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光潔的手臂,直接送到了清歌的嘴邊,僵硬的表情。
清歌見着他的手臂伸到自己面前愣了一下,擡眼疑惑的看着他。這是做什麼?
“要是忍不住就咬吧!”儘管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語氣也是十分的不好,但是清歌還是感動了一下。
“要是嘴脣咬破了就不好看了!”他愣着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着自然些。
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卻不能替她分擔一些,只能這樣的方式和她一起共享。
別人都是同甘共苦,他們是同痛共苦,也算是患難夫妻。
“妻?”他腦袋中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禁錮着她的翅膀,讓她坐上逼人豔羨的位子。
卻忘了她也是女人,除去身份地位,他們也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
他是夫,她是妻,就這麼簡單!
“不要!”清歌看着她固執的搖頭,現在不方便推開他的手,就這樣讓他的手橫亙在眼前。
她不忍心去傷害他,縱使他惡言相向,縱使自己表現是多麼的厭惡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傷害他等同於傷害自己!
“難道你是捨不得?”白璇璃看着她的表情,兀自說出了口。
事後,幾分自嘲,造就知曉了她的心思不是,現在這番問不就是自取其辱不是嗎?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幾分無奈。
清歌一口咬傷他光潔的手臂,只見他悶哼了一聲,手臂一動不動的。
嘴裡的血腥味在嘴角蔓延,她恨死了自己真的下了口,還出血了一定是傷的不清。現在還不能鬆開嘴,就這樣輕輕的放鬆了牙齒,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他緊繃的身體,別過頭去不去看她和她的傷口。就這樣,心裡纔會舒坦了很多。
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她卻是那麼當真,果然,她捨得!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爭”她手下的夾子都全部取了下來,血淋淋的猙獰的可怕。消毒時用的是藥酒,就算是太醫在小心,那種錐心的疼痛還是讓她忍受不住。
嘴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他卻是站着紋絲不動,難道他不會覺得痛嗎?
他另外一直手吃力的從懷裡拿出手帕,輕輕地爲她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全然不知自己也受傷了。
“好了!”太醫終於包紮完了,她才猛然鬆開自己的嘴脣,他的手臂上紫紅的牙齒印赫然在目。
“對不起!”她悔恨着自己下嘴太狠了,現在傷口都變成紫紅色了。
他目色清淡,直接扯過袖子直接覆上了傷口,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傷口會不會感染什麼的。
“等一等,太醫,你給皇上也包紮一下吧!”清歌着急的說了一聲,看着皇帝是要離開的樣子。
“不用了!”他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既然不在滑他這個人,那又關心他的傷口做什麼!
“皇上,還需要開幾副藥給娘娘調理調理,微臣就先告辭,稍後會派人送藥過來!”太醫整理好藥箱子,低垂着腦袋不敢看皇帝。
“皇后的藥,必須要你親自監管,要是出現任何問題,唯你是問,別忘了你的腦袋可還暫時寄在你脖子上的!”他厲聲說道,若不是瞧着清歌的面子上,他定是不會輕饒。
也許只有見死相救的人,纔會一心一意。現在清歌的處境十分的危險,要處處事事時時提防纔可以。
“是,微臣定當萬死不辭!”太醫小心的的哈着腰說着。
白璇璃冷哼一聲,他見慣了這樣唯利是圖的人,十分的不屑。
“要是出了閃失,萬死不足惜!”他冰冷的語氣讓太醫聽了都是一顫。
太醫率先離開了房間,又剩下兩個人的靜謐!
“別再胡思亂想,好好的待在朕的身邊,朕會護你周全!”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無奈的說道,他一心提防着她,沒想到自己也會如此的低聲下氣。
“像現在這樣嗎?”清歌舉起包紮的像是糉子的手,看着他黑如曜石的眸子,深沉的快要捲起千層浪。
他的周全是什麼?她相信他可以給她周全!可是現在她怎麼才能讓自己的心周全!
“你不信我?”他沒想到她會質問。
“以前信!”她雲淡風輕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瞳孔驟然緊縮,看着他的面色低沉。
“現在不信了!”她垂下眸子,害怕他看穿自己眼底隱忍的沉痛。
她不是不信他,是她不信自己了!
“好一個不信!”他笑了出來,低沉的聲音帶着笑意,怎麼聽都覺得森然。
他做的他想的,都在她一個不信下面灰飛煙滅!
無助的脆弱敢如潮水一般涌來了。
要是再呆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像前幾次一樣想要掐死她,她才肯不說出那些傷心傷肺的話。
生氣的揮袖轉身離開,她沒瞧見的是他虛浮的腳步,和眼底快要溢出來的傷。只是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就這樣吧!彼此心裡帶着傷,也許能夠分開的更加坦蕩!
她癱軟的靠在牀沿上,折騰了一天看着自己又受傷的手,抽空了力氣一般,錐心的疼痛。
“娘娘!”小菊撲到她的牀邊雙眼紅腫得看着她。
當時太后叫人綁着她,親眼看着她遭受那非人的酷刑,她卻無能爲力!
“娘娘,你別哭啊!”小菊瞧着她越來越來越多的淚說,放空的眼神焦急的喚着,手忙腳亂的去替她擦淚水,越擦越多。
“小菊,我好疼!”她突然沒來由的一句話,小菊聽的愣頭愣腦的。
“小菊知道娘娘疼,小菊對不起你!”上次皇后被刺都沒有叫疼,這一次喊疼,定是真的疼。她只好低着頭,輕輕地吹着她包紮的手,苦於沒有辦法替她緩解痛苦。
“不是!”她流着淚搖着頭,“我心疼,好疼!”她邊說邊喘息着,痛得快要蜷縮在一起。
“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她疼得坐起來彎着腰,身體不住地顫頭,淚水滴在牀單上暈染開來。
她沒想到自己拒絕了他,心會這樣抽搐的疼,抽絲剝繭不足形容。
原來要從心底拿走一個人,很痛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