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崛起何嫌本做僧

當即齊御風二人與巴融帕竹大師約定了商談的日期,又對着薩迦法王虹化的遺蹟拜祭一番,等天色大亮,兩人吃過早飯,便告辭而去,徑直返回武威城中。

一路之上,韓羽娘不住唸叨齊御風的武功來歷,劍法精奇,更是學得了什麼“獨孤九劍”這等蓋世絕學,卻從來不告訴她,話語中飽含幽怨。

齊御風無奈之下,念在她這一年之中,跟着東征西討,也吃過不少苦楚,便將“獨孤九劍”的要訣擇其精要之處,傳給了她一些。

他先前已經聽彭瑩玉說起,吐蕃各地僧俗勢力,割據稱雄,勢力地位不一而足,十分複雜,以明教勢力若想令其歸順,實在難如登天。

他這次與薩迦法王一約,實在是一難得的良機,但他從未與五散人相商,也尚未想到應該如何破解這難題,所以就算是在與薩迦法王商談的時候,只是想穩住這股勢力,以待徐徐圖之。

誰知薩迦法王居然傳授他大手印神功,並一死以表決心,效仿當年一代大德薩迦班智達故事,他對這薩迦法王的遠見卓識和顧全大局的舉動十分欽佩之餘,卻也不禁感慨萬分。

當即兩人輕騎,帶着一頭白犛牛,迴轉城中議事廳所在,卻見明教五散人俱在室中,卻都一言不發,只是相互吹鬍子瞪眼。

齊御風奇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周顛恨恨摔下一冊書簡,怒道:“還不是那小子兔子尾巴終於露了出來,眼下這檄文已經遠遠傳到了涼州。顯然他羽翼已豐,這是有持無恐。不將明教放在眼裡了!”

齊御風不明其意,當即撿起來展開一看。卻見上面寫着“平周檄”三個大字,登時一驚,忙向下細看,卻是“皇帝聖旨,吳王令旨”字樣,他知道這是朱元璋的字號,當即驚呼道:“這是……朱元璋要與張士誠動手了?”

彭瑩玉點了點頭道:“不錯,先前我等曾經派明教使者傳書於他,定下‘驅逐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的條約,叫他與方國珍、張士誠三路兵馬,齊攻大都,先入城者,即可爲王,誰知道那兩家倒還客氣,只有這朱元璋不識好歹。居然派了兵馬將使者殺死。而今,東路一軍,毀於一旦矣……”

齊御風先前知道,這江南羣雄。分爲兩大派系,一路便是劉福通與徐壽輝等人的紅巾軍一系,以及張士誠、方國珍的非紅巾軍一系。而紅巾軍又分東西兩派,東派原以“小明王”韓林兒爲主。後來郭子興勢大,便以他爲首。最後才流落到郭子興的女婿朱元璋手上。

當年彭瑩玉創建紅巾軍,多廢勞苦,在軍中威望頗高,是以他才興起這般感慨。

齊御風心念一動,心說朱元璋此人果敢沉毅,元末這些人物當中沒一個比得上,這天下大抵還是他的,當即笑道:“反正張士誠也並非明教中人,且由他們廝殺,咱們先殺韃子,坐山觀虎鬥便是。”

一邊說不得搖了搖頭道:“不然,此時關係甚大,張士誠雖然並非明教一系,但卻也暗中聽從咱們明教的指派,他先前兵敗,受過朝廷招安,但一聽說元廷要他出兵攻打明軍,便趕忙聯絡明教之人,想讓他們從中說合,推脫不去,後來元廷雖然不允,他便自立爲王,索性不停元廷的號令了。此人雖然內懷懦弱,頗有些奸滑,似有器量,而實無遠圖,但國家大事上還是拎的清的。”

“他坐擁吳地,北逾江淮,西至濠泗,東達至海,南連江浙,儼然江南一國,爲人寬厚多仁,賦稅輕斂,與此經年,雖對反元大業並無寸功,但對於吳地的百姓,卻也算造福一方了。”

齊御風聽得蹊蹺,不禁開口問道:“可是他不是當過什麼元朝的‘太尉’麼?”

