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藍憐兒素不喜歡和陌生人說心事,更何況這慕容凡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
“既然沒什麼,那就把面吃了吧。”慕容凡邊說着,邊看着端着一碗麪笑得像個孩子般的水如煙走出來。
“慕容凡,你的手藝怎麼進步得如此快?我記得……”
“你記得什麼啊,那時候都是小孩子,你又從甯越國回來沒幾個月,總是把不好的東西往我身上推,你也好意思。”慕容凡看着已經被甯越國風俗化了的水如煙,若不是看她的長相還有幾分西普國的味道,他還以爲她就是土生土長的甯越國人。
甯越國有什麼好,每個人都往那裡跑,他倒是以身爲甯越國的人爲恥。
水如煙好像並不忌諱藍憐兒就在身邊,還興致勃勃的說:“慕容凡,你讓我查的事情有點眉目了,想不想聽?”
慕容凡瞥了一眼水如煙,他當然想聽,可是她能不能不要挑這個時候說?還有外人在場呢。
水如煙看慕容凡一副沒興趣的樣子,無趣的“哦”了一下,“既然你不想聽,那就算了。”她的習慣是向來只在她想起的時候說,現在正是她想起的時候,可不保準下一刻她會記得,且還有興致去說。
“水如煙,你故意的是不是?”慕容凡氣得直跳腳,若不是看着水如煙是個女人他早就把她給打了,哪裡還會留她在這裡放肆。
深知水如煙脾氣的慕容凡也沒辦法,只好當藍憐兒是空氣般,腆着臉問道:“說吧。”
得到了慕容凡的恩許的水如煙快樂得像個孩子般。她之所以會挑着藍憐兒在場的時候說,是因爲她覺得慕容凡對藍憐兒似乎有些不一樣。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調查的過程中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禍,未免慕容凡動怒,必須有個外人在場她才能保證自己是安全的。畢竟慕容凡的脾氣古怪,雖可隨便開玩笑,可不敢隨便挑戰。
“我在甯越國的皇城生活了兩年,發現了一個秘密。夏玉曉平日裡不太出門,但是她的手下經常到一個叫風花雪月的地方。慕容凡,你知道風花雪月是什麼地方嗎?”水如煙自然不知道藍憐兒的身份,便當着她的面說出了這些。
藍憐兒不動聲色的聽着這些熟悉的名字在耳朵裡略過,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獨自吃着麪條,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不知道。”慕容凡自然知道風花雪月是個什麼地方,他還去過呢。不過這些話卻不能當着兩個姑娘的面說,只好佯裝不知情的樣子。他的心裡暗暗的叫着不妙,就不該那麼貪心,水如煙這個丫頭雖然倔,但是嘴巴一點都不嚴實,威逼利誘,總有一樣適合她!
慕容凡還悄悄的看了一眼藍憐兒,卻見她埋頭苦吃,完全沒有感興趣的樣子,心裡卻有說不上的感覺,不是放心,卻也不是擔心。
“不知道就好,爲了幫你調查好這個事情,我還多次女扮男裝
到風花雪月去替你找消息。”水如煙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說得自己爲了慕容凡出生入死,慕容凡真的應該對她好一點。
哪知慕容凡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什麼?你竟到那種地方去?”
“那種地方?什麼地方?你不是不知道風花雪月是什麼地方嗎?哦,你是騙我的,那我騙你又怎麼了?你來我往,扯平了。”水如煙狡猾的一笑,要知道慕容凡這麼好擺平的話,她也不需要找藍憐兒出面了。不過他們說得這麼含糊不清,藍憐兒應該不懂吧。
藍憐兒的確不懂,但是單憑夏玉曉和風花雪月這兩個詞都夠吸引她注意了。慕容凡要調查的事情和夏玉曉有關?藍憐兒在心裡小心的揣測着慕容凡的心思,他和夏玉曉有關係?看他的年紀,要說是夏玉曉的兒子也的確有人相信。可是炎烈也說了,他的慕容是他爹和他娘姓氏的結合。夏玉曉的名字裡連個和“容”字相似發音的字都沒有,炎慕天倒是有一個。可是這又能說明說明呢?
“水如煙,你一個姑娘家,去那種地方還有理了?”慕容凡卻不管不顧,只揪着她去過風花雪月不放,在他們看來,風花雪月是個煙花之地,的確傷風敗俗。
“我去還不是爲了你?別打,再打,我就不告訴你我的另一個發現了!”水如煙躲在藍憐兒身後討着饒,“姑娘,你快幫我說句話啊,你說我爲了慕容凡出生入死容易嗎?去一次風花雪月怎麼了,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何況,我也沒有帶銀子去。沒花到你一點銀子,你心疼什麼?”
