李磐問。
“嗯,很聰明的孩子呢,孺子可教,可惜,多好羔羊迷途了。”輕輕嘆息一番,旗裝觀音,中年女神說。
李磐完全聚集不起來任何仇恨和鬥志,遇見這樣的女神,好像冰雪遇見了熾烈的太陽。
“哼,你是來爲你的弟子們報仇的?”李磐趕緊將喜兒朝着後面推了一把。
“說不上,本王知道你的事情,很是喜歡,一直想看看,只是事情太忙,耽誤了,嗯,已經錯過了ri期,我看不到你身上外露的靈氣了,甚至也不知道你在哪裡,要不是李大總管曉諭的話,我這輩子,也許都難得一見天人之體呢,”水柳王遺憾地說:“如此大事兒,我近在咫尺卻未能與聞,真是不該,如果有我在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如此大動干戈,興師動衆了。”
“別繞那麼多,你說,要幹什麼?”李磐示意喜兒和九姨太趕緊騎上戰馬逃脫。
“不做什麼,就是和你說說閒話,我已經一百二十年都沒有出臨清城了,上一回從盛京入關,還是王倫利用清水教聚集在臨清造反的時候,從此,我就鎮守在這繁華的運河關鈔城中,一晃多少年過去了!”水柳王感慨惆悵地說。帶了一絲的怨婦情結。
一百二十多年?好漫長啊,怎麼着也有一百多歲了,還這麼面嫩俊俏,不是黑山老妖?
“好,你說!”李磐再次後退,唯恐她施展什麼yin謀詭計,她越是波瀾不驚的,越是自信從容,勝券在握,讓李磐緊張到恐懼。
“吆,邊上那麼多人都在看着,聽着,多煞風景啊。”水柳王杏目裡折she出絢麗的光彩:“要不,我們回臨清城的府邸再談?”
喜兒是女孩子,自然不會受到太多的蠱惑,憤怒地說道:“我們纔不會那麼傻呢!”
“怎麼了?不敢回臨清?怕什麼呀?馮青和馮炅不是都被你哥哥殺了麼?哦,他是你的親哥哥,還是情哥哥呢,孩子,我說得對你不對?”水柳王帶着戲謔說。
“呸!你胡說!”喜兒氣得臉se緋紅。因爲,水柳王明顯是在譏諷他們兄妹成親的亂俗行爲。
“哎呀,你們一邊去農忙,看人家說話,總是不雅?”水柳王突然對着李磐身邊說道。
這兒,是那些農人,見這麼一個美豔的婦人出來,渾身珠光寶氣的,都看傻眼了。
李磐發現了一個蹊蹺的事情。水柳王一聲嬌媚柔軟的說話,那些農人,包括兩個壯漢,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本是虎狼年齡,對喜兒和九姨太還時時偷窺呢,對飛來的貴婦人更是敬畏仰慕,現在,突然點點頭,順從地轉身忙碌去了。
李磐發現,這些人的臉上,有一種奇特的笑容,傻乎乎的,被人控制了jing神一樣。
“要不,你們兩個都拜我做師傅,我傳授你們道法能力,在我跟前,做一個侍衛的男女童子如何?”水柳王提議。
再完美的蒼蠅也是蒼蠅,再美麗的毒蛇也是毒蛇!
滿清韃虜的爪牙……任憑你舌燦蓮花!
數天來驚險奔波和戰鬥,已經把李磐完全定格在逆反滿清的立場上。貪官酷吏,血腥追殺,激起了他強烈的憤怒。
李磐冷笑一聲,“多謝您的美意。我們絕對不會去的。”
“你再想想嘛!好孩子,是不是?”水柳王對着李磐點頭微笑,就是右手裡的柳枝兒,也搖曳了幾下。
一縷清風拂來,讓李磐的周圍,充斥了鮮花的芬芳,而同時,在水柳王的身邊,則有一些清靈透徹的水文波光在瀲灩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