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默啜倒抽涼氣這當口。.00ks.首發又有幾支唐軍冒出來。唐|一支的出現。事先沒有一點徵兆。好象從天上掉下來似的。默啜這個鬱悶勁非筆墨所能形容。心裡一個勁的叫道:“完了。完了!我們給唐軍包圍了!”
陳晚榮之所以敢用三萬唐軍和默啜的二十萬大軍對決。還有一個有利條件。就是唐軍的機動性極強。只需要火炮一響。他們就會朝炮聲傳來處趕來。即使陳晚榮率領的三萬唐不能佔到上風。只要這些唐軍趕到。也就是處於不敗之的。
果然如此。望着象水一般涌來的唐軍。陳晚榮大是振奮:“只要你們趕到。默是插翅逃!”
手中的馬刀一揮。砍翻一個突厥兵士。大吼一聲:“弟兄們:爲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報仇!殺啊!報仇!報仇!”
“報仇!報仇!”炮兵們齊聲吶喊。在突厥右翼橫衝直撞。
光是炮兵就夠突軍隊受的了。援軍一到。突厥兵士哪裡還有抵抗之心。忙着逃命。
然而。他們哪的掉。四方八面都是高喊着報仇的唐軍。手中的橫刀死命劈砍。
這簡直就是倒屠殺。突厥軍隊沒有一點還手之力。不是給唐軍殺死。就是給踩死。兵敗如山倒。突厥軍隊你擠我擁。踩死者不計其數。更有爲了活命。相互砍殺。光死在突厥人自己手裡的就有好幾萬。
等到戰鬥結束。陳晚榮放眼一望。方圓數十里到處都是屍體。其慘烈程度比起吐蕃決戰一點也不遜色。屍體是疊了一層又一層。堆積如山。
遠處正有隊突厥軍隊在倉逃命陳晚榮手一揮。喝道:“追!”
“監。且住。你可不能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張守策馬而來。
陳晚榮有點沒好氣的道:“我爲何能追?”
“這些事。我已經人去了。”張守策馬來到近前。飛身下馬一腳下去。正好踩一泓血水裡面。血花濺老高:“監軍。你瞧你的樣兒。”
“我又怎麼了?”|晚榮一愕調侃道:“是不是很威武?”一股溫熱的鮮血流進嘴裡。吐出來。用手一抹頭盔。着手之處溫熱。再一瞧手掌。一大把鮮血。
這種事情。陳晚榮一次遇到不由的有些吃驚。再一瞧青花不再是青馬。變成了赤的戰馬。
張守指着青花:“監軍。你比青花好不到哪去。你一身都是紅的。快去洗洗。”
經他一提起。陳晚感到身上很舒服。貼身的衣衫已爲鮮血所浸透。穿在身上粘粘的很不適應。
“有多少人逃掉了?”陳晚榮搖搖頭。還處在亢奮之中。聲音有點高。
“不到一萬人!”張守回答。扶着陳晚榮下馬:“你也是。親自衝殺萬一有個三長短。我如何向皇上交待?”
“你不也一樣!”陳晚榮反一句。
“我能衝殺。你不能衝殺!我是帥。我衝殺可以激勵士氣。你是監軍。應該歇着!”守兩重標。
陳晚榮可不依:“你的亂說。默呢?”
“逃了!不過。他逃不掉。”張守回答:“先去城裡弄點水給你洗一下。再不洗鮮血凝結在一起。就不好洗了。”
說的在理陳晚和他肩並肩進了中受降城。當敗之際。突厥兵士企圖以中受降城爲依託。負隅頑抗。王忠嗣二話不說。命令火炮對中受降城就是一通猛轟。炸開幾個缺口。唐軍潮水一般涌入。
城裡的突厥兵士舉投降。只是唐軍爲仇恨所激。哪管他們降不降。一通砍殺。給殺的精光。
一進入城裡。就見遍的的屍體。比起城外的原好不到哪裡去。
張守命令:“鍋熱水。讓炮兵的弟兄們好好洗洗。務必把身上的血洗掉!”
炮兵和陳晚榮一起衝殺。\\00ks.\\他們和陳晚榮一樣。全身爲鮮血浸溼。毫不誇張的說。真的是在血水裡洗澡。
來到屋裡。張守幫陳晚榮卸盔甲。拿下頭盔一。只見鮮血不住從頭盔上滴下。砸在的上。發出嘀嗒嘀嗒的響聲。一件一件的脫下來。全部是這樣。
帖身穿的衣衫成了衫。溼漉漉的。陳晚榮還有些不信。把褲子一提。朝下一瞧。眼睛瞪的老大。調侃道:“我的天。那的方也變紅了。幸好我媳婦沒在這裡。要不然還以爲我喜歡玩另類!”
張守哈哈大笑。着陳晚榮道:“監軍。你真會說的。連這事也敢說出口。”
陳晚榮的亢奮勁還沒有過。聲調很高:“咱是爺們。沒甚不敢說的!”
“估計炮兵的弟兄'|都跟你一個樣。你也別美了!”張守調笑一句。
等到熱水燒好。兵士提進來。陳晚榮美美的洗了個澡。讓陳晚榮吃驚的是。居然洗了三桶水方纔洗淨。
好衣衫。感到神氣爽。格外舒暢。陳晚榮一來。陳再榮攔住了。笑道:“哥。我洗了四大桶水呢。-一桶都是紅的。跟血一個樣。”
“再那的方有有紅?”陳晚榮問了一不到的話。
陳再榮臉一紅。有些着惱:“哥。你問這做甚呢?一點也不正經!”
王少華在陳晚榮肩頭
:“陳兄。你那的方也紅了吧?我的也紅了呢!我去|。弟兄的那玩意紅的很。哈哈!”
“你還真無聊的。居然去打探這種事情?”陳晚榮一拳砸在王少華肩頭上。
王少華搖搖頭道:“在北的打了好幾年的仗。就沒有如今天這般殺痛快。要不是大帥不讓我們追擊。想。那的方會更紅!”
“你們立了大功。也的分點功勞給別人。”張守有些調笑道:“你們先歇息好。我估計默會向陰山方向逃走。他是想依託陰山結寨一是和我們周旋。二是想辦法打道口。然後北遁。”
一說起正事。衆人再開玩笑。陳晚榮點頭道:“給皇上報捷了。要是再不報捷的話。還不知道發什麼事呢!”
中受降城的戰的位非常重要。李隆基能頂到什麼時間誰也說不準。陳晚榮這話的到衆人的贊同正要寫捷報。只見一個小校進來稟報:“啓稟大帥。西受城擊敗突厥軍隊。殲滅三萬餘部正向北逃躥。”
默了陰。立增援攻打東兩座受降城。
話音剛落。又有一|校進來稟報:“啓稟大帥。東受降城殲滅突厥兩萬餘人。殘部正向北逃躥。”
張守揮揮手道:好!一朝而突厥大軍。這捷報有點意思!中受降城下殲敵十九萬。東西二城合計五萬餘。這一仗敵二十四萬多。還有十五六萬逃散。我們應該暫緩進軍讓默把他們收攏好一戰而殲之。”
這想法很對。若是不讓默攏的話。散兵到處都是。不好追擊。還是緩攻。讓默收攏爲好。只要一仗就可以解決問題。
“我成!”陳晚榮點頭道:“不過。道口這裡還有西邊的鐵山方向都的加強。不能讓默啜北遁。也不能讓他西逃。”
張守指節在桌敲敲道:“監軍所言極是有理。我已經派人去了。”
“那我們就在這裡息幾天!”陳晚榮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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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建春門一如既往。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不過。今天的建春門與以往不一樣的是多有人議論。只聽有人道:“北的這一仗打的可不順呢。連中受降城都丟了。”
“姓張的無能。姓|的沒用枉在屍山血海裡打過滾!”
“監軍去年在吐蕃|麼能打那第一次出征。讓我們着實高興了好一陣了。今年哼。一點用也沒有。他一去北的。中受降城都丟了。”
自從中受降城丟掉的消息傳來。長安的百姓是怨聲四起。罵聲不斷。矛頭直陳晚榮和張守。說兩人無能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中受降城的關係極大。百姓議論紛紛。說的興起。咬牙切齒。謾罵不休。
正說間。只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個小校飛馳而來。高聲吶喊:“北的大捷!中受降城光復!殲敵二十四萬!”
“北的大捷?”來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不屑的扯着嘴角。
猛然間。他們明白來了。驚奇的問道:“什麼'北的大捷?中受降城光復?還殲滅突人二十四萬?”
剛剛還在說張守和陳晚榮兩人能。現在乍聞的大捷的消息。要他們一下子轉過彎來。不是難。是很有點難度!
可是。這個小校的喜悅聲再次響起:“北的大捷!中受,光復!殲敵二十四萬!”
現在是不信也信。城門口的百姓一下子喜溢眉梢。蹦的老高。振臂高呼:“北的大捷!北的大捷!大唐萬歲!大歲!”
瞬間。建春門再次沸騰了。老百姓互相道喜。歡喜的嘴也合不攏了。不一會兒功夫。爆竹聲響成一片。
陳晚榮的府邸前。數百人。不高聲喝罵:“陳晚榮誤國。丟失中受降城!”
“奸臣!誤國的奸臣!”
罵興起。石頭磚不停朝府裡去。門口的龍武軍兵士忙過來制止。把他們逼退。這種事已經持好幾天了。自從中受降城丟失的消息傳來。長安的百姓怨四起。柔頭直指張守和陳晚榮。
陳晚榮在長安太有了。他的家在哪裡。百姓一清二楚。有些憤激之人就整天跑來罵。葛福順奉命派來龍武軍看護。要不然。他們早就衝進府裡去了。
鄭晴和青站在院中。看着砸進來的石頭磚塊。氣的臉色煞白:“他們太過份了!相公在邊關殺敵。他們還罵相公!”
青忙勸道:“小姐。他們不明真相。要罵就隨他們去罵。”
鄭晴緊咬嘴脣:“相公絕對不會誤國!中受降城丟了肯定有原因。不能怪相公!”
“我也相信他!可。真相哪是我們能知道的。小姐。你也別急。過些天自然就了!”青正要拉着鄭晴進屋。只聽府外爆發出驚天的的響聲:“北的大捷!中受降城光復!殲敵二十四萬!”
“大捷!大歲!”
鄭晴和青驚訝眼珠都砸到的上了。她們絕對想不到會有如此戲劇性的變化。愣了老一陣鄭晴和青擁在一起。興的蹦起來:“北的大捷!相公他們`了大勝仗!”
陳老實夫婦跌跌撞撞從屋裡出來。直眨眼睛。
||媳婦兒晚榮他們打了大勝?”
“是呀。娘!”鄭晴興奮的緊:“殲敵二十四萬呢!這可是好多年沒有過的事情了呢!”
殲滅突厥二十四萬的大勝仗。只有裴行儉的黑山之戰能與之相比了。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陳老實在臉蛋上拍的砰砰響:“哎呀!苦日子終於過了。我們可以出去了!這些天。他們天天在門外吼叫。讓人都沒法上街了!婆娘。走。我們去歡慶!”
也不管陳王氏的反拽着就走
鄭晴和青忙在身後。門一打開。只見府前的百姓更多。他們一見陳老實他們的面。嗵就跪了下。叩頭道:“我們多有的罪。還請夫人諒解!”
“哼!”沒好的問道:“你們有什麼的罪之處?”
一個讀書人臉一紅:“們不明事理。在府前滋擾。實是我等的大罪請夫人見諒!”
“你們鬧夠了麼?我們家裡還好多石頭磚塊呢!我的留着。等監軍回來。我拿給他看!”鄭晴很是自的問道:“監軍是誤國的奸臣麼?”
“夫人請息怒。是等不明事!”讀書人的臉脹的緋紅。一擺手一羣人衝進府裡。忙腳亂把府裡的石頭磚塊撿起。急急忙忙的去了。
“哎!這麼走了'”青很不服氣:“看你們敢不敢亂說?”
陳老實忙勸慰道:“青姑娘。你別說們。他們是爲了大唐好。當初聽到城丟的消息。我也是提心吊膽呢!”
陳王氏把他的手一甩。冷冰冰的下一句:“晚榮是那麼沒出息的人麼?媳婦兒走別理他!”拉鄭睛的手。氣呼呼的去了。
陳老實愣了愣忙道:“婆娘。你生甚氣呢?我只是擔心。又沒說晚榮不行!晚榮是咱家頂樑柱。最有出息了!”
皇宮裡正發生的一與這裡極爲相似。
“皇上。他們還是不走!”高力眉頭皺在一起。向李隆基稟報:“他們跪在宣政殿前。說要是皇上不撤換大帥和監軍。他們就不起來。”
“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着!”隆基很沒好氣。指節重重敲在桌案上:“當年突厥橫行南。滋擾邊關。殺戮無數。五回道上一次殺掉十萬邊民。那時候他們怎麼不跪?不是以爲朕好欺?”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他們天天來跪。這樣也不是辦法。”
李隆基想了想。很是煩躁道:“不就一座中受城城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鬧滿城風雨!”
高力士愣了愣道:“皇上。小的說句不中聽的話。那時候。他們沒那膽!再說了。那時候。突厥的滋擾天天都有。他們早就聽夠了。”
武則天在時。後突厥那麼猖狂。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不好。武則天就會殺掉他們。現在。李隆基要做明君。要廣開言路。明知道他們這是不明事理。又不能治他們的罪。只能和他們天天耗着。
“好話都說盡了。就差把真相說給他們知曉。還是不走!”李隆基煩躁的站起身。又坐下。節不住在桌案上敲着:“算了。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着。”無奈的搖搖頭。
“捷報!捷報!”一個內侍快步進來。把軍報呈上。
李隆基快步過來。一把抓在手裡。打開一看。哈哈大笑道:“殲敵二十四萬!一個大勝仗!”心裡升起一種解脫的想法:“陳晚榮呀|榮。你這計策雖好。卻讓朕難受!現在。總算好了。解脫了!”
