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美洲根廷國阿薩斯市。
根廷國是美洲第二大國家,這裡所在大部的領土都是靠海,所以風景秀麗,氣息清新,在那海風吹拂的近海岸,一個富麗堂皇的大酒店總統包間裡,青龍與寧採臣都坐在寬大陽臺的休閒椅上,三十多層的高度,可以看得很遠。
不僅有近在眼前的海邊風光,身着泳裝的美女戲水圖,還有遠處海輪的來去,組成了一副生氣勃勃的現代城市彩畫圖。
與以往不一樣的是青龍,在寧採臣與所有刺血隊員的心中,青龍是一個不苟言笑,冷麪無聲的男人,但這會兒,青龍一身灰色的西裝,魁梧的身材筆挺高大,腳很不雅觀的翹在臺桌上,背靠椅身,手指夾着一根雪茄,正在很享受的品味着。
感受寧採臣的視線,青龍輕輕的笑了笑,噴出一口煙霧,蕩起了層層的圈圈,說道:“這就是人生的味道,每個人在世上,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些人扮演一個角色是一輩子,有些人卻不停的轉換,比如我。”
“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想勸你一句,接受比反抗更容易一些,人生應該是拿來享受的,不該拿來受罪的。”
手指一彈,菸灰紛落,這一刻青龍溫和的臉上,似乎有種莫名的感嘆與傷意,寧採臣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兩人只是學員與教官的關係,問某些私人問題,顯得交淺言深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告訴你來這裡的任務吧,一個月以前,有一位國際探險者在阿薩斯的原始密林裡發現原古的遺蹟,據傳聞裡面有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科技,這位探險者得到一顆神秘的圓球,隨之遺蹟就消失了,現在我們來的任務,就是這顆球體。”
“這顆球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我們只要拿到它,然後送回去就可以了,很簡單吧!”
簡單?寧採臣不覺得,如果簡單也輪不到需要青龍親自出手了。
“一定有很多人想要這顆圓球吧!”
青龍欣然的點頭,說道:“你說錯了,不是很多人,是很多很多的人,只要是覺得有資格有實力得到這圓球的國家,基本都秘密的派人來了,你也知道,一旦那圓球是真的外星科技,對一個國家來說意味着什麼,所以來的人,都是絕對的國家級高手。”
寧採臣不太喜歡這樣的事,前世的時候,每每聽說哪裡有寶物出土,總會伴隨着血腥的殺戮,好像爲了寶物,人性都可以泯滅,卻不知道寶物這種帶着靈性的東西,總是有緣者居之的。
何況是一個來歷不明,還不知道是啥玩意的圓球,就惹得整個世界震盪,這麼多高手相聚在阿薩斯,相信一定會見血的。
“圓球現在在哪裡?”
“在根庭政府的手裡,據我得到的消息,這一個月來,已經有三批人闖入過,死了不少人,根庭政府覺得無力守護,所以決定拿出來拍賣,他們只管拿錢給物,其他的事,就由買主自己負責了。”
說到這裡,青龍似乎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想要做無本買賣的人,可都瞪大着眼睛呢?”
寧採臣也搖了頭說道:“沒有想到人類發展到了文明社會,也只是在臉上蓋了一層虛假的面具而已,其實本性還是以強欺弱的強盜邏輯。”
青龍說道:“看開點吧,其實我們這一次來,也是準備做無本買賣的,拍賣結束,就是亂戰的開始,現在就看誰的運氣好,可以得到這顆圓球了。”
關於圓球的消息,根庭政府控制很死,甚至連圖片都沒有,所以外界猜測的紛紛揚揚,也沒有人真正的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圓球,不過不管這是什麼東西,有用沒用,都沒有人想被別人搶走。
特別是世界幾個強大的國家,更是不想因爲這種可能是外星科技東西,影響他們本國的利益,所以如果得不到,就可以把它毀滅。
青龍站了起來,拍了拍寧採臣的肩膀,說道:“還有一週的時間,你不用太緊張,可以到處走走,好好的休息一下,根庭國的特色風景還是挺不錯的,值得一遊。”
寧採臣倒在牀上,舒軟的彈性大牀,讓人覺得十分的愜意,但在他的腦海裡,卻是浮現出小倩的身影。
差不多一年半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當初離開的時候,可是連電話也沒有留,那個時候剛來到都市,還不太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吧!
