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互相算計(5000+求月票)
上官睿面上上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吃飯吃飯。
大抵上官睿心情好了,比平日裡多用了半個時辰的餐,等到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上官絕跟衛澈在宮門的時候便分開了,衛澈剛進二門,便看到一個湖綠色的身影和一個淺紫色的身影等在了那裡。
柳芊芊同青鸞見到他的時候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這裡風大,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就算要等也該在屋子裡等啊。”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夜裡的風還是令人不由自主的打顫,衛澈見二人身上穿着大耄,臉色依舊有些白,不由得心疼道。
青鸞嗔道:“我們也是擔心你。”
衛澈少不得哄道:“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走吧,別站在這裡吹風了,你們去廚房熬兩萬薑湯來,免得得了風寒。”衛澈又對着幾個 丫鬟吩咐道。
一行人先是去了德馨院,青鸞自是關心宮裡的事情,她從回來後便心裡頭一直擔憂着,特別是衛澈進宮那麼久,連晚飯都沒有回來,青鸞也少不得想東想西的,柳芊芊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消息,便跑來問她情況,得知衛澈跟夏家的人對上了,柳芊芊自是萬分的焦慮,這纔跟着青鸞一起在二門處等候,雖然也知道這樣的行爲壓根就沒什麼用。
青鸞剛進到屋子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哥哥,皇上有沒有怪你?”
衛澈看着自家妹妹說道:“鸞兒,皇上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這件事哥哥沒有錯,有錯的是夏家。”
青鸞一聽這話,稍稍的放了心,她自是沒什麼機會接觸到皇上的,對他的唯一印象也是上一次李氏設計衛欣兒,然後皇上突然出現的那一次。然而青鸞卻是知道上一世就是皇上下旨抄了威遠侯府,她不清楚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對於當今聖上的英明卻是抱着懷疑的態度。
“哥哥,你見到欣兒姐姐了嗎?”青鸞又問,宮裡頭有個淑妃,上一次還直接派了殺手,如今這夏家和衛家的矛盾不可能不波及到宮裡的衛欣兒的。
“嗯,她看上去很好。”衛澈雖然見到了衛欣兒,可是卻沒有同她說話的機會,畢竟她如今的身份是皇上的女人。
青鸞見衛澈問一句才答一句不由得急道:“哥哥,你到底說說事情的經過啊,要急死個人。”
衛澈這才慢吞吞的將上書房裡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中途還逼着青鸞跟柳芊芊喝了一碗的薑湯,青鸞急着等他的話,一點都不嗦的將那薑湯喝了個精光。13acv。
衛澈這才痛快的說了,事情可以說是一波三折,青鸞在自家人面前也不掩飾自己的神情,臉上滿是驚訝,第一她沒有預料的夏家竟然有個可以同李氏想比擬的嚴氏,甚至說嚴氏比起李氏來還不如,至少李氏不會像她那樣認不清形式,不該兇狠的時候亂逞兇。
青鸞相信真正令上官睿下定決心懲罰夏家二房的並不是夏建仁縱馬鬧事,而是夏文韜跟嚴氏縱容護衛打傷謝有志又將他擡回京兆伊的事。在上官睿的心目中,這夏家二房實在是太跋扈了,正如上官絕所說的那可不僅僅打的京兆伊的臉,更是狠狠的打了皇上一巴掌,上官睿若是不罰夏家二房,自己心裡頭都咽不下這口氣,也無法堵悠悠衆口。
