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真笑道:“母親身邊的丫頭,媳婦哪裡敢隨便動刑?就是真要做什麼,也要稟過了母親。( ·~ )”
說着,急忙叫碧柳去傳話,誰知抱春已經被動了板,嚴真真只得離座請罪:“實在是我院裡的那些奴才們腦袋瓜不太靈,只知道死守着規矩!”
太妃氣結,但嚴真真字字扣着規矩兩字,卻也不能指責她做得不對,只得悻悻道:“罷了,奴才們好好教訓,也是該的。”
嚴真真又靠了罪,太妃雖然恨不能朝她臉上甩下一個嘴巴,面上也只得故作大度。
齊紅鸞怒道:“表嫂,照規矩,在母親身邊服侍的丫鬟們,女是動不得的。你這分明是要故意打姨母的臉!”
“表小姐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明白了,我們做女的敬重母親身邊的丫鬟,不過是因爲她替我們在母親面前盡孝。可如今抱春明擺着不聽母親的吩咐,差點讓平南王妃大發雷霆,禍及主家,這樣的奴婢,做女的也要敬麼?”嚴真真仍然露着笑容,聲音柔和。
太妃嘆息一聲,世家出身的姑娘,到底與小門小戶出來的不同。齊紅鸞在同輩中也稱得上出類拔萃,可和嚴真真一比,又落了下乘。
“好了,今兒累了一天,都散去吧!”
嚴真真笑着應“是”,前腳剛跨出院門,身後就傳來了齊紅鸞憤怒的聲音:“嚴真真,等着瞧,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表小姐這話說的可好沒道理,我最想要的,不過是王爺能夠醒來,難道你要對王爺不利麼?”嚴真真笑容甜美。
“我……”齊紅鸞跺了跺腳,“我當然希望表哥能醒來,我指的是……”
嚴真真笑容不變:“不知表小姐指的,是什麼呢?難道王府的大小事務,我管不得麼?就是太妃再喜歡你,也不過是客邊,我纔是——臨川王妃!”
說完,也不理會齊紅鸞在身後破口大罵。
碧柳惱怒地想回身和她對罵,嚴真真卻攔住了她:“是該讓王府裡的這些老人看看她的嘴臉,日後才能投靠我嘛!這種潑婦,王府裡的老人是不屑奉承的,而新進的那些奴才,根基還淺着呢!”
碧柳這才恨恨地朝着齊紅鸞的方向啐了一口:“也只王妃好性兒,容得她這樣的撒潑。好好兒正經人家的小姐,哪裡會出口謾罵!”
秀娘瞪了碧柳一眼:“口沒遮攔!她是太妃的外甥女,孃家身份再氏,到了王府也是主!”
她頗有些不樂意,畢竟她的身份算得上是嚴真真的奶孃,在這小院兒裡,地位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衆人之上。孫嬤嬤看着便是個精明的,她也怕嚴真真往後更倚重孫嬤嬤而不是她。
孫嬤嬤在宮中浸淫多年,哪裡會瞧不出秀孃的小心思?雖然覺得有點無稽,不過,她也懶得解釋,在這裡她的主就只有一個嚴真真。當年洛雅青若不是嚴夫人的庇護,早已經屍骨無存,這樣的大恩,她願替自家的小姐報。
嚴真真卻很高興,由着孫嬤嬤安排明天的行程,還特意交代要早兩刻鐘走,她要去看看那位張秀才。言語之間,一點不避着孫嬤嬤,秀孃的臉色,便多少有些不自然。
孫嬤嬤含着笑,既沒有過份的奴顏婢膝,也沒有太過倨傲。她有點愛屋及烏,當年嚴夫人待她也是極好的。看着嚴真真姣好的面龐,倒覺得有些親切。
“秀娘。”嚴真真藉着梳頭,單獨留下了自己的乳孃,“你是我的奶孃,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和碧柳。但是孫嬤嬤是姐姐派來的,我們也能用得上,你不用忌着她,這府裡多一個人信任總是好的。咱們人手少,孫嬤嬤的身份又非同尋常,就是太妃也得顧忌兩分。有她在,對我們只有好處,沒壞處。”
秀娘這才釋然,出去和孫嬤嬤有說有笑,嚴真真放下心。她手裡能用的人不多,可不想這三幾個人還要內訌。
藉着兩次待客的機會,嚴真真又順手牽羊了蘋果和梨的種,雖然還沒有結果,但花已經開足了。她打算趁着出去的機會,買一點稻種和高粱之類的農作物種,這些東西能填飽肚,不怕遇上荒年災年。
嚴真真習慣於低調,但孫嬤嬤和秀娘卻有志一同地給她往華麗裡打扮。
“我年紀小,穿這個不合適吧?”嚴真真苦笑。身上的衣服縷金鑲銀,絕對是早逝的嚴夫人替她準備的。換了那個榮夫人,挖了心肝都捨不得。
“王妃的身份何等尊崇,就是要穿着這一身!”孫嬤嬤正容道,“王妃年紀雖小,卻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又是當今皇上賜的婚。”
“是啊,這還是王妃嫁入王府來以後頭一回在京城貴婦面前亮相呢,一定要打扮得富麗堂皇。夫人產後身不好,統共也只替小姐做了五身,但針線絕對是精緻的。”秀娘也忙不迭地點頭。
碧柳站在一旁,也捧着她的首飾匣,喜孜孜地替挑出了兩件重量級的首飾,讓嚴真真頓覺勢單力孤。
好容易打扮好了,腰裡還添了一條明珠綴成的腰帶——這也是洛雅青特意送來的。嚴真真摸着腰帶上的珠,笑靨如花。別的東西她不能變賣,這條腰帶上的明珠,可以拆下來零估碎典。
“咱們先去見見張秀才,碧柳,你叫人在茶樓訂個雅間。”嚴真真開口吩咐。
秀娘已經揣了二十兩銀去請張秀才,嚴真真估摸着時間差不多,才帶着孫嬤嬤出門。
“那位張秀才,值得小姐……”孫嬤嬤的話只說了一半,帶着詢問和提醒的意思。
嚴真真也不打算瞞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很溫和地說道:“上回秀娘怕齊紅鸞在姐姐面前爲難我,特意出去找那位秀才寫了兩首詩。我瞧着不錯,便想見見。”
孫嬤嬤有些不大讚同:“小姐的身份何等的尊貴,像這樣的人只讓奴婢們去見見,替小姐傳達個意思就行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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