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9 離開
“心姐姐？塵飛哥哥？”正當我們爭執不休時，一聲清脆的聲音飄入耳際，我驀然轉身。
“小雨？！”我難以相信的驚呼。塵飛也被我這聲呼喊震驚道，視線一下子飛逝到小雨身上。
“小雨，是你嗎？”我再一次怯聲問。
“是我。心姐姐，塵飛哥哥終於見到你們了……”小雨哭着說完，便哭着撲到我和塵飛懷裡。感覺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像個孩子歇斯底的嚎啕大哭。
我驚嚇的扶着她，
“小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被誰欺負了？”難過的哭聲讓我激動的心難以平復。我只有前前後後的看了一番，檢查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沒有……哇哇哇……”小雨帶着嗚咽聲，哽住的話夾雜着哭聲，斷斷續續的說着。
“好了，小雨，沒事了。不哭了。”塵飛疼惜的對小雨安慰道。小雨一向最聽話，聽到塵飛的話之後，乖乖的鬆開緊抱着我和塵飛的懷抱。一邊擦着眼淚，一邊笑着說：“塵飛哥哥，心姐姐，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和塵飛難過的相視一眼。小雨知道我被趕出來了嗎？
“小雨，怎麼不見小美和小星？”塵飛擔憂的問道。對啊，我怎麼疏忽了？我緊張的望着小雨，帶着擔心。
“我是執意懇求要翼哥哥帶我出來的，自從你上次不見後，我們去找你，淋了很大的雨，我就生病了。一直住在附近的診所，小美和小星，還有翼哥哥照顧着我……”小雨說出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的滴滴點點，心有些難受。翼，騙了我。
“翼哥哥在門外等我，他說讓心姐姐看看我，就帶我回去。”小雨永遠都是最乖巧，最懂事的孩子。我欣慰的揉揉她柔軟的秀髮，視線沒有念想的向門外投去，卻在不經意間，碰上了那雙炙熱的眸子，我內心一陣驚魂，害怕的閃過他的注視。臉色有些難看。上次我問他在山上他竟然撒謊說小美們都好，不過轉念一想，他是害怕我擔心，所以內心的怒氣舒緩了不少。再說，我和他的關係已不如從前，我再也不能肆無忌憚的撒嬌，他再也不會隨時相伴。他有千葉了……我傷感的想。
“翼哥哥，心姐姐在這兒呢？”小雨單純的開心叫着門外的翼。我眼神遊移的看着他。
“小雨，我們會診所吧，不然小美回來不見你，又會着急。”翼岔開話題，沒有看我。伸出手去拉站在我身旁的小雨。
“小雨，翼哥哥說的對。心姐姐有空回來看你們的……”我有些難過的說道。
“爲什麼？心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還有塵飛哥哥？”純真的眸子讓我心痛陣陣。要我怎麼說出口，我被趕出去了。連我都難以接受的事實，她們這麼單純該怎麼承受的了呢？這一刻，我竟然對翼心存感激，幸好不是小美，不然哪能輕易瞞過。
“小雨最聽話了，心姐姐有些事情要忙，我要離開一陣子，所以，我不在的日子，你們要聽翼哥哥的話，知道嗎？”我說謊了，除了這樣，我找不到更好的託辭。
“一陣子？是多少天？”小雨乖巧的點着頭，轉念又問。多少天？我也不知道。希望不是一輩子吧，我暗暗祈禱。
“很快!”我肯確的答道。是的，很快。等我安定下來，我一定會來接你們的。說完，我向翼投去感激的目光。謝謝你，以前對我的呵護，謝謝你包容我的一切！謝謝你照顧小美她們……
“翼，謝謝你!”我發自內心由衷的說。出了這個詞，我想沒有什麼能表達，我內心百轉千回的思緒，矛盾的、感激的、不甘的……都有。
現在才深深明白，謝謝這2個字，有時候代表着生疏，它疏離着曾經相戀的我和翼，還有五行之中遠離的親情，還有半溫半涼的孤兒院。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是不捨。
在我這聲謝謝之後，正欲轉身的翼，堅挺的背脊，微顫。那顫抖牽扯着我焦亂的心。小星，小雨，小美，我一定會回來接你們，原諒我的自私。曾經我許諾要永遠不分開的，我卻食言了……即使抖顫，他始終沒有回頭，就像我心底縱使難過至極，卻未落下一滴傷心的淚水。翼，曾經的誓言都如你現在的背影一般，空寂寂的沒有回頭的意義，一去不復返了嗎？
“爲什麼不擔心小雨的身體？不在乎小美她們是否安好？”塵飛靜靜地望着翼和小雨漸行漸遠的背影，語氣凝重的問我。此刻的我呆若木雞一般，癡癡傻傻的望着漸漸模糊在眼前的身影，一句也答不上來。暗藏洶涌的心如刀絞般疼。