第二點便是上官絕居然在皇上面前如此的得臉,大鬧上書房,皇上也只是簡單的斥了他一句,也難怪上官絕在上京橫行霸道了那麼多年都依舊活地那麼的瀟灑,原來他身後不僅僅站着秦親王府,如今更有大夏朝最硬的靠山給他靠。
第三點令青鸞沒有想到的是鎮國公夏文彬竟然辭去了太傅一職,他這行爲更多的是在爲夏家二房贖罪,畢竟皇上雖然罰了夏家二房卻也沒有按照大夏朝的律例,夏文彬深受皇上的器重,早已經礙了不少人的眼,比如說蔣家。
蔣家同夏家註定只能是敵人的,蔣媛是皇后,照理說魯國公纔是皇上的老丈人,皇上應該更加信任魯國公纔是,然事實上皇上對夏老太傅才真正的恩寵無限,這一點蔣家能舒服了纔怪。
以前蔣家沒有主動發難,那是咱們握不到夏家的把柄,可如今夏家二房卻活生生的將自家的把柄送到了別人的手上,還愚蠢的將這件事鬧到了皇上跟前,夏老太傅那真是英明瞭一世,晚年卻被自家人給弄的晚節不保。
衛澈見青鸞的神情不斷的變幻,知她定是在思考着這件事,便道:“好了,這件事你也別多想了,你也該花點心思到別的地方了。”
青鸞才理清思緒便聽到衛澈這麼一句話,神情看上去有些茫然。
柳芊芊笑着說道:“你哥哥說的沒錯,鸞兒,你今年都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兩年便要及笄了,也該嫁人了,咱們家也不拘泥那些規矩,你哥哥說,你是個主意大的,所以你的夫婿也由你自己挑選。”
柳芊芊笑吟吟的盯着青鸞,她自己婚後生活幸福美滿,自然也希望這個跟親妹妹似的小姑子也能嫁一個好人。
青鸞微微有些恍惚,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哥哥也曾問過她願不願意嫁給林子軒的話,那個時候自己被林子軒迷地七暈八素的,甚至跟哥哥表示只願意嫁林子軒。
哥哥那個時候雖然認可林子軒的才華,卻也說過林子軒的家勢配不上她。爲了不讓自家妹妹出嫁後的身份過低,衛澈便動用威遠侯府的勢力以及自己在朝中的人脈幫助林子軒。
跟林子軒同年高中的學子都沒有像他那樣一帆風順的,年紀輕輕便進入了吏部,沒過幾年就升爲了禮部侍郎。
“鸞兒。”衛澈見青鸞似乎在出神,不由得開口叫了她一聲。
青鸞這纔回了神,搖了搖頭道:“哥哥,我才十三歲呢,難道你就捨得這麼早就將我嫁出去,我可是要在家裡待到十八歲的,哥哥嫂子不會嫌棄我吧?”
柳芊芊笑着搖了搖頭,按着衛澈的心思那恨不得將青鸞留一輩子呢,畢竟嫁給誰都沒有自家家裡輕鬆自在。
衛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暗暗道,十八歲那是最好不過了,還有五年,他就不信上官絕能等得了那麼長的時間。
坤寧宮,內殿。
蔣媛剛剛泡了一個澡,身上只着了一件淺色的衣衫,她的心腹大宮女素蘭拿着一條棉帕子,動作輕柔的給皇后幹發。
鏡子裡是一張豔若桃李的臉蛋,蔣媛還不到二十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燦爛的時候,因爲剛剛洗完澡,那白希的臉色浮現着淡淡紅暈,好似那天然的胭脂。
“娘娘,你長地真好看。”素蘭在蔣媛的耳邊誇道。
蔣媛蔥白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臉,衝着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了一抹笑容,這個笑容她練過了千百遍,讓她看上去少了幾分豔麗,卻是多了一些端莊大氣,這纔是一國之母的風範。
官面笑好色。“今天皇上翻了哪個宮的牌子啊?”蔣媛像是不經意的問道。
素蘭遲疑了片刻方纔答道:“瓊華殿。”
蔣媛握着木梳子的手不由得一緊,不知道是力氣太大還是那梳子的質量不怎麼好,只聽得“啪”的一聲,那木梳子竟然斷成了兩瓣。
素蘭的臉色微變,見蔣媛一揚手就將那梳子砸到了地上,只得噗通跪了下來。
