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德拉科在教父家的暑假生活正式開始。

他動手清理凌亂的所有,沒有怨言。

未成年巫師非在校時間禁止使用魔法,德拉科無聊時算了算,自己上次也沒徹底跨過十七歲的門檻,不用就不用,對德拉科來說不影響基本生活。

深究起來,德拉科先前在魔法部使用魔法的行爲也算違規,但鑑於黑魔王迴歸這種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情況下,沒有人關注他。

很快,德拉科發現一件事,他的教父每年沒有把自己餓死在這座破爛房子裡,簡直就是一門技術。

按照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習慣,一旦進入實驗室,不做完就會忘記所有,除非是黑魔王召喚,否則他誰都不理會。

自力更生是必須的,德拉科無奈的嘆氣,自己這次還得給教父當保姆。好在他上次去古靈閣兌換的麻瓜錢幣還剩許多。

夏日炎炎,德拉科要是穿披風出去,絕對會被當成怪人,考慮了一番,德拉科從教父長滿蜘蛛網的衣櫃裡翻出一件麻瓜衣服,對他來說,似乎大了點,勉強穿就是。

走到外面,德拉科努力記住錯綜複雜的路線,他先去超市買了幾件夏衫和褲子,然後又買了幾份速食產品,那種熱熱就能吃的。

感謝梅林,讓他上輩子學會如何使用麻瓜錢幣和在超市買東西,他可不想像教父一樣餓了就嚼幾口魔藥藥材。

半個小時後,德拉科提着兩個大袋子歸來。

走進空蕩蕩的廚房,德拉科再次頭疼,教父的家裡,真的什麼都沒有,有的全是書籍、魔藥藥材和魔藥用具。

這要怎麼吃?德拉科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思索,早知道就買點麪包了,雖然沒有營養,起碼還能應付幾餐。

斯內普不會照顧小孩,他也沒有閒情逸致照顧誰,他只負責提供住所,其他的,他一概不負責。

這天,在他又一次熬製了一批傷藥後,他走出實驗室,剛走出幾步,他就聞到一股香味,食物的鮮美氣味。

挑高眉毛,斯內普走到客廳,然後他營養不良消瘦的臉垮下來,他齜牙:“德拉科……”他狠狠的唸叨。

鉑金少年無辜的扭頭聳肩:“哦,教父,要吃點東西嗎?”

桌子上,幾個大型坩堝架起來,裡面是熱騰騰泛着香味的食物。

“你竟敢拿我的坩堝煮東西?”斯內普的聲音扭曲着。

“我沒找到鍋。”德拉科攤手,緊接着說:“我很懷疑這兒有沒有這種東西,要知道即使是家養小精靈也是需要合適的廚具才能做飯的。”

德拉科將煮熟的菜撥弄進盤子中,盤子和碗都有,德拉科洗了好幾遍,因爲兩者都沾上厚厚的灰。他拉開椅子,示意教父坐下。

斯內普重重的哼了一聲,勉勉強強開始吃起來,算是原諒了教子的無禮。

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太多,斯內普哼哼:“不可思議的手藝。”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繼承人,這確實堪稱奇蹟。

“很高興您喜歡。”餓了的少年也開始進餐,優雅依舊。

“不許有下次。”斯內普指指坩堝,無論如何,坩堝不是用來做這些的。

德拉科擡擡眉毛:“第一次,最後一次。”他對煮食物的興趣也不高。

等到盤中的食物差不多都吃光時,德拉科停下動作,問:“我要是叫外賣的話,您介意嗎?”他有看見一條街外有一個飯館,有外賣這個業務。

“外賣?”斯內普忍住翻眼皮的衝動,這個典型的麻瓜詞彙教子使用的非常順口。

“恩。”德拉科偏頭,打量了眼黑髮教授的表情:“那我當您同意了,我保證我會去開門。”

“你知道的,還真多。”斯內普用指頭扣桌面,帶着某種情緒。

“我曾經在麻瓜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德拉科輕鬆帶過,就像那時他是在這裡度假:“簡單點的我都會。”

