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第二天大軍會繼續南行,早上起來後卻久久沒有動靜。正在我奇怪的時候,帳外向寵、張苞二人一起求見。有侍者把二人引進了大帳,二人施過禮後我問道:“向將軍,大軍爲何今日沒有動靜?”向寵報拳說道:“回陛下,臣正是來向陛下稟報此事的。陛下,從此處開始大軍就要進入山中,山路艱險,陛下的車駕已無法前行,陛下只有騎馬了。臣不知陛下能否騎得馬匹,故來請示陛下。”
聽了向寵的話,我無語了。我也只是看過別人騎馬,自已騎還真沒有過。後世除了少數民族地區,哪還有騎馬的呀!別人出門開一轎車,你出門騎一高頭大馬,那回頭率絕對百分之百,不過警察幹不幹就不得而知了。張苞這時也說話了,他說道:“陛下,臣已爲陛下選了一匹好馬,臣會護衛陛下的,要不陛下試一試?”
我一狠心,站起來說道:“不就是騎馬嘛,朕來試試。”說完我就往帳外走去。剛走出帳篷就看見門口一名軍士牽着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已經等在那了。我的目光一下就被這匹大馬吸引了過去,這匹馬從頭到尾有三米長,馬身就幾乎和我平齊,全身棗紅沒有雜色,馬鬃修得很齊,四腿修長而腿上肌肉可見。它靜立在那,卻給人以靈動和力量相結合的感覺。我一下就喜歡上它了。
我走到它身邊,它歪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摸着它脖子上光滑得象綢緞一樣的皮毛,自言自語的說道:“好馬,真是匹好馬,你以後就是朕的愛騎了,朕一定會好好待你的。”我的話讓跟在身邊的張苞笑出了聲,他見我對他望來,忍住笑說道:”陛下,這是臣營中最好的幾匹馬之一,難得的是它的性子非常溫順。如今能被陛下喜愛,也算是它的福氣。臣扶陛下上馬試試?“
我看到馬背上已經安好了馬鞍,還用皮革做了一個墊子,就伸腿鐙進了身前的馬蹬。可是馬蹬太高,我微胖的身體試了二下都沒能騎上去。還是張苞在我身後託了一把,我才騎在了馬上。那名牽馬的軍士見我在馬上坐穩之後,就牽着馬順着營地開始溜圈子。
二圈溜下來,平穩的感覺讓我開始時的一點緊張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示意那個軍士放手,然後學着別人那樣用腿一磕馬腹,嘴裡喊道:”駕!”這匹馬開始在營地中小跑起來。又是二圈跑下來,我的感覺很好,又開始覺得它跑的慢了。隨着我又一聲“駕!”這匹馬也跑得越來越快。
當它跑開以後,顛簸的感覺也越來越大。終於迎面吹來的風和身下的顛簸讓我緊張起來。我手上往後帶着繮繩,嘴裡喊着“籲!籲!”這馬還真聽話的慢了下來,我又試着控制着它走到大帳前停了下來。
我在侍衛的幫助下從馬上下來後,帳前站着的衆人臉上擔心的神色才退去。張苞對我笑着說道:“陛下第一次騎馬,竟能如此熟練,實在讓我等意外啊,陛下真是天才之人。”我心情正好,也笑道:“還是張苞兄爲朕選的馬好啊,朕也沒想到這匹馬競如此聽話。”一時衆人皆歡。
原本向寵準備在此停留幾天,待我能熟練騎術後再往前走。現在看我如此快的熟練了騎術,所以第三天大隊人馬又重新上路。這次上路前,關興、張苞二人商議後決定由張苞帶領一干馬軍隨駕同行。給我的理由是:從這往南去,一路上山高林密。御林軍裝備雖好,但多數軍士沒有上過戰場,對山地複雜地型的作戰不夠熟練。
我聽了張苞的理由,想起我看到的御林軍雖然軍容整齊,裝備精良,但跟張苞手下的軍士比起來卻少了那種彪悍·和殺氣。爲了自身的安全便欣然同意了。於是張苞領着一千人馬充當了先鋒,後面是大隊人馬漸漸進入羣山之中。
進了山後我實實在在的體驗了一下蜀道難。山是連綿不絕的,山中一條土路蜿蜒盤旋在羣山之中,寬處可並行二騎,窄處只能一個個排隊而行。有的陡峭之處只能下馬步行,走上一整天看不到人煙是很正常的事。好在是軍隊在山中行進,就是有些山賊戓猛獸也不敢來招惹我們,反而躲得遠遠的。
每天上山、下山,再上山、下山,既使我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十幾天下來也是身心俱疲。這一天前軍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前方就是朱提郡,全軍今晚可在朱提郡休息。消息傳來,全軍振奮,大家的行軍速度一下快了不少。日頭偏西時我終於遠遠的看到了朱提郡的城牆。
