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一招火攻,便將七十二窟內的土匪全部引出,守在各個出口的士兵,守株待兔般等着逃竄下來的土匪。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兵器,可免一死,違抗者亂箭射殺。”
被火攻煙燻之下的土匪,一個個都慌了神,看着到處都是弓箭手,心中懼怕,忙扔掉手裡的兵器,“別動書,別動手,我們投降投降。”
“將他們全部押走。”
“是。”
突然從後面一躍而起的黑色勁裝男子,虎背熊腰,背後還揹着一把大刀,眼眸裡滿是戾氣,這便是讓湘西官員頭疼許久的土匪首領林虎!
“一幫膽小怕事的鼠輩,老子還沒死呢,你們就投降,沒一點骨氣!”只見他憤恨的目光看着已經棄械投降的手下。
尉洪籌一夾馬腹,跑至隊伍最前,“林虎你已經無路可退,還不束手就擒。”
林虎微眯着眼,擡頭打量着馬上之人,嘴角一扯,露出輕蔑的笑,“就憑你也想抓老子,我呸,你個刀疤。”
林虎出生草莽,滿嘴的胡話,平素就喜歡揭人傷疤,這會兒尉洪籌抓捕了他這麼多兄弟,更是怒氣難當,直接當着尉洪籌的面,說出他臉上的缺陷。
尉洪籌目光一閃,很快恢復自然,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
林虎猛地亮出背後的大刀,寒光陣陣,突然襲向尉洪籌的坐騎。
馬撕心裂肺仰着脖子叫出聲來,生生被大刀砍去了前蹄,瞬間失去了平衡,向一邊倒去,力氣之大,幾乎傷到邊上的士兵。
尉洪籌雙足一點,藉着在馬背的支撐點,穩穩地落到地面。
“哼,看不出來還有兩把刷子。”這話並非是誇讚,在林虎看來,遇到強勁的對手,只有把他殺掉,纔沒人能在他面前放肆。
“看刀。”林虎看這健碩,耍起大刀裡卻是敏捷迅速,借力打力,虛晃幾招,尉洪籌還未看清他的武功招數,也是堪堪地應付。
數十招過後,尉洪籌漸漸地掌握了林虎的招數,在他舉刀之際,利劍朝他面門刺去,待林虎回神,左側的髮髻已經被斬落,而後又有數十名士兵圍上,一起發起攻擊。
終究是在人數上懸殊,林虎一人對抗十人,明顯有些吃力,一個背後沒注意,再回頭時,尉洪籌的劍已經抵在他的頸項上。
“哼,仗着人多,有本事刀疤你跟我單獨再打一架,老子不服!”
尉洪籌豈會管他的胡言亂語,又不是江湖上的公平比武,他竟然還看不清形勢。
“林虎已經被擒獲,你們不要妄想反擊,繳獲他們的兵器,交由地方府衙承辦,至於林虎,上鐐銬,押解回京。”
“是。”
沉重的鐐銬束縛了林虎的雙手雙腳,行走的每一步,都發出金屬碰撞的尖銳聲音,直到他坐上了囚車,這聲音才消失。
大軍一路返回,因爲押解着數百名土匪,路上異常的小心,一天走的路足足走了四天,還在湘西地帶。
午時一到,全軍準備在此地休息,火頭軍生火做飯。
所有人都沒有看見林虎在大軍停下來的那一刻,眼裡閃過的寒光。
“刀疤,這犯人也是人,也要吃飯要喝水,你們想餓死老子嗎!”林虎嚷嚷的聲音,在這井然有序的大軍內顯得異常突兀。
“吵什麼吵什麼,你打家劫舍的時候,怎麼想不到被你打劫的村民是否還有東西吃。”守在囚車邊的將士拿刀柄一捅他。
“就是,餓他幾頓,一到飯點就餓,上輩子豬投胎的啊!”
在這亂世,將士們都是懷着報國之心,背井離鄉的參軍,爲的不過是給家人一個安穩的家園。
可就是在這樣的亂世,不少人卻選錯了辦法,不靠自己的本事,落草爲寇,燒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試圖獲取更多,簡直喪盡天良!
