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上說……無妨?”皇后愣了。
瑾貴妃也是一怔,挺直了腰身,望向柳壽,聲音冷冽,“你說……皇上知道?”
“回娘娘,奴才依了規矩看問素綃時,見上面未有落紅,立時就稟報了皇上,皇上搖了搖頭,說不妨,”柳壽頓了頓,喘了口氣又說,“當時沈容華身子不適,暈闕過去,像是……像是並未侍寢。”
皇后的臉色回緩,看向我,道,“原來如此,差點冤了妹妹了。”
瑾貴妃卻一挑眉,冷冷道,“既是尚未侍寢,怎的就晉起位份了呢?祖宗的規矩是這樣的嗎?”
“奴才接旨時也問過皇上,可皇上說,早晚的事,太后看上的人定是沒錯的,又說,落紅的事亦不必張揚,亦是早晚的事!”
皇后不理柳壽,只低了頭端詳着手指上的鑲玉鳳紋護甲套,淡淡的一句,“妹妹是在責備皇上嗎?”
瑾貴妃面上一僵,神色尷尬起來,半晌,方訕訕笑道,“皇上這樣做,定是有皇上的道理的,妹妹駑鈍,又哪裡能明白得了,姐姐大量,莫怪妹妹嘴拙纔是。”
皇后眼皮不擡的,“本宮哪裡敢怪妹妹呢,平日行事,本宮有不妥當的,還望妹妹多指點呢。”
正在氣氛漸漸冷冽的時候,突然外面有人高唱,“皇上架到……,”一羣太監宮女簇擁着英宏大步進來,滿屋的人忙伏跪在地,恭然接架。
“平身吧,”他的聲音醇厚磁實,平和得像暖風,洋洋的灑在衆人心頭。我忍不住偷眼看他,不想他的目光深遂悠闇若黑色水銀,正好看過來,我心內一跳,慌忙低下頭去,緊盯着散落在地面的絳色裙襬,再不敢動。
衆人款款起身,英宏攜了皇后的手至主位而坐,轉頭看見侍立在一邊的柳壽,英宏英眉一挑,面向皇后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他來做什麼?”
語氣淡淡卻又不失威嚴!
皇后伸手接過宮女端上來的茶,捧到英宏面前,尚未答言,瑾貴妃已是咯咯兒的一笑,“姐姐說嫺妹妹今日晉封容華,特地叫了柳公公來,當面囑咐了叫好生服侍呢!”
說着話,眼光對着柳壽一掃,凌厲至極。
柳壽身兒一顫,這邊英宏已經淡然問道,“……哦,是嗎?”
“是,啓奏萬歲,貴妃娘娘說的是,”柳壽的腦門上滲出細密的汗。
皇后似笑不笑的一瞟瑾貴妃,“臣妾駑鈍,倒還是妹妹提醒的呢!”
忽的,皇后話風一轉,對着瑾貴妃問道,“對了,毒害龍裔的事,妹妹查得怎麼樣了?”
皇后話音一落,就見英宏的眼睛便眯了起來,眉眼間瞬間攏了一股煞氣的盯着瑾貴妃,等着她回答。
瑾貴妃的臉色就難看起來,起身離位,半晌方道,“臣妾駑鈍,尚未有眉目。”
“咣啷”一聲,英宏手上的白色官瓷描金茶盞甩手摔在了地上,茶水濺了一邊的柳壽滿頭滿臉。
他用手指着瑾貴妃,咬牙一字一字道,“攏共就那麼點子事兒,你查了這樣久還沒半點端倪,你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