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沐當時很是謹慎地將明月派出去把門,低聲告訴她上面一番話的。
這就有了後面王雅沐刻意對阮明心說一些輕蔑的話,然後阮明心似乎是識破了王雅沐的計策一樣,順勢而爲將事情鬧大,最好是整個七皇子府就此雞飛狗跳傳到外面去最好。
只是可惜龍翼軒來得太快,那柳姨娘才喊兩句就被她作繭自縛的那一塊臭抹布堵住了悠悠之嘴。
按照她的計劃應該是劉福不敢用那塊抹布,而且柳姨娘會被刺激的更加可勁兒地嚎纔對。
唉!
阮明心心底對自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坐在屋裡的矮炕上不說話也不看跟隨她進屋來的龍翼軒。
龍翼軒走在她的後面,本是想要去安慰她,讓她受了平白之冤,沒成想手還沒有搭上阮明心的肩膀,話繞到嘴邊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那眼見的過目不忘就瞥到了書桌上的那張龍飛鳳舞的墨跡。
伸出去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心——無聲的被拉扯劇痛,連自己的心跳都在耳邊清晰可聞。
他長長地呼吸又吐出來,許久纔將心底的情緒平息。有些話他已經不想再說,然而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將自己的自尊放得低低的,就像是已經低落到了她的腳下,請求得到稍微一點的憐惜。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更接受我,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心給你,人給你,只要你不走出這座府門,要什麼都給你。”
“你的正妃之位你也給?”阮明心突的轉身過來正視着他。
“當然,那本來就是留給你的。你看這靈川園,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都是爲了你而設,從七歲那一年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一直不曾忘記過你。再次見到你,當時的你驚鴻翩躚,那一舞,晃動了我的心神。”
七歲那年?
阮明心蹙了蹙眉,他的七歲纔多大,她的童年除了霍錚,一點兒也不記得還有個什麼龍翼軒。而且前世八年的相處,少年夫妻,不可能見過龍翼軒卻一點也不提及。
阮明心不管這一茬,“正妃的事情不急,你先給我弄一架鞦韆來。”她輕張脣口,紅脣白牙深深的吸引着龍翼軒的目光。
“好,我等一下就去吩咐人去訂做,一定給你一個人漂漂亮亮的鞦韆來。”
“現在!”阮明心嘴脣輕合。
“好,就現在。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要求?”龍翼軒興奮的問。
阮明心搖搖頭。
龍翼軒的手就輕撫上阮明心的頭,被後者一下子躲過。
龍翼軒尷尬的收回手,笑了笑,“沒事,等以後你習慣了就好。”
*
鞦韆做好已經是第二日的事情了,柳姨娘的那一場大鬧到底沒有在府裡濺起什麼水花,除了當事人和靈川園裡的幾個伺候的粗使下人當時靈川園外面都沒有什麼人經過,再加上龍翼軒下了封口令,柳姨娘以一場大病就此消失在了七皇子府內,連同她的貼身丫鬟彩枝。
今日凌晨傳出來消息,整個府裡不少人都還在唏噓,畢竟是皇子府裡最最鮮活的一個人,就是平常脾氣不好了一點兒,可那是對下人卻是百分之百好的。
王雅沐當時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呆愣了半晌,還是明月在旁邊輕推才驚醒了過來。低低喃喃地說道:“殿下,殿下竟然是那樣的維護那個女人麼?”
明月警惕地去關上門,低聲勸說她:“娘娘應該放寬心,總算是有驚無險,柳姨娘現在已經不在了,殿下就不會發現是娘娘唆柳姨娘去找那個女人麻煩的。今下娘娘更是要小心,當做若無其事纔是。”
“對,你說得對,我不能慌亂。”王雅沐抖着手揪緊了明月的手掌,彷彿這樣纔會給予她力量。“明月,你說現在我該怎麼辦?那個女人在殿下心目中的位置那麼重要,我到底要如何做才扳倒她?”
明月同時也緊緊握住王雅沐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掌心去溫暖王雅沐那冰涼的嫩手,“娘娘不必憂心,此時還不是娘娘出手的最好時機,我們只需要靜待時機即可。”
“可是昨天夜裡殿下還宿在靈川園,你說我怎麼能不急?明明昨天殿下才跟我說了他們之間沒有在一起,你說昨天殿下會不會爲了安慰她就留宿在那個女人那裡?”
這樣的事情明月也不敢確定,甚至她都不能知道那個所謂的沒有住宿在一起到底是不是真的。
“娘娘現在應該放寬心神好好養傷纔是,只有您趕快好起來,再能儘快地將殿下的心籠絡回來。”明月如是說道。
*
另一邊閔姨娘、吳姨娘對於柳姨娘的突然消失也是狠狠地驚訝了一番。
雖然早就有預料了柳姨娘不過是側妃手上的一枚棋子,只是沒想到這一枚棋子這麼快就被落下了棋盤,還屍骨無存。
“突發惡疾?呵,要說柳姨娘的身子骨那可是十個咱們加起來也不如的啊,就她那樣,大冬天的還穿一件衣裳的人,能身子不好?”閔姨娘嘲諷道。
“可不正是呢,沒想到王氏那麼着急,還有殿下會那樣護着那個女人呢。”吳姨娘說道,“妹妹你說咱們是不是也要抽空去會一下咱們的那一位新姐妹了?”
“我看今日就是一個好日子,這雪也停了兩三日了,太陽當真是曬得人暖洋洋啊,真是適合出門賞景兒的好時候。”吳姨娘歪着頭看門外的豔陽高照,太陽曬得枝頭的晶晶雪粒冰凌都悠悠地反射着微光。
“花園的雪應該也被清理過了,此時真是觀賞蒼松冰錐的最好時刻,姐姐稍等,妹妹這就叫人備上食盒熱茶。等會兒新妹妹來了,咱們也好有東西待客不是?”
兩道華服闊袖相疊在一起,姐妹倆竟然是手牽着手的一起出得門去。身後跟着的丫鬟倒是見怪不怪了。
此時靈川園內,鞦韆早已經做好,應了阮明心的要求建在假山石旁邊的高處,若不是施工的匠人們實在是不敢,跪下來苦苦哀求,阮明心真心想要將這家高高的架子,長長繩索的鞦韆見着那假山石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