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章 揭穿謊言,記憶恢復徹底崩潰!
安寧一邊說着,人已經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一襲素衣,在這繚繞之間,隱約帶着幾分出塵,好似真是那從天而降的仙子,臉上淡淡的笑着,看上去,心情似乎是好極了。
此時,安寧的心情自然是極好的,一大早的到這裡來,看了一出這樣精彩的好戲,她的心情又怎的會不好呢?
饒是她也沒有想到,聖池這地方,竟然有這麼一件事情在發生着,方纔她幸虧是來了,若是不來,她不就是錯過了,錯過了的話,那就是太可惜了。
正是因爲這齣戲碼太過精彩,在一旁看着的她,也禁不住想要參與其中了,所以,她連猶豫都沒有,就立即走了進來。
“寧兒……”蒼翟看到來人,立即迎上去,方纔在察覺到那個女子不是他的寧兒之時,他心裡鬆了一口氣,此刻見到真正的寧兒,他更是覺得渾身輕鬆了起來,思及方纔在看到那一幕的恐懼與心痛,蒼翟大步跑到安寧的面前,一把將安寧摟入懷中,緊緊的抱着,那力道,幾乎是要將安寧給揉進身體裡,合二爲一。
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寧兒,是如假包換的寧兒,蒼翟的心中萬分確定。
“還好,還好你還在我的懷中,還好……還好你……”蒼翟低聲在安寧的耳邊呢喃,還好方纔那個人不是寧兒啊!蒼翟無法想象,若方纔那人真的是寧兒,此刻他該是陷入了怎樣的痛苦之中,寧兒該是陷入怎樣的痛苦之中。
安寧感受到這堅實的胸膛,方纔她到了這裡之時,所看到的正好是蒼翟將蒼焱狠狠的撂倒在地上,她看到了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看到蒼翟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替那個女人將光裸的身子裹住,她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她的心裡是有些泛酸的,她不希望蒼翟和別的女子過於親密,更何況,那個女子,還頂着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那個時候,她本就想要站出來,但是,腳步卻是定在那裡,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即便是那個女子頂着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蒼翟也該是分辨得出來的,果然啊,蒼翟的表現沒有讓她失望。
想到蒼翟先後的舉動,安寧的心裡浮出一股暖意,安寧這般聰慧的人,單是從方蒼翟的這一系列舉動當中,她就已經看出來太多的信息。
方纔,蒼翟是將那個女人當成了自己了嗎?在明知道那個“自己”失身於人的情況下,蒼翟仍舊那般呵護的對“她”啊!在察覺到那個人不是真的她的時候,他卻是避得比誰都快。
想到蒼翟前後的反差,安寧都禁不住搖了搖頭,她的蒼翟是愛慘了她了呢!他的柔情只爲她安寧綻放,只是,可憐了那個頂着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姑娘了。
安寧自然會好好的去查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扮成她又有什麼目的,不過,此刻,她最想做的,卻是其他的事情。
顧不得還有人看着他們夫妻二人,安寧伸手圈住蒼翟精壯的腰身,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兒,安寧不由得皺了皺眉,從蒼翟的懷中探出頭來,看到蒼翟嘴角隱隱殘留着的鮮血,眼底劃過一抹不悅及擔憂,“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流血了?”
安寧說着,手已經擡起,輕柔的觸碰着蒼翟嘴角已經有些乾涸了的血跡,眼底一陣憐惜。
蒼翟皺眉,握住了安寧的手,嘴角揚起一抹安撫的笑,柔聲道,“沒什麼,對了,你怎麼來了?”
蒼翟這舉動,明顯是在轉移話題,藉此轉移安寧的注意力,心中暗道,寧兒許是來得晚些,沒有看到他吐血的畫面,此刻,蒼翟甚是慶幸,沒有讓安寧看到,不然,以安寧的性子,怕是又要擔心了。
安寧蹙眉,她又如何聽不出來蒼翟轉移話題的意圖?不過……安寧想到什麼,眸光微斂,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朗聲用在場的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臣妾聽聞皇上昨夜臨幸了一個姑娘,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看看有什麼地方用得着臣妾的,比如……皇上封妃的事宜可是馬虎不得。”
皇上昨夜臨幸了一個姑娘嗎?呵呵,這其中的事情,還真是耐人尋味得很。
安寧的目光落在那個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上,打量了她片刻,這個女子,除卻和她的臉相似之外,那眼神,卻也讓她感覺到似曾相識,可是,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安寧的心中暗自盤算着,卻沒有太急着去找答案,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蒼焱的身上,這二人身上皆是大部分裸露着,仔細一想,關於昨天晚上“皇上臨幸了一個姑娘”的傳聞,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寧還猜不出來嗎?
