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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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繡身笨重,費了些力氣才站起身來,晶亮雙眸湛湛望着皇帝,坦白的問:“皇上,您信了麼?”
皇帝負手站在紅繡跟前,兩人間只有約莫一步的距離。【葉*】【*】.眸光深邃的望着紅繡,其中似有暗沉的風暴席捲而過,最紅只留一派死寂。
“紅繡,朕能信你麼?”
紅繡微抿紅脣,隨即微笑,輕聲道:“皇上若不信紅繡,此刻紅繡也不會站在皇上面前了。”抱着暖爐轉身,狐裘在身後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紅繡緩步走向宮門,“皇上,太此番看來是勢在必得了。能將文章做到臣的身上,臣是否該覺得榮幸?”
皇帝原本是有些懷疑的,畢竟以紅繡的才學,若說她想做南楚國第一個女皇帝,也並非做不到,但如今看她神色,皇帝原本半懸的心又安了下來。心底裡鬆了口氣,只道:幸好不是她做的。
宮城外,漸漸有喊打喊殺聲傳來,若仔細去聽,隱約聽得到雜亂的聲音,喊的其實都是一個內容:放了繡妍娘娘,狗皇帝不仁不義……
聖京城中大街小巷,此刻已經亂作一團,穿着各異的“平民”手上打着自制粗糙的“保護繡妍娘娘”的旗幟,在城中穿街過巷,所到之處恐慌一片。百姓們不知發生什麼事,看到如此混亂的人潮直涌向宮中,有好奇的便隨着去看熱鬧,更多的人,是將家門鋪門嚴嚴實實關了起來,全家人聚在一處。
商府。
商少行、商少莫和姬尋洛三人並肩走向府門。杜鵑和丹煙追了兩步:“三少爺!”
商少行頭也不回,道:“立即隨丁藍出城,速速離開。”
“可是……”
“沒有可是,其他人都已經散了。你們幾個,若是不想跟着你們小姐走的也可以現在離去。”
杜鵑和丹煙聞言,立即雙雙跪下:“三少爺,奴婢並非此意。只是商府偌大家產,就這樣一走了之,豈不是可惜?小姐的繡妍樓凝聚了多少心血啊,若是就此扔下,她定會傷心的。”
商少行腳步一頓,姬尋洛卻是回頭道:“性命攸關之際,身外之物何足掛齒。杜鵑。丹煙,快些去吧,蘇青和秋容已經備下了馬車,你們先行離開。”
“正是如此。”商少行道:“若我們能夠脫險,自會去尋你們,若是不能,你們便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頭。北方我已經安排好了,自然有你們容身之處,將來就是天高任鳥飛的日了。 ~也不枉費你們伺候了紅繡一場。”
“三少爺。”丹煙淚流滿面,哽咽道:“奴婢自然和小姐同生共死,不過奴婢相信,小姐定然能安然無恙的,還望三少爺也要保重,奴婢等着你們的好消息。”說罷磕了個頭,拉着杜鵑起身。
商少行點頭,滿目複雜的看着爲了大婚而翻新的繡中園,此際銀裝素裹,景緻恬靜。若是沒有這些事,他會帶着紅繡在雪中漫步,可以牽着她微涼的小手爲她取暖,可現在,這些安逸生活已經離他遠去,勝敗全在此一搏了。...只不過……
“姬兄。連累你了。”姬尋洛好好的“莫來求”,如今已經人去樓空,能遣散的人都遣散了。
姬尋洛卻是一笑,提着長條狀的“琴盒”舉步向外走去。當初他能爲了多見紅繡,留在聖京城建“莫來求”,如今就能爲紅繡再散莫來求,小小一個鋪,與紅繡比起來,便不算什麼了。
商少莫與商少行對視一眼,都不在耽擱。無論如何,他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城門樓上,紅繡站在皇帝身後,看着城下由街市中洶涌而來的人潮,聽着“保護繡妍娘娘,狗皇帝不仁不義”的口號,着實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重生一遭,在古代生活一世,自己卻成了太謀反的藉口。
皇帝身披金色戰甲,左手扶着腰中長劍,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紅繡,“別急,熱鬧的還在後頭。”
果然,話音剛落,便見着另一隊穿着整齊黑色鎧甲的人馬浩浩蕩蕩的從四邊八方涌來,爲首的,正是太李珏.
