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的確如此,孟子惆忙於軍務整頓,他預測朝廷會趁着新年之機,對鞏凡用兵。 他在朝廷的探子已經飛鴿傳信,京中異動讓他不敢掉以輕心。一方面要佈置城防,加高城牆。另一方面,則要練兵。
王志中回到徵州,而劉美風寒病發,孟子惆不得不暫時接手鞏凡軍務,每天忙到深更半夜才能回府。而嚴真真更要趕在過年之前,把聯華超市開出來。一則要多賺金子,二則也是爲了給鞏凡的軍民吃顆定心丸。
“還不是爲了鞏凡麼?”嚴真真嗔道,“若不然,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忙什麼!原先的打算,是想過了年再開張的。那時候,正好螺兒和小琪都能抽出空來,就是小輝和小蘭,也能拉過來幫忙。”
“那就過了年開張,賺銀子也不急在一時。”孟子惆皺眉。
“你這不是準備過年的時候開打麼?我想着,誰都知道聯華超市隸屬於臨川集團,臨川集團又是臨川王府的產業,軍民們還不對咱們打勝仗更有信心麼?有時候,士氣在戰爭中,也是相當重要的呢
!”
孟子惆動容:“原來你竟是爲了我忙個不休。真真,我能得你,三生有幸。”
嚴真真笑着避開了他的毛手毛腳:“這話,你也能對齊紅鸞和安容雅說。我這麼做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眼看就要過年,家家戶戶不是要採購年貨麼?聯華超市適逢其會,還能做個旺季銷售。”
“你倒是一箭雙鵰。”孟子惆失笑,不過容色還是柔和的。他知道,嚴真真急於開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自己。心裡感動。不由得伸掌握住了她的柔荑。
“我還想一箭三雕呢!”嚴真真開着玩笑,“哎呀,我快餓昏了,趕緊讓廚房端碗雞絲麪來吃。”
孟子惆寵溺地笑了笑:“吃什麼雞絲麪?讓廚房做一桌菜上來,咱們小酌兩杯。”
嚴真真聽到小酌兩字,一下子想到能後亂性的嚴重問題。儘管孟子惆看着她的目光,不帶任何情-欲,但喝了酒可就難說了!
她伸手假裝掩住一個呵欠:“不用了。人都快累是趴下,隨便來碗麪,吃了就睡下。王爺也不是鐵打的人兒,不必強自陪我。”
“看你累成這樣,把螺兒調過來幫忙。”孟子惆憐惜地看着她微眯的眼睛,只當她真是累得受不了。
“不用,她那裡哪裡走得開啊!她要管臨川、金陵、揚州和餘杭的臨川集團。年底下幫賬務審計,清查各地的賬本子,比我還累呢!幸好如今臨川有小琪,育才學院的學生也都堪得用,替她卸了不少事兒。唉,說起來。我纔是真的甩手掌櫃,什麼事兒一分就完了。賞賞花喝喝茶,最輕閒的就是我。這回自個兒管起事來,才知道真是大不易!”
孟子惆笑道:“你不是說過,上位者只要會用人即可。比如西漢的劉邦,比起西楚霸王來如何?可是他麾下人才濟濟,最終奪得江山,逼得項羽烏江自刎。你用的人都不錯。能替你管起事兒來,那就不錯。再者說了,你也不是閒得下來的人,我看你隔三岔五的,便能交給小琪幾張圖紙。”
“除了寫寫畫畫
。我也不能做什麼別的。”嚴真真笑道,“就等着螺兒把報表做出來給我看。知道各地的運營情況,沒有什麼異常就好。”
一時碧柳端了一碗雞絲麪來:“王妃快用罷。王爺。奴婢再去端一碗來?”
