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怎麼也想不到,姬尋洛送她的會是這樣的禮物。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解釋嗎?她必須得承認,她對商少行的確有好感,也的確希望商少行能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畢竟她欠了他許多。
可是看着姬尋洛落寞的表情,紅繡心裡又覺得無比的憋悶難受,想勸解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才能不傷害他,難道要在強調一次他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看出紅繡的爲難,姬尋洛笑道:“我與商兄投緣,幫他治病也是我心中所期望的,再說你又沒提前通知我你的生辰是今日,我根本沒來得及預備禮物,便拿了這副藥來糊弄一下,你別擺出一張臭臉來,弄得我心裡頭也跟着不是滋味。”就是因爲在乎她,他纔不能讓她有絲毫的爲難和顧慮,今日送的藥,他是真心真意爲了商少行的身體。商少行是紅繡未來的依靠,若是他比她還要柔弱,那紅繡要依靠誰?
明知道姬尋洛這麼說完全是爲了讓她好過一些,紅繡心裡即便有再多的酸楚,也要配合着談笑。
與屋內的閒適氣氛比起來,院裡的丫鬟下人們就繁忙了許多。待到申時末,梅妝笑吟吟的掀了簾子進門,行禮道:
“小姐,飯已經擺在暖閣了。請您與姬公子移步。”
“好。”紅繡起身,拍了拍襦裙上的褶皺,隨即問:“三少爺來了嗎?”。
“還沒呢,丹煙姐姐叫朵兒去請了,請您和姬公子先去。”
“嗯。”紅繡點頭,“洛尋,咱們先去坐會兒。你家中今日沒事吧?不少字君姑娘那裡……”
“放心吧,我出門前點了她穴道,想下毒她也下不了。這會子估計快要氣炸肺了。”姬尋洛一想起君小魚那張憤怒的臉,心情就立刻變好。她君小魚是欺負人成家常便飯的“小魔頭”,偏偏他就是不吃她的那一套。
紅繡無比同情君小魚。掉在姬神醫的手中,拼毒術,還沒動手就被人家發現了,想逃走,偏偏輕功不如人,加上姬尋洛那個性子,若是真討厭誰,他動手可不考慮對方是不是女子。君小魚遇上姬尋洛,可真是栽了。
在暖閣坐下,又聊了一會,朵兒急匆匆的回來,報告道:“紅繡姑娘,三少爺被老太太房裡的人請去了。”
她話纔剛說完,院裡就有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是王媽媽那笑着卻並無笑意的聲音。
“今兒個是紅繡姑娘的生辰,丹煙怎麼沒早說一聲呢?”
小姐就是想清靜一下,你來做什麼。心裡雖然不歡迎王媽媽,但臉上笑的卻燦爛,上前行了一禮,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王媽媽,您快屋裡頭坐。”
“不坐了,老太太疼愛紅繡姑娘,得知今兒是她的生辰,特地預備了酒菜,讓我來請姑娘過去。”
“勞煩王媽媽專程跑一趟,我小姐也會過意不去的。”
……
丹煙與王媽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門簾一挑,二人進了屋子。
王媽媽行禮道:“紅繡姑娘今兒個生辰,老婆子我恭祝您大福大壽”
“多謝王媽媽。”紅繡站起身來還禮,給梅妝使了個顏色。
梅妝立即會意,走到跟前,將一個精緻的小荷包塞給了王媽媽:“媽媽您收着,這是我們小姐自個兒繡的荷包,不值錢的小物件,您留着把玩用。”
王媽媽捏了捏荷包裡分量不小的兩個硬物,臉上的笑容都比剛纔真切了。
“哎呦,這可怎麼好,紅繡姑娘生辰,倒叫您破費了。”
紅繡搖頭,客氣道:“王媽媽說的未免太外道了。都是自個兒人,何須如此?您不嫌紅繡繡工粗鄙就好了。”
王媽媽連聲稱着怎麼會,又直把紅繡出神入化的繡功捧的是天上有人間無,最後才道:“紅繡姑娘,老太太聽說今兒個您的壽辰,特特的在院子裡擺了宴,二夫人,語蝶小姐,藝嵐小姐,少靖少爺和少瀾少爺此刻都在呢,我纔剛出來的時候,三少爺也先一步被老太太叫過去了,估計是老太太想單獨問問三少爺您都愛吃些什麼,好吩咐廚子去做。”
銀子果然是好東西,這一熟絡,王媽媽倒是透露了不少的訊息。可惜她院子裡已近準備好了,老太太竟然會突然請她。她本想與最談得來的幾個朋友好好吃頓飯,沒請商府的人,就是不想連這具身子生辰的日子都還要與他們演戲,可先是與夢想的差距總是很大,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
“洛尋,咱們一同去吧。”
姬尋洛桀驁的哼了一聲,“得了,你自個兒要去受罪還拉上我,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君小魚那死丫頭穴道自動解開了,萬一將全府的人都毒死了我可就麻煩大了,我先走了。”
姬尋洛灑脫的說完,笑着出了門。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紅繡這纔對王媽媽一笑,道:“勞煩王媽媽久等,咱們這就去吧。”
老太太的蘭思院紅繡並不常來,她還沒入門,只是個客,沒必要晨昏定省。不過進了老太太的院子,規矩也仍舊是要守的。
來到東暖閣,王婆子殷勤的爲她掀了門簾,進了門,馬上又有丫鬟頂了丹煙隨身伺候的位置,接過紅繡的披風。
紅繡繞插屏到了堂屋,正瞧見老太太端坐於正中間的羅漢牀上,商金氏站在一旁,幫老太太拿捏肩膀。下面坐的便是商語蝶與金藝嵐,在他們的對面,是商少靖與商少瀾和商少行堂兄弟三人。
“給祖母請安了。”紅繡恭恭敬敬的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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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搖搖頭,嗔怪道:“快些過來,叫祖母怪想的,今兒個生辰,爲什麼不早跟祖母說呢?在咱們家裡頭還用見外嗎?”。
紅繡搖頭,笑道:“並非如此,只是不想累的祖母破費罷了。”
老太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擺擺手道:“咱們買賣雖說是岌岌可危,好在你二叔有法子,將那批的料子原價出手了,我也還不至於一餐飯都請你不起。”
紅繡故意沒有去注意老太太話中的意思,而是專注於剛纔她說的那一句“原價出手”。
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商少行,見他搖了搖頭,紅繡就知道其中定然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