“父皇莫急,兒臣前來救駕!父皇莫急,兒臣前來救駕!!”
太的聲音一疊的傳來,語氣急切。身上穿的仍舊是昨夜那身大紅冕服,但是表現出忠心耿耿的樣,與昨夜的當衆叫囂簡直判若兩人。
紅繡嘲諷一笑:“演的還不錯。”
“朕的兒果然‘足智多謀’啊!哈哈!!”皇帝說罷哈哈大笑,笑聲中隱含悲涼。正當此刻,卻見一小隊人馬到了城下,紅繡低頭一瞧,卻是三皇李彧,丞相許國昌,以及三皇身邊的侍衛和幕僚。
“皇上,您看!”
京畿衛奉命阻止一切亂軍闖入,而圍宮的亂軍則是隻許人進,不許人出此刻三皇一行,都被當在城門前。
皇帝深不可測的一笑:“讓他們進來。”
李德全立即吩咐了下去。【葉*】【*】
不多時,京畿衛便護着三皇一行人進了城,與許國昌以及衆人登上城樓,於十餘步開外跪拜行禮。
“兒臣(臣)參見父皇(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天啓斜挑半邊嘴角,笑的意味不明,拳頭掩口悶咳了幾聲,才道:“你們來做什麼?”
李彧仰頭看着皇帝,道:“父皇,兒臣前來護駕!”
“哦?不錯,不錯。”李天啓眸中精光一閃,擺擺手道:“站在一旁吧。”
“遵旨!”
李彧與許國昌一同起身,李天啓與許國昌四目相對,眸中交匯的顯然是另外一種訊息。但皇帝畢竟是皇帝,氣勢又豈是許國昌能及?才一吸間,丞相便轉開眼,看向紅繡,道:“諸葛大人原來也在,放才貴府上有人送來此物,拖我轉交給你。”說着向後擺擺手。
侍衛雙手捧琴盒上前。紅繡見了此物,面上便是一喜。
“多謝許丞相了。”
“老夫還很好奇,盒中所裝是何物?”
紅繡心中暗諷,這東西交給三皇的人帶進來。就不信他們沒有檢查過,只不過他們沒有發現其中端倪罷了。
手上打開蓋,將裡面的七玄琴展露出來,“如丞相大人所見,不過是一把古琴罷了。想是我的朋友怕我無聊,拿來給我解悶的。”
皇帝負手看了紅繡手上的古琴一眼,轉而向城下望去。此際,暴亂的“平民”和太的人馬,已經將宮城團團圍住。
李珏一揚手,大聲道:“妖女諸葛紅繡,勾結南方亂黨,攻我宮城,企圖對父皇不利!衆將聽令,衝進宮城。保護皇上!”
話音落下,太的人馬便舉旗吶喊起來:“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太費了這麼大的勁,明擺着是逼宮來的。如今卻還能腆着臉將口號喊的如此響亮。站在城樓上的衆人皆是無語。
城樓下,打着“保護繡妍娘娘”旗幟的平民,與太的人馬一同發動的了進攻,前來救駕的太人馬,卻沒有動那些暴亂的平民一根汗毛,反而跟對方合作起來,與京畿衛展開血戰。
紅繡退後一步,將琴盒立起來做柺杖撐着,不願去看如地獄修羅場一般的混戰場面。然而,血腥味已然衝上鼻端。讓紅繡胃中翻騰,掩口乾嘔。
皇帝見狀,忙道:“葉瀲清,帶諸葛大人下去休息。”
“是!”
葉瀲清和宋祥虎二人,一左一右跟在紅繡身後。纔剛轉身要下城樓,卻聽見有人“咦”了一聲。
紅繡扭頭看去。只見一人身着竹葉青色錦緞長袍,端坐於白馬之上,頎長身材,墨發飛舞,銀色面具在陽光下閃着耀眼光澤,手中倒握長劍,以睥睨之姿望着混戰的衆人。
銀色面具只遮住鼻尖以上,所以紅繡清楚的看到他薄脣上戲謔的笑容。這個人,怎麼如此熟悉?