說不得淡淡笑道:“所謂投降元廷,只是兵不厭詐而已,他地處四戰之所,若非如此拉虎皮做大旗,前後交困,那次若非投降了元廷,早已泯滅與朱元璋與方國珍的鐵蹄之下了。而且,你就當朱元璋就乾乾淨淨,未曾收過元廷的封賞麼?”

齊御風聽到這裡,這纔想起,原來說不得給他講過這段故事,說是七八年前,朱元璋與元軍合作,前後夾擊張士誠,張士誠無奈之下,又心高氣傲,不願意投降與叫花子出身的朱元璋,這才投降了元朝,此後元朝退兵,他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當即他尋了張椅子坐下問道:“那怎麼辦?咱們要救這張士誠一命麼?”

彭瑩玉搖頭道:“張士誠唯酒色耽樂,日漸驕縱,怠於政事,就算有千軍萬馬,也實不足救,而朱元璋兢兢業業,朝夕不寐,無一事不經心,眼下羽翼已成,兵多將廣,咱們又拿什麼來救?”

齊御風聽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哈欠,笑道:“那幾位還糾結什麼,該幹嘛幹嘛吧,他們在中原打他們的,咱們佔據西涼,好生經營,來日反攻倒算便是。”說着他一擡屁股,便要走人。

一邊周顛突然沉聲道:“你先將這檄文看完再說。”

齊御風一愣,當即坐下,又拿起那冊檄文,仔細看了起來:“惟茲姑蘇張士誠,爲民則私販鹽貨,行劫於江湖;兵興則首聚兇徒,負固於海島,其罪一也。”

“又恐海隅一區難抗天下全勢,詐降於元,坑其參政趙璉,囚其待制,二也。”

“厥後掩襲浙西,兵不滿萬數,地不足千里,僭號改元,三也。”

齊御風看到這裡,不禁心道:“我眼下也是兵不滿萬數,地不足千里,卻也稱王了,這朱元璋是不是也要連自己也殺。而且他也自號“吳王”,與張士誠相同。一個東吳,一個西吳。大哥就別說二哥罷。

“初寇我邊,一戰生擒親弟;再犯浙省,楊苗直搗其近郊;首尾畏縮,又詐降於元,四也。”

“陽受元朝之名,陰行假王之令,挾制達丞相,謀害楊左丞,五也。”

“佔據江浙錢。十年不貢,六也。知元綱已墜,公然害其丞相達失貼木兒、南臺大夫普化貼木兒,七也。

“恃其地險食足,誘我叛將,掠我邊民,八也。”

“凡此八罪,又甚於蚩尤、葛伯、崇侯,雖黃帝、湯、文與之同世。亦所不容。理宜征討,以靖天下,以濟斯民。”

齊御風越看下去,眉頭越是緊皺。突然道:“這話裡的意思,怎麼這麼彆扭?怎麼我越看越像覺得這是王保保的檄文,而不是朱元璋的呢。”

周顛怒氣衝衝道:“不錯。張士誠八大罪狀,有六條倒是因爲背叛元朝。不看這關防大印,還以爲蒙元韃子的討伐令呢。張士誠偏安一隅,雖然不思進取,卻又那冒出個他來有資格以元朝廷的名義討伐?於此重光華夏的大關節之處,此檄文一出,豈不令天下英雄灰心喪氣。”

齊御風點點頭,也爲朱元璋的行徑感到不可思議,心道他分明是明教教徒,一個殺官造反的身份,此時卻不忘身爲胡元之臣民,這倒也是奇事一樁。

周顛憤恨不已,又道:“你再看上面。”

齊御風點了點頭,當即翻過一折,看向第一頁,只見上面寫道:“蓋聞伐罪弔民,王者之師,考之往古,世代昭然。”

“軒轅氏誅蚩尤,殷湯徵葛伯,文王伐崇,三聖人之起兵也,非富天下,本爲救民。”

當即他不禁笑道:“這老朱竟然將張士誠比成了蚩尤、夏桀和商紂王,調子也起的忒高了些吧?狗咬狗一嘴毛,大夥各憑能耐,逐鹿中原,說這些勞什子幹甚?”