“你們是什麼東西,敢跟老子這麼說話,你們等着,老子遲早捏死你們!”林虎恨恨地揣着堅固的囚車,這些敢嘲笑他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給他乾糧和水。”
尉洪籌一開口,衆人哪有不服從的道理,“是將軍。”
大軍休整之際,各處的防衛也不能鬆懈,周圍的環境出奇的靜,尉洪籌敏銳地嗅到似乎有些不對勁,趕緊整編好隊伍,“三百精兵留在原地看管犯人,其餘人跟我去四處捜査,是否還有漏網的土匪。”
大批人馬幾乎是翻山的搜索,可除了草木並未發現其他,一名士兵突然報告,“將軍,前面似乎有異動。”
“過去看看。”
“是個稻草人,將軍。”
這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出現一個稻草人,還偏偏在這個時候,“糟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趕快回去。”
等尉洪籌趕回去時,三百精兵已經被林虎的人全部殺害。
濃重的血腥味,在山腳下蔓延開,尉洪籌幾乎紅了眼,這三百將士,是因爲他的錯誤判斷,而喪了命。
林虎將大刀扔給身後的手下,嘴角還殘留着不知是哪個將士的血跡,狂傲的說道,“刀疤,看來你的反應能力還不錯啊,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趕回來,不過你這些手下可真弱,老子還只是舒展了一下筋骨,就都死絕了,可你就慘了,你沒了這三百精兵,還能拿什麼跟老子對抗!”
“所有的土匪都已經被控制,你又是從哪裡找來的救兵?”他不能讓三百將士枉死。
“老子從小就在這七十二窟內生活,這裡面有幾條路,老子閉着眼都能走,你以爲你將全部的洞口都封住,可你算漏了我們自己挖出的一條地道,直通山下,這也是爲了防止有朝一日被逮捕,留下的後路。”面對將死之人,林虎很慷慨地告訴他們。
之前從各個洞口逃出的土匪,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目的就是爲了讓他精英的部下從地道出去,等朝廷的兵馬鬆懈,就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林虎這人陰狠狡詐,更是殺人不眨眼。
尉洪籌長劍一出,“衆將士聽令,爲湘西百姓,爲犧牲的三百將士,給我殺,一個不留。”
“是!”
三百將士的死,刺激了一衆將士,土匪們剛纔在打鬥時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一個個敗下陣來。而青菱國的將士,不再手軟,一刀一個的砍。
尉洪籌專攻林虎,兩人過了不下百餘招,直把林虎逼到懸崖處。
“哼,老子跟你拼了。”林虎眼看這地勢對他極其不利,一招千斤頂,抵着尉洪籌,兩人勢均力敵,手中的兵器皆被打落。
尉洪籌內心已經被三百人的死着了魔般,雙拳有力地揮在林虎的身上,直把他打得胸骨碎裂,口中不停地有鮮血流出。
林虎半個身子已經掛在了懸崖邊,深知落在朝廷手裡也只有一死,還不如現在拉一個墊背的,突然抓緊了尉洪籌的衣襟,“既然沒有退路了,刀疤,那你就陪着我死吧,哈哈哈!”
林虎力氣之大,尉洪籌竟然怎麼都掰不開他的手,“快放開!”
“死也拉你做墊背哈哈哈。”林虎抱着他一個翻滾,重力的作用下,兩人齊齊地掉下懸崖。
“將軍!”
“尉將軍!”
“啊啊!替將軍報仇,給我殺!”
“殺!”
青玉一路馬不停蹄,換了三匹馬終於趕到湘西,問了七十二窟的位置,趕到之時,果然發現穿着青菱國兵服的將士。
一天一夜的殺敵,土匪沒有一個存活,可將士死傷也不少,衆人早已經疲憊不堪,在原地等待後援部隊的到來。
“你們是不是來湘西剿匪的大軍?”
“姑娘是何人?”副將上前詢問。
青玉亮出王府的腰牌,“我是京城攝政王府的,有要事見你們尉將軍。”
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尉將軍。。。。
“尉將軍在哪裡,我有急事!”他們的默不作聲,讓青玉着急不已。
還是要有人出來解釋的,“將軍跟那土匪頭子從這懸崖上掉了下去。”
“什麼?”青玉後退一步,“那找到尉將軍了嗎?”
“我們搜尋了半天,也只在懸崖邊撿回這個,尉將軍隨身帶着的佩劍。”
想到小姐還在王府一心等着尉將軍回去接她,可尉將軍如今竟然生死未卜。
“那繼續找啊,你們確定所有地方都找過了,這懸崖下面,你們也找過了嗎?”
“姑娘,這地方下去就是萬丈深淵,我們將打完土匪,連口氣也還沒喘,手邊沒有工具,怎麼能讓將士徒手爬下去,若是喪命了,這責任誰擔着?”
“那你們不找了嗎?”
“誰說不找了,這不是等着後援軍來,尉將軍他一定還活着!”這些天的相處,讓這些將士對寡言少語,卻足智多謀的將領,產生了極大的信任,相信他一定還在!
青玉也抱着這樣的希望,一直跟着隊伍,直到後援軍的到來,然後找來粗繩,到懸崖底尋找。
整整在懸崖底找了兩天,竟然毫無所獲。
明日就是十五,小姐,青玉到底沒能把信交給尉將軍。
當青玉再次跨上馬,心情竟然是這般的沉重,背上的劍,是她唯一能帶給小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