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裡,我簡直要感概,這大姑姑乃是移動煞星啊,走哪裡坑哪裡啊!
在京都的時候,坑得西陵侯府跟太子妃離心,到了月威,坑得人家滅國,再度回到京都,好麼,西陵家徹底遠離朝堂,半流放到了遺城。
世世代代都不能回京都,絕了西陵家上進的後路了。
難怪,我這麼紈絝,孃親都不曾教訓過我半句,我還以爲是她心疼我。
現在看來,更多是,我越優秀,將來就會越痛苦,還不若渾渾噩噩一輩子,好歹開心。
我突然變得迷惘起來,我的一輩子就只能困守遺城,哪裡都不能去了嗎?
耳邊傳來父親無力的辯白,他說,他知道阿藍是個心軟的人,等她氣消了,自然會赦免西陵家的,到時候西陵家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可被孃親無情的嘲笑了。
原來這些年來,曾祖父和父親不是沒努力過。
二姑姑沒有遠嫁,想遠也遠不了,就在遺城挑了箇中層的小軍官嫁了,家裡沒什麼錢,人又粗魯,勝在老實體貼。
當時我還以爲是因爲二姑姑瞎了一隻眼睛,所以只能低嫁,如今想來,只覺得可笑。
難怪二姑姑婚禮前後,曾祖父,祖父和父親惴惴不安,似乎有所期盼。
二叔婚禮也是,從前半個月就心神不寧,一天跑八遍驛站,問有沒有京都來的信或者使者,直到婚禮後半個月,才漸漸死心。
我還當是曾祖父,祖父和父親念着一家人血緣親近,是覺得委屈了二姑姑和二叔,才做如此姿態。
沒曾想,原來是曾祖父幾人被迫來到遺城,自然不死心祖祖輩輩都要留在這裡,所以從我出生,到二姑姑,二叔成婚,都曾經給京都太子府送過信。
可這些信都如石沉大海,沒泛起半點漣漪來。
孃親早就認清了現實,她已經嫁給了父親,生了姐姐和我,只能忍耐。
可心中對罪魁禍首,大姑姑是恨得咬牙,偏祖母最心疼大姑姑,護着她,孃親也就忍了。
這次我被大姑姑嚇暈,孃親再也不想忍下去了,只想讓大姑姑滾蛋。
孃親給爹下了最後通牒,要麼把大姑姑送到遺城外的一個小別院裡去,眼不見爲淨。
要麼,她跟爹合離,帶着我和大姐離開。
爹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決斷來,最後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孃親雙眼通紅,走到牀邊,握着我的手,告訴我,她會保護我和姐姐,讓我不要害怕。
我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孃親瘦弱的身體,渾身發抖,還要努力安慰我保護我的樣子,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來。
孃親抱着我,大顆大顆的淚滴落在我的頭上,滴進我的心裡。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苦澀難當。
哭着睡了過去,再度醒來的我,看到了娘露出來一個難得舒心的笑容。
我知道,大姑姑被送走了。
後來的日子,平淡到了極致。
我再也不想帶着二狗和壯壯上街調戲小姑娘了,整日整日的躺在院子裡發呆。
我終於知道了我名字的來歷,西陵遺,不是遺城的遺,是遺忘的遺。
註定被遺忘!
PS:下一個番外齊子淵,下下個是袁軒,最後是萬和谷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