“我像是心疼銀子的人嗎?”慕容凡黑着臉,真是奈何不了這個死丫頭,黑的能說成白的。冷靜了一下,似乎也想通了一些,慕容凡繼續黑着臉問,“你後來沒有再去吧?”
“沒有,我打聽到了消息自然就走了。裡面的姑娘真是沒得說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個個貌若天仙,慕容凡,你倒是可以去看看。”水如煙見慕容凡打消了打她的念頭,又肆無忌憚起來。
慕容凡沒好氣道:“我去過,沒你說得那麼好。”
“哦,原來你去過,那你還不給我去!慕容凡,你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水如煙抓到了把柄似的叫起來,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我去是找人。”慕容凡已經不想再辯解了,尤其是看了一眼藍憐兒後,欲言又止。
任憑兩人折騰鬧騰,藍憐兒卻始終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可是心裡卻對慕容凡的身份有了懷疑。
“我去走走。”藍憐兒聽夠了想聽的事情,便起身要走。慕府這麼大,風景也很不錯的樣子。
“慕容凡,還不趕緊去陪姑娘!”水如煙立刻停止了和慕容凡的辯駁,踢了慕容凡一腳,這塊木頭怎麼這麼笨,正是表現的好機會,還不好好把握。
慕容凡也怕下午的事情會發生,瞪了一眼水如煙後站起來:“不如我陪你走一走吧,天
太黑了。”
藍憐兒並沒有拒絕,一個人先走在了前頭。慕容凡則在身後跟着,剛走沒多久卻忽然躥出個人影來,一看,卻是水如煙。
水如煙提着個燈籠,塞到了慕容凡的手裡:“拿着,路黑。”
善解人意的水如煙並沒有換來好報,慕容凡無奈的接過燈籠,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麼把戲。隨意的看了一眼,卻無意中瞟見她的手似乎受傷了。
“手怎麼了?”
“沒怎麼,剛纔拿燈籠的時候不小心被面具弄傷了,都怪你,把面具放在那裡做什麼?哎呀,我沒事啦,你們慢慢走,慢慢聊。”水如煙說罷,真的如煙一樣飛速的逃走了。
“哪一天不冒冒失失的會死啊。”慕容凡嘀咕了一句,字裡行間卻是滿滿的關心,還別說,有了水如煙的燈籠路也看得清楚多了,前兩日的大雨,院子裡坑坑窪窪的,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水。
慕容凡走了一段才發現藍憐兒不見了,一回頭,卻看到藍憐兒跟在身後。
“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藍憐兒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剛纔水如煙提到面具的時候,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會不會慕容凡就是面具男?慕容凡也說了,他去風花雪月是爲了去找人,不出意外的話,該是找青荷。而他做的一切,和麪具男又總能扯得上點關係,比如把她從山上救回來,又再如他知道忘昔是忘昔,她是她……普天之下,能知道藍憐兒和墨丹同時存在的人也只有面具男了吧?
“小心!”慕容凡一把扶住踩進了水坑的藍憐兒,手心傳來的力度剛好,更讓藍憐兒懷疑起來。可是如果真的是面具男,他爲何不在這時候和他相認?
“還說沒事,你就和水如煙一樣,冒冒失失的還嘴硬。”慕容凡淺笑了一句,終於把藍憐兒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你和水姑娘在查什麼?我聽說過夏玉曉,或許能幫得上你的忙……”藍憐兒也不遮遮掩掩,“我”字她故意用了尼薩文來說,如果慕容凡真的是面具男的話,也該表明身份了。
可是慕容凡卻沒有,接過話,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不過,你應該不該僅僅是聽說吧?”
他沒有迴應!甚至是半點的猶豫也沒有,可是他的話卻表明他剛纔已經聽懂了藍憐兒的話。
“我曾進宮見過夏妃。”
“夏妃,呵,”慕容凡重複了一遍夏玉曉的名銜,夏妃,聽起來應該很受寵呢,而事實也如此。這些能調查得到的他都調查了,卻是半點用都沒有。
夜色太濃,藍憐兒並沒發現慕容凡眼裡淡淡的哀傷,只感覺他提到夏玉曉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她的情況。
“你都知道她些什麼事情?”慕容凡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出這一句,說實話,他並不期望能從藍憐兒這裡知道什麼,但是多一點她的事情也不是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