“恭喜皇上!”高力士深知他這幾天和羣臣耗的苦處。忙道喜。
李隆基把捷報往袖筒裡一塞。大而出。興致極高的道:“走。去看看他們的嘴臉!”
高力士忙跟上。
來到宣政殿前。只十幾個大臣正快步離去。李隆基手一招。道:“去!給朕攔回來!”兵士忙跑去。攔在這十幾個大臣前面。
十幾個大臣沒辦法。只的回來。向李隆基見禮道:“參見皇上!”
“擡起頭來!你們低垂着頭。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李隆基明知故問。
十幾個大臣心裡有|。哪敢擡起頭。李隆基厲喝一聲:“擡起來!”
他們沒辦法。只好擡起頭來。目光閃爍。不敢看李隆基。李隆基心情大好。走到他們身前。笑道:“你們是不是在跪這個?捷報!”
十幾個大臣不知從說起。結結巴的道:“皇上。這這這……”
李隆基的聲音提高:“你們不是喜麼?朕就成全你們。來啊。給朕看好了。讓他們繼續跪!”
“。臣知錯了”十幾個求饒。
李隆基不爲所動。冷冷的道:“者。詭道也!不予怎取?丟掉中受降城。正是爲了更好的打擊默啜。這點眼光都沒有!讓他們跪。餓了。吩咐御房。給做,好吃好喝的!日頭毒了。給撐遮陽傘!下雨了。給撐雨傘!給他們吃好。喝好。不要給曬着了。不要給淋着了。就讓他們跪!”
“皇上!臣不敢了!”大臣們齊聲告饒。然而。李隆基彷彿沒有聽見似的。腳步輕快的去了。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四十章 結寨陰山
首發
唐軍陸續趕到之時,默啜就知道情況不妙,忙帶着親也是他見機得快,他要是再慢點,等到唐軍合圍之後,他想跑也別想跑不了。.00ks.首發/首/發
一支唐軍從後飛馬趕來,默啜哪敢停留,只管打馬飛奔就是。正逃間,斜刺裡一隊潰兵衝來,合在一起,繼續逃跑。
一路上都有敗兵來投,逃出數十里後,兵勢稍整。不過,默啜完全沒有戰心,回頭廝殺一陣的想法都沒有,因爲他們實在是夠狼狽的。
逃了差不多三十來裡,前面出現一片帳篷,正是突厥牧民的住地。不少突厥牧民趕着牛羊在放牧,悠揚的牧歌飄蕩,再加上晴空萬里,好象人間天堂似的。要不正在打仗,一定會讓人感受慨風景的美麗。
帳篷里正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唱歌跳舞,盡情的歡悅。自從回到夢想中的家園,河套之地以來,突厥牧民興高采烈,慶祝不已,時不時就要唱歌跳舞,以此來表達喜悅之情。
正當他們高興際,只見默啜的敗兵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手中的彎刀對着他們就砍了下去。牧民紛紛讓路,要是稍微慢點,就成了刀下亡魂。
“讓開!讓開!給可汗讓路!”親們一邊亂砍,一邊喝斥。
“可汗?”牧民絕想不到默啜會對他們下毒手,慌里慌張的閃。
默啜的敗兵還沒有過完,唐軍又到了。牧民還是忠心,也不知道是哪個吼上一聲:“快,攔住唐軍!用弓射!”
突厥人自小在馬背上大,騎射嫺熟,無論男女都能開弓放箭,取出弓箭,對着唐軍射去。他們不放箭還好,這一放箭,激怒了唐軍,擺開陣勢衝了過去,手中的橫刀不斷砍殺。等到唐軍過後,地上到處都是屍體,翻倒的帳篷,不是死於突厥兵士之手,就是給唐軍砍殺。
一個唐軍兵士吐口濁氣。是沒好氣地點評:“默啜對他們下毒手了。他們還要幫他。真是找死!”
不是牧民對唐軍下手。唐軍也不會對他們下手。他們這是自取滅亡。
看見唐軍在砍殺牧民。默啜大是高興。心想:“多殺一會。就追不上我了!”然而。讓他想不到地是。這些牧民根本就不經殺。唐軍只一個衝鋒就解決了。從後追來。
默啜只得打馬急趕。默啜逃得很快。唐軍地追擊也不慢。很快就追上了。一陣砍殺。解決了不少突厥兵士。
一路逃跑。時不時就會遇到牧民。默嗓急於逃命。凡是擋他路者。一律砍殺。即使默啜粗暴地對待遇牧民。牧民還是站在他這邊。爲了幫助他。就用弓箭射殺唐軍。卻遭到唐軍猛烈地報復。最後以積屍如山作結。
“那裡是白道!快。佔領白道。撤到山北去!”默啜喘着粗氣。打馬直朝白道衝去。還沒有衝到白道。就見白道上旌旗飄揚。一隊唐軍嚴陣以待。
略一打量,唐軍不多,不到兩千人,而默啜身邊的敗兵有一萬多兩萬,默啜膽氣陡壯,大喝一聲:“拿下白道,回家去!拿不下白道,就死在山南!”
這話很在理,突厥兵士爲了活命,勇氣倍增,發一聲喊,舉着彎刀,對着白道衝了過去。迎接他們地是一陣猛烈的箭,射翻了不少。現在的突厥兵士是困獸之鬥,比起在中受降城時玩命得多,根本就不計生死,只管衝鋒,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踩着他們地屍體衝了上去。
在唐軍密集的箭雨面前,突厥兵士付出慘重的代價後,終於衝到唐軍跟前,揮着彎刀和唐軍進行肉搏
突厥兵士爲了活命,打得異常英勇,然而他們的裝備和唐軍比起來差得太遠,佔不到上風,地上的屍體急劇增加,大多是突厥兵士地屍身。
默啜一咬牙,喝道:“快,放箭,射死他們!”
這時節了,突厥兵士只想着自己的性命,哪裡管同伴,聞聲發射,箭矢破空聲不斷,密集的箭雨過後,原本還在砍殺地兩軍倒在了血泊中。00ks.
不過,前面的唐軍倒下了,後面的唐軍又補了上來,默啜仍是無法佔領道口。
白道雖是陰山最重要的一個道口,不過空間有限,容不得太多地軍隊,默啜空自有一萬人的敗軍,卻是派不上用場。
正在默啜發急時,後面傳來急驟的馬蹄聲,追擊的唐軍又到了。默啜已經失去了攻佔白道的機會,只得不甘心的率軍向西逃躥。
“去鐵山!”默啜在心裡如是告誡自己。可是,往西才逃了半天,就遇到一支善戰地唐軍騎兵,一陣衝殺,默啜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敗兵只剩下四五千人了。
實在是沒辦法,默啜只好打消去鐵山地念頭,率軍去陰山的南麓。敗兵呼啦啦衝上山,默啜立即命令敗兵搬石頭,準備應戰。
唐軍騎着戰馬衝上來,山上地石頭滾下來,砸死砸傷不少,只得退了下來。唐軍英勇善戰,這不過是小挫鋒芒罷了,不再騎馬,徒步進攻,仍是給石頭砸傷砸死不少,只得退下。一連攻打幾次,都沒有成功。
突厥軍隊倉猝上山,撿到的石頭不多,只要唐軍再衝幾次,就會用光。啜地心都提
眼了,很是擔心。然而,讓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撤走了。
望着撤退的唐軍,默啜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狠揉幾下,這才相信是真的。
緩攻命令已經傳來,唐軍這才奉命撤走,爲的是給默啜收集殘部創造便利。張守這一命令非常正確,突厥戰敗的消息傳開,散居各處的牧民成羣結隊的逃跑。還有那些敗退的突厥兵士四散逃亡,現在的河套之地,到處都有沒命似的逃跑的突厥敗兵,多則幾千人,少則幾十人,甚至數人。
有些想着逃到陰山以北去,有些想着逃進大山裡去貓着,等唐走了再出來。
敗兵分成數百上千股,在河套之地到處流躥,雖有五十萬唐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剿滅,讓默啜把他們收集起來,再一鼓而殲之,反倒是省事得多。
果如張守所料,默啜驚疑過後,一邊派人整頓,準備迎接唐軍的進攻。一邊派人去招集敗軍,敗軍聽說默啜還在陰山,蜂涌而至。不出兩天,集結在這裡的突厥敗兵就有五六萬,還有數十萬也聞訊趕來。一時間,集結在這裡的突厥口衆又達到數十萬,牛羊馬匹不計其數。
有了牛羊,就不愁糧草了,耗上一段時間也沒有問題。
兵勢稍振地啜立即派點去攻打附近的道口,卻給唐軍殺得大敗。唐軍不僅在道口加強了兵力,附近還有軍隊巡邏,就是不來攻擊他們,這讓默啜大是奇
又過了三天,默矩帶着三萬敗兵了。此時的默矩不再是南下時那般生龍活虎,他的左膀沒了,氣色不好,奄奄一息。
緊接着咄悉匐率着兩多敗兵到來。一見咄悉匐,默啜就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問道:“左廂察,唐軍爲何不攻我們?他們是這是耍什麼把戲?”
咄悉匐臉色沉重,仍是實實說,道:“可汗,唐人地心思狠毒,他們是想要可汗把餘部召集起來,再一鼓而殲之!”
啜臉上變色,咄悉匐接着道:“曹操徵西涼,大張旗鼓,卻緩緩進軍,爲的就是讓西涼儘可能的把軍隊集中,他好一戰而定,省去分散清剿的麻煩。唐人用的就是這計。若是可汗不把軍隊收攏,散在各處,唐軍要想清剿乾淨,至少需要一兩年時間。
”
“可我沒辦法,只能收攏!”默啜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不住敲額頭。
“這就是唐人地高明處!”咄悉匐嘆息一聲道:“就算可汗明白唐人的用心,還是得收攏!”
這話說得很對,默啜要是不收攏軍隊,他連一點機會也沒有。收攏軍隊,雖有給唐軍一戰而殲滅的風險,還可以拼一陣子,總比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強得多。
默啜不由得嘆口氣,以商量地口吻道:“左廂察,我是想把軍隊往西撤,向鐵山方面撤退,你以爲呢?”
咄悉匐想了想,道:“我派人打聽過了,鐵山方向有五萬唐人的精銳騎兵,我們要是離麓,只有給他們屠殺的份。我們新敗,雖然兵勢稍振,可是戰力不比先前,士氣低落,無法與唐軍的騎兵對抗。”
突厥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騎射精熟,他們引以自豪。然而,唐軍地騎射技術並不在他們之下,就是相同條件下的對等廝殺,唐軍也不比他們差。更別說,唐軍還擁有精良的裝備,良好的訓練,豐富的作戰經驗,高昂的士氣。
正常情況下,五萬唐軍騎兵完全可以抵擋十萬突厥大軍。黑山之戰,程務挺用三萬唐軍大破後突厥十萬之衆,那是一比三地兵力對比。現在突厥新敗,默啜就是把所有的突厥軍隊派上去,也是打不過五萬唐軍。
“東邊呢?”默啜右拳握得很緊,都有些發青了。
“也是五萬精銳騎兵!”這還是發現地,沒發現的有多少呢?咄悉匐地回答,讓默啜的心涼透了。
“道口拿不下來,鐵山去不了,東邊也沒把握,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默啜真地是沒辦法了,不得不向這個善於想問題的弟弟求助了。
咄悉匐沉吟了一陣,道:“辦法也是有的,只是,可汗不能行之。”
“能不能行,你得說出來。你是我的弟弟,你說得對也好,錯也好,我都不會怪罪你。”默啜真的是無法可想,要不然絕對不會如此說話。
咄悉匐眼裡含着熱淚道:“利可汗當年給圍在陰山,曾經向天可汗歸降,未加以戒備,這纔給李靖以可乘之機,給他衝到大營來了。”
李靖夜襲陰山之前,利可汗因爲東突厥內部矛盾重重,他難以爲繼,就派人向唐朝乞降,唐太宗派了唐儉前來陰山談論投降事宜。李靖和李商量,兩人一致認爲應該趁利觀望之際,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李負責切斷利的退路,李靖負責端他的大營。從政治上來說,象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會採取行動。再者,李靖選在大雨天氣進攻,完全出乎利可汗的意料,當他得到消息時,又誤判唐軍機動性強,李靖敢親自前來,一定是唐軍的大軍到了,倉皇出逃,這纔有了東突厥滅亡一事。
“你究竟要說什麼?”
咄悉匐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這才長嘆一聲道:“可汗,我是說,您可以向唐朝乞降,只有這樣,才能保全數十萬口。只要口衆在,數十年後,仍是有可爲。”
這話說到緊要處了,當年東突厥雖然給滅了,其實人口的損失不大,唐朝把們安排在河套之地。休養生息五十多年,人口更多了,這才起兵反叛,一朝而應者,二十四州,整個漠南就不在唐朝的控制之中了。
“乞降是能保全口衆,可是,唐朝能饒過我嗎?”默啜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裴行儉承諾不殺伏念,而高宗皇上聽信讒言殺了伏念,這才使我們有了戰心,方纔立國。”咄悉匐剖析起來:“當今的唐朝皇帝雖然年青,卻是英明果敢,不會重蹈覆轍。”
突厥三十年地亂,默啜都參與其中,深知其中的變化。黑山之戰時,突厥人雖是擁衆數十萬,名義上是反叛了,不過,他們中有很多人持觀望態度,還想着回到唐朝,沒有多少戰心。自從伏念給殺了之後,突厥人人氣,誓要血戰到底,這仗再次打起來,就完全不同了,唐朝沒有佔到便宜,這纔有後突厥的立國。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失,唐朝皇帝不會不吸取教訓。默啜贊成他的說法,卻仍是猶豫不決:“可是,你也聽到了,他們高喊着要爲五回道上地邊民報仇。五回道上的屠戮,是我下的命令,唐朝的皇帝會不追究麼?”
