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我看受死的是你們吧~~~~~~”低沉性感的嗓子讓悲憤的若鏡又愛又恨。
“宮,宮大少,你可算來了。”歐陽若鏡很是激動,雖然宮清逸這斯拽是拽了些,牛叉是牛叉了些,可人好歹從來沒有真真正正地害過自己,除了偶爾發發牛叉脾氣,其他的尚算差強人意,況且人宮大神醫這次竟然在自己生死存亡之際,不畏艱險,毅然決定救自己於水火,此情此景,讓若鏡童鞋的心潮灰常洶涌澎湃,那宮大少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我崇拜你!!
宮清逸看到歐陽若鏡蒼白着一張小臉,嘴角尚有乾結的血跡,捂着胸口,看來受了不輕的內傷,再看她渾身溼透,孱弱的身子隱隱露出玲瓏的曲線,眸光不禁一暗。臭丫頭,竟敢弄成這副模樣!
尚未看清宮大少是如何飄至身邊,自己身上就被裹上了那條精美的祥雲滾邊羅衫,還未待出聲,一隻溫潤的手掌便抵上了自己的腰椎處,一股暖流源源不斷的輸進自己的身體裡,四肢百骸瞬間舒暢無比。歐陽若鏡身子不由一僵,羞澀非常,這麼曖昧的部位,這麼曖昧的動作…………嗚嗚…………臉紅得跟猴屁股似得,低着腦袋也不敢再看宮大少。
“阿鏡,收斂心神,你內傷不輕,順着我的內力走勢調息一下。等會兒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動。一切有我。”宮清逸低頭看着邊上的那顆小腦袋,抿着嘴脣,揚起嘴角,好氣又好笑。
歐陽若鏡心頭一顫,涌上一股陌生的情愫來,只爲那句“一切有我”而溼潤了雙眼,這麼溫馨的話,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
歐陽若鏡斂起心神,微微調整吐納,調息起來。
“我看你是找死!”爲首的黑衣蒙面人一看只有宮清逸一人,仗着人多,互相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一起上!”
忒卑鄙了!竟然十幾條人,羣攻一人,還要不要臉呢?歐陽若鏡非常以及VERY之鄙視這羣所謂的陌上宮的殺手。都是他們給害的!要不是他們不追殺東方易,東方易就不會從天而降,他要不從天而降,我就不用被砸到,我要是不被砸到,我也就不用受這麼重的內傷,我要是不受這麼重的內傷,我就不用那麼難爲情的被宮大神醫抵着腰椎傳內力……都是他們給害得!!@#¥%……%&
歐陽若鏡睜眼看了一下美人東方易,見他體力不支復又跌坐在大石邊,剛想動身,一想起宮大少的“一切有我”,便也不再管他。
宮清逸似乎能感知到她的想法,在看到若鏡又安心下來調息時,眸光漸暖,心情竟然大好。
十幾條黑影嗖嗖嗖便包圍了宮清逸等三人,各個都握着鋒利的長劍,唰唰挽了個劍花,齊齊刺向在給歐陽若鏡和宮清逸二人。
千鈞一髮之際,若鏡左前方的六名黑衣男子慘叫倒地,其餘幾人見事情有變,皆心下一驚,頓時都停了手,暗道今日看來怕是要失手了。爲首的黑衣男子微微愣神,須臾,便下了決心要破釜沉舟,猛然一個翻身,凌厲的劍氣直逼跌靠着大石的東方易。
東方易見狀,似乎也知躲閃不及,閉上眼睛等死。
忽一聲悶哼,黑衣男子猶自不信,頹然倒地,睜着眼,死不瞑目。
旁邊立着劍尖滴着鮮血、一臉煞氣的宮子默。
其餘幾個殺手一見領頭之人已去,對視一眼,頭一歪,竟個個服毒自盡。
“好個陌上宮,宮規果然森嚴。”宮家大少收掌幽幽道。
“怎麼說?”陌上宮?從未聽過呢。
“陌上宮是江湖上最近崛起的殺手組織,宮主叫東方鸞飛,似乎永遠都帶着一張地獄閻羅的面具,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兒,只知道此人相當冷酷無情,且兇殘無比,若是手下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也要接受生不如死的處罰。所以那些殺手寧可自殺,也絕不願回去受罰。故而江湖上人人稱他爲陌上閻羅。”宮清逸慢慢踱到重傷的東方易跟前,僅僅只是俯視打量,卻也不說話,良久,幽幽迸出一句:“傳說,陌上令一出,不死不休。”
東方易渾身一震,緩緩睜開雙眼,眼神清澈無比:“方纔多謝兄臺救命之恩,東方易沒齒難忘,將來必結草銜環以報答兄臺。”
“東方易?……”宮清逸垂眸低低一笑,“月澗山莊莊主,果然相貌堂堂,年紀輕輕,卻樂善好施,人稱玉面公子的,便是閣下東方易?”
“兄臺過獎,正是區區不才在下”話音剛落,便開始急劇的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
歐陽若鏡經過剛纔的調息,不論身體還是精神都已感覺大好。緊了緊身上的錦衫,挪至宮清逸身邊,只用宮清逸能聽到的聲音低低道:“宮大少,你救救他唄。”
宮大少眸光閃動,笑得很邪氣,也很欠揍:“我憑什麼要救他?他惹上的是陌上宮,莫非剛纔阿鏡沒有聽到?陌上令一出,不死不休,”隨手掏出腰間的翠煙笛,悠閒地把玩了起來。
“你不是神醫嚒?”歐陽若鏡急了,“神醫就要有神醫的職業操守,救死扶傷纔對。”
東方易驟然擡頭看向宮清逸。蒼白的臉色愈發白的透明。
宮清逸笑的很溫柔,歐陽若鏡卻感到很有危機感,用眼風掃了掃隨時都可能喪生的東方易,咬咬牙,央求道:“宮大少,你救救他,他,他剛纔還救了我呢。”歐陽若鏡不願說出剛纔的渡氣插曲,彷彿心底深處很不想宮清逸知曉一般,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哦?他怎麼救了你?”