“我相信他！”我肯定的毫無思考的回答塵飛。他沒有再追問什麼。我知道，在他心底，同我一樣比我還要關心小美她們。翼，又何嘗不是呢？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我只怕他，爲了小美們，苦了他自己。
至於千葉，如果她真愛翼，我想她也不會做一些什麼過激的事吧。畢竟，最大的威脅已經不存在。我悻悻的想，心若灰。
如果說不難過是假的，沒能挽留所在乎的東西，是眼淚也說明不了的，而哭不出來則是最痛。最大的痛是無可奈何，奈何不能留下……
“你是要去看她們？還是要回山上？”我淡漠的問向塵飛。我們只是朋友，既然見到小雨，得知她們安全，那我們沒有理由再糾纏在一起了。
“你還是要和我劃清界限，是嗎？”塵飛有些氣悶，質問中略微帶着害怕。
“我不知道。我們隔了幾世的心疼，你心疼許久未出現的她，而臥，不願再爲不可能擁有的東西去執念……”我悻然說道，語氣裡的決絕是我沒有想到的。輕輕緩緩，我很驚奇自己在說了這麼冷淡的話後，還如此淡然。淡然的迎視他熱灼的目光。
他在我臉上未能察覺出一絲不捨的破綻後，竟然淒厲的冷笑出聲。“哈哈哈……如心兒，告訴我！告訴我！你究竟知道些什麼？！啊！”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逼視嚇得連連後退，我說錯什麼了嗎？難道因爲我的自卑，無意中傷了他？還是我深藏的秘密在他面前露出了蛛絲馬跡……？我心底暗自猜測着，心有些虛。
“不是的！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極力否認，他手一揮，勒住我的肩頭，眼神驟然間變得十分犀利，我內心恐慌附加，一時間六神無主，慌神的望着他，只好任由他大力捏着我的肩膀。
“如心兒，你心底到底裝着些什麼？爲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這般不知所措，難以揣摩？”隨着他難以平復的心情，他手上的力度也是有增無減，我肩頭傳來的陣陣吃痛，讓我不覺“悶哼”一聲。而他，仍是視而不見，我只好咬着下脣，隱忍着。
直到感覺有冰涼的溼潤滑落。我心驀地一顫，猛然擡起頭，發現他竟哭了。肩頭的雙手也一秒間抽離。望着他的眼淚，我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塵飛？”我心疼的喊道。
“別這樣，好嗎？”我無可奈何的祈求。看他仍是沒有反應，暗沉的眸子，變得晦澀。
“以後我再也不揭你傷疤，再也不計較你心裡裝着誰了，好不好？”我妥協的苛求，挫敗的望着他。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冷寂的聲音在我沒有防備之時響起。待反應過來之後，看着他自得的笑容，我頓徹無語，氣的雙脣一直髮抖，沒想到情急間，中了他的套。
“懶得理你！”我怒眼一瞪，冷哼一聲，徑直朝我“家”的方向走去。
“所以你剛纔是假哭咯？！”我頭也不回的咬牙問道。身後沒有動靜，我擔心的轉身看着沉默的他，便不再說話。眼淚，是騙不了人的吧。不管他是否爲我而哭，我不應傷他。
塵飛，無論你心中是否有我，無論我怎樣決絕，可我始終爲你盪漾着，做不到放任。這種感覺，是我在失去了翼盒院長爸爸的疼愛之後，深深感悟到的。我不那麼擔心，是因爲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知道愛你很辛苦，愛一個裝滿他人會議的人，更是遙遙無期，沒有擁有的可能。你對我的好，或許是在找尋那抹虛無縹緲的影子……
到了住處，推開緊閉的房門，眼前一亮，屋內的整齊讓我驚奇不已。與之前回來落滿灰塵的屋子渾然不同，我轉過頭詫異的看着與我同樣驚異的塵飛。
“有人來過嗎？還是小美她們已經回來了？”塵飛納悶不解的疑惑着問。我聽後，急急的進了裡屋，發現我的臥室和客廳一樣，異常平靜。牀上有一個箱子，還有幾個是塵飛那日一起的布娃娃，我的心揪揪的，鼻頭泛酸，有種想痛快哭一場的衝動。
是翼嗎？除了他，還會有誰如此對我悉心照顧？
猶記得前幾月，任性的要搬回來，他也是順着我的意，爲我忙前忙後的搬東西，整理屋子。
今後，沒有他的陪伴，照顧，我能自理嗎？翼……
“他很愛你。”塵飛，看着周圍變更的一切，不由輕聲讚歎。是的，他很愛我。即使，他最終選擇了千葉，我也不會懷疑他對我的愛，我說不出爲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強烈的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