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臨坐着,看着眼前的,忽然間就陷入了回憶,“其實以前只是一介書生,不過我的愛好就是美人,雖然喜歡是嗎,美人,卻也從來不怎麼碰。”
聽到這裡,陳子嵐心裡頭就有了底,估摸着還是情債,所謂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一生相許,不過既然有這樣的怪人,喜歡美人,卻又不喜歡碰。
“我經常爲各種美人量身打造衣衫,代價就是成爲我個人舞姬三天,開始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過來,後來有了前幾個的例子之後,就沒有再過來了。”
“偶然一次,我在花叢裡頭喝醉了,我就瞧見一個女子身段輕盈的的走了過來,嗓音十分的好聽,她問我‘是誰,怎麼在這裡喝醉了’我醒來的時候在一間屋子裡頭。”
“屋子十分的趕緊素雅,幾乎都讓人瞧不出這個竟然是一名女子的房間,只是這兒不熟悉,我素來不喜歡跟任何人扯上關係,就尋着哪裡可以離開的。”
說到這裡梔臨的聲音都有一點兒顫抖了,“我走到窗口,忽然間就愣住了,在一個小亭子處,一名女子在那兒翩翩起舞,雖然是沒有什麼規章可言。”
“但是好像無論怎麼舞動,都是那麼的淋漓盡致,一時間我還以爲是遇到了仙子,第一次我有想着爲一個人編排舞蹈的衝動,第一次,有想守着有一個人。”
“她朝着我走過來了,還帶着一股子香氣,她告訴我,她瞧見我暈倒在了他們加的後花園看我一個人不放心,就將我給帶回來了,我當時十分的激動。”
“他並沒有告訴我她的姓名,只是告訴我以後記住路嗎,還能夠找到她,我不捨得離開,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就好像眨一下眼睛都可能消失。”
梔臨說到這兒,眼淚忽然間就出來了,陳子嵐連忙走上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想來後頭可是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從懷中掏出帕子,陳子嵐就想要上前幫其擦拭着臉上的淚水,梔臨微微一笑,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繼續說道,“第二天我去了,她還在,我立刻就走上去了。”
“一整天我都跟她待在一塊兒,她說他們家裡頭管得嚴,所以不能出去,不過能夠跟着她待在一塊兒就很好了。”梔臨這麼說着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陳子嵐微微斂眸,想來一定是愛的很深吧,“許久之後,我們的關係也就變得熟絡起來了,我總是找她玩兒,忽然有一天我提議說要給她親自編排舞蹈,和設計舞衣。”
“她聽了之後十分的興奮,我們兩個每天都在一起討論,她真的也很精通這些,我們互相補足,這樣也就設計出來了,她說過幾天一個高官的宴會上,在正式宣佈這支舞。”
“我也是答應了,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我發現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那一天她在臺上的舞姿真的很美很美,一夜之間,她也就成了紅人。”
“很多人都想着要學習這舞,只是很多都只是稍微的模仿一二,還是做不到像她那般,之後數日,我們也是在一起繼續研究這個。”
“我們互相視爲知己,我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想法,跟她說了,她也十分的高興,告訴我,她也是,我們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
“忽然有一天,她告訴我,幾天之後,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花會,她想在上面表演,就用我們一起創的綵衣霞裳舞,我答應了。”
“次日,我去找她的時候,發現她沒有在,只是桌子上留着一張紙,上頭說她已經走了,還讓我不要去找她。”
陳子嵐心裡頭一咯噔,其實聽故事的人很容易被帶進去的,聽到如此,她的內心也是十分的酸楚。
“我當然去找哦了,但是找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看見她,我發瘋似的找她,終於我看見她了,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去世了。”
“就在我傷心欲絕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來告訴我,說是一個王爺想要娶她當小妾,她的父親答應了,但是她誓死不從,當天晚上就是被送了過去。”
“我原本是以爲她已經被玷污了,只是我找不到她的屍體,有人說,她已經被扔出去葬了,或者是餵了野獸。”
“她都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一整夜,我讓整個王府都血流成河,我看到了那日裝着她的轎子,轎子的周圍都是抓痕。”
陳子嵐聽到這裡,心頭一震,淚水就這麼落了下來,“一側的壁上還寫着,‘阿臨,我也愛你,能爲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她是因爲不願意將自己的清白給了那個王爺,才這樣的,整個馬車的內側都是血淋淋的抓痕,我在那麼馬車呆了一個晚上。”
“忽然有兩個男子在站在我的面前,他們告訴我,可以幫我將這件事情給瞞下去,要我隱居山林,以後不要輕易出現就好。”
“我原本是不願意的,她都死了,我還有什麼活着的念頭,但是我想我不能這麼傻,如果我死了,我們的綵衣霞裳舞就沒有人能夠流傳下去,我答應了。”
梔臨說到這裡,將面上所有的淚痕都給擦掉,伸出手,用袖子輕輕的擦拭着陳子嵐臉上的淚痕,“幾天之後,我在花會上,化上妝,跳完了一整支綵衣霞裳舞。”
“之後我就帶着這支舞,走了,他們二人告訴我,要我在居住的地方掛上一條紅色的緞帶,如此,以後方便找我,派人過來幫我稍微佈置了一下,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陳子嵐忽然想起之前瀟允殊要自己拿下來的紅緞帶,“所以就要不是看在這個的份上,是不會讓我進來的?”
