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上演的漏*點戲落幕,貌合心離的我們在彼此對視一刻後,以一種意外的情景結束。
這一回,他由始至終地寵與溫柔,爲我穿衣着服,笨拙又嚴肅,像變了一個人。而他那雙曾火熱的手,偏偏又涼得怕人了。我曾無數次爲他這雙手感到詫異,又不敢提及與問起,在他默默爲我套上外衣之後,終於忍不住問及:“你的手爲什麼總這麼涼?”
未料,他修長的、被鮮紅衣衫掩映得有些慘白的手突然之間縮了回去,臉上一陣慌亂之色,良久才緩過來,又將手伸過來爲我扣好最後一顆鳳形盤扣,道:“這算是關心我嗎?”
我啞然無語。
“走吧,花兒。”他躊躇地道,“殿外估計又有一羣大臣在等我了,只是這一次,我不是裝的,是真實的擁有了你。”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相互之間這樣異於往常的狀態將預示着什麼,當他執起我的手,牽我走向外殿的時候,由指腹間傳來的感覺居然是令我不捨的情懷。可是,事情的展總是與預想方向偏離,走出太極殿就以意味着我要結束與烈焰明的一切,包括恨。
殿門大開,羣臣果然已候在殿外,見了平靜的我們,以及我們相扣的手,竟然面面相覷,一聲不吭。
我望向灰霧濛濛的天空,秋雨淅淅瀝瀝,如誰沒有擦乾的淚水,帶着寒意的風拂面而來,吹得我與他的衣衫盡數飛起。氣勢磅礴的皇家宮殿像層層疊嶂一般被秋雨霧藹沾溼,隱隱約約露出其畫境一般的美。
牽連的手,像斷開的絲線,黯然滑落,我獨步衆臣之中,向左而行,決不回頭。他則是向右而去,一聲淺令:“上朝!”百官簇擁。
一直等候在殿口處的秀兒與曉芙急忙來扶。
我搖頭,內心一嘆,背後那個絕美如神砥的男子其實偶爾也會讓我深深地心疼,即使我剋制着自己不去愛,不去恨;即使他那樣傷害於我,我也還是做不到。花點點呀,你幾時也犯賤到了這步田地?
“皇后娘娘,您沒事吧?”遠離羣臣視線,兩個丫頭不安地問。
“我沒事。回永安宮吧!”緊了緊批帛,我慘淡地笑起來,那笑淒涼若這屋檐之外的絲絲斜雨,透着清淡的苦痛。
我沒有說話,入永安宮舒服地沐浴了一次,用了膳食,於案前稍適靜坐,仔細琢磨着腦袋裡已漸然成型的計劃,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
起身出殿,曉芙正端着清淡的燉品往內走,惶然地問:“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不要叫我娘娘,叫我花小姐!”一直以來太放任她們胡亂地稱呼我了,現在應該改過來。
“小姐!”婆婆的叫聲。
我匆忙打住腳步,轉身道:“婆婆,以後你要好生照顧自己纔是。”
“小姐,你要去哪兒?”欲走,婆婆又一次叫住了我,像是感覺到了我的怪異。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
出了永安宮,雨已停歇,我找了個侍衛,問詢得知方浩在靜旗苑,便差人用小轎將我送至了目的地。剛下轎,卻碰到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風慕喬。
初見我,他也是表情詫異,然後抱拳一禮,道:“末將參見皇后娘娘!”
“風將軍的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心呀!”想當初,我與冬辰前往焰月營,他是死活也不出兵救援烈焰明,虧我當初還以爲他有他的苦衷,還以爲他是個重情義的男子漢,不料就是因爲他太過於小心謹慎、怕擔責任,使得冬辰不得不用假兵符調兵,害得他淪至如斯地步,真是可恨極了。所以,見到他,除了驚訝,我說不出任何好話來,語中帶刺那是再自然不過了。
“皇后娘娘……”他整個人沉了一沉,似無顏見我似地。
“風將宮,你可要弄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萬花山莊的大小姐花點點,可不是你所說的皇后娘娘。”一句話堵住他的嘴,我朝他劈頭蓋臉地罵過去:“你這個膽小怕事的傢伙,可是把冬辰給害苦了!如今卻還能厚顏無恥地統領着焰月營,可真是沒有天理!”
被我幾句話教訓一頓,風慕喬甘心領受,一言不。
“皇后娘娘,您怎麼到這兒來了?”方浩揹着長弓,提着箭筒,衣衫有些汗溼地朝我走過來,頷以禮。
“方浩。今天起,叫我花點點,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
“可是……”一臉憨厚的方浩看看我,又看了看沉默的風慕喬,立即感受到了我與風慕喬間不尋常的氣息,不明所以地道:“風將軍,您這是……”
“皇后娘娘息怒,末將告退了。”想是自覺難堪,風慕喬朝我再施一禮,不等我說話就揚長而去,高大健碩的身材虎虎生風,找不到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