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觀音的眼淚下來了,她用迷濛溼潤的眼睛看了看詹森:“不礙事兒,謝謝您,哦,詹森叔叔,是誰把我從玉香閣拯救回來了?”
“是。”詹森悄悄地滑步到了門邊,傾聽者外面的動靜,然後到了牀邊,低聲道:“是侯爵大人!”
“侯爵?邦妮嗎?”玉面觀音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是的,確實是邦妮侯爵!您的姐姐。”詹森同情地看着她,充滿了慈愛。
“謝謝了,我就知道,不會是阿奇爾那樣的人!”玉面觀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請小姐相信,侯爵大人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和她的母親不一樣!好了,小姐,請您珍重身體,好好休養,有我在,沒有人敢爲難您!”詹森修士用手撫在胸前,畢恭畢敬地鞠躬致意。
“鳳眼的事情……”
“暫時不動手了,侯爵大人已經回到香港,去匯合羅馬教廷的黑暗大魔法師拜頓。”
“詹森叔叔,我們清教怎麼能和羅馬教廷合作?”玉面觀音大吃一驚。
“爲了破獲清國的龍眼和鳳眼,徹底拔掉這條東方惡龍的神髓,所以,維多利亞女王陛下要求我們委曲求全,藉助他們的勢力,畢竟,教廷的黑暗系魔法,是當之無愧的一流法術!”詹森耐心地解釋說。
“哦!”
又說了一會兒話,詹森修士離開了,在門外,他威嚴地對照顧的修女說:“不錯,她是私生女,而且是公爵酒後在大街上隨便強迫黃種女人的結晶,可是,她還是比你高貴一百倍!因爲,她身上流淌着公爵高貴的血液!”
修女臉se蒼白,諾諾連聲。
李磐在運河邊上,無聊地洗滌了臉面,他發現,被燒得烏黑可怖的臉皮,隨便用水一洗,就紛紛脫落了,一點兒也不疼,午後時分,天氣也不是涼,甚至微微起了燥熱,他趁機將胳膊什麼的都清洗了,等了一會兒,輝映着碧綠清晰的河水,恍然發現,自己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帥哥正太,酷極了。
臉上胳膊一洗,清爽無比,頓覺身上其他地方瘙癢無比,很想洗澡,雖然深秋的河水yin涼無比,但對他這樣究竟訓練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挑戰,他們的蛙人訓練可不管你水溫多少!還在大連的海濱冬泳,專門在零下十度的氣溫下訓練。船隻確實不少,不過,這時候,有了一段空隙,看看碼頭上,官差們和形跡可疑的人,都三三兩兩地彙集起來,向着城內奔去,危險大爲減緩,身上的瘙癢越發嚴重,乾脆,將衣服一脫,撩起水珠在身上塗抹適應,然後,嘩啦一聲,躍入了清冽冰涼的南運河中。
在水中,李磐覺得異常舒適,yin涼的河水包裹着他,迅速侵蝕了身上的燥熱,信手撥拉,身上被電火焚燒破爛的皮膚等物,稀里嘩啦都掉了,在河面上漂浮了一片,隨着河水的漩渦遊移,瀲灩飄去。等游出水面查看時,全身都光潔鮮嫩,宛如初生的嬰兒。同時,也感到自己的身上,充滿了力量。不錯,是充滿了力量,力量之強,甚至比自己前世作爲jing英戰士的能力還要厲害。
興奮於沒有破相,還有機會泡妞兒的最慶幸結果,李磐得意洋洋地在河水裡穿梭上下,恣意地暢遊。最後,他嘗試着潛水,深深地鑽入了水下。
這時候,一艘客船正在河中泛流,不大的客船,有着南方特有的纖巧清靈,兩丈半一丈寬的船隻,在數只木漿的整齊拍擊下,破浪前行,只是,比較起身邊烏突突轟響的小蒸汽輪船來說,它悠閒緩慢得太多。
船頭懸掛着象徵吉利祥和、路途平安的神佛像和貔貅,幾名遊客在船頭眺望着臨清城,不是中年男人,就是半大的小男人,辮子油亮,打扮潔淨,神情慷慨激昂。
“呀,那兒有人落水!”一個孩子指着水中李磐游泳的地方。
“胡說,那時游泳!”他身邊的長輩糾正。
“不是,就是落水了!”年輕人堅持。
“是啊,就是落水了!”其他的兩個年輕人也焦慮地說。
“沒有啊,你看,他正在水底滑行呢!”另一箇中年人不屑地說。
“可是,他能潛水這麼久嗎?”年輕人擔憂地反駁道。
“這……”
遊船上,七名成年人,三名青年,都一起關注着河面上,剛纔,那個游泳的人鑽進了水面,幾分鐘都沒有出來。
“完了!”好幾個成年人連連嘆息,又議論道:“這麼冷的北方天氣還要游泳,自己尋死!”