隨後他繼續再念下去,只見上面寫道:“近睹有元之末,主居深宮,臣操威福,官以賄成,罪以情免,憲臺舉親而劾仇,有司差貧而優富。廟堂不以爲慮,方添冗官,又改鈔法,役數十萬民湮塞黃河,死者枕藉於道,哀苦聲聞於天。”

齊御風看到這裡,微微搖了搖頭,心中對文中所說,大是不以爲然,這話中意思,雖然貌似在批評元朝暴政,可是話裡話外,卻好似他是元朝第一大忠臣,元順帝的第一代言人一般,甚是沒有階級鬥爭的範。

當即他眼一搭,隨手一翻篇,再向下念去,卻不禁大吃一驚,幾乎驚訝的從椅子上蹦起來。

只見上面寫道:“……致使愚民,誤中妖術,不解偈言之妄誕,酷信彌勒之真有,冀其治世,以蘇困苦。聚爲燒香之黨,根據汝潁,蔓延河洛。妖言既行,兇謀遂逞,焚蕩城郭,殺戮士夫,荼毒生靈,千端萬狀。元以天下兵馬錢糧而討之,略無功效,愈見猖獗,然而終不能治世安民。是以有志之士,旁觀熟慮,乘勢而起,或假元氏爲名,或託鄉軍爲號,或以孤兵自立,皆欲自爲,由是天下土崩瓦解。”

這幾句話,分明便將元末轟轟烈烈的大起義污衊成了匪盜,而且將明教子弟,都污衊爲燒香之黨,荼毒生靈之輩。

齊御風越看越氣,心中不禁有些鄙視起這位開國梟雄來,心道你當年不也是追隨明教起家,而且眼下名義上也算是白蓮教的傳人,如此卻在檄文中將明教斥爲“荒誕妖言”、“蠱惑百姓”的燒香邪教,犯下了““焚蕩城郭,殺戮士夫,荼毒生靈”的罪行,這些事情,難道你自己未曾做過麼?搶錢搶糧搶女人,難道這事你就少幹了麼?

他曾聽周顛說過,攻佔和州的時候,朱元璋殺伐甚衆,手下滿城的搶女人,在說不得等得知之後,勸慰之下,才勉強發下一條命令:“今城破,凡有所得婦人女子,惟無夫未嫁者許之,有夫婦人不許擅配。”說是以後只准搶那些沒結婚的少女,至於結了婚的,一律放歸。

而且這措辭口吻,冠冕堂皇,渾然不像一個自成一派的割據勢力,儼然便是以蒙元朝廷的官府自居了。

他心中知曉朱元璋爲了帝皇之位。必然有反抗明教的一天,可是沒想到前番彭瑩玉、周顛與五行旗等剛剛相助他在鄱陽湖與陳友諒血戰。他才能以二十萬水軍對抗了陳友諒六十萬大軍,這尚未及兩年功夫。他便反過來頭來,如此誣衊明教千千萬萬個好漢。

他此番經行,所見五散人、史雲豹等人雖然武功未必多高,卻卻都是憂國憂民,站在平民立場上,兢兢業業,專注於救民、渡世,行善去惡,爲民抗官、殺官護民。難道說一旦開始爭奪天下,這人便必然將道義直之與度外了麼?