“這內務府如今連本宮的東西都敢糊弄嗎?這梳子竟是輕輕一掰就斷了。”蔣媛面色平靜的說道。
素蘭卻知蔣媛心裡頭不舒坦,便道:“娘娘請息怒,您可是一國之母,諒內務府的那幫奴才也不敢動您的東西啊。”
蔣媛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又問:“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她這話問地沒有頭腦,素蘭卻是知道她問的是這是皇上第幾次翻瓊華殿那位的牌子了,算了算這一個月皇上竟有大半個月都歇在了瓊華殿,這是皇上登基以來從沒有的事。
“娘娘您又何必同那起子置氣,您纔是這後宮的女人,說白了那瓊華殿的也不過是一個妾而已,男人嘛難免貪圖新鮮,等到這一陣過去了也就好了,憑她怎麼受寵都是越不過你去的。”
蔣媛這才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到底是當皇后的人,發過一陣子的火候也就好受些了。
素蘭見蔣媛平靜下來了,便湊近她的耳朵說道:“娘娘,淑妃今兒遭禁了足,這回皇上可是下了旨的,連帶着淑妃孃家都吃了落掛,聽說淑妃的那個紈絝弟弟被送進了牢裡,夏文韜也被革了職,就連夏太傅也辭去了太傅一職,明天這消息一傳出,怕是滿朝都會震驚,淑妃這一回算是完了,孃家靠不住了,她自個兒又禁足了,等到半年後,誰還會記得後宮裡有這麼一個人,這一步棋,大爺實在是下地太妙了。”
蔣媛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在這後宮裡頭,她跟夏棠是敵人,在宮外頭蔣家跟夏家便是政敵,幾乎是從上官睿登基開始,蔣家跟夏家便站在了對立面。
如今的皇后是她蔣媛,上官睿卻將夏文彬當成了老丈人,遠遠的將魯國公壓了下去。
蔣家一直就想扳倒夏家,奈何都找不到機會,後來夏家大房二房分家,蔣家便看到了扳倒夏家的機會,夏文彬作爲當朝太傅確實沒有讓人詬病地方,然而不是每個夏家人都像他一樣恪守己律的,夏家二房便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這幾個月,蔣媛的大哥蔣正南便不斷的安插人到夏建仁的身邊,夏建仁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平日裡也常常有那些“志同道合”的公子哥兒加入他的隊伍。
蔣家安排的人成功的勾得夏建仁染上五石散的癮,並且提供的五石散是蔣家人加入特別的東西,可引得人興奮躁狂繼而失去理智。蔣家的目的自然是引得夏建仁做下更過分的事,一件事不能拖倒他,那便一百件,直弄到百姓怨聲載道,蔣家再一舉將所有的罪證都捅到皇上的面前去 ,到時候就算皇上想要包庇夏家,也得看看是否能平息民憤。
蔣家預計的是在未來的三年裡藉由夏家二房入手一步步的扳倒鎮國公夏文彬,可誰知道這才短短的幾個月便有了結果,這讓蔣媛的心裡頭也有些奇怪。
“今天這事到底是怎麼捅到皇上的跟前啊?夏老太傅親自出馬都沒能保下夏家二房,這還真有些奇怪了。”蔣媛的心思一下子被素蘭引了過來。
“娘娘,一點都不奇怪,你是不知道夏家二房有一位拖後腿的夫人,淑妃有一位好母親啊。”素蘭嘴角噙着諷刺的笑,在蔣媛的耳邊輕聲嘀咕了起來。
過了一會,蔣媛才緩緩的擡起了頭,丹鳳眼當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這麼說來,這件事衛家也插了一腳。”
“可不是嗎?若不是夏建仁縱馬鬧市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威遠侯,弄地衛家的馬車失控了,威遠侯也不會生氣的將那些紈絝都拉進了京兆伊,雙方衝撞的時候夏建仁從馬上摔了下來受了傷,夏家二夫人又是個不依不饒的,這才把事情越弄越大,一發不可收拾。”素蘭笑嘻嘻的說道。
