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一縷樸素的書香傳來,柳婉玉首先看到的是潔白牆壁上的一副字聯,只有四個字:以勤補拙。
這是一個套間,作爲寧家老三唯一的獨子,這當然不算什麼獨特的福利,整個大廳裡很空曠,只有一側大大的書架,上面放滿了長長的一排書籍,涉及到很多科類,柳婉玉輕輕的走近,慢慢的審視着。
她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一點也沒有錯,只有來到寧家,她纔可以真正的瞭解那個男人的內心,做他的妻子簡單,但若想讓他真的接受,就需要走進他的心裡,柳婉玉相信自己,她一定可以做到。
想想父母聽到她說出決定的時候,臉上異樣的表情,柳婉玉都覺得特後悔,當初正因爲她的態度,影響了父母對寧採臣的感觀,現在想要改變,就需要像她一樣的,進入寧家,然後重新開始。
走進了房間,一個屬於男人的臥室展現在她的面前,站在門口,柳婉玉心情有些忐忑,不敢越前一步,就像是寧採臣就在眼前,她有些不敢與他面對。
重重的吞了口氣,她擡腿正準備進入,“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柳小姐,三爺回來了,他在一樓客廳等你。”服務人員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寧採臣的父親寧天碌回來了。
對於寧家的人,柳婉玉當然都認識,必竟兩家關係很近,在政治上屬於聯合體,何況寧家的老三寧天碌,還是寧家第二代最優秀的人,甚至外面還傳言,一旦老爺子歸去,寧家最有可能接班的人就是他。
當然,這是寧家的家事,柳婉玉從來都沒有興趣,不過現在,她卻已經是寧家人了,還是寧天碌的兒媳婦,有些事就無法置身事外了。
來到樓下大廳的時候,柳婉玉看到了寧天碌,作爲京城一把手,他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就算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勢,如果是一般人,怕是連說話也會變得結結巴巴了。
柳婉玉不算是一般人,當下走了前來,對寧天碌與一側的玉萍行了一禮,叫道:“爸,媽,你們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與你們說。”
玉萍尷尬的看了丈夫一眼,卻發現丈夫臉色依常,似乎對這稱呼一點異樣都沒有,溫和的點了點頭,說道:“婉玉,坐吧,聽說你受傷了,這些日子太忙,沒有去看你,現在沒事了吧!”
一個小輩,就算探望,也是秘書代勞,但玉萍心裡不爽,連秘書也沒有派過,這也怪不得她,兒子受了這麼樣的委屈,她又怎麼能對柳婉玉存有好感呢?
“爸,謝謝你的關心,現在沒事了。”
寧天碌手一擡,說道:“這聲爸叫得我有些心虛啊,婉玉啊,當初你與採臣的婚事,也是兩家老爺子聯手逼你們做的一場戲,據我聽到的信息,他們似乎已經達到目的了,所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等採臣回來,就澄清你們的關係,不要擔誤大家。”
“是啊,是啊,婉玉,其實我與你寧叔也明白,採臣這孩子太老實了,不合你的要求,我們也不會勉強你的,所以你不要搬進來了,以免給人家說閒話。”玉萍也隨聲附合,她並不是自己討厭柳婉玉,只是因爲兒子纔對會她產生負面情緒。
一切以兒子爲準,無論女方是好是壞,只要兒子喜歡,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柳婉玉臉色一紅,她當然知道那婚禮上發生的事,給了寧家太多的想法,她當時的確是很反對的,根本也沒有在意別人的想法,那會兒對她來說,只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想勉強自己與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
“爸,媽,雖然這稱呼來得晚了一些,但這本來就是事實,我是採臣明媒正娶的妻子,當初我心裡很抗拒,不願意接受這門親,所以耍了小性子,今天鄭重向您們兩位說聲對不起,以後我會盡一個妻子的責任,好好照顧採臣的。”
柳婉玉是如何高傲的一個人,這一點京城裡的人衆所周知的,能讓她道歉,還真是不太容易,這會兒連寧天碌也訝然了,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是玉萍得到了莊叔的開解,立刻問道:“婉玉,這件事我們尊重年青人的意見,你可以住下來等採臣回來再說,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採臣怎麼樣了,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一年的時間,兩人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們大人不知道的事。
柳婉玉臉上流露出一副幸福回憶的神彩,慢慢的訴說着關於刺血訓練營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寧採臣救她的幾次。
“。我一直以爲採臣是個懦弱的人,沒有想到在他的內心,卻是如此的堅強,這一次我受傷被淘汰了,也多虧了他纔可以活着回來,我很後悔,這樣的男人,應該好好珍惜纔是,爸媽,你們放心,以後我會好好愛採臣,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兩人隨着柳婉玉的訴說,情緒一會兒起伏,一會兒低落,他們也沒有想到,兒子竟然受了這麼多苦,而且還堅持了下來,要知道,在刺血放棄的人,基本都是死路一條,玉萍有些惱怒的瞪了柳婉玉一眼,心想,若不是你這女人,我兒子怎麼會落到這般的地步。
至於寧天碌,則滿是欣慰,兒子看樣子是真的長大了。
柳婉玉回房休息去了,寧天碌兩口子卻是坐着沒動,玉萍還是皺着眉頭,寧天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說道:“放心好了,婉玉不是說了,兒子沒事麼,他一定可以平安歸來的,我很相信。”
玉萍說道:“還說呢,若不是她非得弄個約定,採臣怎麼會受這麼多苦,你沒有聽到麼,還有第三階段的訓練呢,也不知道兒子是不是能堅持下去。”
說到這裡,她似乎有些激動了,一把握住了丈夫的手,說道:“天碌,若是兒子出什麼事,我還怎麼活啊!”