等我到了城門口時,孔明新任命的益州太守高定已經等候在了城門口。從《三國演義》中我已知這高定本是南方大族,起兵反蜀後被孔明用計招降,也許孔明是爲了安撫人心,所以在高定殺了另外二個反賊後讓他當了這個益州太守。高定施過禮後,我朝他看去。這個高定全身盔甲,身材倒是像一個武將,很魁梧。臉色較黑,獅子鼻,八字鬍下有一張大嘴。佩上一雙濃眉和一雙小眼,整個臉和英俊二字是粘不上邊了。
高定見到我很興奮,張着大嘴一個勁的恭維我,我也只好應付了事。到了高定的府坻後,我看到的是奢華。從衆多的奴樸到華麗的擺設都在告訴我二個字:有錢!晚宴也是相當的豐盛,在山中跋涉了十幾天的我見了美味後也顧不得形像了,在衆人的目噔口呆中大吃一通。等我吃飽後才發現了衆人異樣的眼神,無比尷尬之下,充充的應付了一通後就落荒而逃。
大軍休整了二天後,我們繼續南行。在休整的二天裡,我對高定深入的瞭解了一下。這高定還真不是個草包,雖然武藝不強,但帶兵打仗也沒問題。民政上因有家族的支持所以對地方的管理也比較合理,底下的民衆也沒什麼怨言。對此我不得不佩服孔明的眼光和用人之道。
離開朱提郡,大軍不停的又行走了十多天終於來到了昆明府。此時的昆明府和後世的昆明府實在沒有可比性。雖然氣候差不多,空氣更清新。但是人口差得太多了。後世的昆明人囗密集,高樓林立。街上穿着各民族服裝的人穿梭不止。而如今的昆明府一道高高的城牆後,只有稀疏的草房,坑坑窪窪的街上見不到幾個人。
面對着破敗的昆明府,唯一讓我高興的事就是我在昆明府意外的見到了庲降都督李恢、李德昂。歷史上對李恢的評價很高,他在蜀漢政權平定南方的爭鬥中起了極爲重要的作用。在孔明以後的北伐時,南方始終沒有動亂,一是孔明收服了孟獲,又使用南人治南的方針,二就是李恢多次平復少數民族的不滿,消除了很多民族矛盾。
李恢在城門口迎接我時,我終於看到了這位歷史名人。只見此人中等身材,整個人有些消瘦,一張方臉上皺紋很深。鼻樑很高,嘴脣較溥。山羊鬍已有灰白之色。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的一雙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睛好象能洞察一切。李恢顯然對我的到來感到相當意外。
我和李恢在昆明府衙的後堂坐下後,李恢開口問道:“陛下,您爲何屈尊親臨這邊遠荒蕪之地?難道是朝中有何變故不成?”我笑道:“李愛卿多慮了。朝中一切安好,今年的夏稅還比往年增加了六成之多。朕是因朝中無大事,所以決定南行。其一,是想親眼看看我蜀漢的大好河山,其二,是想見見孔明丞相,朕有幾事無主意,想得丞相面授機宜。其三,是朕帶來了勞軍之物,想親自慰問一下前線將士。”
李恢聽我說完後,正色施禮然後說道:“陛下,請恕臣無禮,陛下您不該有此行。南方山高林密,多有不毛之地。且戰亂剛止,四處多有匪人擾亂。陛下萬金之軀,來此險地,如有萬一該如何是好?況陛下所言之事,一個信使,一個大臣儘可辦得,何須陛下親至?朝中衆臣失職也。”
被李恢這樣一說,我也覺得這事幹得莽撞了一點,我出發前也沒料到從成都走到昆明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纔到。面對正色的李恢我只好說道:“李愛卿,這事的確是朕莽撞了,朕實未料到走到此間要用如此多的時日。不知從此處到諸葛丞相處還要走多久?”
李恢看了看我說道:“陛下知錯就好,下次萬萬不可如此莽撞纔是。從此昆明府到諸葛丞相處要先到永昌郡,一路山高水深,恐沒有一個月不得到。而且越往前走就越是難行,陛下是否還要繼續前行?”我聽後心裡一沉,想不到我走到了昆明才走了一半路。但我已經走到這了,後面再難我也要走下去。
想到這我對李恢說道:“前人有云:行百里者半九十。朕今已行至此間,斷沒有迴轉之事,前路再難行,朕也一定要走完它。”李恢看着我笑了,手捻着山羊鬍點頭說道:“善!陛下能有如此決心實在是可喜可賀。臣可爲陛下派出引路之人,全力助陛下完成此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