“我,我掉水裡了……差點淹死……”
看了看亦如落湯雞一般的東方易,沉聲道:“…………阿鏡,我便替你還了這個人情。”隨即蹲下,抓起東方易的手腕,粗粗搭了把脈。神色一緊,正色道:“紫羅剎?”
虛弱中的東方易勉強點了點頭,略有驚喜道:“你知道?”
“我家公子人稱醫聖,怎會不知。”宮子默驕傲道。
“醫聖,宮清逸?你竟是醫聖宮清逸?!”
宮大少面無表情地瞟了一眼東方易,微微點了個頭:“即便我今日救了你,他日你也要忍受每月一次的錐心之痛。”
“東方易明白,這毒已經有大半年了。咳咳”
“東方公子,你到底怎麼惹上陌上宮的?”
對於這個白癡性的問題,宮子默選擇白眼,宮清逸選擇直接給歐陽若鏡一個爆慄:“笨蛋!他們是殺手,只管接單殺人。”
若鏡童鞋無辜地揉着腦袋瓜子,嚅囁道:“人家那不是第一次跑江湖嚒,還不熟悉,情有可原,阿嚏!”突如其來的噴嚏將她從衆人鄙視的眼光中解救出來,當然,衆人其實也就只有宮清逸和宮子默,還有一個病懨懨兒的東方易不算,土豆樑錚很盡責的在看家守窩。
眉頭一皺,歐陽若鏡突然喃喃自語:“東方鸞飛~~東方易~~~,東方公子,那個什麼陌上宮宮主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是遠房親戚?都姓東方誒,很少。”
宮清逸動作一滯,快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出來,然,東方易卻是注意到了……
“若是有什麼關係,只怕也是水火難容的關係,三番四次刺殺與我,一次比一次人多。咳咳,若非我暗衛捨命救我,我,咳咳,我只怕……”東方易再次艱難地咳出一灘血來。
“宮大少,你,你”歐陽若鏡乍見東方易的血說吐就吐,說來就來,頓時很手足無措,這可不是演電視,一包雞血、一堆紅顏料就能打發掉,這可是實打實、真正的人血!!
宮大少從懷中掏出一隻精緻的小瓷瓶,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淡淡道:“吃下、調息。”
東方易顫抖着接過小紅丸,直接塞進嘴裡,而後便盤腿開始調息。
“阿鏡,我們也該走了。”雖然語氣平靜無波,可歐陽若鏡分明能感覺到這淡漠語氣下的隱隱威脅:你要再不走,我便給他一顆毒藥,早死早超生。
“哦”二話不說,歐陽若鏡捂着胸口跑去潭邊,羅衫已經遍尋不着了,只能撿了錦塌回去。
宮大神醫人生第一次華麗麗的風中凌亂了:歐陽若鏡,你果然強悍了,我宮清逸佩服!!
二人見東方易猶自調息,便也就不去打擾,徑自回了自己的馬車。
一到車上,歐陽若鏡把還是溼漉漉的錦塌往土豆懷裡一塞,自己將車廂門一上栓,換起了衣服。他令堂的,每個人都認出我是女扮男裝,我還穿個鬼男裝啊?!
歐陽若鏡決定,還是穿上粗布裙衫,複雜的頭髮不會盤,只簡單的將頭髮攏了起來。插了那隻羊脂玉梅花簪,耳朵戴上了朱師父送的流星墜。拾掇好後,倒頭便想睡,累壞了,胸口還隱隱作痛,宮大少怎就不給我幾顆十全大補丸吃吃呢。
正心中暗罵宮大少,忽聞車廂外頭傳來熟悉的慵懶的聲音:“阿鏡在做什麼?”
歐陽若鏡差點笑噴,土豆如今啞巴一個,本就不待見他,還能正眼瞅他嚒?
推開車門,果見土豆側着臉不時的翻着白眼。宮大少立在一旁,若鏡推門時便注意着了,乍見配了耳墜、戴了髮簪的歐陽若鏡,竟讓見慣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雍容華貴之色的宮大少亦有瞬間的驚豔。
歐陽若鏡沒有錯過宮清逸眼中的欣賞,小心臟竟砰砰砰加快了速度,鄙視!若鏡童鞋對小心臟不聽大腦指揮,自作主張亂動彈深感痛恨。
輕輕躍下馬車,對土豆回眸安撫一笑,土豆回笑的很溫柔。
宮大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馬上換上了一張驢臉,心中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不高興了,TYYD!毒不瞎他!若鏡的笑只能歸我!咦?只能,歸,我嚒??自己何時開始對這個連城乞丐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刻意去注意她的一顰一笑;到底又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連城小乞丐在自己的心中已經佔了一席小位的呢?!
宮大少很不解,也很不爽,兀自沉思着。
若鏡童鞋很心焦,你到底是來給我藥丸子的,還是來這裡作直立的思想者的?
“宮大神醫,找我何事?”弱弱地問,我的大補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