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辭行

不到半個時辰,司空曌已然得知藍若雲的死訊,換了身素服前去探望,而尚在半路上的東方易幾乎也在一個時辰後接到了消息,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着手中的消息,東方易眸光閃爍,只敲了敲車廂門,讓車伕加快腳程。

待宮清逸將藍若雲的遺體抱回清秋閣時,幾乎整個雷家堡早已知道了宮神醫被偷襲,其師妹慘死其中的消息。至於被偷襲的原因,衆說紛紜。

有人說是因爲參賽的有些人怕輸,故意偷襲,想讓宮神醫知難而退,有人說,是因爲宮清逸以前得罪了陌上宮,這次陌上宮的殺手來索命了,也有人陰測測另有所指道,肯定是因爲宮神醫搶了某人的心上人,某人想殺宮神醫以泄私憤(山溪城宮清逸和東方易二人因爲歐陽若鏡之事幾乎大打出手,這件事情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雷凌堡主在第一時間親自登門致歉:“宮神醫,令師妹在我雷家堡遇害,這件事我雷家堡責無旁貸,是我雷家堡看護不周,保護不力,老夫定會找出真兇,以慰藍姑娘在天之靈,也給宮神醫一個交代。”

宮清逸面無表情,只道:“有勞了。”便讓僕從在門上掛了謝客牌,閉門不出。

司空曌則是乾脆吃了個閉門羹。王裂大怒,卻被司空曌厲色止住。

因爲三天後就是武林大會,宮清逸本想棄賽而去,將藍若雲的遺體運送回歸谷安葬,然雷凌堡主極其宅心仁厚地要將清秋閣贈與宮清逸,讓其先將藍若雲安置在清秋閣,用冰塊做了冰棺,將遺體保存起來。

宮清逸手下冰棺,卻對其他的好意婉言謝絕了:“多謝雷堡主厚愛,師妹是我師父唯一的一個女兒,我不能讓她魂歸他鄉,不得安寧。人死爲大,這武林大會,不去也罷。”

雷凌訝然:“宮神醫可是考慮清楚了?這拔了頭魁的可有不少奇珍異寶呢!或者我可以派人將令師妹的遺體送回她家裡去……”

“宮某再次謝過雷堡主,宮某心意已決,明日一早便會辭行。”

“這……好吧,還請宮神醫節哀順變。”

且說那歐陽若鏡,從宮清逸將藍若雲抱回雷家堡後,歐陽若鏡便將自己關進了在福祥苑的房間,藍若雲的死給了她太大的打擊。以宮清逸的脾性,定會親自將藍若雲送回歸谷安葬,那自己要不要一起同去?藍若雲是因自己而死,於情於禮自己都應該送她一程纔是。

想清楚了以後,歐陽若鏡一把拉開了房門,驚見司空曌正倚在她的房門邊發呆,似乎也被自己的突然開門給嚇了一跳。

“黃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歐陽若鏡連忙將司空曌迎進房間。

“我剛得知藍姑娘的哀訊……”頓了頓,問道,“你,有何打算?”

“我……”歐陽若鏡欲言又止。

“鏡兒但說無妨。”

“我想送藍姐姐的遺體回去,儘儘心意,畢竟她也是爲救我而死,我,過意不去。”

“……,也好,可有定下時間?”

“我正想去問宮神醫。”

“那你,便去吧。只是,鏡兒你萬事要小心……”

“謝謝你,黃大哥。”歐陽若鏡由衷說道。

清秋閣門上的謝客牌在寒風中飄蕩,歐陽若鏡心下一酸,也知道宮清逸不喜人多熱鬧。遂自己推了門進去。清秋閣不若福祥苑溫暖如春,清秋閣有着跟冬天一樣的冰冷,甚至更冷。

歐陽若鏡在臥房找到了靜坐在桌前、小口喝茶沉默不語的宮清逸。

她也端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良久,緩緩開口。

“清逸,我,想送藍姐姐一程,可以嚒?”

宮清逸有些詫異,也有着隱隱的欣喜:“阿鏡你?”

“我想和你一起送她回去。不送她,我心裡不安。”歐陽若鏡幽幽說道。

“好,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已經飛鴿傳書,通知了子默和月師兄,他們應該也會去歸谷送若雲。”

“清逸,你可有怨我,要不是我”

“阿鏡,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若雲師妹的死,我很痛心,但是,如果這次死的是你,我想,我現在也不會活生生站在這裡了。阿鏡,我不能想象這個世上若是沒有了你,我該如何活下去。我只怨自己沒用,沒有這個能力保護好你們。”

“黑衣人那麼多,你怎麼可能顧得過來。清逸,你可知這次的黑衣人是誰人所派,有無可能是陌上宮?”

“應該不是,我和陌上宮交過幾次手,他們的武功套路跟今日我們遇襲的黑衣人的武功招式完全不一樣。而且,他們的目標好像是你。阿鏡,你可有何事得罪過何人?”

“說句實話,我還真不知道是誰。啊!我想起來了,我來玉壺山的時候經過倉谷,曾遇到一羣黑衣人想要殺我,被我用陣法困住,後來是黃大哥的僕從善後的。我不知道那黑衣人有無死掉,不過,現在想起來,那身裝扮還是有些像的。”

“什麼?!遇襲?!”宮清逸驚站起身,“可有傷到?”

“沒有沒有,只是一些小傷,老早就好了。”歐陽若鏡不由揉了揉手臂,連連叫道。

“給我看看!”宮清逸不由分說便捋起歐陽若鏡的袖子。但見歐陽若鏡手臂上有幾條新傷,刀疤剛好,疤痕還未退去。心中一糾,要不是自己……,咳!

“上次從月師兄那裡得來的藥膏你可還在?”

“還在呢。”

“你用那個藥膏擦拭,早晚兩次,應該很快就會好。女孩子家最留不得疤。”

“……”歐陽若鏡有些無語。

“……你身上可有什麼東西?”宮清逸突然問道。

“沒有啊……”歐陽若鏡撣撣身上的衣服,莫名其妙道。

“那個黃曌,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阿鏡,你莫要跟他多來往。”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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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歐陽若鏡辭別司空曌,到了清秋閣門口,看到宮清逸似乎也剛跟雷堡主辭行。

藍若雲已經安置在楠木棺裡,相貌似乎未曾改變,歐陽若鏡看着淡笑的藍若雲,不覺又淚眼婆娑起來。

雷家堡的小廝將藍若雲的棺木擡上了四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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