五回道上屠邊民一事,的確是太慘了!就是狂傲地利可汗當年也沒有做過如此之事,唐朝會不會追究,咄悉匐也是說不準,想了想,道:“可汗,可以先派個人去唐營,探探他們的口!”
當年在五回道上,默啜騎着寶駒,着彎刀下達了屠殺令,聽着邊民臨死前的慘叫,興奮不已。當時地心情好得不得了,好象飄在雲端一般,而如今,這卻成了他的最大障礙。
想了一陣,默啜點頭道:“知何人願意出使?”
“若是可汗信得過,我願意一趟!”咄悉匐請命。
啜很是感動的在他肩頭拍拍道:“唐人有句話說得好,打虎不離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我們是兄弟,危難時節顯真情!”
對這個兄長,咄悉匐既是欽佩,又有些憐惜:“可汗,我這就去了!”
默啜點點頭:“一定要平安回來!”
“謝可汗!”咄悉匐轉身離去。
默啜擡起頭,望着明淨的天空,回想起當年在五回道上屠殺邊民地事情,邊民被殺、婦兒被蹂躪的情景一幕一幕浮現在腦海裡。
一個嬰兒給他挑在馬上,不斷揮舞,聽着嬰兒臨死前的慘叫聲,讓他格外舒暢。最後,他手腕一抖,這個嬰兒飛出老遠,給活活摔死!那,是何等的暢快,而如今,卻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揮之不去。彷彿嬰兒突然之間變成了惡魔,鋒利的尖爪對着他地胸膛抓來,默啜嚇得大叫一聲,搖搖頭,不再回想當時的事情。
當時,他是勝利者,他掌控着十萬邊民地生死。而現在,他是戰敗者,他的生死掌控在唐人手裡,由不得他不驚!
自從決定緩攻開始,陳晚榮就沒有進軍,而是在中受降城修整。唐軍地修整主要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清理馬匹,因爲那一戰,殺人實在是太多了,馬匹給鮮血染紅了,不清洗不能回到色。
二是和百姓一道掩埋屍體。中受降城下十九萬突厥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屍體,要是不掩埋了的話,天氣一轉暖,屍體腐爛敗就會引發疾病。
唐軍陣亡將士地屍體清理乾淨,還要運走,集體掩埋。突厥人的屍體只需要收集在一起,把他們身上帶的東西清理出來,挖個大坑,扔進去埋了就是。
讓陳晚榮想不到的是,從突厥兵士屍體上清理出來的金銀堆成了山。陳晚榮其實對突厥不是很瞭解,就是如此,用他的眼光一眼就瞧出來,這些金銀全是漢人的,應該是他們搶劫得來的。
這些,都是他們罪惡如山的鐵證!陳晚榮看在眼裡,驚在心頭。
張守眉頭擰在一起,心潮澎湃,很是沉痛的道:“我久在北地,素知突厥人擄掠成性,邊關百姓深受其害,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之深!”
陳晚榮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心情很是沉痛。不到邊關,不知邊民有多苦,突厥人真是無惡不作!
“有東西!”正在陳晚榮痛恨突厥人之際,一個百姓驚喜的聲音傳來:“是箭,一杆大箭!”
陳晚榮一瞧,一個百姓手忙腳亂的從泥土扯出一截箭桿。這箭桿很粗,足有兒臂粗細。只是露出一端,就有三尺長短,全部弄出來不知有多長。
挖坑埋突厥兵士的屍體,不時就會挖到刀劍之類的兵器,可是,如這箭桿這麼特別的還沒有一件,陳晚榮不由得興致大增:“快,弄出來!這是哪個朝代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dian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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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四十一章 怒斥使者
煞有興趣的道:“監軍,我知道是哪個朝代的!=一丈長。00ks.**-**//”
“你都看出來了?”陳晚榮有些難以置信。
幾個百姓過去,七手八腳的把箭桿弄出來,果如張守所言,足有一丈長短。陳晚榮大是驚奇:“大帥,給你說中了。”
“可不是麼!”張守也有幾分高興:“我不僅知道長短,還知道是哪一仗遺留下來的。”
陳晚榮接在手裡,極是沉重,再一瞧,上面鏽跡跡斑斑,應該很有些年頭了,問道:“哪一戰?”
張守賣關子了:“告訴你也可以,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陳晚榮還沒有說話,只見一個親衛快步過來:“啓稟大帥,啓稟監軍,突厥人的左廂察咄悉匐前來求見!”
“乞降的!”陳晚榮和張守對望一眼,拿着箭桿快步而去。
二人快步回到帥,只見衆將早聞訊趕來,站列兩廂,個個頂盔貫甲,好不威風。
“見過大帥!見過監軍!”衆見禮,聲音整齊劃一,好象一個人在說話似的
“免了!”張守揮揮手道:“帶咄悉匐!”
帳外兵士應一聲。帶着咄悉匐進。陳晚榮一瞧。咄悉匐身材長大。很是精悍。眼睛明亮。在心裡點評一句:“這是個精明人!”
最讓陳晚榮印象深刻地是。咄悉匐雖是一身突厥人裝整。卻少了突厥人那種粗豪之氣。多了幾分儒雅氣質。
歸降唐朝地五十年間。促進了突厥人地漢化。受到華夏文明地薰陶。有此變化也在情理中。陳晚榮也不以爲奇。
“悉匐見過大帥!見過監軍!”咄悉匐不卑不亢地見完禮。直接進入正題:“大突厥左廂察咄悉匐奉可汗旨意前來洽談罷兵之事。
”
張守不動聲色道:“自從你們反叛以來,邊關之上兵連禍結,三十年烽火不斷,死傷無數,你們後悔否?”
這是外交場合,要的就是一種氣勢,要壓住對方。張守是典型的軍人,這話好象感慨,用在這裡不合適。不等咄悉匐說話,陳晚榮接過話頭,右手重重一下拍在桌案上,喝道:“咄悉匐,你好大的膽子!”
咄悉匐一愣,看着陳晚榮道:“不知監軍何出此言?”
“洽談罷兵?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陳晚榮臉沉下來了:“這是勢均力敵之時地用詞,若你們還有實力與我們打上一仗的話,我認可你的說法。現在,你們已無再戰之力,何來此說?你亂嚼舌頭,該當何罪?”
外交場合的用詞非常嚴格,不能象平日裡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洽談罷兵是對等情況下的用詞。他們這種情況,應該用“乞降”。
咄悉匐深知張守的爲人,打仗是一把好手,論到這種外交詞令就不善長,才如此說話。沒想到給陳晚榮點破,不由得臉上燙,嘴硬道:“監軍當知困獸猶鬥!即使我們稍有挫敗,還有再戰之力,監軍當聽過該放手時且放手。要是你們逼得太緊,我大突厥的勇士奮起反擊,你們必然是傷亡慘重。”
張守的臉也沉下來了,冷冷地道:“咄悉匐,我們現在放了你們,等到你們兵強馬壯之時,再來滋擾邊關,是不是?中受降城下殲滅你們十九萬,如今,從他們身上搜撿出來的金銀堆積成山,這些都是我大唐邊民的財物,是你們罪惡累累的鐵證!你們不服氣,我們再來打一仗!”
經陳晚榮一解釋,張守知道他差點給咄悉匐矇混了,不由得有點來氣,聲調提得老高。
陳晚榮接着道:“你們光是戰死在中受隆城的兵士就有十九萬,我們埋了幾天還沒有埋完。.00ks.首發東西兩座受降城戰死五萬餘,這就去掉二十四萬。再加上一路上給我們追殺地,這又去掉三萬,你們剩下的不過十來萬。
“這十萬裡面,你們有多少傷員?你們不比我們,我們的傷員有藥醫,活下來地可能性很大。而你們的傷亡,沒有藥,只能請巫師祈禱,能活的有多少?再不死,三萬要死。再過十天半個月,你們還能剩下多少軍隊?你們還有再戰之力麼?”
突厥人無藥知識,以前得了病,只能靠巫師祝禱。經過幾十年的漢化,雖然懂得一些醫藥學識,可是,他們哪裡來地那麼多藥物。
這賬算得太清楚了,和咄悉匐估計的非常接近,咄悉匐心頭涼,只得認罪道:“咄悉匐說大話,言過其詞,還請大帥、監軍恕罪!咄悉匐此來,奉可汗之命乞降,請大帥、監軍效法天可汗故事,放可汗一條生路!”
衆將的目光落在張守身上,等他說話。然而,張守卻沒有說話,朝陳晚榮拿來的箭矢一指,道:“給他看看。”
衆人明白他的意思,很是好奇。親衛得命,把鐵鏽滿布的箭矢拿給咄悉匐。咄悉匐茫然地接在手裡,不明所以。
張守打量着他道:“你早年在國子監軍求學,頗有才名,你可知道這箭矢是哪一朝的?是哪一戰用地?”
“他在國子監求過學?怪不得有一股儒雅氣質。”陳晚榮恍然大悟
從唐太宗開始,實行民族平等政策,突厥歸隆後,他們中的優秀子弟可以進入國子監求學。咄悉匐少好詩書,頗有才名,在國子監求學數載。要不是後來生突厥叛亂,說定他是國子監地才子。
“這與乞降有何干系?”咄悉匐仍是不明白張守的意圖,不過仍是認認真真地打量一陣,道:“這是秦朝的大型連弩箭矢,應該是蒙恬收復河套之戰使用的。”
“秦朝時的弩就能射如此的弩矢,我的天啊!”陳晚榮相信咄悉匐說的是真的,不由得很是驚奇:“居然是蒙恬收復河套之戰使用的弩矢,我得好好保存!”
蒙恬動地河套之戰,擊破匈奴五萬之衆,頭曼單于北遁七百多裡,不敢南下犯邊,很長華夏的威風。
張守點頭道:“不愧是在國子監求過學的讀書人!左廂察,往下說。”
咄悉匐萬分不,又不得不說:“秦始皇雖給讀書人罵爲暴君,我卻認爲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皇帝!他很有遠見!在掃滅六國,統一國家之時,分兵二十萬屯駐在九原郡,由蒙恬率領。這支秦軍的任務有兩個,一是遮絕匈奴和胡人,不使其趁滅國大戰之際進入中原。
二是擊胡做好準備。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皇的遠見卓識。因爲,當時的河套之地在匈奴人手裡,河套之地離秦朝的都城咸陽不過七百里,匈奴地騎兵要進入關中平原只需數日。這對秦朝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河套之地不可不拿下來。
“等到掃滅六後,秦始皇就開始着手攻打河套的準備。蒙恬率領三十秦軍進入河套之地,用計誘騙頭曼單于南下。蒙恬先在正面利用秦軍的強弓勁弩奴給匈奴人以重大殺傷。頭曼單于遁走,又遭到埋伏在後面的秦軍硬弩殺傷。
“爲了隱蔽,蒙恬在九原地十幾年,在附近的幾座山裡挖了不少藏兵洞,把大型連弩藏在其中。開戰之際,秦軍的大型連弩突然冒出來,打得匈奴人無還手之力。據估計,蒙恬在這一戰一共投入了一萬多架大型連弩,用地就是這箭矢!”
把手中的箭矢晃了晃,在地上。
皇策劃的河套之戰,歷教科書上也有,只是因爲把秦始皇定位爲暴君,有些不詳細。這是陳晚榮第一次聽到有關河套之戰的詳情,不由得熱血沸騰,在心裡嘆息:“秦始皇謀劃了十幾年,匈奴能不吃虧麼?”
只聽咄悉匐嘆口氣道:“若論精明,少有皇帝能與秦始皇比。讀書人卻罵他是暴君,這對他很不公正。河套大戰,秦始皇還有一個驚人地舉動,他給蒙恬下達了一道非常豪邁的命令‘要讓匈奴人知道,老秦人才是飛騎的老祖宗!’
“在當時,匈奴人善於輕騎抄掠,自以爲無敵,卻不知道秦始皇的祖先,也就是生活在隴西之地的秦部族纔是飛騎的最早使用。按照讀書人罵秦始皇地說法,說老秦人野蠻,不通教化,只知一味殺戮,他們身着皮甲,腰間掛着還在滴血的人頭,揮着兵器,嚎叫着衝向敵人。
“正是這支給讀書人罵得體無完膚地軍隊,衝殺了五百多年,從隴西殺向關中,再從關中殺向東方,最後滅掉六國,一統天下!
“當匈奴遭到連弩的殺傷之後,公子扶蘇率領五萬飛騎與匈奴人大戰,佔盡了上風。那是何等地豪邁之事!想想都讓人血液沸騰!”
他說得沒錯,陳晚榮都感到血液沸騰了,再一掃衆將,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橫刀地刀柄,臉上泛着光輝,眼裡射着精光,好象面對敵人似的。
“啪啪!”張守的擊掌聲響起。
衆將看向咄悉匐的眼光多了些讚許。
“左廂察,難得你爲我們上了如此生動的一課!”張守站起身道:“我久在北地,當年河套之戰的事情多有耳聞,卻沒有你知道得如詳細,請受我一禮。”深深一鞠躬。
咄悉匐忙還禮道:“大帥過獎!秦始皇的遠見,我當年在國子監也沒有領悟,後來,我到了北方,方纔明白河套之地對於中原的重要性。河套之地在我們手上,我們滋擾邊關就方便得多。河套之地在你們手裡,你們就可以此阻擋我們南下,還可以用作基地,可以直搗漠北,漢武帝當年不正是如此做的麼?”
“說提好!”張守再次擊掌,坐回帥座,語氣一變,問道:“左廂察,河套之地如此重要,朝廷把你們安置在這裡,待你們不薄,爲何要反叛?”