吃完飯,德拉科仔細的洗乾淨坩堝,這是爲了他的人生安全着想,要是他的教父在坩堝裡發現一顆菜葉,沒準都會想要毒死他。

擦完桌子,德拉科回到自己房間。

他現在的臥室與馬爾福莊園的臥室完全沒有可比性,一張牀,一張椅子,簡單到簡陋的地步。

德拉科翻自己的空間袋,他帶出來的東西不多,一些錢,幾件長袍,還有幾本書以及一盒巫師遊戲。

德拉科不是玩樂的人,這盒遊戲也不是僅僅是簡單的遊戲,它甚至比課本里學習的知識還要複雜,這是個迷宮遊戲,一打開,就會在眼前呈現一張巨大的黑色拼圖,遊戲者通過解答一個個問題,掀開一塊塊版圖,全部的版圖解開後,將會出現一個迷宮,最後走出迷宮這副圖畫纔會顯示原貌。

這個遊戲是三年級的暑假,德拉科隨父母去德國旅遊時買的,幾乎沒人能玩到最後,因爲其中的關卡涉及到各個領域,甚至包括英國明文禁止的黑魔法知識問答和令巫師頭疼的邏輯問答。

德拉科喜歡這些,當他一個人閒起來的時候,就會打開遊戲玩上一段時間,有時,他會爲了思考一個推理問答沉默一個下午,有時思索好幾天他才能翻開一塊小小的拼圖,迄今爲止,巨大的圖畫已解開三分之一。

斯萊特林不缺耐心,德拉科樂衷這遊戲,它讓他頭腦清晰,能夠靜下心思索問題。

花了三個小時解開一個巫師棋殘局後,德拉科靠在牀上,腦子飛速轉起來。

他改變了小天狼星的命運,改變了父親的命運。

這次就算黑魔王要在霍格沃茲找內應,也不會是他,但是,黑魔王從不缺乏棋子,會變成其他人嗎?

爸爸媽媽離開了嗎?

他們……會離開嗎?

德拉科希望兩人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德拉科沒有多少優勢,黑魔王已經復活,黑暗正在慢慢籠罩魔法界,憑他一己之力無法逆轉那黑暗。

如果重來一次的是哈利?波特,沒準早就把黑魔王給敲定了吧。德拉科無奈的想。

而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德拉科換上新衣服,獨自去了飯館一趟,定了兩個月的三餐飯,付了基本的定金,他又在附近逛了逛,複習了遍錯綜複雜的路線纔回去。

德拉科沒辦法訓練黑魔法,卻可以鍛鍊其他的能力,比如大腦封閉術,他現在知道這個技能的重要性,而他的教父,則是大師中的大師。

斯內普沒有拒絕他的請求,於是,每天他都會用兩個小時來做練習。

德拉科很用功,進步也很快,他基本沒讓斯內普從他的腦子裡得到什麼信息,這也是因爲對大腦封閉術,他曾學習過基礎。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德拉科正在房間裡看書,除了魔法界帶來的幾本書,他還在麻瓜書店裡買了些名著之類的,純屬調節心情。

斯內普將一份魔藥裝瓶後,走到客廳去小憩,桌子上有泡好的紅茶,洗好的茶杯放在一邊,馬爾福總知道如何享受生活。

德拉科的表現給了他太多意外,已經足夠獨立的教子絲毫沒有對家族低頭的想法,斯內普抿了口紅茶,盧修斯那邊也沒有傳過來任何消息,就像對德拉科徹底死心了一般。

叩叩叩……

門被敲響,斯內普皺眉,送外賣的?扭頭一看,比往常要早一點點。

德拉科拉開房門,把頭探出來看。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在家。”和藹的聲音傳進來。

德拉科睜大眼睛,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斯內普緊蹙眉頭,對教子做了個手勢,後者很快縮回頭關上門。

斯內普快步上前,一把拉開門,滿臉不耐煩:“現在是暑假時間。”

“噢,當然。”鄧布利多很快擠進來,後面還跟着個聳拉着腦袋的少年。

“等等!”斯內普眉毛打結,口氣變得很不好:“讓我看看,偉大的救世主?”

