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珍突然變臉,將路承周趕走,他並沒有生氣。
馬玉珍的行爲,說明她聽到了重點。
“**”這兩個字,讓她的神經,一下子繃緊。
馬玉珍覺得,腿有點發軟。
她終於意識到,姚一民讓自己與路承周搞好關係的用意了。
路承周不僅僅是警務處的巡官,還是憲兵分隊的特務,他的隻言片語,或許就能提供很重要的情報。
“這是誰啊?”曾紫蓮早就注意到了路承周,只是她不“認識”路承周,不好意思走過來。
雖然她監視過路承周,但沒有正式認識過路承周,自然不能打招呼。
等路承周走後,她纔過來打探消息。
曾紫蓮與馬玉珍,現在“情同姐妹”,她很喜歡馬玉珍的性格。
作爲軍統情報組長,曾紫蓮不但要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同時也要拓展自己的情報網。
馬玉珍以前參加過學生運動,如果她沒有被**吸收,倒是軍統發展的對象。
軍統領導的外圍組織抗日鋤奸團,主要成員都是振華中學的學生。
如果馬玉珍能加入抗團,會大大增強抗團的力量。
“路承周,高中同學。”馬玉珍隨口說。
她不希望,曾紫蓮知道路承周的身份。
當然,曾紫蓮是軍統情報組長,或許她早就知道路承周的身份了。
馬玉珍與曾紫蓮,表面上是閨蜜,兩人親如姐妹,可實際上,她們一個是**,一個是軍統。
相對曾紫蓮來說,馬玉珍顯得稚嫩。
可是,馬玉珍有“螞蟻”的情報,提前知道了曾紫蓮的身份。
這個優勢,能大大彌補她經驗的不足。
路承周今天才來找她,也是對她的一次考驗。
到目前爲止,馬玉珍還只是路承周的臨時交通員。
她只有成功潛伏在曾紫蓮身邊,贏得曾紫蓮的信任,才能擔任真正的交通員。
“高中同學?我看不止同學這麼簡單吧?”曾紫蓮笑嘻嘻的說。
她對路承周自然是很清楚的,剛開始還加入了軍統,其實是日本特務。
表面上是警務處的巡官,實際上是漢奸。
只是,她沒想到,馬玉珍與路承周竟然是高中同學。
這層關係,如果利用好了,對軍統很有作用呢。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馬玉珍一臉厭惡的說。
她不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自然不會給馬玉珍好臉色。
雖然姚一民,給她下了命令,與路承周搞好關係。
可這段時間,她總是下意識的抗拒這個命令。
除了剛開始,硬着頭皮,與路承周“巧遇”過一次外,其他時間,她都在盼望,千萬不要碰到路承周。
自從搬到振華中學的宿舍後,馬玉珍基本不出校門,與路承周見面的機會基本上沒有了。
她現在一心與曾紫蓮周旋,要不是路承周主動找上門,恐怕再過半個月,他們也不會見面。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曾紫蓮“好奇”的問。
路承周的工作,她很是清楚。
馬玉珍的回答,能幫助她判斷馬玉珍的信仰。
“巡捕,洋人的奴才。”馬玉珍嘲諷着說。
“話也不能這麼說,替洋人辦事也不算丟臉。我還有課,先走了。”曾紫蓮說。
作爲振華中學的英文老師,她儘量不會請假。
年輕、漂亮的女老師,總是請假,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曾紫蓮一走,馬玉珍馬上出去了一趟。
路承周剛纔無意透露的消息,讓馬玉珍很吃驚,她必須第一時間報告。
只是,在去見姚一民之前,馬玉珍又拐到了二十六號路。
如果真如路承周所說,“螞蟻”肯定會有新的情報。
馬玉珍的冷靜分析,確實是正確的。
在二十六號路,馬玉珍果然看到了“螞蟻”留下了最新情報。
而且,暗號還多畫了一個三角形,這說明是情報是加急的。
馬玉珍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後,迅速取走情報。
隨後,在益世濱道壽康裡18號,馬玉珍見到了姚一民。
自從敦橋道福順裡出事後,姚一民經過挑選,最終選擇這裡作爲市委最新機關。
同時,也是姚一民的住處。
“交通旅館?**?”姚一民一邊看着“螞蟻”的情報,一邊聽着馬玉珍的彙報。
得知路承周竟然去交通旅館善後時,很是驚訝的說。
交通旅館,不僅僅有自己同志,同時,冀東來海沽的同志,也經常會住在那裡。
包括交通旅館、國民飯店、佛照樓、基泰大樓,黨組織都設立了聯絡點,爲來往於冀東抗日遊擊區的人員,提供安全住處。
當然,這些聯絡點,都掛在自衛會名下。
姚一民突然想到,蔣萬順也住在交通旅館。
蔣萬順本是北方局派來的特派員,省委重建後,擔任省委組織部長。
“姚書記,要不要我再去趟交通旅館?”馬玉珍問。
“不必,你先回學校。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姚一民叮囑着說。
他已經看完了“螞蟻”的情報,蔣萬順確實被捕了,還被抓進了英租界憲兵分隊。
“螞蟻”建議,趁着還沒有轉移,通過向警務處報案,用正常手段,將蔣萬順救出來。
只要蔣萬順沒在英租界犯法,又沒有抗日的證據,憲兵分隊就無權抓他。
憲兵分隊的審訊手段,非常殘暴,誰也不能保證,蔣萬順就一定能扛得住。
路承週一直坐在警務處的辦公室,隨時等着上面的命令。
如果姚一民收到情報,並且實施的話,警務處一定會派人,去憲兵分隊搜查。
此時,路承周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他不停的看着手錶,希望時間能過得更快些。
快到五點時,路承周突然接到劉立峰的命令,讓他搜查憲兵分隊,是否有綁架行爲。
“處座,昌隆盛是什麼地方?豈是我想搜查就能搜查的?”路承周苦笑着說。
“在英租界,難道他們還敢亂來不成?”劉立峰一愣。
“我去可以,但不保證能有結果。”路承周無奈的說。
“路承周,你這是什麼意思?以前你當街敢抓日本浪人,現在你轄區的幾個日本人,就沒辦法收拾他們?”劉立峰不滿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