“爹,我去救他!”一個青年大喊一聲。
“叔叔,我不信自己的游泳本事比他差!”有一個青年人迅速扯着褂子。
“你們不想活了?”成年人們一起呵斥。可是,那三個青年人已經爭先恐後的躍入了河中。
在一片驚呼和責罵聲中,一箇中年人安慰大家,“算了,這三個孩子啊,雖然以前素不相識,可是,這幾天碰見,格外投緣,又都是游泳的好手,隨便他們吧!”
李磐潛行到了自己的極限,才準備上浮,這時候,忽然jing覺,周圍的水裡有異常,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擔心這裡有古怪,反正,來到這個世界,經歷的古怪實在太多了。所以,他剛一出水面,就深深地再次潛伏入水。
在水中,他發覺自己的感覺比以前更加敏銳了,嚴格地說,他的水xing是不錯的,至於被洪水在夜間一衝而滅,那是天災。好像有一個什麼大魚一類的東西正朝着他逼近!
李磐大驚,奮力游泳,浮上水面以後,想都沒有想,瞄準了前面的客船划過去。
晚清不會提前有食人魚吧?
正遊間,忽然腳下一滯,被什麼東西叼住,急忙亂蹬,終於掙脫,震驚的他急忙游泳,速度快得驚人,迅速來到客輪邊緣,抓住船幫,翻身躍上。
“哎呀,好本事!好本事!”七個成年人紛紛樹起大拇指誇獎李磐的游泳速度,也有人喊河裡:“快上來,人家已經上船了!”
李磐拼盡力氣游泳,速度極快,自然體力消耗極大,只有躺在船邊休息,已經有人過來,給他乾毛巾擦水,還有人好心地遞了衣服褲子。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李磐簡單擦洗,穿了衣服褲子,身上的污垢什麼都清洗乾淨,換上衣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三個年輕人游魚一樣滑上了船,都震驚於李磐的速度,“太快了!”
青年人也擦身穿衣。“這位大哥,你幹嘛想不開投河啊?”
“洗澡啊。”李磐苦笑,還以爲三個河底的水怪呢。這驚慌失措的,丟人啊!
“洗澡?這麼冷的天?”三個年輕人頓時佩服萬分。
說了一會兒話,李磐得知,七個成年人中,有兩人都是趕往京城參加恩科考試的舉人,其餘幾人,不是恰好同行的商販,就是家屬,三個青年人都是子弟,其中一個已經是秀才。
“在下李磐,臨清城人氏,多謝諸位照顧,剛纔攪亂諸位行程,實在不好意思!”李磐一拱手,準備退還衣服再潛伏回岸邊。
“李磐?磐字者,般若,”那個秀才身份的年輕人機靈地一笑:“李兄是神佛門下俗家弟子?要不,怎麼能有如此好的水xing?”
邊上有大人反對:“胡說,神佛與水xing好有何瓜葛?”
小秀才清朗雅緻,口齒清晰:“佛爺曰水中之龍,游魚皆是佛龍之子孫,況且,北方嵩山少林,不是多佛門弟子,武功高強嗎?”
好像他長輩的大人不滿:“你又胡說,佛龍之說,只有藏地喇嘛教。”
李磐見他被長輩訓斥,笑着轉移話題:“敢問三位兄長的高姓大名?雖然李某不是落水,也倍覺三位兄臺見義勇爲,道德熱血,非常佩服!”
“湖南寧鄉何叔衡!”
“湖南善化徐立華。”
“四川自貢吳永珊。”
何叔衡?
李磐忽然覺得腦海一聲驚雷,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什麼何叔衡!”身邊,好像是他長輩的人不滿地說,“哪裡有自己亂起名字的?你的譜名叫何啓璇!”
青年何叔衡嘿嘿一笑道:“我這名字是友人圈中才用,其實,叔叔,您不知道,徐立華也想改名字叫徐特立,特立獨行,不同凡響之意,還有吳永珊,也覺得自己名字不夠大氣,私下裡覺得,應該叫吳玉章,因爲,他喜歡讀史,學識淵博,文章厚重,確實當得起‘金玉文章’四字,當然,吳小弟的這四個字,我們同行數ri,已經覺得,非常相稱!”
李磐更加震驚了:“何叔衡?徐特立?吳玉章?”
何叔衡一笑:“怎麼,兄臺以爲我們的名字起得不夠好嗎?”
“不是名字,名字當然好!好的不得了!問題是,你們的名字沒有錯吧?”李磐被震撼得語無倫次。
“怎麼了?”
“這……”
“到底怎麼了?這位兄臺?”何叔衡問。
這邊,七個成年人見幾個年輕人談話投機,就轉進了船艙之中飲酒圍棋,稍稍安靜的氛圍,給了李磐更多的思維空間。“三位將來,都是不得了的人才啊!”
李磐的知識還能知道,何叔衡,是紅se革命的先烈,吳玉章和徐特立,是紅se中國的延安五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