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芹看着是言穆清審問,而卿琬琰倒是不出一聲,瞧這樣子,看來言穆清打算替卿琬琰處理這件事了。
對這位宣王殿下鍾芹並不瞭解,以前只知道他生得極爲俊美,是許多名門閨秀的心中佳婿,入王府以來,她也是頭一次離言穆清那麼近,只聽他的聲音,就無端有些發冷,心中一時有些七上八下,總覺得這個宣王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不過想着自己已經打理妥當了,便有了底氣。
暗呼了一口氣,正色道:“回王爺,婢子確實是發現有一個人有些可疑,但是婢子人單力薄,不能肯定就是這個人做的,還是需要王爺您去查看。”
“是麼?”修長乾淨的長指敲着桌案,眸子深不見底,似乎蘊藏着令人難以捉摸的思緒,“你既然都敢讓佩心傳話了,說明你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了,本王一向不喜旁人賣關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無需拐彎抹角,若把本王分耐性給磨完了,你再想說,本王也不願聽了。”
鍾芹心一提,言穆清這話雖說得輕飄毫無起伏,卻也不難聽出他已經動了怒。
忙惶恐地磕頭道:“王爺明鑑,婢子萬沒有旁的想法,如王爺所說,婢子確實是有一定把握纔敢讓佩心姐姐爲婢子傳話的,可是,婢子也擔心是自己弄錯了,婢子受罰無所謂,可婢子也不想牽連無辜,所以婢子纔會這麼一說!”
“行了。”聲音慵懶卻充滿不耐,垂眸冷冷的看着鍾芹,薄脣輕啓,“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諾。”鍾芹不敢再多說其他惹言穆清不耐,便將早就在心中編排好的話說了出來,“回王爺,王妃,就在大約十日之前,婢子出去採買一些物件,卻見到海棠,當時婢子本想叫她,可是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婢子心下存疑,就偷偷跟過去,就在一個偏僻的衚衕裡,婢子見到海棠上了一輛馬車,大約一刻鐘纔出來,婢子好奇那馬車上的人,就沒有離開,等了一會兒,終於見那馬車的簾子被掀開,而掀開簾子的人正是濟國公府馮八小姐身邊的婢女青蘭,上次這位馮小姐來王府作客,婢子曾帶馮小姐去看牡丹花,所以是認得她的,不過那個青蘭很是謹慎,只對車伕說了幾句話,就放下了簾子,婢子也沒看到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說到這裡,聽了一下,原本以爲言穆清和卿琬琰肯定會問上幾句,只擡眼一看,二人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尤其是言穆清,看向自己的目光越發的冷靜無波,讓鍾芹後背忍不住冒出冷汗,強行讓自己聲音穩定下來,繼續道:“當時婢子想着既然青蘭在,那若是馬車上還有另一個人應該就是馮小姐了,只是婢子也不好再跟上了,婢子雖然存着疑惑,但是想着海棠終歸是王妃身邊的人,說不定來見馮小姐是受了王妃的指示,自己貿然去問也不大好,便就不再想這件事,可是兩日之後,婢子就聽說外面居然傳着王妃的流言,婢子就又想到之前海棠的可疑之處來,可這一切都是婢子猜測,毫無證據,貿然說出去,萬一一切都是婢子的誤會,反而會連累了海棠,所以,婢子就決定去找海棠,看看能不能試探出什麼,然而,當婢子去海棠寢房的時候,海棠正照着鏡子,見婢子來了,很是慌忙背過手,可能一時慌亂,竟是被扎着了,疼的她鬆開了手,正好就將她藏着的東西給掉了出來,婢子順勢將那東西撿了起來,婢子看的請清清楚楚,那是一對做工精巧的牡丹琉璃耳墜子,一看就不像是海棠這一個婢女該有的,婢子當時好奇問了問,海棠卻說是王妃賞賜的,只是當時她似乎有些心虛,所以婢子也半信半疑。”sriq
“王妃賞賜的?”言穆清揚了揚墨眉,面帶詢問的看向卿琬琰。
卿琬琰擰眉想了想,搖搖頭,道:“回王爺,妾身不記得有賞賜過什麼牡丹琉璃耳墜子給海棠的。”接着看向佩玉,“佩玉,我的飾物一向都是你來保管,你可曾記得我有這麼一副耳墜子?”
佩玉想了想,搖搖頭,道:“回王妃,您沒有這麼一副耳墜子,王妃一向喜歡樣式簡單大方的,而且您並不喜歡牡丹花,所以很少將飾物雕刻成牡丹花樣的。”
卿琬琰點點頭,道:“我也記得我似乎並沒有以牡丹花爲花樣的耳墜子,那海棠這副耳墜子哪來的?”
這時候佩心走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王妃,婢子想起來,那位馮小姐不是也喜歡牡丹花嗎?那日她來府上作客,王妃問起來,她也說了,她最愛牡丹,婢子記得當日馮小姐的裙襬上還繡着幾朵精緻的牡丹花,而方纔鍾芹也說,海棠鬼鬼祟祟上的馬車裡有馮小姐的侍婢青蘭,既然青蘭在了,想來當時那馮小姐也在,這樣,會不會太巧合了?”
“這……”卿琬琰不安的看向言穆清,“王爺您看……”
只見言穆清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鍾芹,“馮小姐乃濟國公府的嫡女,又是淑妃娘娘的侄女,沒有證據,胡亂攀扯,不用濟國公開口,本王就會先處置了你!本王再問你一次,你方纔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鍾芹重重的磕了一頭,正聲道:“回王爺,婢子所言句句屬實,王爺若不信,可派人去查看,若是證明婢子說謊了的話,不用王爺動手,婢子自會以死謝罪!”
“記住你的話。”說罷,言穆清就將文武招來,讓他去搜查海棠的寢房,並把海棠叫來。
海棠進來的時候,顯然是被這陣仗給嚇着了,迷惑又不安的磕頭行禮,小心翼翼地道:“王爺,王妃,不知喚婢子來,所爲何事?”
卿琬琰面色複雜的看着海棠,末了只搖頭一嘆,卻沒有說什麼,而言穆清自始至終都是冷着一張面孔,擡了擡手,文武得到示意,就攤開手掌,將手掌裡的耳墜子擺在了海棠面前,只聽言穆清沉聲道:“你可認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