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憲兵分隊如何阻攔,溫秀峰最終還是把人帶走了。
就算路承周是憲兵分隊的人,但他表面上是警務處的巡官。
“中山先生,抱歉了。”路承周最後才走,一臉“歉意”的說。
“你走吧。”中山良一冷着臉,朝路承周揮了揮手。
“是。”路承周不敢多留,當着這麼多手下,他也不能多說。
看到剛纔蔣萬順的慘狀,路承周心裡很悲憤。
這才幾個小時?好好的一個人,就被他們折磨得不成樣了。
“大家都回去吧。”中山良一看着警務處的人,帶着蔣萬順離開,眼中目光復雜。
“中山隊長,我出去了。”高橋豐一在中山良一回到辦公室後,過來報告。
“一定要注意隱蔽。”中山良一叮囑着說。
蔣萬順送到憲兵分隊後,很快送到了刑訊室。
然而,他用**人的錚錚鐵骨,告訴了日本人,**人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高橋豐一爲了撬開蔣萬順的嘴,用盡了各種酷刑。
之前對付中國人,比如說金連振,只用了三種,金連振就受不了,主動招供。
然而,蔣萬順一直堅持到路承周打來電話。
當時將蔣萬順送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高橋豐一隻好將他藏到康伯南道0號,並且向中山良一彙報,用正常辦法,無法攻破蔣萬順的心理防線。
面對蔣萬順,高橋豐一有種失敗的感覺。
能抓到蔣萬順這個**,甚至有可能是**裡的重要人物,高橋豐一確實很高興。
然而,**人對革命的信仰,讓看似文弱的蔣萬順,爆發出驚人的意志力。
當時高橋豐一就沮喪的向中山良一彙報,將蔣萬順活埋在後花園。
中山良一否決了這個建議,明知道蔣萬順是**的高級幹部,拿不到情報,就已經承認失敗了。
如果只能殺掉蔣萬順,會在內心留下永久的陰影。
皇軍是戰無不勝的,沒有人能打敗皇軍。
活埋蔣萬順,只是表面的勝利,實際上是失敗了。
接到路承周的電話後,中山良一當機立斷,制訂了一個新的計劃。
如果警務處發現了蔣萬順,讓特高班將蔣萬順盯死。
如果警務處沒能發現蔣萬順,則將蔣萬順送到花園憲兵隊。
蔣萬順被送到維多利亞醫院,溫秀峰對他的筆錄,都是在醫院完成的。
蔣萬順有正當的掩護身份,他是來海沽訪友。
路承周也跟着溫秀峰去了維多利亞醫院,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後再離開。
對住在醫院的蔣萬順,路承周不再關心。
他需要做的,是將情報及時通知姚一民。
路承周的情報裡,詳細寫了營救的過程。
同時,也提醒姚一民。
如果可以的話,將蔣萬順轉移出海沽。
蔣萬順兩次進入特務視線,再留在海沽,只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蔣萬順的審訊,路承周沒有參與,他並不知道具體的審訊過程。
但是,他相信,蔣萬順一定經歷了煉獄般的折磨。
能活着從憲兵分隊的刑訊出來,是非常不簡單的。
收到“螞蟻”的情報,姚一民也是一愣。
讓蔣萬順撤離海沽,這可不是他能作主的。
蔣萬順是北方局派來的特派員,又是省委組織部長,在憲兵分隊只待了幾個小時,受盡了酷刑,依然堅貞不屈。
蔣萬順是老革命,受黨教育多年,對革命無比忠誠。
然而,姚一民還是向省委報告,暫時切斷與蔣萬順的一切聯繫。
正因爲蔣萬順是老革命、老同志,黨性原則強,更應該對他執行保密紀律。
這既是對組織負責,也是對蔣萬順負責。
晚上,姚一民突然收到消息,特高班的人,與維多利亞醫院的蔣萬順有過接觸。
如果這個消息,不是來自自己的同志,姚一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姚一民建議,暫時切斷與蔣萬順的一切聯繫,但這只是預防。
在姚一民心裡,從來沒有懷疑過蔣萬順。
可是,特高班的人,爲何會與蔣萬順暗中接觸呢?
姚一民馬上向省委彙報,同時,省委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姚一民仔細研究“螞蟻”送回來的情報,蔣萬順的營救,其實很順利。
這其中,有沒有日本人,特意安排的意思呢。
姚一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讓馬玉珍給“螞蟻”送出情報。
“螞蟻”有着特別的身份,調查此事,比市委更容易。
“這個情報很重要,今天晚上一定要送過去。”姚一民叮囑着說。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馬玉珍堅定的說。
“最近與曾紫蓮相處得如何?”姚一民問。
他雖然也是搞地下工作,但如何與敵人相處,也沒這方面的經驗。
還是“螞蟻”傳授了一些經驗,比如說,與曾紫蓮相處時,一定要忘記自己是**員,更多的,則需要隨機應變。
“她對我還是很有好感的,我們目前相處得很愉快。”馬玉珍說。
“你感覺,她知道你的身份麼?”姚一民問。
“應該不知道。”馬玉珍搖搖頭。
她一早就知道曾紫蓮的身份,在曾紫蓮面前,就特別小心。
忘記自己的真正身份,表面出既愛國,又沒有政治信仰,要騙過曾紫蓮還是很容易的。
曾紫蓮是軍統情報組長不假,可她又不會算命,只能根據自己的觀察,來判斷馬玉珍的真正身份。
“與路承周相處得如何?”姚一民又問。
“一般吧。”馬玉珍不好意思的說。
如果不是路承周主動來找她,他們之間的聯繫,可以說已經停止了。
“要不是路承周,我們就不能知道交通旅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與路承周交往,是組織交給你的光榮任務。如果你覺得艱鉅,可以換別人。”姚一民緩緩的說。
“我保證會與路承周多接觸。”馬玉珍無奈的說。
“這就對了嘛,路承周雖然走錯了路,但是,我們也要給他回頭的機會。”姚一民勸導着說。
路承周晚上到憲兵分隊時,並沒有收到姚一民的情報。
他只是很奇怪,高橋豐一竟然不在。
自從高橋洋行被燒掉後,高橋豐一再次在憲兵分隊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