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然有一天,有人把價值數億的莊園,上千萬的賓利擺放在你面前,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條件是兩週後去送死。
想必,哪一個人都不會接受這種只有兩週的享樂時間,當然面對這樣抉擇的人不是很多,李錘卻是一個。
他美好、並帶着一絲風騷的好生活纔剛剛開始,折磨多年的精神分裂抑鬱症剛剛好,就面對如此困難的選擇,是在令他頭疼。
不過陳家才說也是有道理的,無形中,李錘和陳家才的利益已經捆綁到了一起,脣亡齒寒的道理李錘還是明白的。
王鐵能夠短短時間發展到令人恐怖的階段,後臺一定硬的不得了,老肥蟄伏多年都被他搞的焦頭爛額,如果老肥一旦在這次博弈中失敗,他的下場暫且不說。
李錘就可能面臨社團被吞併、自己被追殺的後果,想到社團的兄弟,和自己有關的朋友,李錘自然不忍心他們因爲自己受到牽連。
“肥豬,這件事先放放,我考慮考慮。”李錘語氣有些沉重,兩週的時間太短了,身體不可能恢復到最佳狀態。
陳家才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首先從李錘手裡獲得無價的黑金戒指,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這會又要求人家去做很可能送命的事,怎麼說這人情是在是太大了。
“阿錘,我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這件事你不做,我只有跑路了,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夠挺住王鐵的打擊。”陳家才神色低落,顯然內心十分矛盾,還沒打就跑路?這對一代教父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行了老肥,別說這麼沮喪的話。”李錘拍拍他肩膀,心裡琢磨着是不是也應該跑路,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出來,就被他打消了。
他內心十分珍惜現在的生活,大不了……再一次穿上黑皮衣,帶上黃金槍,龍潭虎穴又能如何。
“阿錘!”陳家纔看着李錘想走把他喊住了,神情黯然:“阿錘,這件事確實很令人爲難,我不勉強你,三天後我就走了,我兒子也被我送到了歐洲,這裡的產業我也不知道交給誰,這棟莊園更是沒有接班人,不管怎麼樣,你我相識一場,給了我不少的幫助,其實我早就想好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莊園和車都給你,就當是我這些年佔了你便宜,一次性還清吧。”陳家才飛快的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李錘。
李錘心裡忽然一暖,陳家才爲人狡猾又惡毒,不然不可能成爲西城教父,但是對自己還算是有情有義。
“老肥,如果你死在深海,我幫你收屍,給你做法事,希望下輩子你能投胎去個大富大貴的人家。”李錘沒有拒絕,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件物品,如果別人真心要給,最好是接納,尤其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拒絕一件物品,有的時候相當於拒人於千里之外。
“呵呵,阿錘,這棟莊園還沒有名字,不如你給他起個名字吧?”陳家纔看着李錘簽下了字,心裡隱約有些釋然了,莊園再好,沒命去享受也是徒勞,就好比一個身價上億的富翁,臨死了大量的金錢放在銀行,可以說他又是個窮光蛋。
花出去的才叫錢。
李錘端着酒杯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一潭荷花池,內心莫名的一痛,這種痛猶如觸電一般,瞬間的刺激然後又變得麻木,內心一陣失落,不由得想起了杏林鄉的小五的父親老張叔,他那滄桑刻滿黑色刀削般皺紋的面孔在腦海中浮現。
“老張叔?”李錘有些擔憂,他這種感覺很奇妙,當初父親消失的時候,就有過這種觸電般的感覺。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就叫青荷莊園吧。”李錘想了想,說道。
“青荷莊園?好。哎……我老肥就是個苦命的人,拼搏了半輩子好不容易造了個好房子卻有無福消受,看來這一切都是命,老肥我命中註定不是大富大貴之人,阿錘,告辭了。”陳家才說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走了出去,隨着外面一陣馬達聲響起,黑色的梅賽德斯離開了。
李錘安奈不住拿出手機,撥通了家裡的號碼,但是無人接聽,接着有撥通了母親的手機。
“喂?阿錘嗎?”
母親那溫柔慈祥的聲音傳來,令李錘有些不安的心重新平穩下來:“媽,您不在家?”
“哦,最近我閒的上,和你二嬸來京城了,在你大舅家住着,準備過兩天回東北祭祖,然後在去深海看你。”
“哦,您沒事就行。好不容易去了京城就多住兩天吧,去東北祭祖的時候,別忘了讓老祖保佑您兒子掙大錢。”
“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夠活的開心,早日給媽媽領個兒媳婦就成了。要不要跟你大舅說說話?”