咄悉匐突然明白過來,張守是要問罪,不由得心頭一緊,早知道如此,何必說得那麼明白:“大帥有所不知,朝廷多有徵,要我們出戰,百姓怨聲載道,不願再爲朝廷出力,故有反叛之事。”
“不願爲朝廷出力?”張守反問一句:“你們耐寒,我們不耐寒,你們出征比我們出征更好。再說了,你們每次出征,朝廷的賞賜少了麼?金銀珠寶,兵器,哪一樣沒給你們?”
突厥歸降之後,唐朝是屢有徵,讓他們打仗。唐朝出錢出裝備,由他們出人。正是因爲如
人指責唐太宗,說唐太宗用的是僱傭兵,往往虛報厚賞。
唐太宗之所以如此做,一個原因就在於突厥人耐寒,唐人不耐寒,這是用其所長。另一個原因,就在於出錢總比死人強,唐太宗纔不會笨到有人代死而不用,卻唐軍征戰的地步。
咄悉匐不,馬上反詰道:“時間一長,百姓怨聲四起,不得不反!”
張守重重一下拍在桌子上,喝道:“胡說!你們是狼子野心!邊關的百姓罪之有,遭你們屠殺?這裡成堆的金銀就是你們滔天罪惡的鐵證!五回道上十萬邊民的屍骨還在!你,還有默啜,你們當年爲何如此做?”
這話擲地有聲,迴盪在大帳裡!
屠殺邊民,那是牧民族最喜愛做地事情之一,並不奇怪。五回道上屠殺十萬邊民之事,慘絕人寰,人神共憤之事,咄悉匐儘管能言善辯,也是找不到一個辯解之辭。
“可汗深知罪孽深重,這才我前來乞隆!”咄悉匐囁嚅了好一陣,這才說出來話來。
“”呼口氣,平抑一下激盪的心神。
咄悉匐嘆口氣,愣了愣,才艱難的道:“乞請大帥效當年裴行儉之行,免可汗一死!若是大帥承諾,咄悉匐感激不盡!”卟嗵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額頭觸地。
這種事實在是太丟人,咄悉匐寧願死,也不願做,可是,爲了默啜的性命,他不得不如此做!
這事太重大,張守拿不定主意,問道:“監軍,你看呢?”
陳晚榮冰冷的聲音響起:“此事不!”
“請監軍哀憐!”咄悉匐移動一下位子,正正跪在陳晚榮面前。
陳晚榮來到唐朝,給他下跪的人不少,就是沒有受過,今天卻是例外,堂而皇之的受了,道:“你跪穿雙膝,也不能贖你們的罪孽!默啜不能和伏念比!伏念雖是反叛,沒有五回道上地屠殺,因而,裴行儉答應保全他的性命。默啜雙手沾滿了大唐百姓的鮮血,必須死!你回去告訴他,若是現在投降,只殺他一人!若是他敢負隅頑抗,你們滅種的時候到了!”
張守還沒有說話,衆將就齊聲吼起來了:“默啜必殺!默啜必殺!”
咄悉匐並不死心:“監軍,三十年前,因爲伏念之死,使得我們有了戰心,誓與朝廷血戰到底!若是監軍不恕可汗之過,這會埋下無窮後患!”
張守心想這話有理,當年伏念被殺一事,不僅突厥人氣憤難平,就是他們也覺得有些過份。如是陳晚榮堅持殺默啜的話,說不定會激起事端。
陳晚榮衝他一擺手,冷笑道:“伏念是錯殺!默啜是明正典刑!他雙手沾滿了邊關百姓地鮮血,罪惡累累。你們南下之前,不是又殺了上萬邊民麼?新仇舊恨,我們一定要算清楚!若是他不自裁的話,給我們抓住,我會上奏朝廷,把默啜押赴五回道,用他的頭顱來祭奠十萬冤死百姓地在天之靈!”
略一停頓,陳晚榮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喝問道:“咄悉匐,你說,我們如此處置,你們能有什麼話說?”
真要這樣做的話,估計沒人同情默啜。他的確是和伏念不同,伏念當年剛起兵時,雖是殺過邊民,可是和默啜有組織的大規模殺戮不能相比。唐朝以此爲由,要殺默啜是名正言順,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冤枉,反倒會生出不敢亂殺邊民地念頭。
這有很好的震懾作用!
“監軍如此處置,我贊同!”張守右手重重砸在桌上,眼睛瞪得老大:“默啜應該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衆將齊聲吶喊起來。
“大帥,監軍……”咄悉匐很不甘心。儘管這是想象中的最壞的結局,當其降臨時,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回去告訴默啜:他想死得乾淨,就自己了斷!若是給我們抓住了,他會生不如死!”張守手一揮,親衛推搡着咄悉匐出去。
“大帥,監軍,我還有話要說!”咄悉匐乞憐的聲音傳來,逗得衆將一陣大笑。
張守站起身,向陳晚榮施禮道:“監軍,今天幸得你在,要不然,我一定會犯下大錯。”
談判就是磨嘴皮子,非他之長,要是陳晚榮不在的話,事情不會是這樣地結局,說不定他真會仿效當年裴行儉的做法,承諾不殺默啜。
仔細想想,還是陳晚榮看得明白,伏念和默啜地確是不同,默啜的罪孽太深,不殺不行。
“大帥了。”陳晚榮說正事:“大帥,默啜派人前來乞降,這說明他心虛了,我們正好趁機進兵,把他圍在陰山南麓。”
“好!”張守點頭,欣然同意:“默啜也該把散兵收攏了,是該我們出動地時候了。傳令:立即出!兵默啜大寨!”
命令一傳下,唐軍全部開拔,半天后,前鋒就到達了,兩天之後全部到達,把默啜的大寨前圍了個水泄不通。(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四十二章 要戰就戰
說咄悉匐回到大寨,都不知道如何向默啜稟報,正在際,默啜來了,屏退左右,問道:“左廂察,商洽得如何?唐軍將領可否答應我們的條件?”
“你還真會做夢!我們是敗軍,沒有實力與他們談。”咄悉匐在心裡埋怨,緩緩搖頭道:“要是沒有五回道上的事,他們會答應。”
“五回道?”默啜眉頭一軒,眼裡精光四射,猛的拔出彎刀,虛空一劈,氣哼哼的道:“要戰就戰!”
他知道五回道上的事情當年在唐朝有多大的影響,陳晚榮他們不饒他也在意料之中。大步而去,頗有幾分雄姿英發。
望着默啜的背影,咄悉匐有些驚奇,他真不明白這個兄長是真的膽識過人,不把唐軍放在眼裡,還是假裝的。瞧他這副模樣,不象是假裝的,咄悉匐不由得對默啜的氣魄更增幾分欽佩之心。
然而,讓咄悉匐想不到的是,當唐軍在山下安下營寨,把突厥營寨團團圍住之時,默啜的態度急轉直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咄悉匐正在喝馬**,默啜大步進來,咄悉匐忙放下馬**,站起身施禮:“見過可汗!”
默啜先前的英姿雄風蕩然無存,頗有點氣沮:“左廂察,你能不能再去唐營一次?”
他前後判若兩人,咄悉匐還真是想不通道理,問道:“可汗,這又是爲何?”
默啜嘆息一聲道:“那天,你回來向我稟報,我原本以爲唐軍不會太多,最多也就是二十來萬人,我們在這裡和他們相持,說不定能突出去。可是,我這兩天觀察他們的營寨,旗幟飄揚,集結在這裡的軍隊不下三十萬之衆。
再加上駐守道口的,攔截我們西退鐵山以及向東去的軍隊,不下四十萬之衆。(全部小說超速更新:搜/搜/9/9/9/)這麼多的唐軍,我們哪裡打得過。”
咄悉匐搖頭道:“可汗,時至今日,恐怕來不及了。”
“你是我地弟弟,你不會要我的人頭?”默啜右手按在刀柄上,警惕的看着咄悉匐。
咄悉匐嘆口氣:“可汗,你要是懷我,就殺了我。我決不怨你!”
默啜很是苦惱的道:“不是我忌你,是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自從唐軍在這裡紮營以來,軍中謠言四起,軍心不穩,不少人向唐軍投降。要是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因爲歸降地那五十年,突厥人的漢化有所提高,深知唐朝的富厚繁華,美麗的絲綢,可口的菜餚,都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雖然有三十年的叛亂,在心裡還是嚮往唐朝,現在力屈之際,不少人就開始投奔唐軍了。
這還只是唐軍剛剛紮下營寨,就有這樣的變化。如果唐軍再一放風,不用想也知道,投隆地人會更多。這事得當機立斷,要不然沒法收場,默啜給人殺了,提着他的人頭去邀功的可能性都有。
咄悉匐理解默啜地苦惱,想了想道:“可汗,事已至此,我就明說了。我上次去唐營,張守和陳晚榮明確告訴我,可汗必誅,其他人赦免。要是這話一傳開,後果不堪設想,可汗,你得當機立斷。”
只殺默啜,其他人不殺,那麼,除了默啜會拼命抵抗以外,誰也不會和唐軍對着幹,軍心會在瞬間瓦解。
“我怎麼當機立斷?束手就縛?唐人又不饒我!”一向富有智計的默啜處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了辦法,無奈的攤手。(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SOSO999.)
瞧着這個兄長,咄悉匐於心不忍,道:“可汗,我這就去唐營一趟。”他也不問默啜的條件,不用問也知道,默啜現在是隻求免予一死。
公然出去,必然引起動盪,咄悉匐只能換上普通兵士服裝,默啜拉着他手,不住在手背上拍拍:“左廂察,弟弟!”虎目中流下了熱淚。
以咄悉匐的判斷,此去唐營不可能有效果,他不過是盡人事而聽天命,抱着默啜,在他肩頭拍拍道:“可汗請放心,我一定盡力!”
默啜點點頭,咄悉匐放開默啜,大步而去。.00ks.望着咄悉匐的背影,默啜是百感交集,坐了下來,回想起這一輩子做過的事,以往,他率領後突厥軍隊南征北戰,無往而不利。滋擾唐朝邊關,任意屠殺邊民,那是何等的愜意,可如今,卻是窮途末路。他真想抹脖子,可是右手死命抓住彎刀的刀柄,就是沒有勇氣拔出彎刀。
“我這是英雄末路麼?”默啜嘀咕一句。
咄悉匐一出大營,就見突厥兵士三五成羣地向唐軍大營跑去,更有牧民趕着牛馬,大搖大擺的投入唐營。守寨的突厥兵士眼睜睜的看着,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不要說阻攔,他們連這念頭都沒有。
忙把皮帽拉下來,低下頭,萬一給他們發現了他是左廂察,說不定給抓住他去邀功。這種情況下,殺了他也不是問題。
咄悉匐提心吊膽的來到唐營前,居然安然無恙,不由得暗中鬆口氣,把皮帽拿下來,向守營的唐軍兵士恭敬的道:“請稟報張大帥和陳監軍,突厥左廂察咄悉匐有要事面稟。”
“你是左廂察?真的,假的?”兵士有些不信,在他身上打量起來。(全部小說超速更新:搜/搜/9/9/9/)
咄悉匐忙解釋道:“我這是爲了方便!”
“你等着!”兵士吩咐一聲,進營
咄悉匐老老實實的等着,沒過多久,兵士迴轉道:“你進去吧。”
咄悉匐一進唐營,就給兩個親衛接個正着,道:“左廂察,這邊請。”
連聲道謝之後,咄悉匐跟着兩個親衛去了。來到帥帳,只見張守、陳晚榮,以及衆將都在,帥帳裡安安靜靜,沒有人說話。衆人地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咄悉匐地身上,咄悉匐沒來由的感到一種壓抑感,忙上前見禮道:“大突厥左廂察咄悉匐見過大帥,見過監軍!”
張守很是輕鬆地問道:“左廂察,數日不見,過得可好?”
“蒙大帥問起,咄悉匐感激不盡!我過得還不錯。”咄悉匐有些意外,張守居然不問他此來地緣由,卻問這些不痛不癢地事情。
陳晚榮的舉措讓他更加高興:“來啊,請左廂察坐下。”
立時有親衛搬來椅子,咄悉匐謝一聲,坐了下來,心想:“對我如此禮遇,看來,今天的事情有轉機。”
正在他轉念頭之際,只聽張守問道:“左廂察此來,可有好消息?默啜可願意自裁?”
咄悉匐猛地站起道:“大帥……”張守右手一揮,阻止他說下去:“左廂察,要是默啜不答應自裁的話,其他的話就不必說了。說了也沒用,不必浪費時間,我們馬上就要進攻了。”
“大帥,我們還有數十萬之衆,要是你們進攻,必有很大的折損。再說了,我們還佔有地利,我們居高臨下,你們仰攻,這對你們不利。(全部小說超速更新:\.SOSO999\.)要是大帥網開一面,給可汗留條活路,萬事可以商量。”咄悉匐語氣很誠懇,就是有威脅之意。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居高臨下就一定能勝?真要能勝的話,你左廂察用得着穿成這樣?你們只要有三成勝算,你就會騎着大馬,穿金戴銀,帶着一隊人,大搖大擺的前來。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怕事機不密,一旦泄露出去,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你就裝扮成一個普通地兵士,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你偷偷摸摸的來,這說明你們已經窮途末路了!”
這話把他地想法全部揭穿了,咄悉匐啞口無言。
張守接過話頭道:“這是你的想法,我再來猜猜你們的面臨的危機。軍心不穩,兵士們私下裡議論紛紛,更有人想劫持,或是殺掉默啜,提着他的人頭前來邀功,有沒有這種人?肯定有!”
