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茵收起心底那份軟弱,開着車子直去天樊集團,樊謙澄父親樊森的公司。
她努力了四年,她不想認輸,既然有些事樊謙澄不願意做,那就讓她去完成。
等待,等待,杜芷茵正坐在會客椅上,她很緊張,哪怕計劃書很完美,哪怕她很有自信,還是不想在這裡出什麼差錯。
天樊集團,正是杜氏與華坤合作的環保小區項目所想拉攏的最可靠的合作方,她和樊謙澄爲了這個項目已經努力了一年,雖然此次的項目就算沒有天樊的加入也未必不成功,但爲了保險,還是希望資金再充足一些,這樣風險就會更降低,所以她一定爭取一次。
杜芷茵凝着眉,這樣爲了公事和樊謙澄的父親接觸,她還是第一次,她已經斟酌了許久。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杜芷茵的心跳得越來越緊。
等了又等,終於,杜芷茵等到了樊森輕擡起的頭。
樊森的臉上掛上淡淡的和藹笑容,已經六十的人了,精神還很爽朗,看着很健康,他衝杜芷茵點點頭,“不錯。”
聽到他肯定的讚許,杜芷茵緩緩鬆了一口氣,她也知道,即使樊森已經點頭通過,這麼大的項目也是要再仔細審覈過才知道最後結果的,不過,能得到肯定的讚許,希望就大些。
“芷茵啊,真是頭一回見到你的真本事啊。”樊森笑着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茶,又放下杯子。
“這是杜氏和華坤智慧的結晶,叔叔覺得如何?”杜芷茵直接切入主題,說再多奉承的話在樊森面前並不會得到太多好處。
樊森收起笑容,換上一副欣賞的嘴臉,打量着杜芷茵:“小丫頭,沒想到短短几年就變厲害了。”
杜芷茵輕輕一笑,“叔叔又笑芷茵了,我只是幫幫父親而已,有很多東西還要學。”她怎麼不知道樊森忙呢,樊森能給她這麼多的時間,完全是因爲兩家的交情,所以她一定要爭取到。
“要不是你,小澄也不會發展的這麼快,外面的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樊森的語調充滿了試探,似笑非笑。
杜芷茵笑笑,樊謙澄和樊森這父子兩人的關係一直就不太好,這其中的因由,還是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那小子不懂事,幸好這四年你都在他身邊,也不知那小子什麼時候才定下心把你們這關係給弄明白點。”樊森說着,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裡多了一份記掛。
杜芷茵怎麼會聽不出樊森話裡面的意思呢,她失意地眨眨眸子,又打起精神:“樊叔叔,我們現在很好,這幾年也要多謝謙澄,要不是他,我也學不到這麼多東西。”
樊森清清嗓子,剛想說什麼時,卻被敲響門的聲音打斷。
“進來。”樊森淡淡地迴應。
門被推開,張芝蘭緩步走進來,眼睛一轉,看見坐在一旁的杜芷茵。
“蘭姨。”杜芷茵見到張芝蘭時立即站了起身,微微笑開,杜家和樊家是世交,張芝蘭是看着她長大的,她知道張芝蘭是個尖酸挑剔的女人,獨獨對她還算不錯。
“芷茵啊,好久沒見了。”張芝蘭笑開了顏,走到杜芷茵身旁,上上下下地看了個遍,“丫頭,又瘦了,怎麼?最近很累?還是謙澄沒把你照顧好?”
杜芷茵笑着,“沒有,謙澄對我很好。”她和樊謙澄之間一直都是淡淡的,樊謙澄從來都不會待她太熱情,沒有刁難她該算是好了吧。
“丫頭,這雜誌都寫成那樣了,你別以爲蘭姨什麼都不知道。”張芝蘭說着,帶着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樊森聽出張芝蘭的怒意,緊接着問。
“還不是你那混帳兒子,放着這麼好一個兒媳婦不要,偏在外面瞎胡鬧。”張芝蘭氣得直喘。
杜芷茵皺皺眉,本是爲公事而來,現在卻碰上這麼個話題,她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畢竟在樊森和張芝蘭的眼內,樊謙澄一直就是個忤逆子,她不想解釋什麼,這幾年裡樊謙澄的心裡裝着別人她又不是不知,雜誌只不過寫出事實,她能說什麼。
“你說芷茵有什麼不好的?那孩子都多大了,還不塌實,這都被雜誌寫成這樣了,我的牌友都笑話我,他不要臉我還要臉,當年就應該把他給鎖家裡,把那婚事給辦了。”
杜芷茵抿着脣,看着張芝蘭正生氣,只好硬着頭皮安慰:“沒有啦,那雜誌都是爲了爭銷量,瞎編亂造的。”安慰的話說着自己都心虛,她的心何嘗不難過,但是在家長面前,還是儘量少抹黑爲好,畢竟那項目的事還沒通過,如果此時他們知道她和樊謙澄這四年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那合作的事很可能會泡湯。
“芷茵啊,難爲你了,你說謙澄這孩子怎麼就……”張芝蘭氣得說不出話,樊森連忙拿着自己的茶遞到她脣邊,她接過,喝了一大口,又將茶杯塞回給他。
杜芷茵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絲苦澀,他愛的不是她,她有什麼法子,她也不希望是這樣,儘管很想裝裝,可這一提,難免會難過。
“沒事,芷茵,蘭姨就認你這個兒媳婦,那狐狸精想都別想。”
聽着這話,杜芷茵恍惚了一瞬,思緒又回到了四年前,當年如果不是雙方父母的執意,樊謙澄或許不會離開,如果樊謙澄再離開,那她就連機會都沒有了,她一驚,立刻擡起眼眸。
“芷茵,要是有什麼委屈就告訴樊叔叔。”樊森看着杜芷茵,臉上多了幾分憐惜。
杜芷茵嘴角抿抿,又微微翹起,“謝謝叔叔,謙澄對我很好,你們都放心吧。”這樣的瞞騙,或許能瞞過一時,希望項目的事可以順利,這樣她在樊謙澄心裡該能加點分,她想着,努力讓自己的臉堆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