“哦,算了,媽您聊吧,我還有點業務,回頭再說。”李錘說完掛了電話。
又要去東北祭祖了,這個祭祖不是祭李家的祖,而是李錘媽媽家那一脈,舊時代女人是不允許出現在族譜上的,但是從李錘媽媽這一代,可能是男丁不興旺,也可能是時代的發展,允許女人的名字刻在族譜上,另外也允許每隔幾年回鄉祭祖。
李錘的媽媽乃至更往上多少代都是京城人,但是她家的老祖卻是東北,如果說出來想必大家都知道,李錘媽媽是葉赫那拉氏鑲藍旗滿族人,算的是是皇家後人,只是葉赫那拉早就沒人叫了,已經換成了漢姓。
這樣看來,李錘也算是貴族後裔。
給母親打過電話後,李錘內心的不安稍微小了一點,重新審視起這棟莊園,“哎呀,老肥真是沒福,就算死也要死在這種地方,媽的,一個月好幾萬英鎊的傭人放着不用豈不是可惜。”李錘喊道:“佩絲,佩絲。”
立刻,實木門打開,佩絲領着一衆人穩穩的走了進來。“主人,有什麼吩咐?”
“那個……莊園上最美的酒,最好吃的飯菜通通端上來……”
……
“卞警長,這件事情你確定嗎?”市中派出所門口,高大帥氣的司徒和相對矮胖的卞國仁從裡面走出來。
卞國仁左右掃視:“司徒警長,咱們不是外人,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當初李錘在我手下任職,高達多次袒護他我就發現兩個人之間有勾當,所以暗中調查,才發現高達曾經求助李錘要求他幫忙追求周綵鳳,你在方山出醜的事,十九是李錘乾的。”
卞國仁見司徒臉色鐵青,心中大喜,道:“司徒警長不用着急,眼前的失利不代表失敗,高達只是個小人物,只要把李錘弄走,您再略施手段,周綵鳳還是您的,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只是還缺乏最有力的,我手下一個線人說最近深海發生動盪,西城的鐵錘黨大放異彩,把北城的飛車黨和金雞會都吞併了,現在我們去北城的迪廳調查一番,如果屬實,李錘逃不掉干係。”
司徒咬咬牙,道:“好,我們一起去。”
自從司徒從方山失利歸來,心裡一直憋着一股怨氣,這個時候卞國仁主動湊了上來,兩個人幾乎是一拍即合,一起去社區發動羣衆投票,一起去喝酒聊天,後來說到李錘來,更是彼此大吐苦水,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兩人走進卡宴內,司徒調轉車頭,準備前去北城的時候,在他前面一輛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香檳色賓利擋住了去路。
“恩?”司徒眉頭微微一皺,如果是尋常的車,他肯定會迫不及待的鳴笛,讓對方讓路,畢竟派出所門口只有一條道路,兩輛車很難通行,加上卡宴和賓利車身相對都很寬,如果硬走,肯定會擦花車身。
在道路上,車就代表一個人的身份。
“滴滴……”
前面香檳色的卡宴率先鳴笛,司徒臉色不悅,如果只他一人,本着儘量少惹事的原則,肯定會避讓一番。
但是旁邊還坐着卞國仁,此刻他一雙眼睛直勾勾望着賓利,況且這裡又是自己的地盤,如果後退,豈不是落了氣勢。
他冷哼一聲,從車上走下來,走到賓利車前,用力敲敲車窗。
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陰柔東西合璧的面孔,那優雅無比的氣質,令長的像費翔的司徒有些自行慚愧。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種不敬。
本來心中想好的措辭,一句都用不上,支支吾吾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那柔和無比的聲音,彷彿連冰川都弄融化,司徒連忙搖頭,心中大駭,這種氣質,這種聲音,這種高雅,沒有三代以上的貴族是無法培養出來的,肯定是那個大家族的後裔。
“那,可以讓我的車先過去嗎?”
面對那微笑的臉龐,司徒覺得如果拒絕了,自己都不會放過起來,連屁都不敢放,連忙回到車上,將自己的卡宴飛快的倒了進去。
卞國仁心中沒有有任何一丁點的笑話他,如果是自己,想必也會這麼做,就這輛車基本上就代表了一切。
待賓利開進派出所後,卡宴車上的司徒和卞國仁並沒有立刻離開,都想看看,車輛到底坐的是什麼人。
駕駛位上門開了,一個穿着卡其色套裙的女人,優雅的走下來,那輕輕一撥動頭髮,帶着千萬般的嫵媚,所有的男人都不忍心去幻想別的,太美了,彷彿高貴典雅的女神一般。
女人走到後門,態度謙卑的將車門打開,一隻破舊不堪的皮鞋伸了出來,接着是一張令司徒和卞國仁看到都恨不能噴血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