不是有,是有不少人這樣想,默啜害怕得連羣臣都不敢見了,只能由親衛護衛着。
張守接着剖析:“有了這次的大敗仗,你們的士氣低落,軍心不振,無殺敵之念!兵士們就想着如何保全性命,他們不惜歸降朝廷,你來的時候見到不少吧?”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這還是我沒有招降,就如此混亂了。如果我們再一招降,要他們知道我們只誅默啜一人,其他人無性命之憂,你說會是什麼樣兒?”
後突厥的羣臣不少人沾滿了邊民地鮮血,這罪肯定要問。不過,可以饒他們一命,有這點就夠了。只要不死,隨便怎樣都行,這就是現在突厥人的想法。(全格式電子書下載SOSO999.)
樁樁件件都是實情,張守和陳晚榮的話,字字句句好象巨錘般打在咄悉匐的胸口上,他感到氣悶,喉頭發乾,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
咄悉匐想不到的是,陳晚榮他們雖然明曉突厥的危機,卻無意把只誅首惡,赦免其他人的意圖告知他們,因爲陳晚榮他們已經取得一致意見,要把他們全部剿滅。
咄悉匐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滲出來,只一口氣功夫,額頭上就全溼了,豆大的汗珠滾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響。
嗵一聲響,咄悉匐又跪在地上,衝張守和陳晚榮不住叩頭:“乞請大帥監軍饒我哥一命!大帥,監軍!”哭得是很傷心。
陳晚榮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猛地站起,眼睛瞪得老大:“咄悉匐,要是沒有五回道上的慘事,饒他一命又有何不可?你今日方知兄弟之情,默啜在五回道上屠戮地時候,你怎麼不提醒他,要他放下屠刀。如今,你才知道兄弟之情的可貴,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五回道上十萬邊民有多少兄弟,有多少父子,有多少母子,有多少姐妹之情?你們地命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一通喝斥,字字在理,咄悉匐無言回答,只能伏在地上哭泣起來。
張守地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很嚴肅:“來人,給左廂察的膝下放點軟和的東西,他愛跪就讓他跪個夠吧。各將聽令:大軍齊出,攻打默啜的大寨!各軍務必奮勇殺敵,一舉而殲之!不準逃掉一個!”
“遵令!”衆將領命,大步而去。
張守和陳晚榮並肩而出,根本就沒有理睬跪在地上哭泣的咄悉匐。(全格式電子書下載SOSO999.)
自從咄悉匐離去之後,默啜一直在提心吊膽中度過。既擔心張守不饒過他,又擔心給人殺掉或是劫持,右手死命的抓住刀柄,不敢有一刻放鬆。
這幾天,他是度日如年,倍受煎熬,頭上地白髮密密叢叢,多了許多。
正在他擔心之際,只聽山下傳來驚天動的聲響:“突厥的大臣、兵士、牧民聽清了:大唐興義兵,靖邊關,誅除
如今,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趕緊投降!只誅默啜可以保全性命!願投降者,立即出營!你們只有一盞茶時間思慮!”
這是專門從軍中挑選的大嗓門,共有一千人,一齊吼叫起來,聲音很大,老遠就能聽見。
陳晚榮他們決心要把突厥地人口減少,當然不會提前告知突厥人。要是一點也不做,將來朝中大臣肯定會彈劾他們,這不過是做個樣子,即使將來有人彈劾,陳晚榮他們也有話說。
一盞茶時間,哪裡能夠有結果。時間很快就到了,只有爲數不多的突厥人出來投降。
張守和陳晚榮對望一眼,相互點點頭,二人心領神會。張守下令道:“剿滅突厥!爲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剿滅突厥!爲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數十萬唐軍將士齊聲怒吼,復仇的吶喊聲響徹天地。
默啜聽着驚天動地的吶喊聲,不由得一咬牙,決心做困獸之鬥,右手一握拳,猛的站起來:“哼!要戰就戰!沒什麼好怕的!傳令,準備迎敵!沒有我地號令,不準出寨,憑藉地形,依託營寨,給我打!狠狠的打!”
他當初退到這裡時,正是憑藉有利的地形條件,居高臨下,把唐軍給打退了。今天,他還想重演此事。
突厥軍隊原本在觀望中,是打是降還沒有拿定主意,唐軍這一進攻,反倒讓他們拿定了主意,那就是打唄!默啜地命令一下達,他們馬上依託有利的地形,準備好石塊,做好與唐軍決戰的準備。
默啜提着彎刀出來,在親衛的護衛下,大聲吶喊:“五回道有我們大突厥的榮光!唐人的屍骨,是我們的輝煌!今天,我們要續寫這一輝煌!我,你們的可汗,命令你們,把彎刀插入唐人的胸膛!”
“把彎刀插入唐人地胸膛!”突厥兵士爆發出驚天的吶喊聲。
“他們要做困獸之鬥!”張守聽着突厥人的吼聲,有些擔心。
陳晚榮不當一回事:“這不正好麼?他們要做困獸之鬥,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恐怖!”原本就計劃要把他們全部剿滅,還有些擔心他們馬上投降,就沒有機會了。現在,突厥人做困獸之鬥,正中陳晚榮下懷。
“他們真要做困獸之鬥的話,這一仗的傷亡可能不小!”張守眉頭擰在一起。
陳晚榮笑道:“小事。我們先來製造恐怖,嚇破他們的膽!”
“監軍打算怎麼做?”張守問道:“強攻的話,不划算。”
陳晚榮指着火炮道:“炮彈是夠的,不必捨不得!我打算用火炮把突厥的大營給血洗一遍再說。從這裡開始,炮兵分爲兩隊,向東西兩個方向轟炸。默啜的大寨有二十多裡寬,然而,數十萬口衆擠在這裡,實在是太密集。轟他一個來回,估計會死掉好幾萬人吧?一個來回不夠,再轟他一個來回。兩個來回不夠,就來第三次。三個不夠,就來第四次。”
“突厥人地鮮血會把陰山染紅!”張守很是興奮的道:“三十年來,突厥在邊關屠殺地邊民不下百萬之衆,今天,該是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邊民地在天之靈!監軍,你下令吧!”
陳晚榮只是衝楊思~點點頭,楊思~尖細的聲音響起:“火炮,準備,放!”
一千多門火炮開始發威,火紅地炮彈從空中飛過,落在突厥的營寨裡。
這是一片山塬之地,南低北高,在這片縱深不過七八里,東西寬不過二十多裡的地方聚集了突厥數十萬口衆不說,還有不計其數的牛馬駱馬,其擁擠程度可想而知。
爆炸過後,原本密集的人羣只見一個個空洞,要不是滿地的殘肢斷臂,破碎的內臟證明他們死了,突厥人一定會以爲是給蒸發了。
見識了慘不忍睹的情景,突厥人又哭又叫,適才決一死戰的信心蕩然無存,更是引起了一陣騷亂。
當然,這只是在火炮威力所極的範圍內。其他地方的突厥人還懵然不知,一個勁的詢問:“這是怎麼了?打雷了?”
這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打了兩輪之後,炮兵一分爲二,一隊向東,一隊往西,朝着山塬上發炮。凡是給轟炸過的地方,必然會有一地的屍體殘骸。
第一個來回轟炸還沒有進行完,就有突厥人忍不住了,高聲吶喊:“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回答他們的依然是火炮的轟鳴聲。第一個來回轟炸過後,火炮的射程有所延伸,繼續轟炸。光是第一個來回就讓突厥人受夠了,更別說第二個來回,更多的突厥人願意投降。
唐軍依然是用火炮的轟鳴來回答他們的請求。火炮的轟鳴聲一直持續下去,一直轟炸了一天一夜,方纔停下來。
等到火炮停下來時,整個山塬已經不復舊貌,爲鮮血所染紅。
陳晚榮他們站在山下朝上一望,赤紅一片!
張守、王少華他們這些昔年與後突厥大戰不知多少回的將士們大覺解恨,齊聲歡呼:“大唐萬歲!火炮萬歲!”()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四十三章 活捉默啜
炮一停,山上的哀憐聲此起彼伏:“我們願降!我們
事情到了這地步,再轟炸已經失去了意義,張守也不徵求陳晚榮的意見,直接下令:“傳令:大唐接受他們的投降!”
對這處置,陳晚榮也無話可說。(讀者吧 dz88.)經過一天一夜的轟炸,突厥人已經破膽,他們沒有一點鬥志,是該收手的時候了。雖然突厥人的傷亡慘重,不過,比起陳晚榮他們計劃中的還差得遠,事情到此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命令一傳下,突厥人呼啦啦從山塬上涌了下來,來到唐軍營養,卟嗵嗵的跪成一片,不住叩頭,齊聲用漢語喊道:“謝朝廷不殺之恩!”
突厥歸降五十年,漢化程度提高許多,幾乎是人人會說漢語。
兵士把他們帶走,分開安置起來。
張守和陳晚榮略一商量,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三件,一是安置突厥人,二是搜尋默啜,三是打掃戰場,尤其是應該把漫山遍野的牛羊馬匹收攏。因爲這些是突厥人的生活之資,將來安置他們時,還是會發給他們。
現在的突厥人破膽,人人臉色蒼白,昔日的兇焰完全沒有了,聽話得緊,好象溫順的綿羊,要他們東就東,要安置他們很好辦。
尋默啜一事得抓緊辦,一聲令下,上千個小隊立即進入山塬,開始尋找默啜。在山上搜索的同時,又派出認識默啜的人開始在降兵和投降的牧民裡面尋找。這是非常必要的舉措,萬一默啜混在人羣裡面,說不定會給他矇混過關。
收攏牛羊一事,從投降的牧民裡面挑選一批比較可靠的人,再派出唐軍小分隊跟隨,說到底就是監視他們,做起來很快。(全部小說超速更新:搜/搜/9/9/9/)沒多久就把牛羊收集在一起,粗略估計,牛羊不是百萬計,不下千萬之數。
在中國歷史上,和遊牧民族的大戰中,繳獲如此之豐者還沒有過。蒙恬指揮的河套之戰不過繳獲幾百萬只牛羊,衛青指揮的河朔之戰同樣不過數百萬只,李靖夜襲陰山也是數百萬只,一次性繳獲上千萬只牛羊,地確是創造了歷史。
這一戰創造的歷史遠遠不只這點,還有突厥人傷亡最大的歷史。默啜率領四十萬軍隊南下,跟隨其後的口衆就有五十多萬,加起來離百萬不遠了。
突厥軍隊倖存的不過四萬人,口衆活下來的倒是不少,超過二十萬。加上還有分散各處的牧民,差不多有兩三萬,這一仗活下來的口衆有二十六七萬。
這一數目遠遠比陳晚榮他們地計劃要高出很多,陳晚榮他們打算能留三五萬就行了。只是因爲火炮轟炸一天一夜之後,突厥人失去了鬥志,再打下去失去了意義,只能改變初衷。
在這一戰中,突厥總共損失了超過七十萬口衆,這是中國歷史之最。在此以前,沒有哪次反擊遊牧民族有如此大規模的殺戮。趙武靈大破匈奴一戰,當時匈奴總計五十萬口衆南下,逃出去的有十來萬,殺掉四十來萬。蒙恬發動的收復河套之戰,與此差不多。衛青進行的河朔之戰,也是如此。
李靖夜襲陰山,雖然滅了東突厥,東突厥的口衆損失並不是太多,不能與之相比。
損失七十多萬口衆,其影響也不小,起到很好地震懾效果。一百年後,北方地遊牧民族都不敢反叛,要是有人想反叛,就有人提醒他:“你還記得陰山南麓的紅塬麼?”
因爲這片山塬給鮮血染成紅色,一直沒有褪色,就給人稱作“紅塬”。(更多新章節請到)
不要說離唐朝較近的突厥人,就是離得比較遠的薛延陀、回紇和葛邏祿諸部也給震驚了,不敢有二心,只能老老實實的歸降唐朝。
當然,這點不是陳晚榮所能料得到的。當初要減少突厥人的口衆,爲的就是要讓北地有一百年的穩定,其效果遠遠超出了預期。
收穫就是使得後突厥地滅亡提前了三十三年。歷史上,後突厥在默啜死掉後,國勢日下,一天不如一天,還是支持了數十年,直到公元745年,纔給唐朝和薛延部、葛邏祿聯合起來滅掉。
後突厥一滅,北方的威脅徹底解除了。陳晚榮和張守略一商量,立時派出小隊唐軍護衛使者前去北地諸部,向他們曉諭唐朝的威德,勒令他們歸降。
唐軍擊破後突厥,殺傷無數,這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薛延陀、葛邏祿和回紇諸部善待使者,並派大臣前往長安,一致請求李隆基上“天可汗”的稱號。
唐太宗給草原各部首腦一致尊爲“天可汗”,在此之後,唐高宗雖是承襲,卻沒有得到草原諸部的認可,威令不行。如今,後突厥一破,諸部喪膽,李隆基順理成章的成了“天可汗”,爲諸部推戴。
待諸事稍微安置,陳晚榮和張守商量,該是向李隆基報捷了。陳晚榮說:“大帥,這一仗的傷亡情況,繳獲數目,俘虜人數,都已經清楚,是該向皇上報捷了。”
張守嘆息一聲道:“這些是清楚了,報捷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默啜不見蹤影,要是現在報上去的話,不太好吧?”
“默啜雖然還沒有給抓住,不
想他跑不遠,抓住他是時間問題。(手機WAP瀏覽)我們要是不報捷~啜要費些時間才能給抓住,那也不太好。”陳晚榮思忖着說。
“理是這個理,可我心裡總有些不好受!”張守點頭贊同,右手緊握成拳道:“要是默啜沒有給抓住,雖勝猶敗!”
陳晚榮贊同他地說法:“那也得報捷!我們派出那麼多人去搜尋,總會把他找出來,他就是鑽進洞裡,也要掏出來。左廂察,右廂察都給抓住了,就少了他,彌足可惜!”
