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相守(4000+)
衛欣兒進去的時候,太監通報了一聲。蔣後挑了挑眉頭,果然看到進來的是衛欣兒和衛青鸞二人,看這衛欣兒平日裡一副冷冷淡淡,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居然還真將威遠侯府當成自己的家了,就是不知道她們這是真的感情好呢,還是互利互惠達成了協議?
並不小的營帳裡擠了不少的人,上官睿同蔣後坐在一邊,上官睿的面色微沉,右手下意識的轉動着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衛欣兒的眼皮子一跳,這是上官睿心情很不好的時候的習慣性動作,這上官絕真傷地那麼的重?
青鸞深吸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跟着衛欣兒一起上前給帝后行禮。
“起來吧!”上官睿的語氣淡淡的,看了一眼衛欣兒,又看了一眼衛青鸞,說了一句,“有心了!”
衛欣兒領着青鸞站到了蔣後的身邊,心裡頭也知道上官睿大抵心裡頭煩,將她們看成是來添亂的,所以這神色不是很好。
青鸞雖然很想上去看一看上官絕的情況,他的牀榻周圍圍了好幾個太醫,青鸞連他的臉都看不到,心頭一顫顫的,可是她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要再上去了,今天衛欣兒領着她來看上官絕已經是出格了,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上官絕,這都是假的對不對?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快點起來啊,就算你是騙我的我也不會怪你的,青鸞心裡頭默唸着,眼眶卻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此時,一個太醫上前道:“皇上,臣無能,臣診不出秦王世子是中了什麼毒?”
青鸞攏在袖子底下的手猛地一顫,聽得上官睿隨手將自己手上的那盞茶盞砸到了太醫的身上,褐色的茶漬濺了太醫滿頭滿臉,那人卻是不敢擦拭一下,惶恐的跪了下來喊到:“皇上恕罪啊。”
上官睿怒不可遏的說道:“恕罪,連一點小小的傷都看不好,簡直妄爲太醫。”
那牀邊圍着的一撥人聞言紛紛跪了下來,青鸞這纔看清了牀上的上官絕,那箭正中上官絕的背部,此時已經拔除了,只那包裹着的紗布上印出來的卻是黑色的血液。
青鸞的心猛地一扯,再去看上官絕,卻見他的面色透着一股子的青灰之色,雙眼緊緊的閉着,好看的眉頭蹙成了一團,顯然是難受至極。青鸞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不出聲,衛欣兒見她這個樣子,伸出手去握住了青鸞冰冷的手心。
上官睿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恨恨的說道:“你們只會恕罪恕罪,這秦王世子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誰都不用活了。”
屋子裡太醫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又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上官絕的病情來。17129618
青鸞只覺得耳邊一陣陣的轟鳴,中毒,中毒,該怎麼辦?青鸞的腦海裡猛然間蹦出一張妖嬈的臉,對了,慕容玉橈,慕容玉橈連陳碧玉身上那種極爲罕見的毒都能解,他一定能解上官絕身上的毒。
蔣後上前扶住上官睿道:“皇上先消消氣,您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什麼人都承受的起的,您越是生氣,太醫的心裡便是越慌張,這心裡一急,那便是有什麼主意都給嚇沒了。”
上官睿臉上的神情依舊沉鬱,卻沒有揮開蔣後的手,只道:“若是絕兒有個三長兩短,朕怎麼同皇叔交代啊,還有死去的秦王夫婦,朕答應過他們會好好照顧絕兒的。”
蔣媛道:“秦王世子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您先放寬了心,若是您都這麼緊張,底下的人更幹不好事情了。”
青鸞同白晝使了個眼神,營帳裡頭正亂着呢,白晝趁亂走了出去,倒也沒有人發現。