這可真是有趣了,蒼焱竟然在這佛門重地,將一張頂着自己的臉的女子,吞下了肚,而外面又傳着是皇上所爲,這其中,怕是有什麼端倪的吧!
“寧兒,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沒有碰她,方纔這衣裳……”蒼翟生怕安寧誤會了分毫,立即忙不迭的解釋道,那急切的模樣,倒是逗笑了安寧,但卻讓另外一個“安寧”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剛說到此,安寧卻是猛地朝着蒼翟靠近,主動將脣印在他的脣上,蒼翟的話頓時因爲安寧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徹底的僵在喉嚨中,此時的他,腦袋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方纔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寧兒解釋,以免她誤會了自己。
蒼翟的腦袋漸漸恢復了些微的意識,但是也僅僅只有寧兒方纔那一吻,那一吻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就連蒼翟那般深沉內斂的男子,此刻,竟也如一個毛頭小子一般,心中在一緊之後,猛地狂跳了起來,看安寧的眼神,立即變了顏色。
而此刻,眼神變了的不僅僅是蒼翟,還有地上的兩個身顯狼狽的人,蒼焱下意識的將手緊握成拳,似乎是在極力的隱忍着心中不斷高漲的嫉妒。
在蒼翟對那個“安寧”改變態度,厲聲詢問的時候,蒼焱或許對那個“安寧”的身份還懷有期待,可是,在安寧出現的那一刻,幾乎是將他所有的期待都給瞬間摧毀。
蒼焱不笨,這一切,他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後出現,方纔親吻了蒼翟一下的女子,纔是真正的安寧,而自己昨晚上摟着的那一個……
蒼焱眸子一凜,此刻真正的安寧河蒼翟站在一起,讓他看了,覺得更是刺眼,他所有的一切算計,在此刻都落空了,這是多麼的諷刺,他盤算着給蒼翟戴綠帽子,盤算着利用自己佔有了寧兒的身子,來重重的打擊蒼翟,可是,此刻,受打擊的是誰?
是他蒼焱啊!
方纔安寧給蒼翟的那一吻,就好似在告訴他:人算不如天算,他蒼焱,又一次敗了!
而另外一個覺得變了眼色的人,就是和蒼焱一樣,坐在地上的念兒了,方纔,她分明就看見,安寧在親吻了蒼翟的脣之後,朝她投來了一個挑釁和炫耀的目光。
安寧是故意的!幾乎是在那一刻,念兒心中的嫉恨,便噌的一下,急速的竄高,緊咬着牙,臉上隱隱浮出猙獰之色,安寧?果然如娘所說的那樣,是個狐媚子,是她搶了自己的一切,此刻,該是她站在蒼翟的面前纔對,都是安寧的錯,都是她的錯!
不錯,安寧的確是故意的,看着那個和自己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女子眼神之中凝聚起來的瘋狂,她就知道,她已經刺激到她了,是啊!安寧就是要刺激她!
“寧兒……”蒼翟握着安寧的手緊了緊,那聲音是和安寧在一起時,蒼翟獨有的寵溺。
安寧身體一怔,對上蒼翟的雙眼,卻是赫然掉進了一汪探不見底的深潭之中,想起自己方纔的那個吻,安寧意識到什麼,嘴角禁不住抽了抽,這個蒼翟,怎麼這麼經不起挑逗了?
那個吻只是蜻蜓點水,而他的此刻的眼神,似乎是要將她撕吞下肚一般。
安寧正想着該如何安撫蒼翟,卻聽得一個瘋狂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安寧,你這個狐狸精,都是你……你給我滾,你將蒼翟還給我,他是我的,是我的!”念兒起身,顧不得自己身體的衣不蔽體,此刻,方纔裹在她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凌亂,站起身來的她,恨意兇兇的朝着安寧這邊衝了過來。
安寧挑眉,狐狸精?蒼翟是她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看來,又是一個迷戀蒼翟的人麼?只是,這個女人的迷戀,是不是太瘋狂了些?