雖然現在力量已經與前世融合,但寧採臣知道,他的心卻沒有與現在這個時代融合,站在密集的人羣中,他依然覺得格格不入。
剛纔青龍的話是很有道理的,這個時代很多東西讓他難以接受,但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需要適應它,必竟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天空已經拉上了黑幕,霓虹閃爍着,代表着日月輪換,黑與白交換了位置,寧採臣卻是從酒店裡走了出來,就如青龍說的,要想享受這個時代,就需要享受這裡的每個黑夜,對一個男人來說,黑夜是美夢天堂的時刻。
沒有叫的士,只是在這條大街旁靜靜的走着,每每看到那裝飾得豪華門面,他不由的想起屬於他那個時代的春樓,那些花香一般的女人探出身子,在窗邊招呼客人的樣子,雖然寧採臣身受孔孟之道的毒害,從不去這些場所,但沒有吃過豬肉,卻還是見過豬走路的。
這種事,他當然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空氣的污染,只有在海風吹拂而過的時候,纔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寧採臣離開了繁華的街市,來到了海邊,腳踩在沙灘上,感受心靈的平靜,自從與小倩相逢,他心中狂躁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少。
爲了小倩,爲了心中最完美的那個夢,他都必須接受這個時代,融入其中。
一個模糊的身形,融入黑暗中,若不是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力量的波動,寧採臣也不會知道,這裡會跪着一個人。
是的,這個人穿着黑色的紗衣,與黑夜融爲一體,但從衣着與體形,可見這是一個女人,只是面朝大海,讓人看不到她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老還是少。
這會兒他跪在沙灘上,雙手合一,嘴裡吐出一種誰也聽不懂的方言禱告,在她的面前,放着三個紙疊的塔形,塔形上寫着很多奇形怪狀的數字與符號,寧採臣走近了,卻也看不懂這些數定與符號的意思。
其實寧採臣對這紙塔沒有太多的興趣,倒是這個跪着的女人,隨着禱告,似乎有某些力量涌動,這不是靈力,也不是邪氣,而是一種不屬於東方的神秘力量。
這一趟美洲之行,他本來就是爲了見識一下世界各國力量的不同,眼前的女人,也算是其中之一了。
不過寧採臣已經走到了她的背後不遠,只有三米之處,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似乎就沒有看到有人靠近,寧採臣知道,以她感受到的靈力,這個女人不可能沒有發現他的。
就在這個時候,空氣中傳來“蓬蓬蓬”三聲,那三個紙塔竟然不點自燃了,而在這一刻,那個女人眯着的眸子睜開了,然後站起慢慢的轉過身來。
女人竟然蒙着白色的面紗,與身上的黑紗相襯,顯得格外分明。
寧採臣有些奇怪,這些女人都怎麼了,前幾天才知道玉靈瓏有易容,把美麗的臉掩飾起來,眼前的女人呢,臉上的面紗究竟是爲了掩飾醜陋,還是爲了掩藏驚人的美麗呢?
不過寧採還是知道了一些事,比如說這個女人很年青,還有她並非東方人,那幽深如湖的眸子,絕對不是黑色的。
兩人素不相識,寧採臣覺得自己應該打擾到她了,雖然好奇這個女人身上奇怪的力量,但夜裡這樣的靠近一個獨身的女人,還是在如此僻靜的地方,真的很不合適,所以他準備道聲歉就離開,把這裡留給這個女人,必竟這裡是她先到的。
但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看到他卻是吃了一驚,身形的顫動很明顯,這讓寧採臣覺得怪異,自己有這麼見不得人麼?
“你、你是東方人,你怎麼能是東方人。”很純正的英語,但女人的語氣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麼就不能是東方人了。
“我是東方人,東方華國人,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立刻離開。”
“等等!”女人卻是開口把她叫住了,說道:“我要替你占卜一次,你剛纔驚憂到我了,打亂了我卜算的結果,我需要藉助你重新驗證一次。”
沒有等寧採臣拒絕,女人手一擡,一個巧小靈瓏的玉製層塔出現在手心上,小塔高約八寸,卻分有九層,雕刻得精緻分明,仔細一看,才知道這小塔與剛纔三個燃燒成灰燼的紙塔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一手託玉塔,一手手指不停的掐着,眸子眯起,陷入了某種肅穆氣氛中,寧採臣連準備告辭的話也沒有辦法說出來,生怕打擾了這種卜算命運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