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江浩軒面不改色地答道。我也趁機逃離這是非之地。
秦蓮蓮一見江浩軒在此,便滿心歡喜地迎上去,露出一抹極爲明豔動人的笑容,“原來是江公子在這裡。”而後又疑惑地問道:“江公子方纔可曾聽見有女子的聲音?”
“聽見了啊。不就是你在說話嗎?”
“呵呵,公子可真會說笑。”
“母親在內已談論多時,這麼晚了竟還不回府嗎?”
秦蓮蓮見他想走,忙上前挽他的手,溫柔地說:“方纔小廚房送來了一些可口的小菜,還熱騰着呢。你可要進來嚐嚐?”
可方纔他一直在蓮香齋外頭轉悠,看得真真切切的,只有一個偷窺狂,哪有什麼小廚房?想必這飯菜是那丫頭送來的,眼下倒突然想嚐嚐她的手藝如何。
便笑道:“那就一同享用吧”。
“方纔原來是浩軒在外頭呢。”秦蓮蓮笑道。
“哦,原來如此。浩軒啊,我與夫人也談了許久了,這婚姻大事掌握在你倆自己手中,你自己意下如何啊?”
秦蓮蓮目光緊鎖江浩軒,等待着他一口答應,接自己進江府,風風光光地成爲人人羨慕的江夫人。
“既是婚姻大事自然草率不得,此事不急,回頭再提吧。”
秦蓮蓮刷白了臉,卻仍是溫婉地答道:“那便聽浩軒的吧。”
夫人道:“浩軒這孩子,今日卻怎麼知道害羞了?那便待到選魁過後再說吧。”
我正在屋內卸下裝束,準備洗漱。忽然,猛然聽見“嗖”的一聲,窗外飛進一隻飛鏢,精準地插在牆壁上。我走過取下,上面夾着一張紙條:今晚小菜,甚是滿意。僅寥寥數筆卻落筆瀟灑,極爲謝意。沒有落款,什麼也沒有。
我趕緊朝窗外看去,卻不見人影。
“吃了我的飯菜...不是姐姐,這又會是誰呢?”
但我也顧不上想那麼多了,畢竟次日是我表妹秦恬恬入秦府的日子,她是我最親愛的小妹妹,年方六歲。由於她的父母在一場時疫中雙雙喪命,於是只得寄人籬下。
明日少不得得養足精神前去迎接她。
“小姐到!”僮僕在秦府正門外大聲報道。
秦府上下都在大廳內等候着秦恬恬的到來,她一到,便歡笑着朝我奔來,一把抱住我:“湘湘姐姐!我好想你!”我心中充盈着滿滿的溫暖,輕輕地撫摸着她瘦小的肩膀,道:“姐姐也想你啊!現在呢你要先去拜見父親,知道嗎?”
秦恬恬笑着前去拜見父親。
父親也是笑着迎上去:“恬恬免禮!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大夫人也滿面慈愛地抱了抱秦恬恬:“幾年不見,都這麼大了,人也更漂亮了!”卻又忽而轉喜爲悲道:“只是咱們恬恬怎麼卻又如此命苦,偏就雙親去世了。”說着,便以帕拭淚。
“哎,今天是恬恬入府的吉日,怎麼你就又提起這些傷心事來了。”父親佯裝惱怒道。
秦蓮蓮也說:“今日恬恬既然來了,同在一個屋檐下,往後便是一家人。”
“蓮蓮說得對!今後我會視恬恬爲己出!恬恬此後便以秦府三小姐自居。”又對着她說:“恬恬,你打算住在何處呢?”
秦恬恬烏溜溜的眼睛咕嚕一轉,上來牽着我的手,說:“我要和湘湘姐姐住在一起~”
“哈哈哈哈,那好吧!你便先定居芙蓉苑偏殿清涼居吧!”
“謝父親恩典!”
#芙蓉苑#
“玉珠,取些花生酥餅和玫瑰軟糕來給三小姐。”
“哼!我不喜歡姐姐叫我三小姐!”
“好好好,恬恬可還想再吃些什麼嗎?”
“嗯…我口渴了。”
“玉珠,再來一碗櫻桃酒釀!”
吃着吃着,恬恬眼中突然盈滿了淚水,我趕忙問道:“怎麼了恬恬?”
她卻只是搖搖頭。
“是姐姐這兒的東西不合你口味嗎?”
“不是的湘湘姐姐。姐姐這裡的東西很好吃,可是...不管有多好吃,也比不上娘做的飯菜啊。”
我上前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恬恬乖,以後你和姐姐住在一起,就不要再想從前的事了。父親和幾位夫人都會像親生父母般對待你。不要再擔心了哦。”
恬恬這才點了點頭。看着她紅紅的眼眶和瘦弱的身體,這麼小的孩子就遭受如此離別之痛,我突然感到很心疼。
“恬恬今天遠道而來,想必一定很累了,姐姐扶你到偏殿休息,好不好?”
是夜。
我又開始縫製那《洛陽之春》了,三日過後便要選魁了,我的繡品也將近完成,受人之命頂替他人,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真是令我頭疼。於是我便打算去外面走走。
“砰——”是瓦片掉落的聲音。
“誰!”我趕緊擡頭,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難道是我聽錯了?唉,還是出去散散心吧!”
在後花園逛了半晌,感覺精神好多了。我又去清涼居看了看恬丫頭,發現她早就睡下了。
“這是什麼?”我看見我的繡品邊放着一張小紙條和一團銀絲線,我打開紙條,上面草草寫着:“欲解心頭恨,便用銀絲線。”與上次的飛鏢傳紙字跡十分相似。
難道是叫我用銀絲線縫繡嗎?而這紙條又是誰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