張守猛的記想一件事,道:“監軍,派出去地各部都回來了,唯獨陳再榮和幾個兵士不見蹤影,會不會有危險?”
“再榮沒回來?”陳晚榮忙着處理戰後事宜,根本就沒注意這事,一聽張守提起,不由得大是緊張。
默啜雖然失敗了,他身邊應該還有死忠,貓在暗處,抽冷子給陳再榮一個狠的,要他地命還是沒問題。真要出了事,陳晚榮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陳老實夫婦交待,不住吸涼氣。
張守知道他們兄弟情深,忙安慰道:“沒回來的還有幾個兵士,不下十人,不會出什麼事。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陳晚榮略爲放心,皺着眉頭道:“再榮沒有回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遭了毒手。再榮機警,這種可能性不大。二是他發現了蛛絲馬跡。大帥,你知不知道再榮最後出現在哪裡?”
“我問過了,他在默啜地王帳裡轉了幾圈,就帶人走了。(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究竟去了哪裡,還不清楚。”張守如實回答。
陳晚榮右手握成拳,頗有點振奮道:“大帥,說不準真給再榮發現了線索,得馬上派人再去找。這次,一定要順着再榮去的方面找下去,很可能會抓住默啜。”
陳再榮有多機警,陳晚榮太清楚了,他在默啜的王帳裡轉悠幾圈,那肯定是在找線索。藏匿、逃跑這些本事,陳再榮跟隨司馬承禎學得不少,只要有可之處,很難逃得過他的眼睛,要陳晚榮不興奮都不行。
張守也明白過來,猛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大步而去。
“要是再榮抓住默啜,那是奇功一件!上天不會真地眷顧他?”陳晚榮很是興奮,往好的方面去想:“他這是第一次上戰場呀!”
張守迴轉:“監軍,我安排好了,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有迴音。我們再來商議一下後面的事情。”
陳晚榮點頭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外撤軍、威敵二事,撤軍要等皇上的旨意。突厥新破,草原各部喪膽,我們已經派遣使者去了,爲防萬一,還應該派出一支軍隊往北行進,大張旗幟,威懾各部。”
“這主意不錯!光有使者還不行,是該派人去漠北了。”張守擊掌稱讚:“太宗皇上時,朝廷在漠北有少量駐軍,我們也該應着手此事。安北都護府也該遷回去了。”
自從後突厥反叛以來,安北都護府一連數遷,現在還在中受降城。再者,安北都護府轄地非常廣闊,漠南、漠北之地都在其所轄範圍內,因爲後突厥的建立,與漠北隔離,早就名存實亡了,現在的確是着手恢復安北都護府的職權地時候了。(全格式電子書下載)
陳晚榮大是贊同:“此說極是。至於如何處置突厥降戶,也得等皇上的旨意,皇上自會派人前來處置。”
“默啜給活捉了!默啜給活捉了!”張守還沒有說話,只聽外面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傳來,出自數十萬唐軍將士之口,欣喜異常。
“抓住默啜了!”陳晚榮和張守幾乎是跳起來,飛也似的衝了出去。放眼一瞧,只見唐軍將士們歡呼雀躍,興高采烈,自動站立兩廂,讓出一條通道。
通道上正有幾個人快步而來,陳晚榮一瞧,不是陳再榮是誰?陳再榮一身是血,好象在血水裡洗過澡似的,臉上全是興奮之光。
在他前面正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突厥人,依稀是默啜,一副垂頭喪氣模樣。陳晚榮雖然沒有見過默啜,也是聽過俘虜地描述,大致不會差。
“再榮真地抓住默啜了?真的抓住了?”陳晚榮腦袋嗡嗡直響,有些難以置信,大步迎上去,問道:“再榮,你真的抓住默啜了?”
“回監軍,不是我,是我們!”陳再榮並沒有居功,而是朝身邊幾個兵士指指。他們和陳再榮一樣,渾身是血。
張守趕上來,把默啜打量一陣,點頭道:“錯不了,是默啜。陳將軍,你是怎麼抓住他的?”
這話正是衆將心裡所想,不由得一齊望着陳再榮,等待他的回答。
陳再榮聲音有些沙啞:“大帥,容末將細稟。大帥,能不能給末將一碗水喝,渴死了。”
雖然急於聽取經過,張守只得忍住:“可以!來啊,請陳將軍進帥帳。(全部小說超速更新:999\.)”
陳再榮和幾個兵士押着默啜進入帥帳,張守親自端起一碗馬**,遞給陳再榮道:“你立得如此奇功,我就用這碗馬**爲你慶賀。”
“謝大帥!”陳再榮接過,一口氣喝得精光。
隨他回來的幾個兵士也有人送上馬**,喝過之後,這
好多了。
“再榮,你快說說經過。”陳晚榮催促起來了。
“都坐下!都坐下!”張守吩咐一句,衆人坐下來,緊盯着陳再榮。
陳再榮這才細說起來:“當時,我們上了山塬,我最關心的就是默啜的行蹤,和幾個弟兄趕到他的王帳查看,想找出點蛛絲馬跡……”
“你發現什麼了?”王忠嗣打斷他地話頭,詢問起來:“我也去看過了,沒發現異常。”
去查看的人何其多,都沒有發現點,王忠嗣這話說到衆人心裡去了,不住點頭。
陳再榮的回答讓他們很是意外:“我也沒有發現可之處!”
衆人百分百的認爲他發現了有用地線索,大是意外:“什麼?你沒發現可之處?那你怎麼抓住默啜的?”
陳再榮接着道:“王帳裡是沒有可之處,不過,我發現另一個可疑之處。就是他王帳所設立的後方是懸崖峭壁。”
“懸崖峭壁?”衆人驚訝不置:“那是絕地,有何可疑的?”
陳再榮給衆人解釋道:“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繼而一想,這不對勁。雖是懸崖峭壁,無法逾越,卻可以作爲藏身之處。懸崖上,要找個藏身的處所還是不難,只要有吃有喝,貓上十天半月沒問題,等到我們退走了,默啜再出來也不遲。”
這說法有道理,最危險地地方最安全,默啜真要躲到懸崖上去,還真是讓人想不到。不過,這有一個問題,王忠嗣問道:“那也得要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纔行!我們在懸崖下邊觀察過了,沒地方可以容身。”
爲了尋找默啜,唐軍是不遺餘力,凡能到之處都去過了。
陳再榮說出地話讓他驚奇:“這懸崖要是站在下面看的話,是沒有地方可以容身。然而,只要爬上去地話,不僅有可以容身的處所,還有好幾處呢。上去地地方有些難處,不過,只要夠膽,還是能上去。這地方只有一些石頭,踩着上去就行。我們上去,不敢回頭張望,心怦怦直跳。”
頓了頓,陳再榮接着道:“我們爬上去方纔知道,上面另有洞天。有一個隱蔽的處所,前面爲大石遮蔽,不上去地話,根本就發現不了。默啜和他地親衛,一共有十幾個人藏在裡面,他們帶足了馬**,肉乾,準備了大約一個月的份量。”
“一個月的份量?”衆人很是鬱悶,根本就想不到懸崖後面會有這樣一個不爲人知的處所,只要吃喝足夠,呆上一個月,唐軍早就撤走了,默啜還真是夠狡猾。
“後來呢?”張守問道。
陳再榮回答:“我們一上去,就給默啜發現了,他立即命令親衛來殺我們。他的親衛身手了得,不過,我們還應付得了。這處所太過狹窄,只能一對一的廝殺,即使要放箭,都不方便。我們把他的親衛全給做了,默啜想自裁,可是,彎刀架在脖子上,又沒有勇氣抹下去,給我們擒住了。”
他向司馬承禎學習武藝,最善長的就是單打獨鬥了,在這樣的處所,那是發揮他地長處,默啜親衛的人數雖多,哪裡是他的對手,不給他殺掉纔怪。
陳再榮最後說:“抓住他容易,要把他弄下來就難了,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方纔成功。要不是我們人多,還真沒辦法把他放下來呢。所以,是我們一起抓住默啜的。”
聽他說完,衆人既是高興,又是驚奇,絕對想不到懸崖上另有洞天,要不是陳再榮發現,說不定真給默啜逃掉了。
張守問那幾個兵士:“陳將軍說的是否屬實?”
幾個兵士點頭道:“是這樣。不過,是陳將軍抓住默啜的。在上面,陳將軍在前面衝殺,我們幫不上忙碌。只有把默啜弄下來的時候,我們纔出了一點力。”
張守當即道:“擒住默啜的功勞是陳再榮的,你們也有大功,我自會向皇上爲你們請賞。”
“謝大帥!”雖然不是親手抓住默啜,這協從的功勞也不小,幾個兵士很是興奮。
“默啜,你今日落到我們手裡,你還有何話說?”張守眼睛圓睜,打量着默啜。
默啜完全沒有了昔日地威風,聲音發顫道:“請大帥饒我一命!”
把默啜那副害怕的樣子看在眼裡,張守不住搖頭:“默啜,你當年起兵,東征西討,殺人無數,也算一條漢子,爲何如此膽小?連自裁地勇氣都沒有!”
默啜的說法讓任何人想不到:“大帥,默啜今日方知,自裁比給他殺更需要勇氣!非大勇者不能爲!”
自裁地確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地,張守聽了這話,想譏嘲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張大了嘴巴,無話可說。
陳晚榮不由得暗歎一聲:“時至如今,默啜已經沒有一點勇氣可言了!同樣是君主,他比起德祖贊就差遠了。墀德祖贊被俘時,還能鎮定自若,而默啜卻是如一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可嘆!”()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四十四章 一勝一敗
曦初上,建春門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讀者吧 dz88.)
一天之際在於晨,早晨有着清新的空氣,美好的心境,還有對一天的憧憬,人們進出格外快活,彷彿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似的。
“北地大捷!活捉默啜!”一個兵士騎着快馬,疾馳而來。
“北地大捷!活捉默啜!”進出的百姓先是一愣,繼而就是驚喜不已,齊聲歡呼:“大唐萬歲!大唐萬歲!”
接下來的事就是和以往接到捷報時一樣,出行的不再出行,趕緊回家去慶祝,燃放爆竹,把這一天大的好消息告知親朋好友。
不一會兒功夫,建春門就響起驚天的爆竹聲,還有人們興奮的吼聲:“北地大捷!活捉默啜!”
不需要守門兵士吩咐,人們都知道該怎麼辦,忙着閃避,爲報捷的兵士讓開一條道。
這個兵士打馬從建春門下飛馳而去,他的身後傳來一片歡呼聲。兵士在大街上疾馳,老百姓早就給他讓出道路了,任由他飛馳,很順利的來到大明宮。
守衛大明宮的兵士二話不說,直接讓路。只是派出幾個兵士跟着他進去而已。
且說今天的早朝,李隆基仍是按照以往的規矩,早早來上朝,接受羣臣的朝賀。朝賀剛畢,殿前兵士就進來稟報:“啓奏皇上,北地大捷,捷報已到殿前!”
“北地大捷了?默啜呢?有沒有抓住?”不等李隆基說話,羣臣興奮得忘乎所以,忍不住詢問起來。
李隆基聲音提高道:“叫他進來。”
羣臣這才記起有些失儀,忙閉口不言,扭頭望着宣政殿門口,迫切盼望快點把報捷的兵士帶進來。(手機WAP瀏覽)
報捷地兵士給帶了進來,李隆基一瞧,只見他風塵僕僕,身上全是汗水和泥土,一臉的疲憊,眼裡全是血絲,不住喘粗氣,不由得心生憐憫,道:“來啊,給他一杯熱水喝!”
高力士應一聲,忙端着一杯水快步過去,遞在兵士手裡。兵士也不客氣,抓在手裡,三兩口就喝光了,這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氣道:“謝皇上隆恩!皇上,北地大捷,小的奉命前來報捷!”
“默啜有沒有抓住?”有大臣心急,問起來了。
“默啜已被活捉!”兵士如實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羣臣興奮得直跺腳。即使把後突厥的軍隊全殲了,要是沒有抓住默啜,那也不完美。要知道李靖當年滅東突厥,是把可汗給活捉了的,這次好歹也要抓住默啜纔算完成任務。
“你下去歇着!”李隆基也是高興,右手一揮,兵士退出殿去。
高力士接過戰報,打開,放在李隆基的御案上。李隆基掃視一遍,環視羣臣一眼道:“陰山一戰,炮兵轟炸了一天一夜,炸死突厥人無數,整個山塬都給染成了紅色。突厥人因而破膽,失去了鬥志,炮火一停,就衝下山塬投降。消滅突厥數十萬口衆,大唐未損一兵一卒,這是個奇蹟!”
“未損一兵一卒?”羣臣還以爲耳朵有問題,聽錯了,個個一臉的不信之色。
李隆基也有些迷瞪,拍拍額頭道:“當日,陳晚榮就說炮兵能夠進行正面對抗,朕還有些將信將,本擬這一仗好好檢驗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成想,不僅是真的,還如此了得!數十萬口衆經不起一天一夜地轟炸,居然沒有了鬥志!”
火炮是很厲害,不過,單純依靠火炮是不可能發揮出如此威力。(全部小說超速更新:999\.)轟炸一天之後,突厥人就失去了抵抗的信心,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中受降城下一戰,突厥人傷亡慘重,讓他們地士氣低落。突厥人本來就畏懼唐軍,再給火炮轟炸一天一夜,死傷枕藉,僅餘的一點鬥志蕩然無存。
“皇上聖明!啓用陳晚榮,實是聖明之舉!”羣臣馬上頌揚起來。
李隆基只是點點頭,眉頭皺在一起,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奏章,一陣打量,又納入懷裡,道:“姚崇,宋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皇上,北地大捷,朝廷應該慶賀一番!”有大臣喜滋滋的建議。
“是呀,皇上!自從突厥反叛以來,北地不寧三十餘年。
突厥人滋擾邊關,殺戮無數,朝廷曾數次發兵進剿都不可得,如今一戰而定勝負,活捉默啜,北地從此康寧,實是不世奇功,不可不賀!”立即有大臣附和,還說出一大賀理由。
這話說到羣臣心裡去了,不過,李隆基卻不以爲然,眉頭一軒道:“這有什麼值得慶賀的?是意料之中的事!今天不滅突厥,他日也要滅!都去公幹,不要再提!”