再向下看去,卻又見朱元璋檄文上寫道:“予本濠梁之民,初列行伍,漸至提兵,灼見妖言不能成事,又度胡運難與立功,遂引兵渡江。賴天地祖宗之靈,及將帥之力。一鼓而有江左,再戰而定浙東。陳氏稱號,據我上游,爰興問罪之師。彭蠡交兵,元惡授首,父子兄弟。面縛輿櫬。既待以不死,又列以封爵。將相皆置於朝班,民庶各安於田裡。雖德化不及。而政令頗修。”

言辭之中,正義凜然,儼然將元朝視爲中原正統,而自己則乾乾淨淨,所行均爲憂國憂民之舉,齊御風越看越是覺得有趣,心道,他責備張士誠“佔據江浙,錢糧十年不貢,其罪五也”。而自己“全有江左及淮右數郡”,“荊襄湖廣,盡入版圖,”難道是朝廷給他封官了,讓他裂土封王了麼?而張士誠不給朝廷上貢,難道他就給元朝政府貢獻過一文錢一粒米了麼?如此顛倒黑白,當真殊爲不智。

當即他沉吟半晌,不禁感慨一聲,點點頭道:“我看完了。”

一邊周顛憤恨說道:“先前我護着這小子,還覺得他甚爲可愛,那次我見他護着小民,懲罰大臣,那臣子在宴席上對他說,我與主公同治江山,你護着那些鄉巴佬,有什麼用?”

“這小子當時卻也硬氣,當即舉起酒杯道:“爾俸爾祿,民脂民膏!”

“我就是聽他這句話說的痛快,是以雖然他對張教主不敬,卻也幫他打敗了陳友諒,沒想到這小子翻臉不認人,現下居然忘記了當初所爲,反而變成元廷的走狗!”

彭瑩玉嘆息道:“他眼下雄踞一方,手握重兵,雖然是咱們明教出身,但若放下話來,光光棍棍的欲奪取天下,想要當這個皇帝,也無不可,咱們還要贊他一聲好漢子。可是他先殺了韓林兒,接着如此以順承天命的王者自居,背棄明教歷代所爲,可當真令人不恥冷。”

周顛怒道:“他以爲一篇檄文,就能將自己從義軍之中昇華出去,變成天兵天將,平靖天下的道義之師,當真滑天下之大稽。所謂賊喊捉賊,莫過於此!”

齊御風環繞看去,問道:“那如今怎麼辦?他背棄明教,是不是應該由總教處置?”

周顛憤憤道:“若是要處置,當年他將韓林兒沉江致死的時候,就該處置了,眼下他勢力龐大,早已自行其是,手下又有不少咱們的好兄弟,一旦他身死了,咱們漢人戰陣之上有虧,卻又怎麼辦?”

齊御風微微點了點頭,見到周圍幾名散人或是默不作聲,或者憤恨不已,但卻也都不出聲,想來都同意周顛的看法,他心道這事情雖然朱元璋做的不怎麼地道,但自己不過一匆匆過客,來了過把癮就走,卻也不必因爲這些事搞的天下大亂。這明教明顯是對朱元璋已經沒轍,只能咒罵一番,也就拉到。

正當此時,突然只聽得門外一聲喊叫道:“你們不管,我管!”

說罷只見一人手持長劍,身穿青衣,蒙着臉頰,唰一下站在屋中,看到齊御風站在當場,當即擡劍便刺。

齊御風措不及防,忙倒踩七花步法,向後退了三步,身邊五散人反映過來,也吃了一驚,心說這六人在房中,怎麼還能生出刺客來,忙上前夾攻,五散人五招同施,攻向那人,那人滴溜溜一轉,猶如一陣疾風一般,瞬息便從五人縫隙之中鑽出。

當即齊御風見到破綻,伸出一指,便朝着那人胸口點來。

那人見到齊御風這一指,大有道理,“咦”一聲,像是十分驚奇,隨後雙掌如綿,連綿而上,卻攻向齊御風小腹,齊御風經年修習“一陽指”功夫,此時已有所小成,當即一指不停,左手卻徐徐向前一拍,打向那人的肩頭,這一招乃是他從薩迦法王的“大手印”功夫中學來,綿中帶剛,堅中有柔,看似綿軟無力,實則有千鈞之重。

