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旋璃坐在朝陽殿的龍榻上,臉色黑沉沉的厲害。擱在雙腿上的雙手,狠狠地緊握成全,筋骨分明。
“所說屬實?”他睥睨着眼前的紫色服裝紫色面具的男子。
“屬下句句屬實!”
那男子的話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瞬間在他的心中引爆。一張傾世俊顏此刻就是冰冷的冬月湖水,寒光冷冽。
“好,再去探!”紫衣男子聽聞他的話,一溜煙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繃直的身體此刻才得以放鬆,臉上的憤怒和無奈錯綜複雜。一拳深深地捶進榻檐,他角凹陷,拳頭上鮮血紅的妖嬈。
如不是隱衛暗中觀察,朕果然是中了你的調虎離山之計。
好一個“願得一人心”!
好一個“白首不相離”!
看來朕果真太小看了你,朕差點以爲你真心實意的想要待在朕的身邊,真以爲你貪心不足,原來你無時無刻不在計劃着逃跑!
沐清歌,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會將你綁回朕的身邊!
清歌,你越是想安寧度日,朕越是要將你置於風口浪尖!
就算是朕下地獄,你沐清歌也得陪朕一起!
“娘娘,你怎麼了?”小菊看着在榻上蜷縮成一團的沐清歌焦急萬分。
“來人啊,快傳太醫!” 整個清歌園都慌了手腳。
“小......菊......我好痛,好痛”她覺得整個身子都像是被千萬只蟲子吞噬者,奇癢奇痛無比。
“娘娘,你一定要忍着點,太醫馬上就到了!”小菊驚慌失措的流着淚。
“啊,好癢好痛!”她蜷縮身子顫抖着,手忍不住的去撓抓肌膚,白皙的肌膚生生的被抓出許多紅痕。
“娘娘,你忍着些,奴婢這就傳話給皇上!”小菊飛身出了屋。
“璃,救我,救我!”
白旋璃趕到的時候,她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白皙的肌膚上道道血痕,煞是恐怖。她神志模糊的低喃着,十分痛苦。
他看着這樣的她心中像是被剜去一塊般通的要窒息。
他上前把痛苦難耐的她緊緊地摟進懷裡,力氣大的就要將她揉進骨血一般。懷裡的女子還在忍不住的顫抖、掙扎!
絕美的容顏,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定是難受到了極點,臉上泛紅的抓痕刺他雙目。
想不到破雲羅果真是殘忍到了極點!他的眸光裡散發着嗜血的光芒!
那便是大開殺戒的前兆!
“皇上,娘娘的毒已經傾入心肺。”李太醫拔了把脈,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抱着女子的男人身形一頓。
“還不趕快給她止痛!”眸光傷痛的看着懷中的女子。
“回皇上,娘娘的病現在已經不能再用止痛藥,否則只會加重娘娘的負擔。”李太醫也是沉聲悲痛。
“朕已經遣人去尋解藥了。”無助和恐懼充斥着整個胸腔,說出來的話便也是帶着痛色。
“你先出去吧!”他旁若無人撫上懷中她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替她拭去臉上的薄汗。
“清歌,該怎麼辦?你告訴朕怎麼辦?”他緊緊摟着她,臉頰貼上他的臉頰沉聲道。
“朕,一定會救你。相信朕!”說着翻身將她置於身前坐好。
他調集了全身的氣力,周身散發着薄薄的白霧,他雙手撐在她的背夾上。原來他是再給她度自己的真氣,反噬毒藥護她性命!
曾經他答應過一個人,答應過一件事情。否則日後他傾心相待的女子,必不得善終!如此惡毒的誓言,他必要她獨善其身。
如果救不了她,那他便和她一同受難!她定要獨善其身!
紅燭將盡,紅色的帷幔後面風起雲涌。他調動了真氣爲她反噬,解毒。可是破雲羅豈非常毒,否則也不至於連武林人士都聞風喪膽。
真氣反噬,只是延命之計。況且此計實爲下下策。
破雲羅的毒性太強太硬,真氣被虛耗不少,他一下沒撐住。一口鮮血噴灑在牀前。周身的薄霧散去,只剩下他虛弱的咳嗽聲。
女子附在他的懷裡,不似之前那邊痛苦難耐,緊閉着雙眼。
他伸手拂去嘴角殘留的血液,將她攬進懷裡請放在牀上,攬過錦被沉沉的睡去。
手若有若無的捻過她的眉眼,溫軟的眸子裡滴滴深情,似要爲她拂去痛苦悲傷。
“清歌,如果真氣反噬可以爲你續命,那我便日日爲你度真氣!”
他不知道看着她痛苦,他竟然慌亂無措。只要能救活她,便是要他命都可以!
翌日,太醫又過來請了請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怎麼樣?”他依舊抱着她在懷。
“娘娘的脈象有些紊亂,體內像是有什物衝撞了娘娘的脈象。”太醫不解的再次探了探脈搏,搖頭道。
“是嗎,那你可知道是什麼衝撞了脈象?”冰冷的言語裡還是忍不住的一絲喜悅,無人察覺。
“皇上恕罪,老臣醫術不精,看不出娘娘體內爲何,倒是娘娘的病似乎有所控制,但是隻是暫時而已。”
是了,一個庸鈍的老太醫怎麼會知道,她體內的什物就是皇帝的真氣。
“朕派出去找解藥的人一撥又一撥,想必自會有所消息。只是苦了清歌。”他低頭看着她,眸子裡滿是痛色。
接連幾天李太醫過來請脈,都是一臉驚色。卻不曾瞧見,白旋璃的臉色一天一天蒼白。
“回皇上,娘娘的病算是有所穩住,只要在數日之內找到解藥,必能解了娘娘身上的毒素!”太醫一臉喜色。
“皇上!”他直直的從榻上摔了下來。她伸出的手,只拂過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