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他們在天台模擬了一下,他裝作是喝醉的樣子,可能是最近的心思有點重,差一點就真的要走到天台邊上了,直接被阿猛一把拉了回來。
“大師兄,你是要嚇死我嗎?爲什麼這麼不小心?你要是這樣就死了,你讓我回去怎麼交待啊,我就這樣眼睜睜見你掉下去?那我還不如自己跟着你跳下去呢,否則我這一輩子內心都是難以安寧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柳軒嘴裡默唸着。
“什麼?大師兄,你大點聲說,我聽不清楚。”
“你看,我只是一時失神而已,但是你都叫住了我。而且就算我真的又掉下去的危險,那裡不還有欄杆嗎?我們身手好的人,可以順手抓住的。爲什麼無塵前輩會直接掉下去摔死呢?”
“大師兄,你可以說的清楚一點麼,我怎麼聽得糊里糊塗的。”
“阿猛,我懷疑,當時在天台上不止有無塵前輩一個人。珠兒應該也在這個天台上,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或許是發生了爭吵,最後珠兒想死,結果被無塵攔住了,但是無塵卻代替了珠兒。難道說,他真的是自殺的?”
“大師兄,你不是被風吹傻了吧?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你怎麼會認爲珠兒當時也在現場。而且即便他們父女倆有事情要爭吵,可以直接在房間裡啊,費那麼大勁跑到天台上爭吵?”
柳軒剛要說出自己的噩夢,他又遲疑了。雖然之前每一次都靈驗了,但是自己相信並不代表別人也會相信啊,做夢預警這樣的事情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他剛剛實驗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可能真的跟自己想的一樣,或許複雜的部分只在珠兒那裡。等他們回到了酒店找珠兒問清楚一切都明瞭了,只是不知道現在珠兒的狀態還能不能說清楚了。
“阿猛,還記得珠兒跟無塵前輩決定要留在墨谷那一次嗎?自從無塵前輩知道了珠兒就是他的女兒,幾乎所有決定都是以珠兒爲先的。所以當珠兒決定了,無塵前輩纔會認同,甚至想也不想的跟上去。”
“可是珠兒又爲什麼要尋死呢?好吧,這個問題我們一時間也繞不出來了,等回酒店在問她吧。但是還有一點,你已經確認了無塵前輩是自殺的?”
柳軒想了想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先去18層吧,這裡的風吹得我有些頭疼了。”等他們到了18層,這裡跟往昔一樣,沒什麼變化。柳軒讓人安排着,日常打掃衛生維護一下就好,找的還是不會亂說話的人。
當然,邊妍麗留下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自己都已經收走了,除了留下了一些日常的佈置。不會太引人生疑的,畢竟之前的樣子,就算是白天看起來也讓人不怎麼舒服,柳軒可不想被人外傳邊妍麗的壞話。
關於苗疆,中州已經有很多傳言了。因爲邊骨的關係,邊妍麗的名聲也是忽好忽壞的,自己不想再有什麼變化,人都已經死了,在被人誤會,柳軒的心裡會更難受的。
他到處看了看,覺得這裡雖然打掃的很乾淨,但是已然物是人非了。人不在了,除了還是這麼個辦公室,什麼都不一樣了。
柳軒在那對着窗戶感慨的時候,阿猛到處搜尋。但是邊妍麗的大部分東西都被柳軒收走了,這裡放着的,都是不重要的東西,所以也不擔心有外人進來看到。現在即使是地毯式搜索,也找不到什麼了。
“大師兄,這裡什麼都沒有,我看天色馬上就要亮了,我們等一下就可以上天台了。”
柳軒點點頭。他自是知道18樓不一定會找到什麼,畢竟,如果無塵的死跟苗疆人沒有關係,那麼在這裡什麼都找不到的。如果跟苗疆人有關係,自己確實要好好找邊莎聊一下了。
等他們再次來到天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天台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直接看清,但是他們再三搜索,什麼都沒有找到。除了那些已經被人發現的證據之外,天台幾乎沒什麼特別。
想來也是,無塵也不是跟人在天台上鬥毆,怎麼會有太多的痕跡留下呢?本來天台也沒有什麼東西,在張成死後又被打掃了一遍,也沒有什麼能藏證據的地方了。
兩個人從天台下去,雖然是無功而返,但是柳軒覺得,等自己詢問了珠兒之後再去,或許會有所收穫的。
他直接去了珠兒的房間,發現人已經醒了,但是一言不發的窩在牀角,就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柳軒見不得他這個樣子,只好安慰着她。
“珠兒,沒事了,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我是柳軒,還記得我嗎?我會保護你的。”說着,柳軒一邊往裡走,直接抓住了珠兒的雙手。
其他師弟看柳軒終於控制住了珠兒,只說了一句還是大師兄有辦法就離開了。他們都拿珠兒一點辦法都沒有,珠兒哭鬧的時候還能直接把人打暈,只是這樣安靜的待着,看着讓人心疼,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柳軒,柳軒你終於回來了。”珠兒聽到了柳軒的名字,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光彩,直接朝着柳軒撲過去。
柳軒也直接抱住了她,然後一邊安撫着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我說說好嗎?我記得你對我一直都是特別的?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
柳軒這個時候故意調侃着珠兒,就是希望她可以回憶一些美好的事物。舒緩一下心情之後,纔可以跟自己好好說說。
“我記得,我自然是忘不掉你的。很多事情我都記得,我只是,只是不想記得關於無塵的事情。我不明白,如果老天從來就不想讓我得到,爲什麼要送給我這樣一個父親,既然給了,又爲什麼要拿走?”