而這個女人又是誰?心中的疑問,在終究是要解開,不過,看着這女子朝着她衝過來,安寧倒是絲毫也不驚慌,有蒼翟在身旁,她擔心什麼呢?果然,那女人還沒有靠近安寧半分,便被蒼翟抓住了手腕兒,阻止了她的腳步。
“皇上……”念兒皺着眉頭,看着將自己的手捏得生疼的男人,眼裡的嫉恨與哀怨,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皇上護着她,護着這個奪了她一切的狐狸精?!
蒼翟蹙眉,很是不喜歡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明明是相同的一張臉,可是,給他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看着真正的寧兒,他便是再暴戾的心,也會在瞬間找到平靜,而這個女人,卻是讓他感覺到厭惡,如討厭蟑螂一樣的厭惡。
“你這個瘋女人,傷到寧兒,朕唯你是問。”蒼翟緊咬着牙吼道,想到這女人方纔說的話,狐狸精麼?寧兒是他的小妖精,但卻從來都不是狐狸精,這個女人竟敢這麼跟寧兒說話,還真是找死啊!
暴怒的狂吼,讓念兒腦袋懵了懵,咬着脣,身體似乎是因爲隱忍而顫抖着,瘋女人?蒼翟說她是瘋女人?哈哈……她是他的未婚妻啊!他怎能這般說她?
“皇上,你當真是被這個狐狸精給迷惑住了嗎?你看看我啊,我纔是你的女人,我纔是你的未婚妻,是她……”念兒眼中燃燒着的瘋狂更加的熾烈,擡手指着安寧,恨意交織,“是她奪走了我的一切,奪走了你,奪走了我的皇后之位,都是她!這些都該是我的,是我的!”
念兒叫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里,那瘋狂的模樣,讓蒼翟和安寧,乃至是聞訊剛至的其他僧人都微微皺眉,當然,安寧和蒼翟皺眉,不僅僅是因爲她此刻的瘋狂模樣,還有她方纔話中的內容。
未婚妻?這個女人?
蒼翟何時有未婚妻了?這幾乎是安寧聽過最大的笑話,蒼翟有沒有未婚妻,她還不知道嗎?
只是,爲何這個女人會無緣無故的說是蒼翟的未婚妻?
安寧眸子緊了緊,正思索着,卻聽得啪的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女子的痛呼聲,安寧聞聲看過去,那女子的臉頰赫然被打偏,嘴角亦是流出一絲鮮血,而那個一巴掌打了那女子的人,不是蒼翟又是誰?此刻那隻手,正緊握成拳,似乎還沒有將他心中的怒氣發泄完,隨時都有可能再給那女人一耳光。
安寧饒有興致的挑眉,對那個捱了一巴掌的女人,她生不出絲毫的同情,蒼翟對敵人從來都不會手軟,但是,卻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方纔這“未婚妻”三個字,想來是將蒼翟給激怒了,就連她也覺得這個女人該打,便是蒼翟不給她一耳光,她的這隻手也是饒不了她。
未婚妻?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而這一巴掌落下之時,在不遠處的某人,正好趕了過來,看到這邊的陣仗,竟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詹楚楚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慘白無色,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看着那邊的狀況,目光慌亂的閃爍着,爲什麼那裡多了一個人?按照她的計劃,等到安寧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必定會趕來捉姦,而正好,她要的就是讓安寧看到蒼翟擁着別的女人的一幕,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念兒身上的衣裳,明黃的顏色,讓她知道,那是蒼翟的無疑,而地上另外一個光裸的男人……詹楚楚的思緒裡亂了,心中浮出一抹濃濃的不安,事情是要搞砸了嗎?
不,不會的,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件事情就這樣搞砸了,可是,念兒此刻的瘋狂,似乎是已經不在她的控制之中了,該怎麼辦?
想到念兒方纔流露出來的信息,詹楚楚禁不住暗自在心中咒罵這個女兒,當真是愚笨至極,她怎能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事情一攤開來講,她在念兒面前所編制的謊言,不就徹底的揭開了嗎?
詹楚楚目光微斂,到底該怎麼才能挽救此刻的局面?
而此時,念兒從那一巴掌中回過神來,撫着火辣辣生疼的臉,念兒的哀慼的看着蒼翟,“你果然是被她迷住了啊!皇上,你難道忘了嗎?你曾經是那般的疼念兒啊!”
