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保頭和朱彪接煙的動作,路承周其實已經看出了異常。
шшш¸ ttka n¸ ¢ ○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真沒注意,以爲張保頭和朱彪找他是有事相求。
據他所知,兩人都參加了昨天的行動,不說大魚大肉,這段時間的溫飽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兩人畢竟是普通人,沒有受過訓練,心裡有事,雖然臉上極力想表現得正常,但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是讓路承周識破了。
他們兩人身上都有傢伙,今天來找自己,怕是居心不良。
路承周請他們下館子,也沒去很高檔的地方,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餃子館。
這年頭,能吃到豬肉餃子,那可是過年了。
雖然現在的豬肉餃子,價格是去年同期的三倍,但路承周還是給他們每人叫了五斤。
“路先生,這麼多餃子,我們也吃不了啊。”張保頭望着滿滿一大盆的餃子,嚥了咽口水。
其實,不要說一盆餃子,哪怕把朱彪面前那盆端過來,他覺得也能吃得完。
“吃不完帶回去,給老婆孩子嚐個鮮。”路承周說。
“好。”張保頭下筷的速度,突然降了下來,吃了三分之一後,他就再也不動筷子了。
“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路承周只吃了幾個餃子就放下了筷子,然後去結了賬。
他知道,自己在這裡,張保頭和朱彪會很拘謹。
而且,自己待在這裡,也會讓他們更緊張,說不定就做出什麼冒失的舉動。
“剛纔怎麼不動手?”張保頭等路承周走後,問。
“能動手嗎?”朱彪嘆了口氣,在路承周家沒動手,到這裡後更不能動手了。
路承周坐在最裡面的位置,而且還靠着牆,他們兩人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現在怎麼辦?又吃了人家一頓。”張保頭苦着臉,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他痛恨漢奸賣國賊,可吃了路承周的,轉身就要對付路承周,他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吃了一頓就可以容忍他的行爲了?如果多吃幾頓,是不是要替他做事了?”朱彪冷笑着說。
路承周離開後,並沒有馬上回家,他去了趟紅牆道11號,與馬玉珍見了一面。
張保頭和朱彪,雖然不是特工,但如果被他們盯上,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之前路承周其實吩咐過馬玉珍,要將他們列爲運用人員,只是馬玉珍的進展,似乎還沒這麼快。
“你必須馬上與他們接觸,否則,他們就要殺到我家裡來了。”路承周嘆息着將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馬玉珍。
“他們真敢動手?”馬玉珍很驚訝,但同時也爲路承周擔心。
“今天就差點動手了,你直接與他們聯絡。”路承周叮囑着說。
“要給他們設立檔案嗎?”馬玉珍問。
“不,他們由你直接聯絡,暫時不寫自述,也不建立檔案,算是外圍人員吧。”路承周搖了搖頭。
如果給張保頭和朱彪建立檔案,他們將成爲軍統的編外人員。
然而,由馬玉珍直接聯絡,只擔任運用人員,他們就不算軍統的人。
“那我今天晚上就與他們聯繫。”馬玉珍說。
“先聯繫張保頭,再與朱彪見面。”路承周叮囑着說。
相比朱彪,張保頭更容易說服。
馬玉珍的效率很快,路承周離開後,她就化裝與張保頭見了面。
馬玉珍現在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情報工作者,她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張保頭知道她的身份。
“張兄弟,明天我想租你的車子。”馬玉珍直截了當地說。
“好啊,在哪裡接您呢?”張保頭問。
“在二十四號路,我要去文齊道57號。”馬玉珍緩緩地說。
“那可是日本特務的地盤?”張保頭一驚。
“不錯,我盯的就是日本人。”馬玉珍篤定地說。
“你是……抗日人士?”張保頭吃驚地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抗日人士。
“不錯,你還願意幫我們嗎?”馬玉珍問。
“當然願意,太願意了。”張保頭高興地說。
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正想參加抗日組織呢,沒想到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了。
“謝謝你,張兄弟。”馬玉珍誠懇地說。
“我能加入你們嗎?放心,我絕對不會泄露你們的機密,哪怕舍了我這條命,也要跟小鬼子幹!”張保頭堅定地說。
“加入我們,會很危險。”馬玉珍意味深長地說。
路承周只想讓張保頭和朱彪當運用人員,也就是說,張保頭和朱彪的身份是抗日者,卻並非軍統的人。
她可以讓張保頭和朱彪,同時爲螞蟻情報小組效力。
“我不怕,剛纔我說了,哪怕舍了這條命,也願意跟小鬼子幹!”張保頭堅定地說。
“我們是有紀律的,必須服從命令,懶散的人,我們是不要的。上級的命令,一定要拼盡全力執行。”馬玉珍又說道。
張保頭畢竟只是普通人,他根本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份。
“這我知道,一切聽從指揮。”張保頭笑着說。
“張兄弟,歡迎你加入到抗戰的隊伍中來。”馬玉珍伸出手,微笑着說。
“這麼說,我現在是抗日隊伍的一員了?”張保頭猶豫着伸出手,他還不習慣與人握手。
“我們要對你考覈,如果你通過了,纔算正式加入我們。”馬玉珍搖了搖頭。
“隨時願意接受考覈,對了,今天我們差點就鋤奸了。”張保頭將傍晚計劃除掉路承周的事,告訴了馬玉珍。
“路承周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務,你們沒有經驗,不可貿然行事。”馬玉珍馬上說道。
“沒關係,我們下次會再找機會的。”張保頭不以爲然地說,今天的暗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一切行動聽指揮,你忘記啦?從現在開始,沒有命令,絕對不能對路承周動手。爲了不讓他懷疑你,還得儘量與他搞好關係。”馬玉珍叮囑着說。
“啊,這可怎麼辦?”張保頭苦着臉說。
“張兄弟,想抗日,可不是嘴裡說說這麼簡單的。記住,一切行動要聽指揮,否則我們是不會接收你的。”馬玉珍正色地說。
“我聽你的,對了,我還有位兄弟,能不能讓他也加入你們?”張保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