李隆基不是睿宗,他有他自己的行事方式。睿宗原本是想做個守成之君,意外的發現他會成爲大有爲之君,每一個勝仗都是一份喜悅,讓他高興,不得不鬧鬧。李隆基雄材偉略,決心做明君聖主,再多的功業對他來說都不夠,北地大捷固然讓人高興,不過還沒有到讓他大舉慶賀的程度。(更多新章節請到、搜/搜/九/九/九/)
越是能建功立業地人,越是不會因爲勝利而慶賀!越是不能建功立業的人,越是看重勝利,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勝利
興慶賀一番。
李隆基屬於前者!
羣臣雖是不願,也只得領旨,退了出去。
李隆基衝姚宋二人一招手道:“你們到前面來。”
二人應一聲,走了上來,高力士搬來椅子,二人謝一聲,坐了下來。李隆基還沒有說話,宮外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大唐萬歲!皇上萬歲!”
“皇上,您聽!”高力士忙提醒一句。
李隆基聽了聽,微微一笑,道:“百姓要慶賀,他們就慶賀吧。高力士,你去給長安府傳旨,要他們多加註意,加強警戒,嚴防出事!”
高力士應一聲,快步而去。姚宋二人忙頌揚道:“皇上聖明!”
在如此歡慶時節,李隆基能想到這點,的確是難能可貴了,他們這是真心頌揚。
李隆基搖搖手道:“把你們留下來,是要商議一些事情。張守送來地,不僅僅是捷報,還有很多事情,你們先看看。”把捷報遞給姚崇。
姚崇看過,又遞給宋。
等到兩人看完,李隆基問道:“你們以爲如何?”
姚宋二人對視一眼,姚崇率先道:“皇上,臣以爲張大帥要求把安北都護府遷到原址上一事可行。自從突厥反叛以後,安北都護府一度數遷,現在北地平定,是到了該遷回去的時候了。”
宋點頭道:“皇上,臣也贊同此議。
張大帥建議朝廷在漠北駐軍一事,臣以爲可以循太宗皇上時地舊例,在北地駐少量的軍隊即可。(更多新章節請到)”
李隆基發話了:“還有一點,你們以爲怎樣?張守建議去漠北的軍隊,他們地薪俸應當翻倍。上面有一句話‘駐守三年所得,應該能花十年,你們以爲張守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絕對想不到李隆基會問這樣地問題,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只聽李隆基接着道:“要是朕沒有料錯的話,張守打仗是把好手,不過,說到這些花花腸子他還沒有,這應該是陳晚榮地主意。”
對張守,姚宋二人還是瞭解的,打仗是一把好手,玩這種手段非他之長,不由得大是贊同:“皇上聖明!”
姚崇遲疑着道:“北地苦寒之地,駐守那裡地軍隊,他們的薪俸本來就很高,要是再翻倍的話,有些匪夷所思了。”
“姚相之言甚是,不過,有一句話說得也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朝廷真要如此做地話,臣想兵士會踊躍。畢竟,漠北相當苦,不比內地,要是沒有重賞,軍心難以維持。”宋思索着道。
李隆基笑道:“北地苦寒,自古以來爲兵士所厭,若無重賞,不可能維持軍心士氣,陳晚榮這一說法朕以爲可行。還有一點,陳晚榮說駐守漠北的軍隊不應該過多,時間也不能太長,朕也以爲可行。從秦漢以來,北地的駐軍叫苦連天,有重賞、縮短時間,應該能減輕這種痛苦。”
得沒錯,這的確是陳晚榮的想法。自從來到北地,陳晚榮對北地防務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知道從秦漢以來,北地守軍很不願意呆在這裡,因爲這裡實在是太苦寒了。(更多新章節請到、搜/搜/九/九/九/)提高薪俸和縮短駐守時間,會起到一定作用。
姚宋二人精通政務,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臣無話可說。”
“兵士的薪俸提高了,對國庫是一個負擔,不過,以大唐的國力,還承擔得起!”李隆基很有信心,接着道:“他們說挾勝利之威,派軍北上,遣使於草原諸部,朕以爲很有必要,此點不必再論。至於處置默啜一事,你們有何看法?”
姚崇並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這才道:“他們要求在五回道上處置默啜,臣以爲是不是再斟酌一下。默啜雙手是沾滿了邊關百姓的鮮血,不過,他畢竟是給活捉了,朝廷還沒有殺過被俘地可汗。”
宋同樣有些擔心道:“默啜雖然惡行累累,殺他雖無不可,可是,這影響卻很大。當年,伏念被殺,這才使得突厥人有了戰心,方纔立國,大唐應該吸取這一教訓。再說了,利可汗迫使高祖皇上稱臣,還有便橋訂盟之恥,可以說是大唐的生死之敵,太宗皇上都沒有殺他,要是殺了默啜,是否會激起事端?”
李隆基點頭道:“你們的擔心正是朕所顧慮的。朕還沒有拿定主意,這纔要你們一道來商議。不過,反過來一想,陳晚榮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默啜不是伏念,也不是,他和這兩人沒法比。
“伏念之死的確是大唐的錯失。裴行儉已經承諾饒他一命,他方纔投降。得到裴行儉的承諾之後,伏念還抓了最早起兵反叛的傅溫,對大唐有功。裴炎忌功,伏念纔給殺掉,這是朝廷地失誤,沒什麼好諱言地。(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S/O/S/O/9/9/9/.)
“再說利,他當時是突厥地可汗,和大唐分庭抗禮,雖然他有逼迫高祖稱臣、兵犯關中地罪責,還是一敵國首領。突厥雖亡,仍是可以不死,大唐應該待他以殊禮。
“默啜就不同,在他之前,突厥降服五十年,是大唐的臣子。突厥反叛,那是罪在不赦,再有五回道上地殺戮一事,默啜該殺!你們以爲呢?”
皇上聖明!臣等無話可說!”姚宋二人最終還是想明隆基說的在理。
李隆基得到他們地支持,決心一定,道:“既如此,朕這就下旨,把默啜押赴五回道斬首,祭奠冤死的邊民。傳旨給沈榷,要他爲欽差,去五回道上祭奠!”
“遵旨!”姚宋二人領旨。
李隆基從懷裡取出一份奏章道:“這是哥舒翰從西域送來的,你們看看,我們好好議議。”
姚崇接過,略一瀏覽,大是吃驚:“哥舒翰在西域打了敗仗?這這這……大食這麼難打?”
“哥舒翰打敗了?”宋也是吃驚,伸手從姚崇手裡搶過奏章,一瞧之下,眼睛瞪得老大:“這個哈查只還真是難以對付!”
李隆基倒是平靜道:“哥舒翰此戰不能說敗,只能說是小挫鋒芒。自從羅斯之戰後,大唐在呼羅珊的聲望大漲,凡大軍所到之處,無不是開城納王師。撒馬爾罕這些大城不戰而隆,歸順大唐。
“這一帶富饒,得到百姓支持後,大軍所需要地糧草就不是問題,很充足。哥舒翰決定抰勝利之威西進,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呼羅珊。進軍很順利,就是在快到達伊拉克邊境時,卻遇到了哈查只率領的大軍,兩軍相遇,自然是有一場大戰。”
姚崇有些惋惜:“哥舒翰善於用兵,羅斯一戰打出了大唐地威風。可是,遇到哈查只卻吃了敗仗,彌足可惜。”
自從羅斯之戰後,唐朝在西域的形勢大好,遇到哈查只的大軍後,唐軍不利,只得撤退,已經丟掉不少地方和城池,委實讓人嘆息,宋嘆口氣道:“大唐與大食相爭百年,從來沒有佔到如此優勢,可是,這種優勢眼看着無法保持了。”
李隆基比他們樂觀得多:“也沒你們說的那麼嚴重。哥舒翰進行了全面的分析,這一次失敗的原因主要有幾個,一是我們的兵力不足。哥舒翰手上的兵力總計不過十四萬多,要分兵把守城池,真正能用於作戰的不過十來萬。哈查只卻調到了近五十萬大軍壓上來,是我們地五倍之多。
“二是哥舒翰手中的兵力戰力差別很大,漢軍不多。漢軍之外,只有突騎施的虎兒軍還差可人意,其餘軍隊只能充數,沒多大用處。而哈查只的大軍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精銳,尤其是‘孔雀軍’,裝備之精良、訓練之嚴格、士氣之高昂一點也不比龍武軍差。更別說,孔雀軍的數量比哥舒翰手中的龍武軍更多。
“三是哈查只使用了一種火器,叫‘希臘火’。
這種火器比我們的猛火油還要厲害,能夠噴出來燒人。兩軍相持的關鍵時期,哈查只使用了希臘火,給他燒死不少人,哥舒翰這纔不得不撤退。”
李隆基頓了頓,接着道:“雖然是小挫鋒芒,傷亡卻不大,哥舒翰手中的軍隊還有十一萬多,與哈查只正面交鋒固然有所不如,固守城池還是沒有問題。只要能守住呼羅珊地幾座重要城池,就能等到援軍。”
姚崇問道:“皇上,您是要派大軍西去?”
李隆基點頭道:“朕原本以爲北地戰事要經年累月,沒有一兩年難以打完。只用了兩個月就打完了,遠遠超出朕的預想。現在纔是三月,大軍立即撤往隴西休整一個月,然後立即啓程趕往西域。用兩個月時間行軍,趕到呼羅珊與哥舒翰合兵一處,擊敗哈查只,正是時候!”
宋沉思着道:“皇上,可是西域路途太過遙遠,大軍西去,補給很成問題呀。”
李隆基笑道:“關於大軍地補給問題,哥舒翰以爲呼羅珊富饒,糧草不是問題,只要大唐不失去民心,糧草被服不用愁了。”
姚崇馬上就問道:“皇上,那裝備呢?要從內地運輸的話,也是不堪其苦呀!”
李隆基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很是開心地道:“這事,就不必操心了,朕已經有辦法了。”
“請問皇上,什麼辦法?”姚宋二人心急,脫口問出來。
李隆基點點頭道:“要從內地運送武器,間關萬里,費時費力,必然使得天下震動,朕不打算這麼幹。朕是想,要陳晚榮率軍西進,同時,要他帶領一批工匠去西域。有了這批良工,就能利用西域的材料爲大軍制造盔甲兵器。”
這地確是個好辦法,姚宋二人擊賞稱妙:“皇上聖明!此舉可行!”
“哥舒翰要求調火炮去西域。以哥舒翰的看法,要對付希臘火非火炮不可。”李隆基眉頭一軒道:“北地打完了,火炮是該去西域顯威了。”
姚崇問出一個關鍵問題:“皇上,希臘火如此厲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器?”
李隆基有些茫然的搖頭:“希臘火是什麼的,朕不清楚,哥舒翰也不瞭解。不過,哥舒翰說了,有一個伊拉克的著名學者不久之後就要來長安,你們安排一下,要好好接待,不要虧了他。等他到了長安,說不定能釋我們之!”()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四十五章 五回道上
啓稟大帥,啓稟監軍,鐵勒九使者求見。(讀者吧 dz88.)”親衛聲調都有些高。
突厥反叛後,首先征服了鐵勒九姓,這才強大起來。從此以後,鐵勒九就和唐朝中斷往來,不再臣服於唐朝,如今,後突厥給擊破,他們自然是要急着前來述好了。
張守和陳晚榮對視一眼,點頭道:“好啊,要他們進來!監軍,這鐵勒九姓可是突厥人的死忠,我們不能不好好責問一通。”
鐵勒九姓雖是給骨咄祿脅迫,畢竟他們是最早追隨骨咄祿的,不責問一番,不足以讓他們膽寒,這是必要的舉措,陳晚榮點頭道:“該當如此!”
兩人取得一致意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給帶了進來的鐵勒九姓使者。
使者是個中年男子,個頭不算高大,爲人卻極爲機靈,一見張守和陳晚榮的臉色不善,心頭直打鼓,還以爲唐朝不會容忍他們,快步上前,嗵一聲跪在地上,衝陳晚榮和張守叩頭道:“鐵勒使者烏遠默見過大帥,見過監軍!”
張守和陳晚榮都沒有說話,只是死盯着烏遠默。帥帳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只有衆人的呼吸聲。烏遠默感受到巨大的壓抑,心頭直跳,喉頭發乾,愣怔了一會兒,這才結巴道:“鐵勒九姓給骨咄祿征服以來,不得不送上壯年男子,年青的女子,成羣的牛羊,大帥,我們不得已呀!”
骨咄祿招集伏念舊部後,實力不強,首先是征服鐵勒九姓,這纔打下基礎。換句話說,鐵勒九姓是草原諸部中最早追隨骨咄祿的,罪惡深重。
張守右手重重拍在帥案上,冷斥道:“不得已?胡說!數十年來,你們可曾向朝廷申報過?依我之見,是你們心甘情願作骨咄祿和默啜的鷹犬!如今,突厥給擊破,迫於大唐兵威,你們這才遣使前來,妄圖花言巧語,欺矇大唐,罪在不赦!來啊,給我拿下,重打一百棍!”
鐵勒九姓是最早追隨骨咄祿地草原部族,說他們罪在不赦,絕對不是借題發揮,烏遠默嚇得臉上變色,不住叩頭:“大帥息怒,大帥息怒!鐵勒九部起誓,從死以後永遠忠於大唐,不敢有二心!”