“嗯,不管如何,當年的恩情還是要報答的,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得看看你的資質,如若你不適合學的話,我也一樣不會教你。”站起身,背影還有一點兒落寞。
陳子嵐此時心情也是跟其一樣,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當朋友,我如若是有時間,也會是看你的。”
“然後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跟我說,我雖然不能幫你什麼,但是我可以聽着你說完,這樣你或許就能夠減輕一點兒悲傷了。”陳子嵐認真的看着梔臨的背影。
梔臨一頓,轉身,笑道,“嗯,謝謝,你隨我來吧,換身衣服,我再來考驗你。”
陳子嵐纔想起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是溼了一半了,而且渾身髒兮兮的,方纔還不知道,現在一想起來,渾身就打了一個冷顫,‘阿啾!’陳子嵐揉了揉鼻子,想來自己再不好好注意,就要感冒了。
連忙就跟着上去,這兒罕見的竟然有女子的衣物,陳子嵐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襦裙,“你這個衣服比我大了一些,不過倒是很好看,你這裡怎麼還會有女子的衣物?”
梔臨眸子微斂坐在那兒,“這些也只是我的一些念頭罷了,時常會不自覺的就想起她了,原本這戲也只是爲了她做的衣服。”
眉頭微皺,陳子嵐立刻就伸手將身上的緞帶給扯散,“你做什麼?”聽到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響梔臨連忙就睜開眼睛,不解的看着陳子嵐。
“這件衣服是你的回憶,我怎麼能糟蹋了?”陳子嵐幾下就將繞着的緞帶給扯散開來,這些衣物都是他對那個女子的思念,她根本沒有資格穿上。
她不想玷污這一份高潔的感情,她不願意,這麼想着手中的動作卻是加快了不少,不管如何,今天是要將這個東西給弄開來的。
梔臨幾步走過去就抓住了陳子嵐的手,“我說,你就算不想穿,也總不能在我的面前脫衣服吧,你好歹注意一下影響。”白了陳子嵐一眼。
這個時候,陳子嵐這才冷靜下來,發現自己的酥肩半露,小臉瞬間爆紅,自己方纔在做什麼,怎麼那麼想不開啊,她是傻子嗎?
注意到陳子嵐的迷光,梔臨也是順着往下來,連忙轉身,幾步就走遠了,“你先換衣服,我出去,你如若是不願因穿這個,你就去櫃子裡頭找一套我的褻衣和袍子套上,只是應該會很大,你自己考慮。”
剛剛說完就沒影了,陳子嵐乾咳了兩聲,想來還是自己不知道分寸吧,將衣裙給脫下,找了一件白色的褻衣,和大紅色的袍子就套上。
果然是大了許多,陳子嵐找了一根緞帶,將長了的地方捲起來,腰間勒緊,只是下襬實在太長,就好像是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一般。
看了一眼牀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裙,陳子嵐走過去,輕輕撫摸着衣裙,“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們,既然有一個人這麼深愛着你,也不枉此生了吧,無意冒犯。”
將衣裙疊好,就重新放回去了,拉着衣襬就走了出去,梔臨看着陳子嵐這個樣子,額頭青筋微跳,當真的就是寧願這樣,都不願意穿那一套衣裙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