“好。”孟子惆欣然點頭。
兩人吃着熱氣騰騰的面,即使不說話,也覺得溫馨。嚴真真想,這樣纔像是個家呢!以往滿桌子的玉盤珍餚,可吃着卻不像這樣,心裡也溫暖的。
“吃了快去歇息罷。”孟子惆看着嚴真真狼吞虎嚥的樣子,竟覺得這碗麪,比從前吃過的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唔,面好香。”嚴真真含糊地誇獎了一下廚子的手藝。
孟子惆食不厭精,即使在鞏凡的廚子,也是從京裡帶過來的,頗有御廚的水準。平平常常一碗雞絲麪,竟柔滑細膩,入口綿香。
嚴真真一口氣吃下了一碗麪,纔打了個飽嗝,紅着臉解釋:“太好吃了,不知不覺的,便把面全吃了。”
“明天早上,再讓廚子下一碗給你佐餐。”孟子惆笑着,傾身伸手,把她沾在脣邊的一根麪條輕輕拈下,“吃東西還像個小孩子。”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嚴真真倚小賣小。十六歲,纔剛剛上高中呢,只能算是個半大孩子而已。
“該長的地方,都已經長好了。”孟子惆含笑,目光落在她高聳的胸部。
嚴真真啐了一口,紅着臉起身:“不和你貧嘴,我困得緊,趕緊去睡下了。對了,你說七姑娘的事……”
孟子惆苦笑着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強留:“看你累成這樣……罷了,明兒再說,你自去睡罷,一會兒我來陪你。”
“不用了,我還是明兒再來向王爺請安。”嚴真真忙瞪大了眼睛,不及施禮,便狼狽而逃。
孟子惆嘆息:“唉,這丫頭。”
她的抗拒,表現得太明顯
。如果不是太愛惜她,孟子惆完全可以霸王硬上弓。可是,看着她澄澈卻又時而躲閃的眼睛,他還是跨不出這一步。
雞絲麪只剩下了麪湯,想着嚴真真吃麪時候的模樣,生動得像是暮春枝頭最後一片花瓣落下之時,全力釋放的芳香,在他的腦海裡烙一深深的印記。
“雞絲麪,味道不錯。”他浮起一個微笑,推開窗戶,看向嚴真真的寢殿。那裡宮燈漸熄,嚴真真果然很快便入睡了。
嚴真真確實倒頭就睡,卻不是睡在寢殿的大-牀-上,而是倒頭睡在自己的小木屋裡。
“把這塊地上的蘋果樹都拔起來,栽上新樹苗。”嚴真真臨睡之前,還沒有忘記吩咐兩隻小白虎。別看它們的個頭比貓大不了多少,可是力氣絕對不作第二人之想。
所以,嚴真真很放心地便沉入了夢鄉。至於採蘋果的事,自然由小黃鳶自己做。事關口糧問題,它是不會躲懶的。
一覺醒來,小白虎已經把蘋果樹都拔了起來,去枝扒葉。嚴真真大喜:“嘻嘻哈哈,你們真是太可愛了。”
“真真,你要怎麼做?我們幫你!”兩隻小白虎見有事可做,早興奮得快找不着北了。
“唔,還差一茬的蘋果樹纔夠。”嚴真真點了一下說道,“先讓我畫張圖紙,不知道四層樓行不行。”
前世的她,可不是學建築的。建房這種複雜活兒,她還真沒有涉及過。好在木頭的資源很多,不必精打細算。實在不行,用木頭當樓板,做個簡易的倉庫也行。
她着重畫的是底下一層,因爲那是她平常睡覺吃飯學習的地方。因爲空間又變出一塊,可以大量栽種果樹。所以嚴真真決定可以奢侈一些,蓋出三間房來。一間做休息室,一間廚房,一間書房。
回想起自己居住的酒店式公寓,她依樣畫葫蘆地畫了出來。
“上面三層都做倉庫啊?”小黃鳶看了圖紙,憐憫地看向兩隻小老虎。看來,以後搬貨物這種苦力活,又落在兩隻白虎身上了。唉,神獸之後,竟被嚴真真這樣的糟塌!
不過,兩隻小老虎卻不以爲意,甚至不待嚴真真開口,便把搬運物品的活兒大包大攬了下來
。
“你還是爲了孟子惆,才這麼賣命罷?”小黃鳶深深地嘆了口氣。
“嗯?”嚴真真頭也不擡,進一步改善自己的四層樓,“你說,蓋四層樓,要不要打地基呢?”
“空間裡打什麼地基!”小黃鳶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對於她迴避自己的問題,表示強烈不滿。不過,有時候迴避,比回答更能說明問題。
“不用挖地基,那可好辦多了。只是……不會倒塌麼?”
小黃鳶沒好氣地蹲到一角:“這是空間,會出現房子倒塌的情況麼?不過,這也很難打包票,要知道,沒人會把這麼個寶貝當成儲物間。”
“好東西要充分利用嘛!”嚴真真一點不覺得自己是在暴殄天物。反正空間是自己的,怎麼用得自己說了算!
“不用我再去替孟子惆打探消息麼?”小黃鳶看她半趴着,畫圖紙畫得全神貫注,忍不住又主動挑起話題。
“用不着,反正不管怎麼打,他不會輸的。”嚴真真不在意地回答。
“萬一輸了呢?”小黃鳶潑她冷水,“到時候,別說鞏凡的聯華超市被洗劫一空,就是你傾盡心血的臨川,也未必保得住。”
嚴真真這才擡起頭來,疑惑地問:“奇怪了,每次我請你去打探消息的時候,總是推三阻四。今兒是怎麼了?我還沒開口呢,你便自告奮勇。”
小黃鳶跳到桌子的一側,一個翻身便滾了下去,把嚴真真嚇了一跳,急俯身想要接住,卻見它在半途張開翅膀,輕巧巧地落到地上。
她可真是傻了,見過有鳥類被摔死的麼?
“反正我不提,你遲早會說的。還不如早早讓它們出去,免得到時候又要拼了命地飛。我的子民,也要體恤嘛,不能讓好人給你一個人做。”小黃鳶說着,便從門口掠了出去。
嚴真真愉快地笑了。她現在已經有點摸得到某鳥的脾氣,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