約莫又過了一刻鐘,那被上官睿砸了一頭茶水的太醫又上來稟報,他們幾個暫時用藥和針將毒給壓制住了,但是這毒很兇猛,要去毒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而且他們誰都沒法預料到這毒何時會爆/發出來。
眼見着上官睿又要發怒,一屋子的人頓時又跪了下來。
上官睿臉色很是難看,他總不能真將這些太醫給砍了,凝神了片刻衝着外頭吼道:“衛澈,進來。”
下一刻守着在外頭的衛澈走了進來。
“那放箭之人可已經查到了?”上官睿問道,這狩獵雖然難免會有流箭,可是不過就是打個獵,有誰會在箭頭上抹上毒藥,恐怕這流箭一說只是個藉口,真正卻是想要上官絕的命。
“屬下趕到的時候,那人便已經服毒自盡。”衛澈當然也很想拿到那放箭之人,可他畢竟不是三頭六臂,當時守在上官睿的身邊,等到他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那個放箭的人早已經咬碎了藏在牙齒間的毒藥。
上官睿氣地臉色鐵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罵了一聲?:“混賬!”也不知道這聲混賬是在罵那個放冷箭的殺手,還是衛澈。
青鸞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這邊擔憂着上官絕的情況,另一邊還要擔心衛澈被皇上責罰,一顆心硬生生的要被扯成了兩瓣。
“就沒有其他的線索了?”上官睿又問。這秋狩的隊伍從一開始便已經定好的,每一家帶多少人,皇家有多少的守衛,皇上身邊跟着的太監宮女都是有定例的,怎麼可能回i突然多出了一個殺手。
“皇上,那人名叫秦超,是秦家的護衛,當時他是跟隨秦楓一同去的。”這秋狩的隊伍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多了一個人,要不然他這羽林衛統領也不用做了。
上官睿目光驀的一冷:“將秦利羣和秦楓給我帶進來。”
昨日上官絕和秦楓的衝突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上官絕一連戲耍了秦楓,秦採,已經惠妃,難道是秦家人攜怨以報。青鸞微微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她真沒有想過秦家人會怎麼樣,最最主要的是秦家人一個個都只會欺善怕惡,秦採和秦楓會來找她麻煩,卻不敢真對上官絕怎麼樣,秦家人敢買殺手暗害上官絕,她還真有些不太敢相信。
衛澈在事情發生之後,便將一干人都扣押了下來,這當然也包括秦楓以及秦家的當家秦利羣,畢竟他們秦家的嫌疑是最大的。
秦利羣和秦楓二人是被羽林衛的侍衛給壓進來的,這秦利羣便是惠妃的親生父親,衛家老太太的哥哥,看上去有些瘦弱,蓄着山羊鬍子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而秦楓更是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原本只是想看看上官絕出醜而已,他哪裡知道一直在他身後的護衛會突然放出暗箭,還是一連三支,當時上官絕正跟另外一個公子比試馬術。
誰會知道作爲上京第一紈絝還有如此精湛的騎術,而那秦超也很會選時機,正是上官絕半個身子傾下馬,只有一隻腳勾住馬鐙子的時候,秦超一連放出了三箭,第一箭,是衝着上官絕的馬而去的,第二、三箭卻是衝着上官絕而卻的。
當時圍觀的人可都不少,秦超一連放出三箭後,便對秦楓說了一句:“少爺,我爲你報仇了。”隨即嘴裡便流出了毒血。
秦楓雖時候蠻橫,可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嚇傻了,原本跟他一起的人都立時離他遠遠的,直到羽林衛的人將他扣下,他纔回過神來,自己竟然成了謀害秦王世子的兇手。
他承認他是恨毒了上官絕,恨他讓他出醜,他的心裡頭也正在謀劃着如何讓上官絕出一回醜出氣,可是這是謀害啊,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謀害秦王世子啊。
“皇上,臣冤枉啊!”秦利羣一進來,便直接跪下喊冤了,這上官絕可是秦親王府唯一的嫡系,如今衆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他們秦家的護衛所傷,這真是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上官睿冷巖看着祖孫二人,冷聲問道:“那秦超難不成不是你們秦家的人?”