念兒?念兒是誰?蒼翟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疼念兒?他連念兒是誰,都不知道,又怎會疼這個勞什子的念兒?他所疼的,他所愛的,從來都只有他的寧兒。
想到安寧,蒼翟下意識的靠近安寧,伸出大掌,將安寧的手牢牢的包覆在其中,雖然知道寧兒對他是再瞭解不過的,但是,有些話,他還是要說,“寧兒,我不知道什麼念兒。”
安寧挑眉,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那個女子的後腰處,若隱若現之間,一個紅色的月牙形胎記,映入了她的眼簾,安寧的眸子緊了緊,念兒嗎?
“你不知道嗎?”安寧眸光之中泛出一抹幽深,這倒是讓蒼翟緊張了起來,莫非寧兒不相信他?對於寧兒的事情,蒼翟永遠都不能不緊張。
只是,安寧接下來的話,卻是安撫了蒼翟那顆提着的心。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我可認識一個叫做念兒的女子,只是……”安寧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目光再一次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子,意有所指的道,“只是我不知道,我認識的那個念兒,什麼時候長得和我一樣了,你能告訴我嗎?念兒小姐!”
念兒麼?安寧可沒有忘記自己的這個四妹妹,當年,安平侯府的四小姐在城南別院中,和三夫人一起住,她們的交集少之又少,即便是四小姐和三夫人一起搬回了安平侯府,她們也只是偶爾見見面,這四小姐的性子,許是因着安平侯爺的疼愛,目中無人了一些,即便是見到她這個二姐姐,也斷然不會有什麼尊重一說。
安寧十分肯定眼前的這個念兒,就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念兒,畢竟,她可不認爲,還有那個念兒身上是有那個屬於鳳家女子標誌的胎記的。
安寧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她們姐妹二人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念兒?安寧又怎會不知道,蒼翟和這念兒有沒有交集呢?
念兒冷哼了一聲,“哼,你自然是認識我,你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還妄圖要了我的命,你沒想到吧!我竟然沒死!我爲什麼會和你長得一樣?你以爲我稀罕你的這張臉嗎?我恨你,我恨這張臉都來不及!”
念兒張狂的朝着安寧吼道,猛地將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扯下來,原本屬於念兒自己的那張臉,赫然呈現在衆人的面前,這舉動,讓在不遠處偷偷的看着這一切不敢靠近的詹楚楚倒抽一口涼氣。
該死的念兒,她這是瘋了嗎?
躲在人羣之中的詹玉顏看到這張臉,也是皺了皺眉,這可不是庵堂中的尼姑啊,念兒?什麼時候,庵堂中混進了外面的人?看來,是衝着勾引蒼翟而來的啊!
目光微轉,不經意間,詹玉顏的目光觸及到一抹身影,此時的她,略顯慌張,那不是陰絮師叔又是誰?
想到自己昨晚所看到的,以及這陰絮師叔在她面前所表現出的異常,詹玉顏的腦中思索着其中的端倪,一雙眼,亦是多了幾分深沉。
蒼翟看着念兒這張臉,卻是因爲念兒口中的話而滿心的不悅。
而安寧在念兒將人皮面具扯下來的那一刻,在捕捉到念兒本身的容貌之時,卻是挑了挑眉,“念兒,比起幾年前,你確實變得漂亮了不少,曾經的安平侯府四小姐長大了啊!”
人皮面具,這在安寧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並不吃驚,不過,卻是吃驚於念兒所說的這些話,妄圖要了她的命?她何時搶過她的東西,要過她的命?
如果她真的想要她的命的話,那麼,此刻念兒怕是早就沒命站在她的面前,說着一番胡言亂語了。
“安平侯府四小姐?”念兒皺眉,“哼,你這狐狸精,休要在這裡裝瘋賣傻,即便是你裝瘋賣傻也掩蓋不了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什麼安平侯府的四小姐,我是鳳家的女兒!”
安寧皺眉,不是安平侯府的四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安寧再一次細細的打量着念兒,留意着她的神色,眸光微斂,淡淡的道,“哦?可我認識的念兒,就是安平侯府的四小姐,難不成你忘了嗎?”
“忘了”兩個字讓念兒的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因爲,這個安寧說的不錯,以前的事情,她確實是忘記了,只是,想到她爲何會忘記以前的事情,念兒的眼神一凜,狠狠的瞪着安寧,“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設計推我下水,我現在也不會忘記以前的一切,不會忘記我和蒼翟的美好時光,都是你害的,我要殺了你!”