這看着自己的對手倒黴自然是無比快慰的一件事。夏家可以說爲了這件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要知道夏家能夠撐得起的也就只有夏文彬了,他一旦離了政/治忠心,對於蔣家來說那無疑是天大的喜事。
蔣媛道:“夏芍即便在才智驚人,有一樣她卻是不如我的,那便是我有三個優秀的哥哥,而夏芍她卻沒有撐得起門庭的兄弟。”
蔣媛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魯國公並不算是老牌的世家,躍升爲上京的頂級權貴也是因爲出了蔣媛這麼一個皇后,但是蔣家這一輩卻是人才濟濟,蔣家三兄弟個個都身居要職,這也是蔣媛腰桿挺地直直的原因,可以預見再過十年,蔣家三兄弟將會把魯國公府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既然這件事讓衛家同夏家結了齟齬,不如咱們再添上一把火,讓他們的矛盾擴大,結爲死仇。衛家羽翼未豐,夏家卻是後繼無人,我倒要看看這兩家到底是誰比較厲害。”蔣媛語氣平靜的說道。
素蘭微微一怔後道:“娘娘好主意,坐收漁人之利,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擊到兩家實在是高明。”
“這件事讓大哥來做,他膽大心細定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你替我傳話出去。”蔣媛又吩咐道。
主僕二人說了回話,蔣媛的頭髮也幹了,她的一頭青絲經過細心的保養,烏黑柔順,素蘭扶着蔣媛尚了牀。
蔣媛往裡頭躺了躺,素蘭很自然的從牀頭的一個格子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蔣媛已經俯趴在了牀上,素蘭伸手脫去了蔣媛身上的衣衫,露出了白希光滑的背。
從小瓶子裡倒出一點精油來,塗抹在蔣媛的美背上,素蘭輕柔的按摩了起來,這件工作她已經做了多年,自然很清楚力道的大小。
蔣媛不由得舒服的喟嘆了一聲,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今天秦王世子也進攻了?”好半晌,蔣媛才悠悠的問道。
“是的,剛好夏家跟衛家在皇上面前對質的時候,秦王世子也當真是胡鬧,竟然在上書房就對夏文韜拳打腳踢,直踢斷了夏文韜兩根肋骨。”素蘭撿那自認爲好笑的說來聽。
蔣媛卻猛然間睜開了眼睛:“這麼說來,夏家會有這個結果,還有秦王世子推波助瀾的效果嘍?”
素蘭道:“應該是吧,夏二老爺夫婦毒打京兆伊的人又敲鑼打鼓的將昏迷的人送回京兆伊的事便是秦王世子爆/出來的,也不知道那夏傢什麼地方惹到了這個小霸王,該不會是秦王世子自己是第一紈絝卻不願意上將其他的紈絝超越他嗎?”
素蘭這話玩笑意味十足,主要是爲了逗蔣媛開心,皇上喜歡縱着秦王世子,蔣媛這個做皇后的自然不會跟皇上對着幹,更何況就連那慈寧宮的那位都將上官絕當成親孫子一般,蔣媛在見到上官絕的時候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但令蔣媛心裡頭不舒服的是,上官睿這麼喜歡上官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曾經上官絕在他和夏芍的膝下生活過五年,他們三個人就像是一家人,而她這個繼後壓根就什麼都不是。
當然蔣媛就算心裡頭不舒服也不會顯露出來,更是在上官絕面前扮演了一個好堂嬸的角色。
然後素蘭的話卻令她的心裡頭警覺了起來,道:“你以爲是秦王世子的胡鬧而已嗎?你莫不是忘了上一次在北城門口,秦王世子爲了衛家不惜同我們蔣家對上,所以說秦王世子今日的行爲並不是他的胡鬧,而是他站在了威遠侯府的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