“皇上,臣真的不知道秦超爲何會動手啊。”秦利羣想哭的心思都有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收留這麼一個禍害。
秦楓亦是哭喪着一張臉道:“皇上,那秦超是兩年前來投靠的遠方親戚,祖父看他有一身的好功夫才留在秦家做了個護衛,可是這秦超是誰家的人真的是不好說啊。”
上官睿冷着臉說道:“是與不是朕自會調查,不過這秦超是你們帶來的人,如今絕兒這個樣子,你們誰都討不了好,衛澈將人拉下去各打四十大板,關押了起來,你立即派人去秦家搜查證據。”
“是!”衛澈領了命,一揮手又讓人上來將癱軟在地的秦利羣和秦楓給拖了下去,說實話他也不相信這是出自秦家的手筆,畢竟秦家就算再愚蠢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要上官絕的命,再看秦利羣和秦楓的慫樣,他也不相信他們有這個膽子。
處置了秦家的人,又看了一回上官絕,上官睿只覺得滿身的疲憊,蔣後適時的上前道:“皇上,您也要保重身體啊,這裡有太醫守着,您先下去歇一會吧。”
上官睿擺了擺手,目光卻是移到了衛青鸞的身上,“衛姑娘跟絕兒是舊識?”欣監當了通。
上一次上官絕弄出猴兒選世子妃的荒唐事,看上去極爲荒誕,若是換上一般的姑娘怕是惱羞成怒了,可是這衛青鸞顯然是極爲關心上官絕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不顧各方的眼光執意進營帳來。
青鸞知道自己跟上官絕的關係稍一打聽便能打聽出來,便也不打算瞞着皇上,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上官睿的目光攸地一下子變地銳利無比,直直的盯着青鸞看。
青鸞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清上官睿的心思,只得硬着頭皮頂着,背脊卻是沁出了一層汗水。衛欣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正想着要不要開口爲青鸞解圍,卻聽到上官睿說道:“既是如此,那麼衛姑娘便在這裡陪着絕兒吧。”
上官睿收回了目光,青鸞心頭鬆了一大口氣,雖然覺得上官睿此舉有些奇怪,可是此時她的心裡頭也只有上官絕,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去思量上官睿的心思。
“臣女遵旨。”青鸞彎膝行禮。19Sca。
上官睿對着蔣瑤和衛欣兒說道:“皇后和賢昭容陪着朕回吧!”
衛欣兒雖然也想陪着青鸞,可是她畢竟是皇上的女人,上官絕也已經是成年男子了,這怎麼都應該避嫌的。
青鸞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目送着皇上,蔣後以及衛欣兒離開。
這邊皇上離開後,太醫的情緒明顯比剛纔好了很多,這該處理的也已經處理,如今剩下的也只能看天了。
上官絕的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包了一層厚厚的紗布,他的臉色很是難看,臉上印透出中毒之後的青灰之色,額頭泌出一層細汗,青鸞走到一邊,絞了帕子替他拭汗。
過了一會又有太醫端了熬好的藥進來。
“這是一般的清毒藥劑,現在世子殿下內體的毒並不清楚,我們也不敢隨便用藥,只能用這藥試試看。”
青鸞點了點頭,接過那一碗冒着熱氣的藥,花了半個時辰才餵了一小半進去,可是沒一會,上官絕便“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青鸞的臉色微變,顧不得收拾那一身的污跡,輕輕的拍了拍上官絕的臉喊着他的名字。
上官絕的這一吐到是讓壓着的胸口好受了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好一會,才認出眼前的人是青鸞,便衝着她用力的彎了彎脣角道:“你怎麼來了?”
青鸞眼眶一惹,隱忍了很久的淚水“啪”的一下子滴落在了上官絕的臉上,嘴裡卻是惡狠狠的說道:“上官絕,你不準死,你若是死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上官絕用力的擡了擡手,只這簡單的動作,卻像是花費了巨大的力氣,青鸞一把握住他的手,哭罵道:“你要幹什麼啊,你還嫌自己不夠虛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