亂髮少年毫無氣勢的瞪了一眼,又把頭垂了下去。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笑眯眯。

“我這裡不是救世主玩樂的後花園。”斯內普冷冷的說:“我想他的狗教父會很願意陪他玩耍。”

哈利繼續低頭,心裡咒罵着,嘴裡卻不做聲。

他遵從鄧布利多的意思,在姨媽家住了一個星期,又非常愉快的在布萊克老宅呆了一個星期,此時此刻,鄧布利多押他來這裡學習大腦封閉術。

哈利不願意來,他想讓教父教他,但很遺憾的是,小天狼星並不精通這個。

哈利不願和這個陰森森的男人呆在一起,可鄧布利多一句話卻讓他因內疚而妥協,鄧布利多說:他不能像上次一樣輕易被黑魔王刺探,輕易上當。

是的,上次是他錯了,他的錯誤險些害死了他的教父。

如果小天狼星真的出事,那麼哈利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西弗勒斯,哈利需要你的幫助。”鄧布利多保持微笑,哈利小心翼翼的踏入房子,無比希望校長能在此刻改變主意。

門被關上,斯內普一臉陰霾的跟上:“我沒空。”

毒舌教授直截了當的拒絕。

鄧布利多此時正在審視桌上的紅茶,一個茶壺,兩個杯子:“你有客人?”

斯內普沒回答,自顧自又說了一遍:“鄧布利多,帶着你的黃金男孩離開,我沒時間看顧誰。”

深知沒有發言權的哈利偷瞟蝙蝠老窩,這裡比布萊克老宅還要陰森。

其實單從房子本身來看,布萊克老宅的陰森指數要高,但問題是,居住者本身對此有一定的影響度,尤其是小天狼星或者斯內普這種存在感極強的人。

鄧布利多發揮最爲擅長的說服技能開展攻勢,溫和的繼續:“西弗勒斯,我需要你幫忙,哈利不跨過這一步,我實在是很擔憂呢。”

“我沒空。”斯內普第三次表態,硬邦邦的回絕。

留下哈利?波特就是個災難,若在考慮到家裡已經有個鉑金教子,就是災難中的災難。

鄧布利多也不急,他坐下,並示意哈利坐下,老校長很會磨時間。

斯內普鼻子噴氣,這次,他下定決心要讓鄧布利多敗興而歸。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瞪着救世主。

哈利忍不住抖了抖:“鄧布利多教授,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和斯內普彼此憎恨,鄧布利多怎麼就放心把自己扔在這裡。

“就連愚蠢的小崽子都知道教授沒有在暑假時間教導學生的額外義務。”斯內普衝着校長抗議:“勞煩從哪來回哪去。”

鄧布利多沒說話,這還是第一次斯內普如此抗拒。

叩叩叩……

門又被敲響,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女孩子的叫喊:“外賣,斯內普先生!”

德拉科是以斯內普的名義買的飯菜。

斯內普的臉黑了,隔着一道房門的德拉科扶額,真是糟糕。

“噢,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啊。”鄧布利多只詫異了一秒鐘,就起身率先走過去拉開門,門外,一個麻瓜女孩帶着個鴨舌帽,一副假小子的模樣笑的燦爛。

不過,女孩在看到老人的時候愣了愣,轉而去提袋子:“恩,拿好。”

“謝謝。”鄧布利多笑眯眯。

女孩含糊的恩了兩聲,偷偷探出頭往屋子裡看了眼,才依依不捨的踩着腳踏車離開。就是因爲每次開門的是個大帥哥,她纔會搶着往這裡送外賣。

袋子裡是兩人份的食物,鄧布利多保持微笑的表情走到斯內普身邊,把袋子放下:“那好,不過等開學後,還得麻煩你教導哈利。”

哈利猛的擡頭,校長居然改變主意?

“不送!”斯內普惡狠狠的說,有種殺人的衝動。

鄧布利多盯了某個房門看了一會,才帶着哈利離開。

不明所以的哈利邊走邊扭頭看袋子,後知後覺的驚詫:斯內普居然會叫外賣,這簡直是個特級新聞!

房間的溫度因某人的陰霾氣息直線下降,直到鄧布利多和波特離開後仍沒回暖。

“該死的馬爾福!”斯內普咬牙切齒,轉身一腳踹向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沒人應。

斯內普鼻子使勁噴氣,跑了?

跺了跺腳,斯內普氣悶,在客廳來回走,十幾分鍾後,他鑽進實驗室,魔藥是他永恆不變的夥伴,絕對不會給他添麻煩。

……

德拉科是從窗戶爬出去的,極其狼狽。

混賬波特,混賬鄧布利多,德拉科心裡不停的咒罵,他靠在牆邊等待了很長時間,才溜到前面,慢吞吞的逛到飯館,和老闆打了個招呼,表示以後每天由他直接來拿飯菜。

雖然他對麻瓜的好感度着實不高,但若是教父手一抖滅了誰,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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