聽着珠兒哽咽的聲音,自顧自地說起來了,柳軒覺得自己只要在加以引導,她可以說出更多事情。
“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事瞞着我?珠兒,我說過,我會一直保護你的。雖然你我都知道我們之間存在過怎樣的感情,可即便我們沒辦法給這份感情什麼迴應,你對我來說仍舊是重要的。”
“其實,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我知道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是我根本就承受不了的。我的養父母,就是我一直都覺得他們是深愛我的,可是我竟然才知道,原來當年我是在母親還活着的時候被人帶走的。”
柳軒輕輕地拍了拍珠兒的背,示意她接着說,
“當年母親只是生病了,誰知道有人直接帶人把我搶走了,最後賣到了我的養父母那裡。變相來說,就是因爲他們要花錢買一個健康的女孩,纔會讓我被迫離開母親,最後母親直接病死了。他們就是間接殺死母親的兇手,可是我竟然一直都把他們當作是親人。”
“你養父母爲什麼要買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你不是告訴過我,你的仇已經報了嗎?既然害死你養父母的人都已經死了,這些事情你又從何得知呢?”
“以前的村裡有個人來了,說是不知道怎麼聽說鈴兒死了,想要來看看。誰知道就看到我了,然後被嚇了一跳,當我告訴她我的身世時,那個大嬸就提到了這些。但是她並不知道我養父母是怎麼死了,只說了是活該,作孽做多了。”
說到這,珠兒輕輕推開了柳軒,面對着他說:“你說我是不是傻?爲什麼會幫助自己的仇人報仇,這幾乎耗費了我好多年的時間。我接受不了這個,我一心想着孝順的養父母竟然是這樣的人。”
“別這樣,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也不需要爲此感到難過。這些人已經都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可是我沒辦法啊,我一輩子追求的就是親情,這也是我活下來的唯一動力。結果最後卻發現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人欺騙。在養父母死後,還有個人有一次半夜摸進了我的房間,還好被我及時發現了,我藏了匕首直接把人插成了太監。”
“這事也跟你養父母有關?”
“是,無塵找人打聽了。那個人就是養父母的債主,他們一直都欠着錢的,本來想要我直接嫁過去抵債,彩禮都想好要多少錢了。誰知道他們自己突遭意外,那個人看到這樣的情形心有不甘,就直接來找我了。”
“那簡直是太可惡了,他們把你當成了什麼!無塵知道這些事肯定受不了吧?他是因爲這件事受到刺激喝了酒?”
“是的,他喝了酒,但是喝的不多。我也喝了,因爲我們心裡都很難受,但是無處發泄。心裡有苦說不出的滋味,我可算是充分體會過了,可是你不在這。柳軒,你不在,我不想跟別人說......”
珠兒還沒有說出更多的話,山口組的大小姐就帶着人闖了進來,要直接把珠兒帶走。珠兒本來情緒就不穩定,剛剛好一點結果就被這羣人嚇到了,一下推開了柳軒。
然後她開始大喊大叫,就像是看到什麼一樣。惠子大喊着:“瘋子,她已經瘋了,你們快把人抓住。”
柳軒上前阻止,結果被人直接用槍抵住了腰。“你們要幹什麼?我們說好的時間還沒有到,你們不能隨便動手抓人。”
“我們不是隨便抓人,抓的就是她。無塵死了,她也不知道是瘋了還是傻了,如果你最後查到了兇手就是她,而她已經逃跑了怎麼辦?既然已經逃跑了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我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記得我是當面跟幾個老大都說過的,你這又算是什麼?”柳軒質問道。
“你是跟他們說過,但是這個人已經這樣了,如果她也死了,那我弟弟的事情就無從調查了。放心,我們只是把人帶回來,不會虧待她的。只要她不逃跑,會在酒店裡好好活着,吃喝什麼都是給她最好的。”
“唐綰呢?我不相信這是你們幾個組織共同的決定,我要見唐綰!”柳軒現在不敢掙扎,對手手裡有很多槍,他受的槍傷都快好了,這個時候不能再受傷了。
尤其現在還沒有給家人報仇,他可不想死在黑幫組織的小嘍囉手裡,這樣簡直太丟人了。他只能一味的對着惠子嘶吼,希望能讓對方聽到自己的意思。
“阿綰?你找她也沒用。我們回去的時候,酒店發生了一些事,她一時半會不會來這的。你想要見她,可以跟我一起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