女人都是比較脆弱的,連柳婉玉這樣彪悍的人都被淘汰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兒子寧採臣還能堅持走到最後。
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寧天碌是男人,當然只能細聲的安慰,給妻子一個信心,其實在他的心裡,也是不敢有太多的希望,就兒子的體質,想要走到最後,怕是真的不太容易啊!
心裡有苦,卻只能壓制着,妻子本就很孤苦了,他不忍心雪上加霜,真的說起來,柳婉玉搬進宅院裡來,還幫了他一個大忙,可以在家裡陪陪妻子,免得她胡思亂想。
柳婉玉是真的用了心,很誠實,很真心,所以三天之後,兩大人也不排斥她了,在他們想來,柳婉玉當初做錯事,現在如此的態度,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一個小飯桌,三個人,寧天碌喝點小酒,兩女吃飯,然後細聲的聊着話,三天來,玉萍與柳婉玉相處得很不錯的。
只要用心去做,總是很容易得到認可的。
“媽,我今天收到消息,單位已經定下來了,是總政部,他們讓我下週一就去上班,你看要不要推後一些,我想在家裡多陪陪你。”
玉萍搖頭說道:“不用了,你們年青人要多多奮進,不要陪我們這樣的老人浪費時間,再說這些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已經習慣了,你上班去吧,好好做工作,不要讓大家失望。”
“嗯,再過幾個月,採臣也要回來了,到時候家裡會更熱鬧,你放心去上班好了,不用擔心你媽,她不會被悶到的。”寧天碌當然知道總政部這個單位非同小可,柳家人可是費了好多心,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了,這對她對寧家來說都是好事。
“那好吧,我會多抽出時間來陪媽的,不會讓媽太無聊。”
柳婉玉這樣的女人,能如此細心的感受老人孤寂的心,還真是難爲她了。
“三爺,你家有客人來了,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她說她姓玉,叫玉靈瓏。”莊伯的話又在門口響起,兩大人倒聽着陌生,不知道這人來他們家幹什麼,要知道作爲寧家七兄弟之一,他們的客人很少,就算是上門拜訪的也更多的是工作上的夥伴。
但柳婉玉一聽,卻是一驚,叫道:“是玉靈瓏,真的是她麼。”人更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向外衝去。
“婉玉,這人你認識麼?”
“是,在刺血訓練營裡,只有我們兩個女的,我被淘汰了,她還留着呢,只是奇怪,訓練的時間還沒有到呢,她怎麼出來了,難道也被淘汰了?”
就算是被淘汰,她一定知道寧採臣的消息,這由不得柳婉玉不激動。
看到玉靈瓏的時候,就算是柳婉玉也不由的驚豔不已,若不是心裡掛念着寧採臣,她一定會酸溜溜的調侃幾句,必竟這個女人與她同爲四大軍花之一,卻是在美麗方面強了她一籌。
是的,離開了刺血訓練營,玉靈瓏已經恢復了真實的容貌,特別今天她來寧家拜訪,更是需要足夠的尊重,因爲這裡是寧家,是寧採臣的家人,更有他的父母。
一衝出來,柳婉玉就看到候在門口的玉靈瓏,呆了一呆,兩人一下子靠近,還沒有等玉靈瓏說話,柳婉玉已經急問道:“真的是你,玉靈瓏,你也被淘汰了麼,採臣怎麼樣,快快告訴,他沒有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