說罷,念兒便又朝着安寧衝過來,只是她上一次都沒有碰到安寧,這一次,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況且,這一次,蒼翟可是比方纔更加不憐香惜玉,將念兒狠狠推到在地上,厲聲吩咐道,“來人,將這個瘋女人給朕綁了!”
這個女人是徹底的瘋了,他可不能任憑她在這裡張牙舞爪,有任何機會傷到寧兒!
蒼翟的話一落,稍後趕來的隨行宮人立即上前,將念兒給牢牢的束縛住,丟在涼亭的一個角落處,任其張狂的吼叫,也無動於衷。
安寧看着這一切,對上念兒嫉恨的目光,微微蹙眉,精明如安寧,從方纔念兒的言語中,已經找出了些微的端倪,落失憶?看來,這念兒怕是經歷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吧!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念兒掙扎着。
安寧一步一步的朝着念兒走去,那雙深邃的眸中凝聚起一抹幽深,淡淡的開口試探道,“念兒,你既然已經失去了記憶,又怎麼會記得是我讓人害你,又怎麼會記得,蒼翟是你的未婚夫呢?”
念兒緊咬着牙,“怎麼?你怕我知道?這些都是事實,不是嗎?”
“不,是不是事實都還不一定,念兒,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所知道的這些記憶,並不是真實的嗎?或者,有人是要利用你達到什麼目的,所以才編造出這麼一出謊言,念兒啊念兒,你可不要上了人家的當,成了別人手中的刀子,還不自知啊!”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念兒的臉上,似乎是要看清她的所有反應。
果然,念兒方纔滿含嫉恨的眸光之中,多了些微的鬆動,安寧嘴角揚起的弧度大了些許,隨即便看到念兒搖了搖頭,口中堅定的呢喃,“不,不會的,娘不會騙我,她是絕對不會騙我的,這不是謊言,這是事實!”
此話一出,躲在暗處的某人身體更是怔了怔,臉色越發的難看,該死的念兒,竟然這般不濟事,她不知道,此刻正被安寧牽着鼻子走嗎?
緊咬着牙,詹楚楚看着安寧身影的雙眼,迸發出駭人的凌厲,安寧啊安寧,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了!
不,不行,她現在不能繼續留在這裡,現在念兒這顆棋子已經毀了,她斷然不能再讓自己冒險,心中做了決定,深深的看了一眼被捆綁着身體,丟在涼亭一角的女兒,心一橫,終究還是悄悄的隱沒在陰影當中。
不過,着急着要脫身離開的她,卻沒有發現,在她離開時候,另外一抹身影也悄然離開,默默的跟上了她的腳步……
而涼亭中,幾人都沉浸在念兒話中所透露的信息裡,各有所思。
娘?安寧挑眉,腦中浮現出那一抹優雅貴氣的身影,念兒的娘?在這個地方,別人不知道念兒的娘是誰,但安寧卻不可能不知道。
眸子緊了緊,詹楚楚,那個女人給念兒灌輸這些子虛烏有的記憶,目的是什麼?
聯想起一切,安寧很快便猜出了幾分緣由,利用念兒來勾引蒼翟嗎?詹楚楚告訴念兒,是自己搶了屬於念兒的一切,詹楚楚的目的,是希望念兒能夠搶了她的一切吧!
好一個詹楚楚,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這般利用嗎?安寧看着滿臉嫉恨,眸中又透着幾分慌亂不安的念兒,禁不住有些同情起念兒來,但更多的卻是諷刺。
想到多年前,自己在東秦國天靈寺中看到的那一幕,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諷刺,一個爲了替心愛之人報仇,而扭曲了靈魂的女人,一個連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親手弒殺的女人,一個顧不得女兒的哀求,給女兒留下那麼一個“深刻”記憶的女人,一個連女兒都要這般利用的女人。
念兒啊念兒,竟然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念兒她還真是不幸啊!