“大人,怎麼了?”葉瀲清見紅繡愣神,出言提醒。
紅繡卻是不動,仔細盯着那個人,於腦海中搜尋。
正當此刻,卻聽身旁衆人一聲驚呼。只見白黑紅三個身影如蜻蜓點水一般,從亂軍之外飛掠而來。
紅繡心中一緊:“修遠……”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商少行、商少莫和姬尋洛三人。
皇帝左手緊緊握住長劍,面沉似水,心中明知商少行與商少莫都是刺客之,此刻根本不知道他是來幫太的還是兩不相幫只是來刺殺他的,如今京畿衛對付太的大批人馬,全靠有利的地勢才能暫時不落敗,若是商少行這等高手存了異心,後果將不堪設想。
回頭看了眼已不準備離開的紅繡,皇帝的笑容也漸漸苦澀,許多事情,已經不是單靠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了。
商少行、商少莫與姬尋洛殺入陣中,直奔太李珏而去。今日一戰全是爲了紅繡。商少行與商少莫想的清楚,縱然當年他們的父親因刺殺皇帝而受傷身亡,卻是各爲其主的事,着實不該將恩怨再延續下去。今日太謀反逼宮,爲了紅繡的安危,他們也必須將太生擒,至於說皇帝對他們的看法,商少莫與商少行已經全不在考慮之內。
李珏身邊自然有大批高手,但商少行與商少莫掌上功夫了得,完全用了搏命的招數,姬尋洛輾轉騰挪,劍走游龍,一時間勢不可擋,李珏身邊的侍衛瞬間折損多半。
皇帝看緊抿嘴脣。似乎對於商少行的來意無動於衷。
紅繡則是不自覺的握着袖,連噁心不適的感覺都減弱了。雙眼只盯着城下那個白色的人影。
三皇看着紅繡,澀然垂眸。此刻他真希望商少行能死於亂軍之中,斷了紅繡的念想。可是在一瞧商少行與商少莫的武功,他便知道,除非太有紅繡曾經說過的什麼“狙擊槍”,否則想要這幾個人的命,真是難如登天。
太臉色煞白,勒馬退後,求助的望向帶着銀色面具的青衣人。
“先生,您看……”
青衣人脣上掛着嘲諷笑容,反手抽出長劍挽了個劍花,劍鞘隨意扔下,長身一躍,向商少行的方向飛掠而去。
紅繡雖然不懂武功,可她看得出,青衣人的功夫絕高,手上的長劍似靈蛇,幻化出千萬影印,商少行等三人聯手,竟被壓制的無還手之力。
皇帝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商少莫等人聯手都無法對付的人,他自問手下並無一人可以應對。
紅繡抿脣,看了看皇帝與三皇,此際已經不是能藏着掖着的時候,商少行他們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思及此,紅繡道:“李公公,勞煩您。”
“大人。”李德全臉色煞白的到了紅繡跟前,按着紅繡的示意捧起琴盒。
紅繡打開盒蓋,從中取出七絃琴。
衆人此際皆看向紅繡,難道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情撫琴?
卻見她掄圓了琴身,奮力砸在城牆之上。琴絃崩斷,發出砰啪吱之聲。再砸一次,琴身破裂。露出裡面的黑色管狀物。
紅繡面無表情的拿出鳥銃,不在乎衆人的眼光,手腳麻利的裝槍藥,裝火繩……
許國昌面露驚異,纔剛他就知道姬尋洛不會好端端的給紅繡送一把琴來。他命人檢查過,卻沒有將琴身損壞,如今更加不懂她拿着那個“鐵管”是做什麼用的。
三皇與皇帝卻是臉色一變。三皇早聽紅繡描述過所謂“狙擊槍”,此際只剩下驚愕。而皇帝,則是猜測紅繡手中的有可能是她秘密研製出的新型武器,因她沒有告訴他而失望。
無論如何,紅繡已經關不了旁人的看法了。裝好槍藥,上前了一步,踩着琴盒,讓上半身高了出去方便瞄準。
青衣人武功絕頂,更有敏銳的五感,感覺到自己被盯上,瞬息轉變招式,發現城樓上的紅繡,竟避開商少莫的長劍,擡手瞄準,一按繃簧。“啪”的一聲,一隻袖箭飛上了城樓。與此同時,紅繡也點燃火繩釦動了扳機。
“砰——”槍聲響徹雲霄。
世界彷彿一下歸於寧靜,袖箭正中紅繡心口,巨大的衝擊力打的她向後仰去。
城樓下,青衣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鮮血,如同初綻的玫瑰,在他心窩處從花蕾到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