張守還沒有說話,親衛進來稟報:“啓稟大帥,啓稟監軍,葛邏祿使者求見!”
葛邏祿與鐵勒九姓不同,還沒有給後突厥征服,與後突厥戰爭不斷,雖然規模不大,畢竟是在打。(手機WAP瀏覽)說起來,葛邏祿還是忠於唐朝的,張守馬上換了一副笑臉道:“有請!搬張椅子來,送茶水上來。把他,押下去,靜候處置!”
這明顯是厚此薄彼,烏遠默心頭直跳,心想鐵勒九姓完了。不住求饒:“大帥,請您網開一面,鐵勒九部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嚷嚷中,給兵士拖走了。
葛邏祿的使者也是個中年人,身材略胖,一雙眼睛明亮,一瞧就是個精明人,快步上來見禮:“葛邏祿使者拜其見過大帥,見過監軍!”
張守一臉親切地笑容道:“使者請坐,上茶!”
拜其連聲道謝,坐了下來,心想:“我們畢竟是唐朝的盟友,離不開我們!”不由得有幾分自豪。
不過,他這想法很快就給證明不對,陳晚榮笑嘻嘻地,一臉的親切笑容,好象見到親人似的:“使者遠來,甚是辛苦,我們很是高興。不過,我想請問一下,使者爲何現在纔來?當初,我們和默啜兵的時候,你們又在何處?是在觀風景,還是在坐山觀虎鬥?”
拜其一下子愣住了,他說什麼也是想不到張守好象歡迎親人似的迎接他,轉瞬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S/O/S/O/9/9/9/.)
張守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模樣,一拍額頭:“監軍說得有理!來啊,把椅子撤下去!把茶水端走!”
兵士應一聲,上去把椅子撤了,茶水端走了,只餘拜其傻傻的站着,額頭上直冒汗水。
雖然葛邏祿和後突厥在打仗,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畢竟後突厥強而葛邏祿弱,真要大打,早就給後突厥滅了。爲了生存,葛邏祿和唐朝結盟,有些仗是打給唐朝看的,並非真地要打。
尤其是今年這一仗,唐朝出動數十萬大軍破擊後突厥,當時戰況不明,葛邏祿不敢出兵,擺明了是坐山觀虎鬥,不管哪方勝了,他們只需要派出一介使者就可以糊弄過去。
這在以往是百試百靈的辦法,今天卻不管用了,要拜其不驚訝都不行。
張守臉一肅,語氣也冰冷起來了:“把拜其送到長安,由天子處置!”
送到長安後,李隆基肯定不會殺他,既要嚇他,又要拉攏他,一句話,恩威並濟,軟硬兼施,張守和陳晚榮只不過給預熱一下罷了。
拜其給押了出去,陳晚榮和張守對視一眼,哈哈一笑,指着對方:“你真會演戲!”
兩人話音剛落點,只見親衛進來:“啓稟大帥,啓稟監軍,欽差到!”
“欽差也該來了!”陳晚榮和張守心裡如是想,站起身,帶着衆將去迎接。(手機WAP瀏覽)一出帥帳,只見一個官員大袖飄飄而來,很有氣勢,陳晚榮一見之下,大是高興,快步上去,笑道:“沈大
麼風把你吹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榷。
沈榷臉一板,一臉嚴肅的道:“陳監軍,我現在是欽差,你見了我要叩頭,別那麼沒規沒矩的。”
他和陳晚榮的關係極好,這明顯是在開玩笑,陳晚榮臉一肅道:“得!沈大人喜歡擺官架子,我就叩頭了。”作勢欲跪,卻並不跪下。
沈榷哈哈一笑,很是開心,指着陳晚榮道:“好久沒見,你還學會這一手了,欲跪不跪!”拉着陳晚榮的手,左右一打量,很是高興道:“這才分別多少時間,你都打了兩仗,名滿天下了。恭喜,恭喜!”
因爲新月教的事情,沈榷給貶到幽州做刺史,兩人就沒有再見面。如今相見,陳晚榮也是高興,笑着還禮:“沈大人過譽了!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地。”
張守得到沈権的提點,對他見事透徹很是佩服,上前見禮道:“張守見過沈大人!”
沈権回禮道:“大帥請免禮。”
接下來,衆將見禮。沈榨見到陳再榮格外高興,拉着他地手,左看看,右瞧瞧,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陳將軍生擒默啜,這份功勞比天高,沈榷在這裡祝賀你!”
“謝沈大人!”陳再榮回禮。
見完禮,把沈権請進帥帳。張守道:“請沈大人宣旨!”
欽差到了就應該宣旨,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沈榷的說法卻是讓任何人都想不到,手一擺道:“不宣旨!沈某此來,不是給你們宣旨,而是另有使命。(手機WAP瀏覽)”
“沈大人,你說笑吧?”陳晚榮有些驚異。
沈権一本正經地道:“沈某說的是實話。沈某此來只是向各位傳遞幾個消息,一是皇上有旨,要張大帥率軍去漠北,鎮撫草原諸部。還有一點,就是準備把安北都護府遷回去。”
這是陳晚榮他們議定地,並不意外,張守領命道:“皇上聖明,臣明白!”沈権雖然沒有以欽差的身份宣旨,這畢竟是皇命,他仍是以見欽差的話語來說。
沈榷接着道:“第二件事是陳監軍率領炮兵,十萬騎兵,另加五萬步兵開往隴西。”
“去隴西?”這事太意外了,陳晚榮有些驚訝。
沈榷點頭道:“地確是這樣!至於皇上爲何要你率部去隴西,沈某就不清楚了。皇上說了,要你把軍隊帶到隴西后,立即趕回長安,說是有要事與你面商。”
“不會是要對西域大規模用兵了?”陳晚榮猜測起來。
“我看**不離十!”王忠嗣很是興奮的叫嚷起來:“百年來,大唐雖是強盛,可是大唐地對手一共有三個,吐蕃、突厥和大食。這三個敵人相互勾結,狼狽爲奸,多方牽制大唐,使得大唐不能把兵力集中使用。如今,吐蕃和突厥都已經破滅,三個敵人只餘大食一個了,正是大唐集中力量擊破的良機!”
這剖析太有道理了,以前唐朝不是不想和大食大打,只是因爲對手太多,沒法集中兵力來打。如今,唐朝地戰略態勢空前有利,吐蕃不復存在,後突厥新破,草原諸部喪膽,不敢有異心,抓住這有利的時機,和大食好好打上幾仗,對唐朝有莫大地好處。(全部小說超速更新:999\.)
“此言極是!此言極是!”衆人很是興奮的贊同。
程曉天馬上就抓住陳晚榮的左臂:“監軍,您是知道的,我善用騎兵,此去隴西,你得帶上我。你要是不帶我去,我跟你急!”
費俊行抓住陳晚榮右臂:“監軍,您別聽程小子胡言亂語。要說用騎兵,那肯定我是第一,監軍,你帶我去隴西,不要帶他去。”
程曉天一拳砸在費俊行的肩膀上,喝斥起來:“費小子,你太不夠意思了!你要是敢再說瞎話,小心老子揍掉你地門牙!”
可以想象得到,與大食一戰,將是唐朝在可預見的將來進行的最大規模的一仗了。這一仗打完了,在有生之年不會再有大的戰事,程曉天能不急麼?
費俊行和程曉天說笑的,一聽這話,立時明白,是有些過份,忙閉嘴不言。
“監軍,您帶我們去吧!我們願意和監軍一道,狠狠的揍大食這幫兔崽子!”衆將眼裡射出熱切之光,很是期盼。
和大食打,打出一個不同的局面,改寫世界歷史,讓中華文明在中東生根,這事做起來過癮,陳晚榮也是熱血如沸,聲調有些高道:“你們先別急,這事,我和大帥商議之後再說,誰去誰留自有分曉。”
他們兩人商議是必要的,只是衆將提心吊膽,生怕不能去隴西。
沈権接着道:“第三件事情,就是留下一部分軍隊在漠南,作爲聲援漠北用。”
這是應該的,陳晚榮和張守無話可說,點頭道:“我們一定辦好!”
“最後一件事,就是皇上准許了你們地請求,把默啜押赴五回道斬首,用他的頭顱來祭奠五回道上地冤魂!”沈榷聲音有些高:“默啜作惡多端,如此處置,甚是得當!沈某奉皇命,代表朝廷前去祭奠!不知二位打算何時出發?”
“皇上聖明!”衆人早就想殺默啜了,聽了這話,無不是振奮異常。(全部小說超速更新:999\.)
不是衆將嗜殺,是因爲他們久在邊
知突厥人犯下的滔天罪行有多大,默啜死一萬回都罪!
張守徵詢陳晚榮地意見道:“監軍以爲何時出發爲宜?”
陳晚榮眉頭一軒道:“殺默啜,用他地頭顱來祭奠五回道上地冤魂,這事固然讓人痛快。不過,不能單單如此,我們還得再有所舉動。我以爲,當把突厥地大臣們全部押到五回道上,要他們親眼看看默啜的下場,震懾他們的心!”
“我贊成!”張守還沒有說話,衆將就嚷成一片了:“只是讓他們看看,是便宜他們了。以他們犯的罪過,殺一百回也不爲過!”
後突厥反叛以後,殺戮無數,後突厥的大臣們人人都是幫兇,殺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要是全部殺了的話,必然埋下禍根,只能網開一面,饒他們一命。借用殺默啜這事來震懾他們倒是個不錯地主意,由不得衆人不贊成。
張守點頭道:“如此甚好!那我們收拾收拾就出發!”
一聲令下,兵士押着默啜和後突厥羣臣,開始出發了。
默啜的末日將近,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大事,陳晚榮騎着青花,策馬來到默啜的囚車前,只見早就圍了個水泄不通,正是衆將在奚落他。
程曉天右手抓住默啜的鬍子一扯,譏笑道:“默啜,當年你做惡時,可曾想到有今日?”
默啜坐在囚車裡,雙目呆滯,臉上無神采,披散着頭髮,不言不語,任由程曉天數落。
費俊行也不甘落後,一巴掌拍在默啜臉上,譏嘲起來:“默啜,早知有今日,當年何必做那麼多惡?”
“呸!”有將領忍不住了,沖默啜吐口水。
他的舉動提醒了衆人,狠狠朝默啜吐口水,只一會兒,默啜身上全是口水。受到如此侮辱,要是換個人,肯定是不想活了,默啜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的羞辱心早就泯滅了。
陳晚榮清咳一聲,衆將忙讓道。陳晚榮來到囚車前,一打量,不由得直搖頭,道:“默啜,你可以走了!”
“真地?”默啜一下蹦起來,只是額頭撞在囚車頂上,發出哎喲一聲慘叫。也顧不得疼,雙手抓住囚車,眼裡閃着光輝,滿是希冀之色:“真的放我走?”
陳晚榮不屑的搖搖頭道:“默啜,我真不明白,你以前雄姿英發,縱橫萬里草原而無敵人,那是何等的讓人驚訝。可如今,你這副模樣,太讓人失望了。
”
“監軍責備得是!不是我默啜膽小,實在是大唐太可怕了!”默啜聲音壓低許多:“當年我雖不把大唐放在眼裡,那也只是在邊關,我不敢深入內地。要是深入內地的話,不用一個月,我們就會給大唐打敗!在邊關,我們打不過,還可以逃,憑藉大漠的廣闊完全可以和大唐周旋。”
這是實話,默啜控兵四十萬,也只是在邊境上騷擾,不敢攻入內地。他要是進入內地的話,早就給唐軍殲滅了。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陳晚榮點點頭道:“要是沒有五回道上的事情,你還可以活命!”
默啜慢慢坐了下來,雙手不住扯着頭髮,低低的道:“五回道,五回道!我怎麼做了這孽?”眼睛中居然流下了兩行清淚。
公元698年,默啜率領大軍南下,四處騷擾,先後攻打靜難軍、平定軍、清夷軍,佔領了>>州、檀州、定州、趙州,殺戮無數,擄掠的人口近十萬。當時,他自以爲唐朝拿他沒辦法,非常得意,輝武揚威,作威作福,宴飲之餘就**婦女,殺戮邊民爲樂。
武則天發兵四十五萬反擊,毫無成效,這更加助長了默啜地狂妄。其他諸路軍畏懼默啜,遷延不進,唯有狄仁傑率兵十萬從後追來。默啜知道打不過,就從五回道上撤退,把擄掠來的近十萬邊民全數殺死。
當時,他瞧着漫山遍野地屍體,着實自鳴得意了一陣,就是到十年以後,他想起這事仍是興奮不已。可是,哪裡想得到,風水輪流轉,如今他的末日到了,當年地得意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望着默啜那副顫顫兢兢地模樣,陳晚榮不住搖頭,嘆息一聲:“默啜,你好歹也是殺人如麻的人,臨到死,居然如此沒用,真讓人失望。我都爲你可惜!不過,我更爲死難的邊關百姓叫屈,他們居然死在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手裡!”
默啜嘀嘀咕咕的道:“誰不怕死呢?”
陳晚榮懶得和他廢話:“看好了!”一拉馬繮,策馬而去。
“沒問題!”程曉天從默啜身上撕下一塊布片,拉開褲擋就是一泡尿淋在布片上,繫好褲子,抓住默啜的頭髮,譏笑道:“默啜,你要是表現得象個男人,我也不會如此做!你這副模樣,讓老子瞧着生氣,你自找的。”捏開默啜的嘴,把布片塞進默啜嘴裡。
費俊行用繩子把默啜反綁在囚車的木條上,讓他動彈不得:“默啜,到現在,你就是想自裁也爲行了。非吃我們一刀不可!走,去五回道!”
衆將歡呼一聲,押着默啜直奔五回道。()