同情歸同情,但是,安寧要做的事情,依然要做,斂了斂眉,安寧依舊是雲淡風輕的開口,“念兒,你可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念兒皺眉,依舊是惡狠狠的看着安寧,她們怎麼認識的?她並不知道啊,她只知道安寧搶了她的未婚夫,搶了她的一切。
安寧問出這句話,也沒有指望她回答,目光掃過念兒,繼續道,“你娘可有告訴你,你和我,曾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安寧話落,念兒的臉上果然浮現出一抹吃驚,姐妹?她們怎麼可能是姐妹?念兒搖了搖頭,她不願相信安寧的話,對,安寧是在騙她,一定是在騙她!
安寧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眸光閃動着,“她沒說嗎?那我便來告訴你,你曾是安平侯府的四小姐,而我是你的二姐姐,你的父親是東秦國的安平侯爺,對,不錯,是東秦國,你可能會問,你既然是東秦國的人,又怎會出現在北燕?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剛好,我或歇道這其中的原因,看在你曾是我的四妹妹的份兒上,我便告訴你也無妨,你的孃親恨安平侯爺,也就是你的爹爹,你親眼看着你孃親將你的爹爹殺死……之後,你娘便將你帶離了那個傷心地,呵呵……看你的反應,這些你都不知道了!”
“不,不會的,你胡說,你是要挑撥我們母女之間的關係,你這個狐狸精,我不會相信你的話!”念兒大聲的吼叫着,她不相信,可是,她的潛意識裡,竟然覺得這事情十分的熟悉,好似真的如安寧所說的那般。
孃親恨爹爹,所以殺了爹爹?這怎麼可能?念兒不斷的搖着頭,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孃親會這般殘忍?如果安寧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這也就更加說明,孃親對自己說的那些都是謊言啊!
不,那不是謊言,安寧所說的纔是謊言!
“挑撥嗎?不是事實的事情,本宮可不會亂說,既然你不相信,那麼,你不妨叫你的娘,讓她來和本宮對峙,看看到底誰說的纔是事實,而誰又是謊言!”安寧挑眉,渾身散發着的自信,更是讓念兒覺得恐慌。
念兒緊咬着牙,目光不安的閃爍着,該怎麼辦?她的心中此刻矛盾至極,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卻害怕那真相是她無法承受的,娘會騙她嗎?方纔還那麼堅定的相信這孃親不會騙她的心,竟有些動搖了起來。
安寧看着念兒的神色,眸光微斂,繼續道,“怎麼?你怕了?你怕被你娘騙了,對不對?”
安寧毫不留情的戳穿念兒的心中所想,果然看到她的神色更是慌亂不安了起來,好似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整個人更是激狂了起來,朝着安寧大聲吼道,“不,我不怕,我怕什麼!”
“對,你不怕,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你的害怕,你若是不怕,便勇敢的面對,讓你孃親出來,和本宮對質,讓你認清事實,看看到底誰纔是騙子!你不叫,可就代表着你是害怕的!”安寧挑眉,拿捏着刺激她的力道,知道這個時候,念兒已經完全在她的手中被掌握着了。
害怕?她不害怕!即便是心中真的是害怕着的,但在安寧的面前,她卻不想認輸,目光越過安寧等人,在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的那些人中搜索着,只是,她卻沒有看到那一抹身影,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念兒顧不得其他,朝着那些人喊道,“娘,娘,你快出來啊!”
安寧嘴角微揚,早就料到詹楚楚應該不可能讓念兒一個人行動,果然是在這寺院之中嗎?
“娘……”念兒叫了幾聲,都沒有看到她的孃親出現,心裡更是慌了起來,娘呢?她的娘呢?
安寧看着眼前的局面,眼底眸光閃爍着,嘴角浮出一抹諷刺,“念兒啊念兒,看來,你的孃親許是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你了呢!”
念兒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不,不會的。”
“不會嗎?”安寧挑眉,“那你孃親呢?怎麼沒出來?”
念兒緊咬着牙,叫着孃親的聲音,更是大了幾分,可是,依舊沒有看到孃親出現,此刻,她是越來越相信安寧的話,孃親真的將將她給拋下了嗎?
安寧滿意的一笑,繼續說道,“念兒,看來,你的孃親是沒有臉出來見你了,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是她騙了你,將你當成傻子一樣玩弄,將你當成棋子一樣擺佈,你是她的女兒啊,連你她都用如此的方法對待,你說,她愛你嗎?你還不相信我方纔的話嗎?她殺了你的爹,破壞了你原本的幸福,說不定……”
說到此,安寧眼底劃過一道光芒,頓了頓,繼續開口,“說不定你失憶的事情,也是她一手操控的呢!”