那人不敢硬接,當即身形一飄,如同一根樹葉一般飄在齊御風身後,手中又是一掌,向他後背拍擊而來。

齊御風陡然一驚,心說這人輕功怎麼能如此神奇之法,當真神乎其神。

當即他不暇轉身,扭肩頓肘,將功力運在了肩頭之上,向後一撞。

那人一掌與他肩頭一撞,兩人各退一步,心中都是好生佩服,卻只見那人趨退如電,未及齊御風眨眼,隨即又是一招攻上。

他如此連綿不息,一掌掌如波濤澎湃,接連而至,齊御風頓時便有些吃不消,心道這掌法如此快法,亦真亦幻,似虛還實,卻如何拆解?

當即他運轉如綿,雙手運足了功力,使個“亂環訣”之法,接連在面前佈下綿綿密密的氣息,這一招攻守兼備,勁風撕裂空氣,發出嘶嘶聲響,那人即使將掌法拍擊而上,卻在他太極拳之下,佔不到半點便宜,徒勞無功,當即身形陡然一閃,又落在了齊御風身後。

齊御風知道他輕功高絕,早有準備,當即左足一點,身體迴旋,使個金雞獨立式,他劃一小圈,那人劃一個大圈,相比之下,卻是快捷多了。

但他方轉過身來,卻只見那人身形挪移,陡然一閃,落在了他的身邊,一手抓來,幾乎要扭到了他耳朵之上,齊御風登時大驚,心道這人不光腳下功夫厲害,居然使出這迅雷快掌,也如此神速,可謂能者皆能。

他危機之中,突然想到那大手印中的一招,名喚作“王子夜行”,不以掌功見長,卻是以腿法制人,當即猛然一擡右腿,在空中劃了一個彎,後腳跟轉而襲向那人後方。

那人眼見這一掌勢必能扭到他的耳朵,但自己卻也要被他一條腿困住,兩人抱成一團,成何體統?當即他一足點地,“嗖”一聲飛躍空中,不過三尺有餘,繼而身形一折,輕捷如箭,輕輕落在齊御風背後。

這縱躍而起,隨後轉折的功夫,江湖上成名高手,個個會練,但如此拿捏得當,與方寸之地,乍隱乍現,絲毫不差,卻是沒幾個人能施爲,除了後天努力,內功精強之外,還得有這份卓越的天資才行。

誰料齊御風一足踢出,竟然也隨之拐彎,身體扭成一個極爲古怪的姿勢,右腿如長蛇一般探去,那人立足未穩,便覺得一股大得異乎尋常的力道,襲擊過來。

當即他不禁一愣,身子猛然向前一攢,又探出三尺有餘,正落在茶几邊上,回身一掌,襲向齊御風的面門。

齊御風一條腿在空中拐了個彎,向下一頓,落在地上,穩住了下盤,當即他一掌如穿雲追月,與其對攻,雖然那人掌法快捷,齊御風卻也絲毫不示弱,兩人均是一般飄忽的掌法,當即便對在了一起。

片刻之際,齊御風只覺得對方內力接連撞擊,試探了三次,他守住元神,心念潮生潮落,也一連與他對攻了三回,他雖然將一股內氣守住,未能讓對方有可乘之機,可是對方功力乍現如怒海狂濤,隨後卻靜無如底深淵,他接連將內氣擊發過去,卻恍然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心中不由得極爲訝異。

當即他心中生出一股好強之心,氣運丹田,使出紫霞神功第十二重的功夫,猛然臉色一紫,內力向外急速奔瀉而出,與那人手掌一觸,登時兩人各退一步,面上都露出極爲驚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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