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莽山,主峰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內。
“小丫頭,師哥已經找到把你叫醒的法子了。這兩天我就跟那老傢伙挑明要下山的意思,你在這裡老老實實再睡上幾個月,等我回來就帶你抓野果子去。”
方啓明愛憐的撫摸着躺在冰牀上的女孩,滿臉溫柔。
冰牀上的女孩是他的師妹,自從六年前患了怪病就一直陷入沉睡。後來他與師父兩人合力打造了這座冰牀,再輔以各種珍稀藥材,才保住她的命。
不過這女孩,堪稱天上仙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身白裙,嫋嫋動人。膚若凝脂,眉眼帶笑。哪怕是她沉睡着,可那雙眸子還是靈動無比。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只是睡着了呢。
方啓明戀戀不捨的走出山洞,走到洞門口時,對着女孩堅定的說:“師妹,等着師哥。最多半年,師哥一定能把救醒你的藥材給帶回來。你沉睡的六年,師哥會補給你。”
說完,方啓明朝着黃莽山山頂走去。
山頂,也是他與那個老傢伙的住所。
此刻,在山頂那三間草屋前,一個性感的女人跪在居中的一棟草屋門前。
這女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二歲左右,五官精細,仿似經造物者精雕細琢一般,身材火辣,那雙美腿格外誘人。不過她卻身穿黑色的職業裝,臉上掛着淚痕,就那麼呆呆的跪着。
旁邊還站着兩個保鏢,都低下頭不敢說什麼。
“回去吧,你父親的病我無能爲力。”這時,屋內傳來一位老者渾厚的聲音。
“古神醫,求求您救救我父親吧。如果您不出手,只怕我父親這次……”女人急忙哀求道,眼眶上的淚珠更是止不住了。
“老夫六年前就已不再操針了,你走吧。”老者嘆息一聲,自從女兒沉睡六年,他六年未救一人,未動一針,就是怕救了別人反把自己女兒的命給吸走。
說他迷信也罷,迂腐也好,但他現在只想救醒自己的女兒。
這時,方啓明走了上來。
“你是?”方啓明看到跪着的女人,特別是看到她那副梨花帶雨的慘樣,忍不住問道。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通了,估計又是來求那老傢伙救命的。
誰知道,那女人並沒有搭理他,繼續苦苦哀求道:“古神醫,就看在我父親曾經爲您辦了那三件事的份上,再救我父親一次吧。”
老者沉頓片刻,語氣無比的冷漠:“你父親做得事,我都已經還了。我救了他兩次命,給了他一份機緣。我想他就是死,上了黃泉路,也不敢對老夫說這種放肆的屁話。”
女人心一驚,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當她想解釋時,卻被方啓明打斷:“別說了,那老傢伙現在軟硬不吃。你先去一旁坐會吧,當然,你要是想跪也隨你。”
說完後直接走進中間的屋子。
屋子裡,很亂。各種醫書雜亂的擺在一堆,那個語氣醇厚的老者滿頭白髮,鬍鬚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刮,整個人顯得十分之憔悴,甚至有些可憐。
方啓明皺着眉頭,心中也有一絲痛:“老傢伙,真的不救?”
老者一口回絕:“不救。”
方啓明也動了火:“那我救。”
老者怒視他:“你也不能救,只有我們不救,你師妹才能醒。”
方啓明重重嘆息一聲,繼續不厭其煩的解釋道:“老傢伙,我們是醫者,你把自己困在這種謬論中又何苦呢。行了,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要下山。”
老者一陣呆滯,好久才緩和過來:“下山幹嘛?你不管你小師妹了?”
方啓明搖了搖頭:“我要下山找三種藥材,找到那三種,或許能救師妹。冰牀維持不了多久,黃莽山也沒有千年寒冰了。爲了師妹,我只能一搏。”
老者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三種藥材,但那三種藥材別說是他,就連古家的先人都是聽說過沒見過。要找到那傳說中的三味藥材,談何容易。
氣氛,頓時寂靜下來。
許久許久。
老者開口,語氣中透着絕望:“寒冰牀,還有八個月。”
方啓明閉上眼,點頭說:“我知道,所以我還有半年的時間。老傢伙,既然不想救人就別救人了,先救自己吧。我會下山半年,無論是否找到,半年後我都會回來。”
說完,他走向了書櫃,打開一個暗格,掏出一個木盒。
老者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喃喃自語着:“但願吧。”
方啓明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背對着他:“老傢伙,好好活着。野果子我都曬成了果餅,圍欄有十隻山雞。別到時候小師妹有救了,你卻歸西。”
這句似關心又不似關心的話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六年前師妹一場怪病,讓號稱華夏第一隱士的古神醫徹底熄針不救人。這六年,老者與方啓明沒日沒夜的研究醫書,可最終得到的只有那唯一不可能的治療法子。
就是那三種藥材,從古至今,只聽過沒見過。
不過方啓明也在關於那三種藥材的醫書裡得到一句話:若尋藥,必出世。也正是這句話,才堅定了他要下山的念頭。
走到門口,性感女人還在跪着。
方啓明走到她面前,溫和的說:“起來吧,你父親的命我來救。”
性感女人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原本燃氣希望的雙眼再度黯淡。畢竟站在她面前的,只是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人,這樣的人,別說神醫,只怕連普通的醫術都沒鑽研幾分。
方啓明笑了笑:“如果你父親的病只有那個老傢伙能治,不好意思,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第三個人。而我,就是第二個。等會我先隨你爲你父親治病,然後你送我到中京市。”
性感女人擦掉眼淚站起身,臉上還是寫滿了懷疑:“我家和我父親都在中京市,只是你怎麼證明你能救我父親?”
方啓明走到自己的房間,收拾幾件衣物後,走到她面前時,笑着反問:“你現在還有考慮的時間嗎?與其不信我,不如就把死馬當成活馬醫。行了,走吧。”
說着,他率先走下山,絲毫不管她是否跟着。
反正她來了,他就救一人,爲師妹求一份善報;她不來,那就是命中註定,怪不得別人。有時候,人的路,是要靠自己去選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