“不……你不要說了,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念兒搖着頭,眼裡燒紅了火焰,身體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衝撞着,她想說服自己相信安寧說的是假的,可以,孃親丟下她的事實,卻是給了她沉重的一擊,幾乎讓她先前的整個世界都爲之崩塌。
“你可以去問任何人,看看有誰知道,皇上曾經是有未婚妻的,你只會得到一個答案,那便是‘沒有’,念兒,認清現實吧,認清你孃親的惡毒與狠辣……”安寧絲毫都不鬆懈,步步朝着念兒緊逼着,思及方纔蒼翟嘴角的血跡,聰明如安寧,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猜測,方纔蒼翟雖然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但她卻依舊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她知道蒼翟對她的在乎,在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赤裸相擁着的時候,便是依舊捨不得傷害“自己”,但他又怎能不受刺激?
蒼翟是氣得吐血了吧!
心中生出的憐惜越發的濃郁,除卻那個蒼焱,還有這一對母女,都是逃不了干係!
對於傷了蒼翟的人,便是天王老子,安寧也不會放過!
“你真是可憐……真是諷刺……你孃親讓你勾引蒼翟嗎?可惜啊可惜,最後竟讓別人佔了便宜,念兒,你說,你是不是很傻……”安寧緊咬着牙,眸中越發的深沉。
“啊……”念兒似乎是終究再也無法承受這個刺激與打擊,瘋狂的叫出聲來,她想着孃親的遺棄,想着昨夜失身的事實,猛地,胸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瞬間好似要破體而出,喉上涌出一股腥甜,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灑而出。
與此同時,頭上傳來一陣劇痛,那劇痛好似讓她感覺好似頭都要跟着炸了一邊,難受至極。
“啊……”念兒整個身體蜷縮着,在地上打滾兒,安寧看到她脖子上留下來的鮮血,心中一怔,意識到什麼,猛地上前查看,果然在念兒頭上的幾個穴位上,尋到了幾根銀針。
聰明如安寧,自然知道這幾個穴位意味着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好一個詹楚楚,手段還真是毒辣得很,來人,傳本宮的命令,大肆搜查寺院,不能放過一個地方,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一定要找出詹楚楚!”
“是。”開口的是寺院的主持,在他的地方,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他只求快些揪出皇后娘娘口中的那個“詹楚楚”,以平息皇后娘娘的怒氣。
安寧將念兒頭上的幾根銀針一一拔下,不知爲何,念兒的腦海中不斷的涌現出無數的畫面……
爹爹將她舉在手中,她肆意的歡笑……孃親的溫婉笑容……她對劍的癡迷……那個小女孩想女將軍的願望……畫面都是那般的溫馨美好,讓她的臉上禁不住浮出一抹笑容……
只是,僅僅是片刻,念兒臉上的笑容便僵住,被驚恐悲憤所取代,腦海中,畫面倒轉,她看到孃親握着利刃,刺入爹爹的胸膛……她看到孃親臉上的溫柔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駭人的凌厲……鮮血然後了爹爹的衣裳,染紅了孃親的手,同時,也染紅了她的雙眼……
念兒……呵呵……就連念兒這個名字,都是寄託着孃親對別的男人思念啊!
最後,她的耳邊迴響起孃親說的話——蒼翟是你的未婚夫,是安寧勾引了蒼翟,奪走了你的一切,還要妄圖害你性命!
哈哈……謊言,這都是謊言啊!她現在明白了,孃親爲什麼要這麼做,她的另外一個女兒鳳傾城纔是喜歡蒼翟的,她想得到蒼翟,所以,在鳳傾城死了之後,娘便變態的這般對她嗎?
編織一個謊言,讓她去替她的另外一個女兒報仇?!哈哈……這便是她的孃親麼?
“詹楚楚……你好狠的心,你怎麼這般殘忍,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爲什麼?”念兒整個人在這一刻所有記憶復甦之時,徹底的崩潰了,淒厲狂亂的吼着,臉上的悲痛與不甘,竟顯得猙獰。
安寧斂眉,念兒記起來了嗎?記起來了就好啊!她可沒有錯過,念兒眼眸之中,所閃現的恨意啊,那是對詹楚楚的恨!
現在,就等着她來操控一切了,詹楚楚,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面對這個女兒!
這一次,詹楚楚她休想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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